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上所訴,我原本美好的晚間生活就這么化為了泡影。今夜我將在這狹小的飛機上度過,而且蒂斯那土財主居然還摳門地給我選了個經(jīng)濟艙!”默秋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上,手中拿著錄音筆,正小聲嘀咕著,“長這么大我都沒出過這么遠的門,也算是去見識見識吧……不過圣城絕對不是個旅游的好地方,那里的居民全是百里挑一的神棍,個個嚴肅的要命?!?p> 圣城是一座完全由圣徒所組建的城市,也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座類似的城市。置身于此,你會感受到時間仿佛倒退了幾百年,四處的建筑風格都十分仿古,且娛樂場所很少見。在這座城市的街頭,你絕對不能說出任何有辱‘圣主’的言論,否則所有的居民都會將你視作‘異端’,輕則驅(qū)逐,重則暴打一頓,且不會有人出來維護秩序,因為這里的‘警察部門’就是宗教裁判所。
“滿大街的狂信者啊,真不知道‘圣主’當初究竟做了什么,才能憑空捏造出這樣一個教派來……凱迪修斯這個人的人格魅力一定非常離譜,他只是個異能者罷了,這在外界不是秘密,但依舊有幾千萬人愿意把他當作‘神’來供奉。”默秋依舊在感慨著,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皺著眉轉(zhuǎn)過頭,見是隔座一名胡子拉碴的男子伸的手。
“不好意思,先生,這好像是我的座位?!蹦悄腥饲由卣f。
默秋當即掏出機票,對照著看了一眼,隨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站起了身,言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應該是前面一排的。”
說罷,他站起身,與那胡子男擦肩而過,挪到了前排上,坐了下來。
“奇怪,那家伙的腰間綁著什么嗎,怎么硬硬的?!蹦镒ê?,狐疑地瞥了一眼后座,見那胡子男正拿著一塊從機場內(nèi)購買的面包,一點一點地塞進嘴里。
“兄弟?你也要去圣城?”默秋有些好奇,于是嘗試搭話。這家伙雖然是個社交障礙,但若是進行這種不以‘交朋友’為前提的對話,卻能很輕松地進行。
“啊,是的……是的?!蹦侨寺牭侥锝兴?,放慢了雙手的速度,回了一句。
“哦……去干什么啊,圣城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蹦锉3种p松的語氣說著,眼睛卻一直在觀察眼前的男子,在腦海內(nèi)搜索著已知的情報。
“去,去送貨?!蹦悄凶用黠@有些緊張,打了個哆嗦,眼睛不由自主地瞥向了某個方向。
默秋立刻捕捉到了這一現(xiàn)象,他循著對方的視線望去,看到在側(cè)前方的靠窗位置上,坐著個穿著一身白色西裝的公子哥,他樣貌不凡、氣質(zhì)奪人,怎么看都像是那種會直接包機的存在。
對方也注意到了默秋的眼神,隨即扭過頭來,露出了滿口的大白牙,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默秋當即愣在原地,他隨意打發(fā)了后座的胡子男幾句,坐了回去,一言不發(fā)。
飛機在這時也已經(jīng)飛上了天,默秋一直呆呆地看著窗戶外面的夜空,腦海內(nèi)卻早已無比沸騰。
“那家伙有鬼,那家伙絕對有鬼……”默秋在那家伙回頭笑的那一瞬,看到整個機艙內(nèi)都升起了‘死氣’,沒人幸免……很明顯,有一場‘空難’即將發(fā)生。
機艙內(nèi)十分平靜,對方很懂得忍耐,一直沒有動手,默秋甚至都小睡了一會。直到近十個小時過去,飛機已經(jīng)駛?cè)肓耸ソ虆^(qū)域內(nèi),默秋身后才終于有了聲音。
只見后座原本昏昏欲睡的胡子男突然瞪大了眼,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打開自己的上衣扣子,露出了綁在腰間的特效炸彈。
“都不許動!”極其俗套的臺詞再配上極其俗套的展開,但若是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中,就沒人會覺得無聊了。
在乘客們認識到那家伙不是在開玩笑后,尖叫聲頓時覆蓋了整個機艙,但這位老兄顯然水準不差,沒過幾秒就穩(wěn)住了局勢。
“都不許叫,誰叫我就打死誰!”他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手槍,很顯然,這小東西的話語權(quán)是全場最高的。
“真是瘋了,他是怎么把炸彈和手槍帶上來的?”默秋抱著頭,縮在座椅內(nèi),冷靜地思考著,“他不是主謀,這家伙只是個吸引目光的罷了……那個白西裝才是主謀,東西也是他幫忙帶上來的。”
但此時此刻,那名白西裝公子哥和他一樣都縮在椅子里,顯然并沒有輕舉妄動的打算。
“他的目標是我,為什么……為什么要在飛機上,不對,他怎么會知道我在這班飛機上?!蹦锿高^座椅間的縫隙,看著那正與機組人員交涉的胡子男,口中喃喃自語著,“不對,飛機票是劉偵探買的,難不成……”
默秋的腦海內(nèi)閃過了一個推斷,上次的‘黑騎士’事件,所有的虧損者里,就只有一個科倫多公司還存在著了,因為這次事件,他們被安全局調(diào)查,費了很大財力才脫身出來,而且還失去了夢都市分部這個么重要據(jù)點。
“科倫多公司的殺手?來對付劉偵探的?”默秋自言自語道,“但劉偵探的資料不是什么秘密,他既然會對我那么笑,很可能是認出了我……嗯,看到我他一定更驚喜吧?!?p> 他可沒少攪和科倫多公司的好事,無面死神……他弄沒的;詭面……他送進去的;就連夢都市分部的消亡也沒少了他的身影??苽惗喙緦λ卸嘤憛捒上攵税?。
這一會,交涉已經(jīng)隱隱有了破裂之勢,顯然機組成員的拖延戰(zhàn)術(shù)漸漸落入了下風。
“十分鐘內(nèi),立刻把飛機降落……”胡子男揮舞著手槍,對正對面的副機長咆哮著。
“聽著先生,你這么做無非是為了錢……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都可以!”副機長面色焦急地說著,他早已聯(lián)系了安全局和圣教方面,但現(xiàn)在必須得先拖延住眼前這人。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立刻停下!”那胡子男大喊一聲,隨即突兀地扣下了扳機。在一聲槍響后,那副機長瞪著眼睛,仰面倒了下去。
“?。?!”離得很近的一名女子被嚇得尖叫起來,那胡子男顯然也被自己的沖動舉動嚇了一跳,再加上女子這一叫,他的最后一絲理智終于被瘋狂所驅(qū)散。
“呯!”又是一聲槍響,尖叫的女子隨即倒在了血泊里,胡子男狂笑著喊道,“立刻降落,否則我每三十秒就殺一個人,等殺完了我就引爆炸彈!”
“嗖~”一聲不算大的聲音傳過,與剛剛的槍響相比,這聲音就很難察覺了。但……它的效果卻是子彈難以達到的。
胡子男被‘死氣匕首’正中后腦,隨即便在一陣恐懼中失去了意識。
“你這是在逼我……”默秋本不想出手,但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其他人被屠戮,于是只能在暗中甩出了那把匕首。
他本認為,這么做完后,那名白西裝公子哥會采取一些行動,但……超越他認知的事發(fā)生了。
本該死去的胡子男轉(zhuǎn)過了頭,望向了默秋的方向,舉起了手槍……
“呯!”一發(fā)子彈射向了一臉震驚的默秋,他連忙撐起死氣盾牌,將其阻攔下來。
而這時,那名公子哥也終于站起了身,立于胡子男的身前,無視了周圍人們的驚愕表情,一臉微笑地對默秋言道,“真是久仰大名了,‘亡使’……拉特.科倫多向你問好,不過我更希望你稱呼我為‘使徒’,這是我給自己起的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