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進(jìn)山滿載而歸 轉(zhuǎn)頭遇到酒莊

　　離開牛群，韓隊長和有順繼續(xù)趕路。

　　這一路上見到人，跟人說說話，韓隊長感覺沒那么無趣，時間過的也挺快。

　　不知不覺翻過了山頭，到了有順?biāo)f的位置。

　　放眼望去，這片山林跟其他山林不一樣。其他山林不是成片種的桉樹，就是種的果樹或者橡膠樹，唯獨這片山林沒有成片種樹，只有幾顆零散的樹。

　　韓隊長問有順，這片山林為啥不種樹？

　　這片山林不屬于公家，是屬于村里個人的地。公家的地都承包出去了，所以種著各種賺錢的樹木，比如這桉樹，種下去三五年不用管，三五年過后就可以來收割了。一片山林幾百畝，里面的樹木價值有十幾萬。

　　不過這桉樹種的有害環(huán)境。有順接著說道：桉樹由于生長快速茂盛，又成片種植，很容易造成水土流失、土壤貧瘠。一般種桉樹之前，山民會燒山，然后再像點網(wǎng)格一樣種桉樹，桉樹密密麻麻地種植，快速生長讓樹蔭下面缺少陽光和水分，所以桉樹下面很少有草木存活。

　　唯獨這片山?jīng)]人種樹，讓它自然生長。一是因為這片山林太偏僻，離居住地遠(yuǎn)；二是山地所有人也不愿租給人家，好像是這里有他們祖墳所在地，因為這家人在珠三角做生意發(fā)了財，認(rèn)為發(fā)財是祖先保佑，不在乎這點山林租金，所以整個山林就這么一直空著。

　　山的南面屬于背陰面，植物茂密一些。山上有些各種各樣的植物，有的開著白色花，有的開著紅色或紫色花。韓隊長說不出花名，但能聞到陣陣花的清香。

　　謝有順開始工作了，他半蹲在草叢中，只見他用右手的小鋤頭將中草藥連根帶土挖出，然后將根上的土敲盡，放進(jìn)背后的背簍里。以他的經(jīng)驗，基本上眼過一遍，就知道是什么草藥，有沒有用，左一把、右一把，一手一大把，往背簍里放。

　　相比起來，韓隊長就顯得生疏很多，難得發(fā)現(xiàn)自己所要的草藥，一會才能挖到一兩顆。而且他沒有拿小鋤頭，只能將登山杖縮短代替。不過登山杖畢竟不如鋤頭，韓隊長經(jīng)常將中草藥的根給挖斷，他自嘲是“無根之木”。

　　兩人邊走邊采，采完就換個地方，因為這里很少有人來，所以中草藥資源比較豐富，有順很快就將背后的背簍裝滿了一筐?？纯错n隊長背包還有空位，有順看著韓隊長采藥有些難，就跟他商量，將背簍里的中草藥倒進(jìn)韓隊長背包里，并要韓隊長在原地等他。

　　不用照顧韓隊長，有順輕裝上陣，反而進(jìn)度更快了。他看時間快中午，還得花一兩個小時走出去，于是也加快了速度。不到半個小時，有順就采了整整一背簍回來。韓隊長看到有順額頭上的汗，和黏在臉上的草碎末，連聲道：“辛苦，辛苦了?！?p>　　確實，術(shù)業(yè)有專攻。進(jìn)山林、采中藥，還得老山民！

　　看看這兩大背包中草藥，韓隊長感覺已經(jīng)足夠，就要有順一起回。

　　回程路上，有順繼續(xù)走在前面。走著走著，在一個岔路口上，他拐向了另一條路。

　　話說謝有順沒有按照進(jìn)來的山路出山，而是拐進(jìn)了另外一條小道。

　　“是不是走錯路了？”韓隊長意識到路線不對，提醒著一直往前走的有順。

　　“沒走錯，現(xiàn)在都十二點了，出山吃上飯至少兩點。所以在這里先找口飯吃?！庇许樈忉尩?。

　　聽了有順的解釋，韓隊長似乎感覺到肚子是有些小餓。跟著謝有順一路走了大概三十分鐘，就到了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正好在這條小路的盡頭，是用厚厚的泡沫板搭建的簡易房屋，謝有順介紹，這戶人家姓江，在這里開酒廠釀酒還養(yǎng)著好幾十頭牛。

　　或許是聽到了外面說話的聲音，只見一個中等身材、黑瘦黑瘦的人從房間走出來，迎接韓隊長和謝有順。謝有順與這老板打了招呼后，介紹韓隊長和老板互相認(rèn)識。

　　“江老板，你好！”韓隊長伸出手來與這江老板握手。江老板伸出雙手，握著韓隊長的手露出微笑，在臉上擠出了一道褶子：“你好，你好！”

　　隨后，韓隊長和有順跟著江老板一進(jìn)屋，就聞到陣陣菜香和酒香撲鼻而來，與菜香相比，酒曲香味顯得更為濃郁一些。房間里面也都刷白了，但因為年份的原因，都有些發(fā)黑發(fā)黃，有些地方還貼著泛黃的報紙和過時的海報。

　　進(jìn)來的這間應(yīng)該就是客廳了，只見房間中間放著一張桌，墻角放著一臺大概三十寸的電視，桌上已經(jīng)上好了飄著熱氣的菜。一邊忙著裝飯的婦女應(yīng)該是老板娘，韓隊長打了聲招呼。

　　一盆蒸雞，一碗蕨菜，一碗肉炒辣椒，總共三個菜。但農(nóng)村的飯菜實在，一只雞就是一鍋。聽江老板說，謝有順早上給他打完電話后，他十一點就開始?xì)㈦u做飯了，等著他們的到來。

　　聽有順和江老板介紹，謝有順和江老板是“同年”，就是同年出生、感情更深的意思。以前讀書的時候還是同過學(xué)，剛開始謝有順進(jìn)山挖土茯苓的時候，就經(jīng)常在江老板家吃飯。后來有順當(dāng)了老板，就很少進(jìn)山了，來這里吃飯的日子就少了。但江老板到縣城去的時候，都是謝有順開車載他，江老板山里養(yǎng)雞出售的名片還放在謝有順的收購店里，謝有順幫他推銷。

　　江老板為了這個客人的到來，特意開了一瓶他自己釀的酒，說有60度，用茅臺簡易白瓶裝的。非要讓兩位客人喝點。韓隊長開車過來的，是喝不了；謝有順也是騎摩托車過來的，也應(yīng)該是喝不了。

　　江老板一聽，問謝有順的摩托車在哪，他待會把它推回來，有順難得來一次，必須喝，摩托車今天就留在山里，明天他開到鎮(zhèn)上；韓隊長開車沒辦法，就不喝了。

　　中國有客隨主便這么一說，聽主人這么說，有順也只好端起了酒杯?？刹磺傻氖?，江老板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有順，一杯遞給他老婆。

　　“你怎么不喝酒？”韓隊長有些奇怪，一是很少見女人喝，一是很少見男的不喝，還是一個釀酒的男人。

　　“自己不喝怎么知道酒的好壞？”韓隊長打趣道。

　　“自己喝了怕不夠賣了！”有順接過了話，讓江老板笑了笑化解了尷尬。

　　飯桌上，江老板的話不多，有順也同他用當(dāng)?shù)卦捰幸痪錄]一句的聊著，韓隊長能聽懂個三四成。有時也差個話：“這屋頂黑是因為濕氣的緣故吧”。

　　“對，因為山里濕氣重，所以要喝酒，喝高度酒?！苯习逵闷胀ㄔ捇氐?。大家一起吃著飯，有順跟嫂子碰了一杯，就自己喝了起來。

　　別說，這山里養(yǎng)的雞就是不一樣，蕨菜也是鮮的很?？赡苁且驗榻裉旎顒恿看蟮木壒?，韓隊長很快就一碗飯下肚，沒等主人起身給他添飯，立馬又裝了一碗飯。

　　酒足飯飽后，江老板請他們到屋外喝茶，留著嫂子收拾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