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擾已久的心結終于解開,林千野感覺自己輕快了許多,這天早上醒來便開始打掃起了房子。
先是把他睡覺和閑置的房間窗戶都給打開,讓沉悶的房間進行通風,隨后拿上打濕的布和撣子將家里落灰的地方都進行拍打。
“咳咳...阿嚏...”一不小心吸入灰塵的林千野打了噴嚏。
整整半小時的時間才終于將這一切都做完,他站在客廳的中央望著周圍煥然一新的樣貌,心中不由得有些惆悵。
今后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
自己...一個人的家。
“咕嚕嚕...”
從早上起來便一直在忙的林千野終于感覺到了餓,于是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冰箱前,準備再拿出一桶泡面當做早餐。
咔
然而當他打開冰箱門的剎那,看到其中的場景卻叫他有些呆滯。
“額...”
只見原本應該存放在里面的方便食品竟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盒又一盒的新鮮蔬菜以及水果,拉開冷凍室的門入目也是凍結實的肉類。
這時他才看到冰箱門的內側竟塞著一張字條,林千野伸手將其捏了出來,上面的內容寫著:
“這些沒營養(yǎng)的泡面我都幫你收起來了,既然獨自生活,就要早點學會做飯才能照顧好自己?!?p> 落款處赫然寫的是鈴木,看完這些信息的少年立在原地許久沒有動彈。
拿開蔬菜盒看到底下被壓著的厚書,果不其然是一本食譜,封皮在冰箱里凍久了有些冰涼。
正如他此時的心情...
“啪?!本従彽仃P上冰箱門。
為什么不提前告訴一聲,教自己有個心理準備...
臨走前他再次打開冷藏室的門,從中抓出一個蘋果帶上。
至少他還有水果...
……
“今天的東京很是平靜啊...”
機械門打開,剛執(zhí)行完巡邏任務的鳳源抱著頭盔走來,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正煮著的泡面,當即眼前一亮。
“這一定是給我準備的吧,可把我餓壞了?!兵P源一手揉著腹部,快步朝著桌邊走來。
鈴木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面笑罵“做你的白日夢去吧,這是我煮的?!?p> “軟的不行那我可就不客氣啦!”兩人本就是開玩笑,鳳源便將頭盔放在桌上,做出一副要奪食的模樣。
鈴木當即攬過泡面,拿出一條消息轉移鳳源的注意力“聽說白戶要回來了?!?p> “誰?”聽到熟悉的名字,鳳源果然被吸引住“什么時候的事?”
吸溜...
鈴木揭開頂上紙蓋,用叉子挑起一股面“大概還有十多天吧,據說這次回來是為了參加一場宇宙情報會議。”
“那真是太好了!說起來已經好些天沒見過那家伙了?!兵P源笑容非常高興,連餓肚子都給忘了。
“是好久沒見了?!扁從疽矠槟茉僖姷綄Ψ蕉吲d。
“那到時候我去接他?!?p> 這邊吃過飯的林千野正走著,路過一所小學時正巧看到幾個小朋友都圍在一個路邊長椅旁,其中一個小男孩還伸手指著什么。
“你媽媽又沒來接你吧,她肯定把你忘了。”
“他的爸爸好像一直沒有來過!”
“真的誒!他會不會是個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這里是我們的地方,不許你坐在這...”
“走開野孩子!”
聽著他們口中漸漸變味的話語,林千野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邁步朝著他們走去。
“你們在說胡說些什么呢?!”
原本始終沉默不語的野一在聽到嘲諷之外的聲音后抬起頭,入目看到的就是一道高瘦身影從那些同學們之中擠進來的畫面,少年清雋的面容上還帶著幾分慍怒。
林千野也沒想到居然會被自己碰上這樣的事情,驚訝之余不由帶著憤怒。
這幫熊孩子都在說些什么?!
為首的一個小孩見對方比自己要高出不少,不由得有些氣短“你是誰?和你有什么關系?!?p> “我是他的哥哥,當然要管!”林千野為了讓自己的行為變得理所應當而扯了個身份。
就像是校園欺凌卻遇上了對方家長一樣,這群小孩紛紛露出怯意,一個接一個的跑開。
“以后誰在胡說當心我教訓他!”少年在身后呵斥著。
待那些小孩都跑走后,林千野的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呼喚“哥哥...?”
聲音很輕,氣力不夠更像是在害怕什么。
他轉過身,就見小男孩正蜷縮在長椅的邊上,正呆呆地抬頭望著他。
小男孩留著中性的頭發(fā),皮膚要比其他小孩看起來稍白一些,另外戴著一副黑色方框形的眼睛,唯一叫林千野能夠確定對方是個男孩的特征,便是對方穿著一身合適的男裝。
“小弟弟別怕,他們都已經走了?!绷智б暗拿嫒萜骄彛噲D安慰小男孩。
然而在聽到林千野的話后,對方卻默默把頭埋下去,垂著眼皮再不發(fā)一言。
“……”看著對方的樣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句話說錯了。
在口袋里的手忽然碰到什么,林千野臉上一笑,竟掏出一根棒棒糖,是他剛剛從店里買的。
他把糖遞給了小男孩“這個給你。”
野一抬起頭,見是一根草莓味道的棒棒糖,不由得伸手接過。
果然小孩就沒有不愛吃糖的。
林千野見對方就一個人,便問道:“你是在等家里人來接嗎?”
對方緩緩地點了點頭。
見狀他便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笑著“那我和你一起等吧?!蓖瑫r也是擔心這樣小的孩子會再遇上什么壞人。
等待中,他發(fā)覺小男孩再沒有說一句話,再聯想到剛剛他聽到的事情分析出小男孩很可能身處一個單親家庭,并且只有媽媽陪伴,外加上沉默寡言的性格就很容易會被其他孩子當做異類。
像剛剛那樣的事情,在此之前可能發(fā)生過不止一次了。
“野一!”
不遠處傳來女人的呼喚聲,身旁的小男孩頓時抬起頭,林千野這才知道對方叫做野一,并且和自己的名是同一個字。
最初趕來的女人看著孩子居然口中吃著來路不明的糖時還有些慌張。
可是當他看到少年臉上溫和的笑容后卻不由地放松警惕。
將剛剛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對方,女子頓時一副惱怒又自責的神態(tài),林千野隱約感到事情可能并不簡單。
“都是媽媽不好,是媽媽來的晚了...”女子下蹲抱著小男孩,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心疼和無奈。
到底是別人的家事,林千野不好多聽,轉身就要回家去,卻沒有注意到身后一直在望著他的小不點。
“野一...”
看到野一呆呆地望著少年離去的身影,她越發(fā)覺得自己的任性虧欠了野一。
可這又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她一個失去了丈夫的單親媽媽,因工作不能常常陪伴在野一身邊。
為了確保野一能夠安全長大,在女兒出生時壯著膽子偽造了性別將“她”改成了“他”,又因擔心著某天會暴露,從而勒令野一在校園里少和同齡人進行接觸。
可也因此將女兒養(yǎng)成了一副沉默自卑的性格。
白發(fā)如新
在那樣一個怪獸頻發(fā),危險不斷的世界,失去了丈夫的女人想要獨自養(yǎng)大自己的女兒是非常困難的,且又不能常常陪伴在野一的身邊,但如果都知道野一是個男孩子的話,也很大預防了壞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