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如今這模樣……
“你這些年窺視天機(jī)太過了。”
不到五十的年紀(jì)，卻顯出六十的老態(tài)，這種情況在他們這類人中并不少見。他不是李淳風(fēng)，沒有李淳風(fēng)的氣運，扛不住這樣的反噬，只到如此地步，情況已經(jīng)算很好了。
聞言呂暮不由愣了愣，隨即苦笑道:“這條路一旦踏出第一步，本身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p> 高陵池長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么。
這條路確實沒有回頭路，一旦踏出第一步，想要往前走就必須不斷窺視天機(jī)，除非從此困頓于起點，再也不碰觸半分，可這是不可能的，只要走了這第一步，生活中有無數(shù)機(jī)會逼你去走第二步，第三步，一旦邁出去一次，就很難再收住了。
誠然呂暮更擅長的是風(fēng)水，可像他這樣的人，想要站得更高，得到更多，就不可能只局限于風(fēng)水，他能在何家獲得這樣的地位，很顯然沒少幫助何豫書做其他的事。
這既然是他的選擇，高陵池也懶得再管。當(dāng)年她臨時起意指點呂暮時，元寶就問過她:“萬一他今后用這身本事去做壞事怎么辦？”
她當(dāng)時是這樣回答的，“為善為惡，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如果今后他真的作了惡，最后懲罰落到我頭上，我受著就是?！?p> 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選擇負(fù)責(zé)，無論是呂暮，還是她。無關(guān)任何外力，外力或許會促使人做出選擇，但歸根結(jié)底，路是自己選的，而盡頭結(jié)出的果實，也該由自己咽下。
他們說話是在一間書房，說是書房，其實是個套間，何家專門為呂暮所準(zhǔn)備，相當(dāng)于他在這里的住所，不過平時呂暮不住何家，他自有其他住處。
“阿婆還好嗎？”高陵池環(huán)顧了一遍四周后，突然這樣問道。
呂暮的母親將近四十歲才生下呂暮，十多年前高陵池遇到她時，她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
呂暮愣了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神色黯然地?fù)u了搖頭，“已經(jīng)去世了?！备吡瓿攸c點頭，倒是沒有太意外。
“是車禍，兇手是個有錢人，如果不是何先生幫我，也許現(xiàn)在他都還逍遙法外?！?p> 聞言高陵池不由有些驚訝，她本以為阿婆是到了年紀(jì)自然死亡，沒想到竟是因為事故。
“聽何先生說，你收了何清晏當(dāng)?shù)茏?？?p> 聽到她的問話，呂暮點了點頭，接著又連忙解釋道:“您給我留的那冊書，我沒有教給他，沒有您的允許，我絕不會私自外傳?！?p> 見他這般警慎的模樣，高陵池不由笑道:“不必在意，既給了你，就是你的東西，你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我問這個不是為了書的事?！?p> 說著她看了眼門外，“我是想問問你，這兩個月以來，你在何家逗留的時間有多少?！?p> 呂暮想了想，“何家準(zhǔn)備往城遲那邊發(fā)展，近幾個月我都在那邊，如果不是何先生告訴我您在明澤出現(xiàn)，我也不會匆匆忙忙趕過來?！?p> 城遲，是個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