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鮮身子一卷,就地打了個滾,就著樹掩護身形。忽然一聲尖銳的劍鳴聲,藏身的樹干炸裂開來。他無奈了取出一張小挪移符,身形一閃,躲到了另一棵巨術之后。
龐海川目標大,身形也不夠靈活。他先施了道金身術護身,又在外面補了一道水屬油膜術,頓時成了個油不沾手的金屬氣球,直沖橫撞地,躲避著飛射而來的劍丸。繞是如此,身上也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看上去很是狼狽。
他氣的把自己往灌木叢里一摔,破口大罵:「特么的!同門師兄弟下手怎么狠!」
相比之下唐欣曄的處境要好得多,她身邊環(huán)繞著淡淡的云霧,模糊了身形,腳下踏著飛燕步在樹干間躍動,如同鬼魅。
「那邊!」李鮮指了一個方向,不遠處是條干溝,是個不錯的掩體。
「丫養(yǎng)的!」
龐海川罵著,扎了個馬步,輪起拳頭往地上一砸。
沙霧術!
頓時塵土飛揚,遮掩了三人的身形。
他笑道:「鮮兒,給爺吹個大的!」
「吹你大爺!」李鮮嘴上罵著,手里卻不含糊。他急忙忙的掐起幾個法訣,施了道風爆術。
李鮮修為低,法力本就少。上午又御劍飛行了半天,這一道術幾乎法耗了他盡殘余的法力,可也只發(fā)出了個花花架子,有些后勁不足。
他咬咬牙,又施了變化,喝到:「給我卷!」
狂風開始以三人為中心旋轉,一時黃沙漫天!
三人趁機向著選定的方向沖去,跑到半截,遇到一陣陣劍丸掃射攔截。不過顯然失了準頭,劍丸落點離三人很遠,說是攔截,更像是純粹的發(fā)泄。
「嘿嘿!這準頭,都打到姥姥家了!真給吾輩劍修丟人!」龐海川嘲諷幾句。
李鮮也打趣到:「海川,做人要厚道?;蛟S人只是斜眼?這可是身殘志堅的典范!」
唐欣曄被兩無賴逗得發(fā)笑,正想著說幾句,一道無影無形的劍丸穿心而過。
「師妹!」龐海川脫口而出。
唐欣曄身子無力的倒下,隨即化成了一攤水漬。見狀李鮮大喊:「隱蔽!跑!」
說著,他已經(jīng)帶頭跑了起來。在溝壑里狂奔了數(shù)里,疲軟加上焦急,他氣喘吁吁的趴在了草叢里。
扭頭發(fā)現(xiàn)龐海川死死的瞪著他,他也不以為意,指了指腰間的玉符,嘴巴無力的張合幾次:「沒事,師妹很安全。」
龐海川這才反應過來,是他焦躁了。是了,唐欣曄身形消失的詭異,可玉符并沒有被激發(fā)。兩種可能,要么師妹被那敵人用了什么手段轉移了,要么是師妹自己通過什么法術避開了那致命一擊。
兩人一時無話,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師妹去哪了?」
龐海川打破的寧靜,問了句。這時他氣已經(jīng)消了,仔細想想,李鮮的判斷并無大錯。當時的處境,敵暗我明,師妹又消失的詭異,隱蔽和脫離戰(zhàn)場是最合理的選擇。
「我一直在的哦!」
一聲歡快的聲音突兀的傳了出來,緊接著李鮮肩上突兀的多了一顆人頭。
是唐欣曄!
「霧草!」龐海川嚇的差點沒跳起來。
李鮮也被嚇了一跳,扭頭看了看,兩顆腦袋差點撞在一起,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師妹的鼻息。他鼓起勇氣,用手指戳了戳師妹頭的臉頰,觸感輕柔、溫暖,似乎是活人?
「討厭!」
唐欣曄罵了一句,同時水霧般的身形漸漸顯現(xiàn)了出來。
李鮮這才發(fā)現(xiàn),哪是自己肩膀上多出了一顆腦袋,而是搭著一顆腦袋。換言之,自己居然一直背著一個人?
敢情唐欣曄隱蔽了身形,一直趴在他背上呢!
「霧草!我說我怎么這么累!」李鮮恍然大悟!
龐海川也有些咋舌,問了句:「師妹你就一直被仙兒背著跑過來的?」
「是?。』蒙肀淮蛩榱?,就剛才施了幻術,讓仙兒師兄背著了!」唐欣曄笑嘻嘻的說著。
「水月幻術竟恐怖如斯!」李鮮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不寒而栗。
這幻術竟能讓他對背上的人渾然不覺……
唐欣曄謙虛道:「哪呢,我幻術不到家,也就騙騙仙兒師兄啦。誰讓師兄修為低,法力又耗盡了,腦子又笨笨的。」
「吶!修為低和法力弱我承認??!可要說腦子…」
咕咕~
龐海川吸了吸口水,摸著肚子打斷李鮮的話:「餓了!想吃烤腦花了!」
李鮮氣詰。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了,這胖仙子居然是聽到自己的腦子,就想吃腦子……
他楞了半響,才反應過來自己還背著唐欣曄呢,惡狠狠的把她一甩,扔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生氣了悶氣。
「哎呀!」
唐欣曄假兮兮的喊著,腳下運轉飛燕步,安然若在了一片草地上,還有閑工夫擺了個白鶴亮翅的架勢,說道:「仙兒師兄,去弄點野物,在挖點野菜,還有蘑菇什么的,晚上師妹給師兄露一手!」
「好呀好呀!」
龐海川舉雙手贊成,卻絲毫沒有挪動屁股的意思。
李鮮折了一根草根,叼在嘴里,說著:「不能生火,法力也不能亂用,咱那幾位師兄師弟的,一個個不知道貓在哪里,指不定就尋找味過來了呢!」
唐欣曄同意他的說法:「我倒是帶來辟谷丹,一人一顆應付下吧,還是草莓味的呢!」
龐海川接過一顆,嘴角有些抽搐,辟谷丹這玩意,能解餓但不能解饞??!這草莓味的,只會勾起他更多的饞蟲,還不如沒味道的呢!
三人又閑聊了幾句,李鮮問到:「剛才那一劍,是那位師兄的飛劍?下手夠狠的??!」
龐海川喝了杯靈茶,說到:「剛才我們應該遇到了兩波敵人,第一波應該是袁緣和鐘離兩個師妹,她們劍頻高,劍速一般,威力也不高。但是劍丸法力消耗小,據(jù)說法力足以支撐發(fā)射百余枚劍丸。第二波,也就是狙擊師妹的那一劍,很可能是劉子銘師兄,劉師兄的劍丸威力大,速度快,劍程遠!借仙兒一句話,堪稱恐恐怖如斯!當然法力消耗也大。若都是激發(fā)剛才那等威力的劍丸,想來不會超過十道?!?p> 李鮮心道就是沖鋒槍和狙擊步槍唄……
事實上,他并不認為劉子銘的劍丸威力大。和他的獨彈頭霰彈槍相比,什么步槍、沖鋒槍、突擊槍,都是菜雞!
他下意識的略過了自己只有短程戰(zhàn)力,還是個一劍超人的事實……
「劉師兄、袁師姐還有鐘師姐三人聯(lián)合了?」唐欣曄應時的問了句。
李鮮搖搖頭:「只怕不是,應該只是袁緣鐘離兩人聯(lián)合了,劉師兄恐怕只是適逢其會罷了,否則我們也沒怎么容易跑出來。」
「對,劉子銘是個獨來獨往的?!过嫼4ǜ胶偷?。
李鮮起身拍了拍塵土:「接下來,我們分頭行動吧!」
龐海川想了想,還是同意:「也是,事實證明李鮮是對的。走出森林本身不難,真正的危險反而來著我們的幾位師師弟,聚在一起反而顯得目標太大了?!?p> 唐欣曄有些戀戀不舍:「師兄!」
龐海川揮手打斷,目視李鮮,肅然道:「李鮮,有句話我說在前頭,你的實力不足以支撐你去獵殺他人,還是老老實實茍下去比較好?!?p> 「放心!論茍,我是專業(yè)的!」李鮮笑著說,取出一張匿形符貼在身上,消失在二人的視野之中。
唐欣曄撇撇嘴,一道云霧云繞其身,身影越來越淡,直至徹底沒了身形。
龐海川笑罵一句:「花里胡哨的!」
他心里其實另有盤算。剛才那一波襲擊,把他狼狽的,他龐海川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
可李鮮法力耗盡,已無戰(zhàn)力。唐欣曄被擊破幻身,想來狀態(tài)不佳。反倒是他,看起來狼狽,其實并無大礙。
帶著倆拖油瓶他可不敢去冒險,倒不如借口分頭行動,他獨自行動,去報復回來呢!
想著,運起金身術,大搖大擺的朝林子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