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突突!
爆雨聲、劍丸撞擊聲,此起彼伏。
「隱避!」
李鮮喊著,率先在地上打了個滾,險險地避過了這一陣劍丸。
有些不甘的,他抹去劍刃上的水漬,將劍插回鞘里,警戒著審視著四周。
一旁的方醒吃力地維持著水盾,口中罵道:「這特么能躲哪?連跟柱子都沒有!」
李鮮瞥了一眼方醒的左腿,微微皺眉,開始思考起對策。
如今的處境實在算不上好,過于被動。事實上,打選拔賽才一開始,他們就失了先機(jī)。
選拔賽開始后,最先做出反應(yīng)的是楊雨琴,她趁眾人還在僵持的時候,就連著發(fā)了幾道水行法術(shù)。
先是用一連串的春雨術(shù)、小云雨術(shù)、天泣術(shù)引來了暴雨,然后又是霧隱術(shù)、匿息決、匿形術(shù),令小隊三人借著雨勢徹底隱藏了身形,完全不見了影蹤。
如今不知道躲在哪里布置陣法,估計是打算使用陣符流磨死眾人。
比起楊雨琴小隊的謹(jǐn)慎,沐珂三人就莽的多。
沐珂一開場就取出兩支沖鋒型劍柄,沖李鮮三人扣動了扳機(jī)。
短短幾息,十余發(fā)水行劍丸就借助雨勢就朝三人飛射而來。而這只是掩護(hù),真正的殺招竟然來自禁秘科是師妹。
一發(fā)醞釀已久的驚魂刺直接擊中了方醒的神魂,讓方醒陷入呆滯。
好在沈良一直戒備著神魂法術(shù),及時沖方醒吼了一聲獅子吼,震醒了他。
可這一來一往,方醒還是愣了楞神,沐珂則趁機(jī)操縱一發(fā)劍丸一劍刺去,貫穿了方醒的左腳。
自此,三人徹底失了先機(jī),一路被動挨打。
必須制造機(jī)會,讓方醒治療左腿。然后主動出擊,可以的話最好能近身,優(yōu)先對付沐珂。此外,還要留意楊雨琴三人……
正想著,又一次波劍丸擊了過來。
「躲良子背后!」李鮮發(fā)令道。
「哈?」沈良有些手足無措。
兩人不理會沈良的發(fā)問,繞至沈良身后躲了起來。
突突突突突突!
劍丸襲來,沈良不慌不忙,并沒有加強(qiáng)防護(hù),反而撤了身前的防御法術(shù),立身持了個戒禮,呵斥道:「禁殺生!」
言出法隨!
十余道劍丸好像撞到了看不見的氣墻,被定在空中,動彈不得。
「良子,挺??!」
李鮮命令道,同時雙手開始引氣成符,一手寫土壁符,一手寫土牢符。
「快點!我堅持不了多久!」
沈良一面?zhèn)饕舻?,一面誦起經(jīng)文。
隨著經(jīng)文傳出,劍丸中的劍意和殺氣開始消散,最終成了一個個失去目的地、四處游離的靈氣團(tuán)。
李鮮并不回應(yīng),專心引符,待兩道符箓將將收筆之際,匯而合一,重新組合,調(diào)整結(jié)構(gòu)。
最后一筆勾畫完成,立即祭出!
巖壁環(huán)!
以李鮮三人為中心,一道土墻環(huán)繞而起,護(hù)住了三人,即擋住了雨勢,也擋住了劍丸彈幕。
方醒松了一口氣,取出一瓶丹藥吞食療傷,一邊開始包扎傷口,一邊問道:「能頂多久?」
「最多一刻鐘!」李鮮答道,「這還是保守估計,如果楊雨琴也趁機(jī)插一手,只怕會更短?!?p> 他說話的語氣有些急促,還止不住的喘氣。這一發(fā)復(fù)合符箓的消耗對他而言著實有些大。
「我們也溜邊吧!」沈良提議道,「不能在這里腹背受敵!」
「腹背受敵?霧草,你別烏鴉嘴?。 ?p> 方醒罵了一句。
咔啦!
咔啦!
「什么聲音?」沈良疑問道。
尋聲望去,只見環(huán)繞眾人的巖壁開始出現(xiàn)裂縫,點點青色從縫隙間透出。
李鮮將那點青意自巖壁縫隙間挖出,用指尖碾了碾皺眉道:「這是……草?」
方醒反應(yīng)最快:「不好,是木行功法!草!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沈良、李鮮兩人大眼瞪小眼,一頭霧水,齊齊看向方醒。
方醒咬牙,惡狠狠的解釋道:「是一開始的春雨!被楊雨琴擺了一道,這場春雨里暗藏了數(shù)不清的草木種子,隨著大雨沒入了土地之中!然后借助種子發(fā)芽的生長之力由內(nèi)至外松動、瓦解土壁,這土壁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
李鮮聽明白了,嘆道:「若是如此,恐怕不只是土壁,土行功法只怕都被一定程度的削弱、限制了!」
「是啊,只能說不愧是布雨師么!」方醒感慨道。
「什么布雨師?」沈良又發(fā)揮了好奇寶寶的天性。
方醒解釋道:「楊雨琴在五行科的外號,她明明只是練氣修士,就能召喚暴雨,這份天賦也太可怕了!」
李鮮苦笑:「我說,還聊八卦呢?等被淘汰了再慢慢聊不行么?」
方醒、沈良也不頂嘴,目光無辜的看著他,等他拿主意。
「罷了,嗐,感覺有些浪費?。 ?p> 說著李鮮取出兩張影行符。
在劍谷這幾年,他托李元外從周師叔那討了幾本符箓相關(guān)的功法秘籍,學(xué)會了不少符箓,這影行符就是其一。
手上的這兩張符就是他自己煉制的,可惜二階符箓難度太高了,引氣制符自是不可能的,花了三年時間,失敗了不知多少次,他也就成功煉制了兩張,可見其珍貴。如此,他才算明白自己以前是有多么大手大腳。不過符箓是拿來用的,不是拿來傳家的。該用就用,他絕不含糊。
將符交給二人,他吩咐道:「影行符,怎么用不用我教吧?方醒,你找了地方躲起來,先療傷,順便琢磨琢磨怎么破了這該死的暴雨!等傷勢好一下了,在尋機(jī)配合我,一起拔除了沐珂這小妮子!沈良,你溜邊吧,順便找找楊雨琴三人的蹤跡,別讓他們真把陣地給布置了出來。雖然你說你天然克制她們,不過陣符流多少也是個麻煩。至于我嘛,先去會會沐珂三人。這片空地其實對我很有利,我瞬身和近戰(zhàn)的戰(zhàn)法能發(fā)揮到極致!吃不了虧!」
方醒點點頭,又取出幾顆珠子遞了過去:「鮮兒,這你拿著,小心點禁秘科的神魂秘法!」
「雷珠?」李鮮猜測到,「哦,是了,你的木靈根也是異靈根,是雷靈根來著。咦,不對啊,雷法破邪,那你怎么一開始還會中驚魂刺?」
方醒聳聳肩:「我大意了,沒有閃?!?p> 沈良聽不下去了,連忙解釋道:「別聽方醒瞎說,雷法破邪不假,但禁秘之術(shù)又不是邪術(shù),雷珠是不頂用的。驚魂刺是沖擊神魂的手段,缺點很多,起效慢不說,還有一大堆限制,方醒就是太自以為是才會中招。這雷珠,你還是當(dāng)做攻擊法珠比較靠譜,其他方面就不要指望了?!?p> 李鮮笑著收入儲物袋:「行了,我有計劃。這巖壁也快廢了,按計劃行事!」
兩人應(yīng)了一聲,先后祭出影行符,轉(zhuǎn)身沒入陰影之中。
見狀,李鮮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吞服了一顆回氣丹回復(fù)法力。等到巖壁徹底碎裂之后,先引了道霧隱符模糊身形,緊接著又引了道小挪移符,瞬移出十步朝沐珂遁去。
與此同時,沐珂也察覺到了異常,巖壁破碎之后并無李鮮三人的身影,反倒有一團(tuán)水霧飄散了過來。
大雨雖然模糊了視線,可眼前逼近的水霧,怎么看怎么透著怪異。
是那個五行科的弟子?亦或者是李鮮用了什么符箓?
沐珂猜測著,事實上,她對李鮮了解很有限。
她是補(bǔ)考后轉(zhuǎn)科來的御劍科,沒和李鮮交過手。只知道李鮮凝不了劍丸,本來是不可能當(dāng)劍修了。可他偏偏走了古修的路子,飛實劍,擅近戰(zhàn),講究一擊必殺,據(jù)說他這一手曾讓御劍科的同門吃過不少虧。
總體來說,李鮮和她的相性很不好,這讓她有些顧慮。
不可讓這水霧近身!
沐珂下了決心,施道法訣,將劍意注入衣袖。
衣劍決!
這是以衣為劍,也是為數(shù)不多的防御性劍法。
做好防護(hù),沐珂命令道:「小魚,你先退后,退到后面準(zhǔn)備禁法。小圓,保護(hù)好小魚。前面的水霧里,不是方醒就是李鮮,交給我來對付!」
說罷,取出一個手環(huán)型劍柄套上,激發(fā)了六道劍丸,灌入神念操縱劍丸朝著水霧飛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