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愿提及的過去
前端時間機甲測試中，小機器人突然不明緣由地間斷性地釋放出一種波長特殊的以太能量。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于賽利姆的提問，眾技術(shù)人員也都是一頭霧水。
然而就在接下來的幾天，技術(shù)人員們發(fā)現(xiàn)，以太能力裝置接收到了一股非常微弱的以太能量，有著與小機器人類似的頻率，仿佛是在遙相呼應(yīng)。
對此，技術(shù)部的研究院們開始了沒日沒夜的研究，最后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股以太能量居然來自于一個極為遙遠的大陸。
“博登大陸？！”
眾人對這個結(jié)果極為震驚，其中藍溪的反應(yīng)異常劇烈。
“快！快把薩莎叫過來??！”
在薩莎被帶來前，藍溪從自己的電腦中調(diào)出了好幾張掃描圖片投影到大屏幕上。圖片中的內(nèi)容便是薩莎初來弗多號不久時，自己用筆寫下的交代情況的供詞。
“慚愧啊！我早該想到！”
當(dāng)時，賽利姆和藍溪都對薩莎扭曲的字跡表達了不同程度的嫌棄。
可此刻想來，薩莎的字跡根本不是小孩子的胡亂涂鴉，分明是博登大陸所用文字的書寫方式！
“報告！薩莎來了！”
傳令士兵的聲音一下子喚回了還處在震驚中的眾人的注意力。大家一時間齊刷刷地看向門口那個小小的身影，頭頂?shù)木G色小呆毛瑟瑟發(fā)抖。
“薩莎，別怕，快過來?！?p> 藍溪連忙拉過一把椅子，示意薩莎坐下。接著將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藍溪彎下腰來直視著薩莎的眼睛。
“薩莎，你是不是來自博登大陸？”
在聽到這個地名的瞬間，薩莎先是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綠色的眼瞳不受控制地顫動起來，嘴巴也微微張開。
這樣的神情無疑已經(jīng)驗證了醫(yī)生的猜想，但還是需要薩莎自己親口承認。于是醫(yī)生便又重復(fù)了一遍問題。
然而這一次薩莎卻如同觸電般渾身一顫，剛要下意識點頭，卻突然一怔，接著慌忙地連連搖頭。
“薩莎！”
醫(yī)生能夠猜到薩莎的顧慮，連忙安撫道：“你別怕，我不是要把你當(dāng)成異類。你只需要如實地告訴我，你是不是來自博登大陸？”
薩莎卻快要急哭了，她拼命掙扎著想要逃跑。醫(yī)生的雙手緊緊地握住她的肩膀?qū)⑺潭ㄔ谝巫由稀?p> “薩莎你冷靜一點！我只是想了解情況！”
薩莎轉(zhuǎn)而將茫然無措的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賽利姆，發(fā)現(xiàn)他正緊抿著嘴唇，深深地注視著這邊。
賽利姆充滿探究的目光令薩莎更慌了，無法脫身的她只能拼命搖著頭。
見狀，賽利姆皺緊了眉頭，略微思考后走上前來。
“松開她?！?p> 賽利姆擺擺手示意藍溪松手，接著自己彎下腰，將兩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
“薩莎，我要聽實話?！?p> 平靜坦然的海藍色眼瞳正視著薩莎的眼睛，賽利姆居高臨下將她圈在椅子上。
賽利姆的語氣平靜自然得仿佛只是普通談話，不帶一絲譏笑與挖苦。薩莎睜大眼睛，如同著了魔一般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俊顏。
透過賽利姆的眼睛，仿佛能看到一片風(fēng)平浪靜的海面，薩莎內(nèi)心的焦躁與恐懼在不知不覺間平息了下來。
良久，薩莎終于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直以來都極力避免與薩莎近距離接觸的賽利姆破天荒地坐在薩莎的近處，心平氣和地進行著詢問。
“你在博登大陸待了多久？”
薩莎：呃……差不多六年吧？
“你在何時離開那里的？”
薩莎：在遇到你的差不多半年前。
從弗多號接收薩莎至今已大半年有余，那么她離開博登大陸已經(jīng)一年了。反向推算一下，薩莎年僅十歲時便待在了那片邊遠大陸。
“孩子……怎么會……你……”
羅德蘭教授早已將薩莎視如己出。如此乖巧聰慧的孩子淪落到那樣的地方令他無比心疼地掩面而泣。
賽利姆用眼神示意身邊的助手將情緒激動的教授帶至一邊，接著微躬著身體，將雙肘支在膝蓋上，雙手交疊相握抵在下巴，神情專注地看著薩莎
“你的家鄉(xiāng)在哪兒？”
薩莎：我、我不知道……
“你的父母呢？”
薩莎：……父母？
“對，父母，或者其他親人?！?p> 薩莎：……沒有印象了。
賽利姆緩緩撐起身體，克制著將突然淤積在胸腔內(nèi)的一股濁氣慢慢吐出。
“還記得拐賣你的人販子的長相嗎？”
薩莎：人販子？
“……就是害你的壞人?！?p> 薩莎：我不記得我有被拐賣了。
這個回答令眾人一片嘩然。就算是天然呆，薩莎也不至于迷糊到連自己是不是被人拐賣了也記不清了吧？？
薩莎：不過，我在那里遇到過其他被拐賣過去的女人……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鴉雀無聲。
薩莎：大家都過得很辛苦……
說到這兒，薩莎用力眨了眨濕濕紅紅的眼睛，但仍然無法忍住淚水，只能用袖口用力抹了抹眼睛。
見狀，賽利姆連忙抓住薩莎的手腕，并將一塊干凈的手帕放在她的手心。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就可以了，賽利姆不想過多挖掘薩莎心中的痛處。
眼下最大的收獲是，既然薩莎在那片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大陸度過了六年的時光，那必定對當(dāng)?shù)氐那闆r較為熟悉了。
“薩莎，博登大陸上除了被拐賣的女人外，還有別的人類嗎？”
薩莎：有！有不少人類在那里挖礦！
的確，關(guān)于博登大陸的傳言之一，便是那里大量出產(chǎn)各類稀有礦石。少數(shù)要錢不要命的人類對此趨之若鶩。此外，遠離人類社會的法律秩序管轄的這片大陸也是眾多法外狂徒的“圣地”，因為不會有人類國家的執(zhí)法部門會愿意漂洋過海去那里實施抓捕。
無序的環(huán)境中會無限孳生骯臟的罪惡，其中最為臭名昭著的便是婦女拐賣。從薩莎的口中眾人得知，其中的起因便是當(dāng)?shù)氐娜祟惖V工公會缺少女人，有些人為了錢財便干起了這種傷天害理的勾當(dāng)。
薩莎的陳述令賽利姆眉宇緊鎖雙拳緊握，太陽穴處的青筋隱隱跳動著。實在難以想象，薩莎究竟是如何在那般險惡的環(huán)境中生存下來的。
“你是怎么離開博登大陸的？”
薩莎：公會有運輸船！我就是坐船離開的！
一年前，薩莎在好心人的幫助下終于登上了運輸船，從而離開了博登大陸。
“有辦法聯(lián)絡(luò)上博登大陸的人類礦工公會嗎？”
薩莎：誒？？
“或者先聯(lián)絡(luò)他們的運輸船也可以。”
此言一出，一旁的醫(yī)生頓時坐不住了。
“殿下，您難道……??？”
賽利姆快速揚手示意噤聲，他的目光依然聚焦在薩莎身上。
“有辦法嗎？”
薩莎不禁皺起眉頭，努力回憶了一下運輸船上的情形。說實話她真的不愿回憶，因為除了她，那一船人都不是善類。
形單影只的薩莎當(dāng)時只能縮在角落里提心吊膽。期間甚至有壞人想打她的主意。
幸而拿了錢的受托人還遵守著拿錢辦事這唯一的信條，故而薩莎得以完好無損地來到中轉(zhuǎn)點，之后再換乘其他的船舶，幾經(jīng)輾轉(zhuǎn)后到達了九禹國。
薩莎：我覺得……聯(lián)系那個中轉(zhuǎn)點會更好……
薩莎接著描述了那個中轉(zhuǎn)點。記憶中那應(yīng)該是一座浮在海上的島嶼，島上有很多大型機械設(shè)備，島上的人魚龍混雜。
島上的秩序只能說相比博登大陸來好了那么一丟丟。當(dāng)時薩莎害怕極了，找到能坐的船就趕緊溜了。
聽聞此言，賽利姆和藍溪當(dāng)即對視一眼。他們立即就明白了薩莎口中的島嶼便是卡厄斯人工浮島。弗多號在外航行時會偶爾路過浮島，醫(yī)生總喜歡購買一些奇奇怪怪的設(shè)備。
賽利姆點點頭，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盤算。相比直接聯(lián)絡(luò)遠在博登大陸的礦工公會，不如通過四通八達的卡厄斯浮島來傳達訊息更為效率。
“殿下！您真的想去博登大陸？？”
不愧是相識已久的醫(yī)生，一下便明白了賽利姆的想法。
“當(dāng)然，我不會錯過任何以太能量的情報?！?p> “少校閣下！！請三思?。。 杯偹龟犻L這下也坐不住了，其他人也紛紛勸諫。
“讓弗多號做好準備，一旦確定后便隨時出發(fā)?！?p> “殿下！上次的九禹國是文明之邦，您才能與那皇帝有理性交涉的余地！”
“凡事不可能永遠根據(jù)章法進行，我們隨機應(yīng)變就是。”
一屋子的人都在語重心長地勸他要冷靜行事，萬不可以身犯險?？善饺绽飶V納良言的賽利姆皇子唯獨在以太能量相關(guān)的情報上變得無比固執(zhí)。
“我意已決，你們不必多說了！”
“殿下……！”
“以太能量，源于神明的力量?！?p> 藍色的以太紋路從雙眼處蔓延開來，水屬性以太能量籠罩在賽利姆的身體上，一時間竟宛如一位志在必得的神將。
“既是神力，那就必當(dāng)歸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