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周韜突然低聲喃喃道:“還好我的熱水袋還在,天氣也比較熱,體溫下降得慢。李田,我也不想這樣,可你知道別人都怎么說我嗎?他們背地里嘲笑我萬年老貳,說我再怎么考也不可能超過你。我本來不在意的,真的,我真的不在意……可是為什么,她會給你送情書?
好,這個我也可以不在意,可她為什么要拒絕我?她為什么也要對我說那樣的話,說我永遠都不可能超過你,永遠只能當個第二名?
本來我就要超過你了,我想著,我只做這一次,只要超過你這一次就行,以后我再也不干這種事了,可她卻偏要給你送筆。這支筆,我親眼看著她從書店里買走的……”
“李田,你不要怪我?!?p> “他們都試過了,你是有體溫的,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是我殺了你。你只是突發(fā)急病死了,而我們誰都沒有察覺到,誰都解釋不清楚,大家都是兇手。我想,為了自己的前程,他們都會配合我的……”
……
高陵池睜開眼睛,眼前也是一片黑暗。
她在黑暗里靜靜坐著,許久之后,還是不禁嘆息了一聲。
欲望,貪婪,攀比,憎惡。負面情緒一旦滋生,總會在意想不到的時間點爆發(fā)出讓人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威力,而李田,成為了其中的受害者。
那具白骨也不知道被孫明銳帶去了哪里,還有那株植物……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高陵池打開對話框,里面是元寶剛發(fā)過來的一條消息,“阿池,我找到了一些記載,是關于你說的白骨船的?!?p> 高陵池看了這條消息好一會兒,才回復道:“等我回來?!?p> 第二天她就向校方請了假,一路趕回小屋。
元寶翻出了一大堆古籍,在桌上擺得到處都是。
見她回來,元寶很高興,上來就是一陣噓寒問暖。她心下微暖,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挑著些重點應付完他的好奇心,這才得以看到他所說的記載。
記載并不詳細,也不完整,多是零零碎碎幾筆,但也大概可以得到些有用信息。
“異植,世所罕見,可致幻,花開于月圓之夜,時生異象?!?p> “凡人之所感,多為憂懼,則人之所見,多為獰鬼?!?p> “引貪嗔癡妄,禍及人間,故時以萬法之念鎮(zhèn)之,斷其生,汲血肉乃復?!?p> “霙白如玉,形如骨舟,上生五蕊,似為舟人,故名:玉骨舟?!?p> ……
異植,月圓之夜開花,形似白骨船,能夠引出人內(nèi)心深藏的恐懼感,所以見到的多是一些恐怖的景象,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走廊的幻影世界一直在變化。
或許一開始那只是李田念力的幻影,但后來隨著玉骨舟汲取血肉恢復生長,幻影受到影響,人們看到的景象越來越恐怖,關于走廊的傳說也越來越恐怖。
她的目光落到“可致幻”三個字上。
致幻嗎?所以她去到的那個念力世界,想來并不是一個完整的念力世界,至少她的身份,就只是幻象,李田他們班的語文老師,應該是寢室那幾人口中的“鄭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