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醫(yī)生,你的病人已經在等你了啊。”
前臺的同事進休息室喊了她一句,發(fā)現她撐著頭的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還是無名指的位置。
“誒?池醫(yī)生,你……什么時候結婚了???”
“???昨天?!?p> 池憐淡淡的笑了一下,略帶著點苦澀。
“天吶,一點征兆都沒有……你可真是敬業(yè)啊,不度蜜月嗎?可以向院長批婚假的??!”
“結婚之前就已經有病人跟我預約了看牙,我不能臨時推掉,我……和我老公……也沒有度蜜月的打算?!?p> “這怎么行???!哎呦,結婚可是人生大事,怎么能這么潦草的就結尾了呢。”
“還好吧,我對這方面沒什么要求?!?p> 池憐還是笑,完美上揚的嘴角找不到一絲破綻。
“哎,你自己想清楚就行?!?p> 同事嘆了口氣,微微替她惋惜。
池憐垂眸,眼底還是會有失落和委屈的。
她看完最后一個病人,便收拾收拾東西下班了。
同事嘴快,醫(yī)院里的醫(yī)生都知道她結婚了,遇見她都要說上一句恭喜。
她笑著回應,有多少聲祝福,就有多少把利刃刺進她心里。
結婚,有哪對新婚夫妻分開睡的,有哪對夫妻是連對方聯系方式都尚未保存的。
又有哪個丈夫會對妻子說把他當成室友的。
她收斂了情緒,去了超市買了些菜。
是她一廂情愿,喜歡的他。
她總不能強求人家,必須也要回應她的喜歡吧。
她想,感情可以慢慢培養(yǎng),慢慢來吧。
她最擅長的,不就是等待嗎。
她買了些他愛吃蔬菜,路過花店的時候,她習慣性的走進去買了一束小雛菊。
她想著邊宿要留在酒吧里,應該會很晚回來,又或者不會回來,她還是決定等到八點再做飯。
她洗了兩人換下來的衣服后,又打掃了一遍家里。
幾趟事情做完,她拿了一本書,窩在沙發(fā)里看著看著就睡了過去。
等她驚醒的時候,已經過了八點了,她望了眼黑漆漆的房子。
邊宿還沒有回來,她連忙摸黑開了燈,去廚房煮飯,又做了幾道菜。
做了他高中和大學經常去食堂會點的清蒸魚。
她端上桌子以后,雙手撐著臉百無聊賴得又開啟了漫長的等待。
她有些固執(zhí)的想等他回來一起吃。
酒吧內,男人被簇擁著坐在沙發(fā)中間,段濉吵著讓他供出結婚對象是誰。
他挑眉,笑而不語。
“宿哥,之前我可是親眼看到了我那個仙女姐姐上了你的車,我跟你說,我記性好著呢!”
“那么一個極品,你說,你跟她玩了多久,現在還聯系嗎?”
段濉有些喝醉了,邊宿瞇了瞇眼睛,嘴唇翕動,聲音小的像是自言自語。
“我沒保存她的聯系方式。”
“沒有聯系方式?怎么可能啊,宿哥,你放心,兄弟玩過的女人,我段濉不會碰的,你沒必要騙我,我又不會問你要……”
他迷迷糊糊的倒在桌子上,嘴里還含糊的說著什么。
邊宿若有所思的抿了口酒,他沒騙段濉,他的確,沒保存她的號碼。
“娶了老婆還出來玩?”
許悟翹起腿,朝男人遞了一只煙,玩味的看著他。
“就多了個室友而已。”
男人接過煙點燃,嘴角始終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周身的鋒芒被隱匿,他說的云淡風輕,眼底的情緒卻別有深意。
“不帶過來玩玩嗎?”
“她跟你們有什么好玩的。”
“哦……看來你娶的女人,圈子很干凈啊。”
“嗯,嫁給我算是被我糟蹋了?!?p> 邊宿揚了揚眉,吐出煙圈,臉上絲毫沒有愧疚懊悔的意思。
好看的眉眼染上了得意和囂張,許悟知道他有意玩笑,這幅嘴臉很邊宿。
知道他結婚,林琳就把自己關在家里關著,也不來酒吧混了。
邊宿聽許悟說了以后,倒是不在意,于他而言,朋友也并不是重要的人。
他知道林琳對他有心思。
所以他有意外傳,不談戀愛不結婚不玩女人。
圈內都知道,他不想讓感情左右他的生活。
遇見池憐,是意外。
她是他遇見的形形色色的女人里,最奇怪的。
有極佳的身材,好看的臉蛋,優(yōu)越的家庭,卻不像普通富二代一樣這般墮落。
好像還聽說是高材生。
他沒見過這么會忍氣吞聲的女人,柔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就算受傷了還笑著說沒關系,還笑著跟他說抱歉。
她這樣的女人就像是為他這樣的男人量身定做的一樣。
他突然對她的資料來了興趣,突然也想知道她會不會有叛逆期,也想看看她崩潰大哭的樣子。
池憐又一次醒來的時候,是十二點整。
邊宿還未回來,她斂下了眸子,準備將菜重新拿回去熱一下的時候,玄關處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你怎么還沒睡?”
邊宿進屋瞥了她一眼,發(fā)現她手上還端著菜。
“我……本來準備等你回來一起吃飯的?!?p> “哦?!?p> 他勾唇,淡淡的應了一聲,便徑直的要往臥室走,池憐張了張嘴,快速的叫住了他。
“那個……你吃飯了嗎?我把菜熱一下,你再填填肚子?”
“我剛吃過,不餓。”
他挑眉,看著她穿著圍裙,溫柔隨意的居家樣子。
他突然對妻子這個詞,有了一些定義。
他轉頭發(fā)現了客廳突然多出來的一束花,小小黃黃的挺可愛的,沒說什么便進了臥室關了門。
池憐頓了一下,輕聲對著緊閉的房門說了一句“晚安”。
隨后又自己去熱了一口湯,泡著飯胡亂的扒了兩口。
“睡衣和被子?!?p> 她洗完了碗出來后,正好碰上了邊宿,男人將東西拋在沙發(fā)上,便又快速進了臥室。
像是一句話都不想再和她說。
這樣的氛圍她熬了兩個月,這兩個月來她摸清楚了他回來的時間。
他每晚都會回來睡覺,從不在外面過夜,這點她是高興的。
但他不怎么跟她接觸,不怎么跟她說話。
有時候他會直勾勾盯著她看,目光戲謔玩味的打量探究,像是想把她剖開看看本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