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劍鞘被陳血侵蝕融化,像冰化成了水,一圈圈水波擴散,和陳血混雜在一團。
嗜獄劍停在了這團血球的上方,不斷發(fā)出嗡嗡劍鳴聲,似乎是在分辨這團東西還是不是他想要的東西,竄來竄去旋轉(zhuǎn)起來,想要找到血液最多的部分吸收。
就在嗜獄劍吞下第一口陳血的時候,劍身上的黑芒大放,劍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不管到底是什么東西,只知道吸進劍身之中,很快下方的血團就一滴不剩。
直到全部吸收完嗜獄劍才回到凌銘手中,此時的嗜獄劍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雖然看起來好像和之前差不多,但凌銘看得出上面有一層薄如蟬翼的透明劍鞘依附在其上。
在光線下很好的和劍身融合一體,只有凌銘能感受它的存在,這還是因為劍鞘的寒意仍然在散發(fā)而出,那股熟悉的冰涼,只是寒氣明顯比之前弱了幾分。
凌銘晃動手中的嗜獄劍,上面的劍鞘似水紋追逐著劍身,牢牢緊貼著蛇身部分。
凌銘有些驚訝,還有這樣的劍鞘?通體液體構(gòu)成的,卻不會掉下來,也不會因為他的晃動而散落,就是不知怎么取下來。
“既然成功了,那你就可以離開了,上面的無涎劍鞘不到生死關(guān)頭不要取下來,但若是遇見不可為之時只要用你自己的本命精血滴在上面就可以讓劍鞘實體化,記住,不要輕易嘗試!”
易叔的聲音再次從殿內(nèi)傳來,雖然是在嚴厲提醒凌銘,但聽上去聲音比之前好像虛弱了幾分。
突然一股靈氣撞擊而來,將凌銘送出大殿,關(guān)緊了殿門,凌銘停在殿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總感覺易叔今天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那里不對勁。
易劫將凌銘送走之后,扯過布條蓋住那條傷口,漆黑的詛咒之氣還在冒出,想要沖破布條的束縛,易劫的眼睛變得像是一頭沉睡許久的惡魔,瞳孔變成漆黑的花紋,花紋凝聚成三柄小劍旋轉(zhuǎn)起來。
鎮(zhèn)!
易劫悶哼一聲,捏起一個古老的印訣再次鎮(zhèn)壓而下,封住那道裂口,靈氣在不斷抽取進易劫的手掌,加持著封印法陣。
易劫右掌青筋暴露,血管充盈出紫色和黑色交織的紋路還在一步步逼近心臟,就在紋路攀升到右臂頂端時,封印陣法完全嵌入了傷口,那黑紫色的血液如潮水般退回傷口,布條穩(wěn)穩(wěn)纏繞兩圈在陣法之上。
在處理完這道詛咒之后,易劫也是松了一口氣,喃喃道:“沒想到這次的反彈這么大,還好把無涎劍鞘做出來了,這也算給凌小子一個生命保障吧,希望我的決定不會錯……”
凌銘并不知手中這把劍到底有如何驚世駭俗,也不知道易叔所作的那些是為了什么,他足夠信任易叔,既然是他沒有告訴自己的,那說明自己的實力還不夠到可以理解那個層面的東西。
他在一邊前往法殿的路上一邊把玩手中的須彌戒,在剛剛拿出那瓶陳血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這里面的空間之大簡直和空間戒是天壤之別,他曾經(jīng)在皇軒手中見識過,也知道整個皇極天不過三枚須彌戒而已,那都是數(shù)位精通空間之道的七品鑄器師聯(lián)手數(shù)年才打造出來的天極靈器。
而此時凌銘手中就有一枚這樣的戒指,雖然樣子和空間戒看起來差別不大,但是不管是價值還是功能都相差地遠,先不談它的空間比空間戒大了數(shù)倍,就單單是它能儲存活物這一點,就讓空間戒望塵莫及,它也比空間戒更為安全,滴血認主之后沒有主人的意志是沒法強行打開,若是依靠蠻力從外界破壞,那里面的東西只會由于空間破碎而消失殆盡。
然而這樣一枚價值連城的天極靈寶在易劫的空中不過是小玩意,可想而知他的鑄器水平是有多高,或許皇極天和昆天域所有鑄器師加起來也沒法和易劫來比吧……
須彌戒里有一套甲胄,從靴子、護腿、褲子、軟甲、護腕、甚至是頭部護具都有,就差沒有武裝到牙齒了,不過雖然看起來精致無比但看起來品階并沒有很高,只有玄級中品的樣子,對于目前只有紫府境初期的凌銘來說倒是綽綽有余,再高品階的靈器也會加速對靈氣的消耗,會讓他吃不消。
看來易叔還是一個內(nèi)心細膩外表粗獷的大叔,看來是上次送靈齒的時候特意探查了自己的修為。
說到靈齒倒是被放在一個角落的臺子上,兩串一模一樣的獸齒項鏈掛在上面,比剛剛?cè)∠碌臅r候小了很多,倒是看起來像一個工藝制品,獸齒外表除了銘刻了不少符文,最顯眼的就是上顆三道黃色的寶石,倒是符合它具有的土元素形象。
在須彌戒里凌銘倒是感受到了一股他熟悉的氣息,那股自然的生命之力,是尋鶴前輩的力量!
在一處泉水處看到了一片藥園,栽種了不少的靈材,數(shù)量不多但品種很全,不知尋鶴前輩這是何意,難道是為了履行當時的承諾,把丹谷的靈材給了我一部分?
就在凌銘還在想著的時候,他已經(jīng)進入了法殿的領(lǐng)域,周圍的黑暗氣息讓他收回思緒,心中有股壓抑的情緒好像在這塊領(lǐng)域被放大,負面的一些能量縈繞在周圍的感覺。
黑壓壓的龍堡,帶有傳說中那般的滲人之感,一條條巨大鎖鏈捆住龍堡周圍的石墻,石墻上是一些糾纏的藤曼,彼此勒的死死的,里面的汁水都被榨出流到墻上長出青苔,只有最后活下來的那一株藤曼才能吸收對方的養(yǎng)分并且借助對方已經(jīng)干枯的枝干攀爬而上,尋找更強的藤曼纏繞。
這里就連植物都在如此競爭,看來不光是自己的情緒會被影響,這整個領(lǐng)域會不斷刺激生靈的欲望,暗黑龍族果然名不虛傳……
龍堡沒有大門,只有兩頭成年的血角金翼雕在一旁像兩個石像一樣的端坐,凌銘有些不確定的向前查探,按道理來說這應該就是入口才對……
就在凌銘靠近龍堡之時,門口兩頭血角金翼雕睜開了眼睛,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匍匐在地上發(fā)出嗚嗚的呼聲,就像是見到主人的俯首行禮一般。
凌銘看到這一幕有點懵,自己也就紫府境一重天,像這種一兩千年的金翼雕怎么也有五階實力了吧,自己還沒怕他們,倒是先給他行了個大禮。
突然凌銘感覺呼吸困難,周圍的黑暗氣息瘋狂鉆入他的肺腑,就像是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心臟一般,讓他窒息的同時全身感受不到血液的流動。
他看到了那兩頭蹲坐的血角金翼雕中間的石墻緩緩消失,深黑色石墻上的石塊慢慢隱退,出現(xiàn)了一扇門,從光亮的大門里走出來一個帶有強烈野性氣息的男子,身材比一般人族高大許多,他的黑金玄甲下是幾乎要爆裂而出的肌肉,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壓迫,從他頭頂兩根碩大的黑暗龍角不難看出他的種族,除了臉部和人族無異,四肢和周身皮膚都覆蓋一層鱗片。
這就是黑龍皇嗎……光是站在他面前都足以讓他窒息,為什么這個空間會有如此多的大能,這樣的神器有怎么會在這樣一個小小的下界?
凌銘在心中深深感嘆著,這些以前他絕不可能觸摸到的東西,一次又一次刷新他對武道巔峰的認知,自己包括這整個下界又是何其渺小不堪。
黑龍皇只是低頭看了一眼凌銘,他周身的壓迫就被解除,才得以有喘息的機會。
“小子,既然你是龍族子嗣,還敢來我的地界,你是不想活了嗎?就算你得到了靈鑄,我照樣可以違背它的意志將你殺死,不過再等下一個人罷了。”
凌銘嘆了口氣,怎么這龍族血脈又給他惹上麻煩了,再說你不也是龍族嗎?怎么動不動就殺死我……龍族怎么都這么暴躁……
雖然郁悶至極,凌銘還是恭敬回答道:“回前輩,晚輩的肉身曾被某種力量破壞過,現(xiàn)在這副身體其實并不純粹還有一半是后來被修復的肉身,而龍族血脈可能是那時候被融合進去的,當時……”
凌銘也想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副身體到底是什么情況,只有詳細的說了出來,好讓黑龍皇給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