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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侯爺哥哥成了我的心頭歡

第9章 郎艷獨(dú)絕,世無其二

  清平樂中梨園唱腔,咿咿呀呀,婉轉(zhuǎn)綿長。

  清平樂外嗩吶聲聲,嗚嗚啦啦,哀而不絕。

  樓上牖窗半開,悄然鉆進(jìn)的風(fēng)將掩在陰影處少年的一頭墨發(fā)吹的翩然而起,也牽起殷紅的袍裾四處翻飛。

  柳西洲端坐在一旁,一只手懶洋洋的撐著下顎,望著在窗前站了許久的少年,踟躕的開了口:“你有機(jī)會救她的,可你放棄了,后悔嗎?”

  “這一世,不曾!”少年清冷凌冽的聲音傳來,猶如芙蓉泣露般悅耳,只是又因腔調(diào)太過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柳西洲打量著少年,忽而泫然一笑。

  站在綺窗邊的少年,姿態(tài)皎然,骨貌淑清,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風(fēng)流衿貴,掩在光影中的臉,金相玉質(zhì),雕骨刻髓,輪廓美而不妖,一雙丹鳳眼狹長有神,添上幾分冷峻漂亮。

  冷白細(xì)膩的的皮膚吹彈可破,比尋常女兒家還要嬌艷昳麗,一身殷紅繡卷草紋錦袍,搭配上領(lǐng)口和袖口用金線暗繡的云龍紋,只讓人覺得貴氣凌然,華彩天成。

  烏黑的墨發(fā)被嵌寶紫金冠牢牢束住,眉目雋朗,神色透著不可言說的冷峻,確是個骨相皮囊皆為上品的少年。

  艷骨英姿,昳麗無雙。

  郎艷獨(dú)絕,世無其二。

  “果然是你能說出的話,我原以為溫三姑娘對你而言是特別的,如今看來——”柳西洲捧起茶盞,小口啜飲,飲罷譏笑道:“也不過如此!”

  他以為陸帷真的找到了那個他愿意傾盡一生去捧在手心的姑娘,可,到底還是他低估了陸帷的無情!

  窗邊少年不為所動,半晌才開口,“今晚找?guī)讉€人帶著庫房里的紫水晶棺槨和素紗金蟬衣隨我去趟閶山!”

  “閶山?”柳西洲乍一聽有些不明所以,而后陡然醒悟。

  溫三姑娘尚未出閣,按照風(fēng)俗是不能葬進(jìn)祖墳的,因此便在閶山上尋了個風(fēng)水寶地下葬。

  “溫三姑娘今日剛下的葬,你夜里就要去挖人家墳,你也太——”柳西洲話還未說完整,便被一道冰冷陰寒的目光盯得頭皮發(fā)麻,后半句話硬生生吞回了肚里。

  “咦,什么?那紫水晶棺槨和素紗金蟬衣可是我好不容易尋來的,就等著百年后保尸身不毀呢!你怎么全拿走了,好歹,好歹留一件嘛!”柳西洲后知后覺的抓住了重點(diǎn),這廝竟然打起了他棺材本的主意,真是氣煞人也。

  “小姑娘愛美,容貌自不可受損絲毫,哪怕是鬼,我的小姑娘也要做最美的鬼!”少年語調(diào)平常,只是平白讓人覺得多了一股繾綣柔情。

  “那我也愛美啊,陸哥哥也疼疼我唄!”柳西洲嘟囔著小嘴,活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

  “你現(xiàn)在又用不到這些,日后慢慢再搜羅便是了。還是說,你覺得它們已經(jīng)可以有用武之地了?”少年目送出殯隊消失在長街盡頭,闔上了半掩的窗。

  而面對少年赤裸裸的威脅,柳西洲盯著那道紅色身影,咬著后槽牙喊道:“陸帷,你好狠的心啊!你個陸扒皮!”

  是夜,星河漫漫,月淺星朗。

  躺在架子床上的少女,新月眉緊緊蹙成倒八,光潔的前額沁出層層薄汗,躺在薺麥香草枕上的頭來回擺動,似是魘著了,睡得極不安穩(wěn)。

  “呼呼,呼呼,呼……”溫緲從睡夢中驚醒,她大口喘著粗氣,一只手無力的搭上額頭,卻染上大片汗?jié)n。

  “姑娘,怎么了?可是魘著了?”睡在外間小榻上的菡萏也被溫緲驚醒了,她迅速起身,點(diǎn)亮了一盞青銅雁魚燈。

  走到溫緲身邊,就勢坐在床沿上,輕柔的用絲帕替溫緲擦拭額頭鬢間冒出的冷汗。

  溫緲喘息了良久才平靜下來,她抬起一雙虛弱的眸子,看著菡萏,腦海中卻閃現(xiàn)出方才夢中的場景。

  夢里,她看見了阿滿,鮮血淋漓,向她求救的阿滿。

  “姑娘?”見溫緲微微愣怔,菡萏又輕輕喚了一聲兒。

  “沒事兒,做了個噩夢而已!”溫緲搖了搖頭,眉眼間的憂愁卻始終無法散去。

  “婢子就說姑娘今日不要去看那溫姑娘出靈嘛!你看,這晚上就做噩夢了不是。姑娘向來膽小的!”菡萏以為溫緲是被白日里的事給嚇到了,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話。

  溫緲頓時哭笑不能,這謝容安的小丫鬟倒是個話密的,不像她的阿滿,悶得要死。

  阿滿不愛笑,但只要是溫緲想做的事,阿滿都會默默跟在她身后,陪著她。

  她闖下的禍,阿滿也總會搶著一力承擔(dān)下!

  阿滿總是說:“小姐是高門貴女,是要做太子妃,要母儀天下的人。阿滿不會給任何人詬病小姐的機(jī)會。阿滿要做小姐的影子,替小姐承擔(dān)所有不好的東西!”

  這就是她的阿滿!

  那樣好的阿滿!

  可是她的阿滿卻永遠(yuǎn)的留在了北雍,她死的那樣屈辱,而她卻連為她收尸的能力都沒有!

  那時,她被送去北雍做質(zhì)子,身邊的仆從侍婢都作鳥獸散,只有阿滿,數(shù)年如一日的對她忠心耿耿,陪她越嶺翻山、千里奔赴的來到了北雍。

  初到北雍的第一年,溫緲被一位醉酒的北雍世家公子糾纏上,她呼喊求救,嚷著自己是“天啟皇后”,可沒有一個人搭理她,他們?nèi)斡缮踔翈椭莻€禽獸將她拖進(jìn)了一個黑漆的屋子里。

  那個屋子里,那個禽獸不顧她的掙扎撕咬,將她撲倒在地,滾燙的大掌在她腰間游離,而她雙手被他縛住緊緊壓在地上,很快,衣衫凌亂破碎,男人望著橫陳的玉體,愈加獸性大發(fā),淫穢的笑聲在溫緲耳邊回響激蕩,比午夜惡鬼更讓她絕望!

  而緊接著不是男人更進(jìn)一步的動作,而是他戚嚎的慘叫。

  溫緲淚眼婆娑,不斷上涌的淚花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見了阿滿,她的阿滿持著一把長劍立在月光下,而那個禽獸捂著血流不止的下身嚎啕大哭。

  阿滿解下自己的衣衫覆在溫緲身上,她捧著溫緲的臉,顫微的手?jǐn)X去溫緲眼角的淚,她伏在溫緲耳邊,語氣柔和又決絕,“小姐,阿滿再也不能陪著您了,可阿滿好怕呀,怕離了阿滿、沒人保護(hù)的您被人欺負(fù);怕小姐一個人在異國他鄉(xiāng)寂寞無助……小姐,可以的話,下輩子,換個人愛吧!下輩子別再辜負(fù)他了,看看阿滿的——”

  后面兩個字,阿滿還沒說完,她就被涌進(jìn)來的禁衛(wèi)軍帶走了,溫緲?biāo)浪雷еM的手,卻被一個粗壯的禁衛(wèi)軍一腳踹開。

  “阿滿!??!”女人凄厲到歇斯底里的聲音盤旋在夜空中,可她的阿滿還是一去不復(fù)返……

  后來,溫緲花光了所有的金銀積蓄,求一位掌事嬤嬤探聽阿滿的下落,那個嬤嬤是如何說的呢?

  她說——

  “那個小丫頭傷的可是司空馮家的獨(dú)苗,斷了人家的香火,馮家如何能忍?聽說那馮家公子醒來后得知自己再不能人事,氣的連連鞭笞了那丫頭數(shù)十鞭,最后又命人挑了手筋腳筋,又讓自己手下四五個小廝輪流凌辱了那丫頭。本以為那丫頭死了也就了事了,誰知馮家公子不肯作罷,將那丫頭赤身裸體的扔在了大街上,還不許人為她收尸!幸而最后有位俠士出手相助,打傷了馮家下人,帶走了丫頭的尸體,想來是讓她入土為安了!”

  那些揮之不去的噩夢慢慢浮出心海,溫緲一只手緊緊的攥著棉被,眼眶酸脹,原先要流出的淚又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阿滿,這一世我會換一種方式好好保護(hù)你的,不會再有人欺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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