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就是幽州城了,我們進城歇歇腳,過了這個城,能舒服的休息的地方可就不多了”
“是,大帥?!?p> 眾人齊應道,這一行人正是秦贏他們,三日時間轉(zhuǎn)瞬即逝,第四日一早,天色微亮,秦贏,葉正跟著林燁霖就上路了,隨行的只有林燁霖的一隊親衛(wèi),眾人輕裝快馬,準備在幽州城歇息一番再行趕路
“日月客棧,嘖嘖嘖?!迸c葉正同住一屋的秦贏不斷咂嘴,可真是一個龐然大物啊,沙秋那種小地方被冠以日月這個名字的商鋪都不少,更何論幽州城這種大城了。
“九衢三市,車水馬龍,秦皇英武啊?!迸吭诖斑呄蛳驴吹娜~正自顧說道
聽著葉正如此夸自己的老爹,秦贏心底里竟泛起一絲得意,三十多年的休養(yǎng)生息,將大秦前百年四處征戰(zhàn)的傷口雖不足以完全屢平,但足以創(chuàng)造出一個歌舞升平的表象來,這樣下去,指揮越來越好。
“秦將軍,林帥請。”
“知道了,隨后就來?!?p> 二人收拾一番,起身前往
“銅鍋涮肉,好東西啊?!蓖崎_林燁霖的房門,迎面就撲來一股子肉香味,這幽州城本就是北疆大城,牛羊肉這種東西很是常見,但在沙秋大營里卻很少吃得到,那地方,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哪里還會在好不好吃。
看桌子上擺的薄如蟬翼的肉片,沙秋大營里又有哪個糙漢子拿把刀去研究,都是大塊的肉混囫圇吞棗般的往下咽,哪能和這比。
二人也不客氣,打了招呼以后便拿起碗筷開始吃起來
葉正也是許久沒吃到這種美味了,在家固然能享受到,但自己老爹可是出了名的鐵算盤,家中每頓飯都是按量提供的,也只有老爺子放下話來,才能改善改善伙食,是以,手上的動作可一點都不必秦贏慢。
這二人本就趕路趕餓了,一頓狼吞虎咽,不大一會,就把擺在桌上的肉吃了個精光,林燁霖還沒說幾句話,就只得吩咐一旁桌子上坐的親衛(wèi)再去拿些。
二人這一番下來,算是墊了個底,這才抹了抹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同時說道
“爽”
林燁霖看著二人如此,才慢慢開腔
“秦小子,你覺這幽州城如何?”
“城墻高聳厚重,百姓安居樂業(yè),一路走來,頗有種盛世的感覺?!?p> 林燁霖摸了摸下頜
“三十年前的幽州城和那沙秋鎮(zhèn)沒什么區(qū)別,那時,大秦連年征戰(zhàn),雖打下赫赫威名讓周遭國家膽顫,但本身早已是強弩之末,財政方面破爛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已經(jīng)出現(xiàn)易子而食,析骨而炊的景象,可謂是人間慘狀,這幽州城更是恐有城之名,而無城之實。
當時的老秦皇花了十年時間穩(wěn)住局勢,而剛登基的秦皇,則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時間,就經(jīng)營出這般場景,著實讓人驚嘆,但秦皇心里始終憋著一口氣啊。”
看著二人帶著疑惑的眼神看來,林燁霖又說道
“大秦歷代的皇帝哪一個不是用拳頭打天下的,秦國能從戰(zhàn)亂的西洲脫穎而出,地盤逐漸闊大,最后一統(tǒng)西洲,都離不開歷任秦皇的開疆拓土之功,我們這個皇帝啊,仁治了這么多年,也是按耐不住了,再加上朝臣的勸諫,東面大周的蠢蠢欲動,近些年來,秦皇的意圖愈加的明顯起來?!闭f道這里,林燁霖嘆了口氣
“大秦還是需要沉淀,秦人那個時候沒飯吃,不搏命就得死,現(xiàn)在剛過上好日子,恐怕秦兵戰(zhàn)意不會高啊?!币慌缘那刳A也是付了口嘆息
林燁霖眼睛亮了一下,他以為這位皇子會如同其他皇子一般主戰(zhàn),沒想到,看的倒是透徹,隨即起身一拜。
“臣懇請大皇子回京勸諫陛下,勿易輕行刀兵之事啊,再過個十年,哦不,五年,五年后,臣愿為陛下麾下馬前卒,南踏聯(lián)盟,東革周帝,萬死不辭!”
秦贏蒙了,葉正也蒙了,看著跪在一旁的林帥和他的親衛(wèi),葉正心里直罵自己家的老爺子,這何止是貴人,這他娘的得是貴胄啊。
“啪嗒”一身脆響
葉正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他慌忙起身,一同跪伏在地上。
“林帥,當不得,快些起來,您真是高看小子了,小子何德何能,能說的動陛下,我只是一個被棄了的皇子罷了?!?p> 說著,就要去扶林燁霖
“不,大皇子,您一定可以,也只有您,有這個資格去勸勸陛下?!?p> “林帥,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我那老子還知不知道我這么號人,要不是這一次擊破草原,我可能連都城都回不去,你如此高看我,怕是錯了啊?!?p> “大皇子,陛下記得,記得啊,他一直沒有忘記,你可是他的嫡子??!”
看著林燁霖如此堅決,秦贏只好先穩(wěn)住他
“那這樣可好,我盡力,到時候成不成可就不在我了?!?p> “好,我林燁霖替大秦百姓先謝過大皇子了?!?p> 秦贏苦笑一聲,扶起眾人,坐回桌位時,再看鍋中的肉片,已是索然無味了,隨即,拉著葉正就回了房間。
“秦兄,哦不,大皇子,草民有罪?!笨粗徽f話的秦贏,葉正自覺大皇子可能氣自己不遵禮法,想著怎么和自己算帳,只得硬著頭皮說
秦贏思緒被拉回,看著眼前胖胖的葉正,全身繃緊的彎著腰,不由好笑,存心想逗逗他,于是清了清嗓子,沉聲道
“哦?你有何罪?”
“草民不遵禮法,與大皇子稱兄道弟,以下犯上,還請大皇子治罪”
“這有何妨?更何況是我故意瞞著你的,你不知曉自當無罪。”
“不,大皇子,禮乃祖宗法制,君臣之禮不可廢,不然這讓大秦何以處之?秦皇何以處之?”
看著葉正一板一眼的樣子,秦贏一邊感嘆皇權(quán)的強大,一邊無奈道
“不逗你了,我說無罪便是無罪,和我秦贏相處,沒那么多規(guī)矩,以后我們還是兄弟相稱,不然,你就回你那一畝三分地去吧。”
葉正一聽,只得作罷,他在沙秋就多次聽聞這位大皇子時常與軍士稱兄道弟,不拘一格,只是一直不知真面目,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隨即便應了句
“是”說罷,便一改面孔,賊兮兮的說道
“秦兄,剛剛真是嚇死為兄了,林帥當時那一跪,當真是把我這當哥哥的整蒙了,原來你就是我身邊隱藏的貴胄啊。”
看著還在自顧自說的葉正,秦贏也是滿臉的驚訝,合著這家伙剛剛是裝的,連他都騙過去了,看看現(xiàn)在,上桿子就往上爬,還占自己便宜稱自己哥哥,話癆屬性又發(fā)揮出來,也不打斷他,低聲道
“葉家就沒什么好東西啊,一個老狐貍,一個鐵算盤,現(xiàn)在又出了個笑面虎,真是一門三雄。”
在那自顧自說的葉正似是沒聽到一般,依舊嘴里嘟嘟個不停
休息了一晚,眾人第二天一大早又接著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