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賀祥先生。”
賀祥突然從床上驚醒坐起身來,把手掌對準了聲音的來源。
定下神來之后,賀祥看到潘尼沃斯正拿著早餐站在他的床邊。
“你這樣很危險的。”賀祥把手收了回去,然后用雙手搓了搓臉試圖讓自己清醒起來。昨晚不過就喝了一杯葡萄酒,怎么就醉成這樣。
“我之前有敲門的,但是賀祥先生并沒有應(yīng)答。”潘尼沃斯將手中端著的早餐拿給了賀祥。
賀祥接過早餐,在床上吃了起來。
“等賀祥先生用過餐以后,我將會給您量一量身材,所得到的數(shù)據(jù)將會用于您的西裝定制。”潘尼沃斯接著又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皮尺。
“西裝,我有啊?!辟R祥喝了一口牛奶說道,“就不勞煩你們了?!?p> “賀祥先生的西裝,說句實話?!迸四嵛炙箤⑹直吃谏砗?,挺直了胸膛,“您的西裝很不入流。既然您要作為我們小姐的舞伴,那么自然需要有相應(yīng)品味的西裝才行?!?p> 賀祥不說話了,專注地吃著早餐。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潘尼沃斯才完成了他的測量。
“用掃描儀不好嗎?!辟R祥說道,“為什么非得用皮尺?!?p> “賀祥先生,品味!我再說一次?!迸四嵛炙箤⑵こ呤樟似饋?,“您的西裝下午就能夠交給您。”
“這么快?”賀祥有點疑惑。
“不要小瞧了現(xiàn)代科技的水平賀祥先生?!迸四嵛炙箤χR祥笑了笑,鞠了個躬然后離開了房間。
賀祥看著他的背影苦笑了一下??磥磉@個管家確實不怎么喜歡他。
“別擔(dān)心,我明天就走了嗷!”賀祥沖著潘尼沃斯離開的背影說道。
晚上八點,安格尼斯出現(xiàn)在了賀祥房間的門口。
她穿著一條黑色的裙子,發(fā)型也精致地打理過了。今晚安格尼斯的妝容比昨天賀祥見到的還要好看。她還在臉頰上俏皮地貼上了些小亮片。踩著黑色高跟鞋的她比賀祥也矮不了多少了。
賀祥站在鏡子面前整理了一下領(lǐng)結(jié)。
不得不說,確實比之前買的西裝要好看許多。
他轉(zhuǎn)過身來打開門,看見安格尼斯正站在他的門口。
安格尼斯沖他笑了笑。
賀祥愣了一下,然后伸出了手。
安格尼斯挽著他,兩人一起下了樓。
德洛爾先生和德洛爾夫人今晚也穿的十分正式,甚至就連德洛爾先生手里的手杖都比他之前在家里用的華貴許多。
“今晚的舞會,賀祥先生,一定要玩開心啊。”德洛爾先生哈哈笑道。
“你們也要一起去嗎?”賀祥問道。
“不不不,那是你們的二人世界?!钡侣鍫栂壬蝗焕〉侣鍫柗蛉说氖?,“我們有我們的二人世界?!?p> 德洛爾夫人突然臉紅了。
“老夫老妻一起去聽場音樂會,挺幸福的?!钡侣鍫栂壬槊}脈地看著他的妻子,然后笑了笑。
“惡心!”安格尼斯做了個嘔吐的表情,“賀祥我們走!”接著,安格尼斯拉著賀祥跑出了大門。
此時的,安格尼斯家的前院里正停著一輛外觀華貴的載人空中車。
“我爸他們坐不了這么刺激的東西。”安格尼斯嘿嘿笑道,“今晚我們就空降現(xiàn)場吧!”
“這也是你們家的?”賀祥翹了翹眉毛。
“當(dāng)然!”安格尼斯驕傲地挺起胸膛,“快走吧!”
空中車的車門緩緩打開,里面是兩兩相對的四個真皮座椅。里面還有一個透明的制冷器,里面放著紅酒和香檳。
賀祥先上了車,然后伸出手遞給安格尼斯,將她扶了上來。
“走咯!”安格尼斯拍了拍空中車的門框,門慢慢關(guān)上了。
隨著一陣緩緩的震動,空中車起飛了。空中車不需要司機,只需要提前輸入目的地即可。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坐著。
安格尼斯看向了窗外。
“好美啊?!彼锌?,“這座城市真的好美?!?p> “確實,很美?!辟R祥看向窗外。他看見了如森林一般的超級摩天大樓和多彩繽紛的燈光;他看見電能車組成的長龍。
這座城市,確實很美。
安格尼斯呆呆地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過了一會兒,安格尼斯打開了制冷器,從里面拿出了一瓶香檳和兩個杯子,然后倒了兩杯酒。
她遞了一杯給賀祥。
賀祥看了看杯子里還在冒泡的香檳。
一杯香檳而已,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
賀祥和安格尼斯碰了碰杯,然后兩人一起將香檳一飲而盡。
沒過多久,空中車停在了一棟超級摩天大樓的樓頂上。這里還停著一些其他人的空中車。
空中車的門緩緩打開,一個侍從模樣的人走上前來將兩人接下了車。
“您好,我是今晚舞會的迎賓杰克,歡迎你們的到來?!笔虖木狭艘还罢垎栁铱梢钥匆豢茨銈兊恼埣韱?。”
安格尼斯撥弄了一下手上的手環(huán)。接著那手環(huán)便投影出一張精致的請柬。
侍從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請跟我來?!?p> 侍從領(lǐng)著兩人下了樓。
舞會的地點就在樓頂?shù)南乱粚印?p> 大門緩緩打開,悠揚的音樂聲從里面?zhèn)鱽怼kS之而來的還有金色的燈光。
大門的后面是一個很大的大廳。
大廳的中間是舞池,有不少男男女女正在里面跳著舞。舞池的旁邊有一個樂團正在演奏著舞曲。
舞池的周圍是很多個小圓桌,每一桌都只有兩個位置,桌子上擺放著香檳和甜點。
“走啊,我們也去跳舞吧!”安格尼斯激動地拉著賀祥。
“等等?!辟R祥苦笑道,“其實我不會跳舞的,我們先看看他們吧,我順便學(xué)習(xí)一下?!?p> “馬上就可以學(xué)會嗎!”
“是的,公主殿下?!?p> 安格尼斯咯咯地笑了起來,然后和賀祥在舞池的外圍找了一個空著的桌子坐了下來。
賀祥說要學(xué)習(xí)時,是很認真地在說。
此時,他的雙眼正發(fā)出紅光,仔細觀察著舞池里人們的一舉一動。
旁邊有的人看見了賀祥發(fā)光的眼睛,便立刻議論了起來。
大約過了十分鐘的樣子——安格尼斯剛好吃完了第三塊甜點,賀祥突然站了起來。
安格尼斯激動地一拍桌子然后也站了起來。
“我應(yīng)該,可以了?!辟R祥對安格尼斯說道。
“那咱們走吧!”安格尼斯立馬挽住了賀祥的手。
兩人朝舞池走去了。
兩人到舞池的時間剛好趕上一曲結(jié)束,新的一曲開始。
安格尼斯左手握住賀祥的右手,右手搭在賀祥的左肩上。
賀祥左手摟著安格尼斯的腰,右手和她手掌相握。
音樂聲響起了。
兩人隨著節(jié)奏開始動了起來,你往前,我便后退。
安格尼斯看著賀祥,賀祥也看著她。
賀祥的舞步的確學(xué)得很快。他配合著安格尼斯的步伐,一下也沒有出錯。
一曲結(jié)束了,安格尼斯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跳的真好!”安格尼斯拍了拍賀祥的胸口。
“賽博學(xué)跳舞,作弊而已?!辟R祥玩笑似地說道。
“我們?nèi)バ菹⒁粫喊??!卑哺衲崴估R祥朝他們之前的座位走去。
兩人坐在座位上,安格尼斯繼續(xù)吃起了甜點。
突然,賀祥注意到他們的后方有些躁動。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見一個年輕男子正跌跌撞撞地朝他們走來。那男子身后還有兩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伙子,正在試圖拉住他,但卻無濟于事。
那家伙明顯是喝多了。賀祥想到。
喝多的那人有著一頭棕色的頭發(fā),臉上還有些雀斑沒有消退。
那男子跌跌撞撞地沖到了安格尼斯面前,嚇了她一跳。
賀祥看著他,安格尼斯也看著他。
“杰克,你想干嘛?!卑哺衲崴贡砬閲烂C地看著他。
“你!”杰克伸出一只手指著安格尼斯,“你拒絕當(dāng)我的舞伴就是因為他?”接著他又指著賀祥。
“年輕人們都在說,瞧啊,安格尼斯在約會一個賽博。喂,和機器人跳舞的感覺怎么樣?。俊苯芸擞殖哺衲崴贡平艘徊?,大聲嘲諷道。
安格尼斯把頭偏向一邊,沒有理他。
“算了杰克,快走啊?!边@時,另外兩個男子跑了過來,試圖把杰克拉走。但杰克卯足勁了不打算離開。
“誒,安格尼斯,我問你話呢!”杰克的聲音越來越大,但安格尼斯還是沒有理睬他。
“媽的,臭婊子,老子在和你說話!”杰克伸出了手準備打向安格尼斯。
但他的手在空中被賀祥死死地抓住了。
杰克想要掙脫,但卻根本動不了。
賀祥站起身來,眼睛死死地盯著杰克。
杰克的身軀開始發(fā)抖了,眼神也十分的慌張。他身后的兩名男子迅速跑走了。
賀祥的雙眼瞬間爆發(fā)出巖漿般的紅色。
“滾?!辟R祥狠狠地說道,然后松開了手。
杰克嚇得摔在了地上,然后瘋狂地爬了起來然后跑走了,中間還撞倒兩三個桌子。
安格尼斯突然就笑了起來。
“有什么好笑的?!辟R祥雙眼恢復(fù)了正常,問道。
“哈哈哈,沒什么?!卑哺衲崴故兆×诵σ猓拔倚菹⒌牟畈欢嗔?,咱們再去跳一支舞吧?!?p> “如你所愿,女士?!辟R祥說道,然后伸出了胳膊。安格尼斯挽著他,兩人朝舞池中央走去。
大概十二點左右的樣子,兩人才回到了安格尼斯的家里。
安格尼斯打開了大門,脫下了高跟鞋將它們?nèi)拥揭慌浴?p> “爸!媽!”安格尼斯喊道。但是卻沒有人應(yīng)答。
“奇怪,他們怎么還沒回來?!卑哺衲崴褂行┮苫?。
“可能還在享受二人世界吧?!辟R祥說道。
安格尼斯突然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賀祥。
賀祥愣了愣,也看著她。
安格尼斯突然沖了過來,雙手勾住了賀祥的脖子,然后吻了上去。
賀祥有些驚訝,但也立馬回應(yīng)了她。
當(dāng)兩人分開時,安格尼斯?jié)M臉通紅。
“我先去洗澡了!”安格尼斯大聲說道,然后蹦蹦跳跳地上了樓。
賀祥看著她的身影,沉默了。
他現(xiàn)在心里的感覺十分復(fù)雜。
苦笑了一下,然后他也上了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正當(dāng)他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他看見窗外,安格尼斯家的大門口,有紅藍色的燈在閃爍。
那是一輛警車。
警車開了進來,開到了大宅的門前。
潘尼沃斯接著便出了大門。
車上下來兩個警探裝束的人,正在跟管家交談些什么。
賀祥感覺情況有些不對,立刻就下了樓。
門外的警探看到了賀祥正在朝他們小步跑來,對潘尼沃斯問道:“他是誰,是主人的孩子嗎?”
“不,他是主人的客人?!迸四嵛炙鼓樕系谋砬楹茈y看,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風(fēng)度。
“小姐在哪?”潘尼沃斯問道。
“她應(yīng)該正在洗澡吧?!辟R祥回答道,“發(fā)生什么了。”
賀祥心里不祥的感覺越來越濃。
警探看向潘尼沃斯。
潘尼沃斯將視線逐漸轉(zhuǎn)移看著地面,然后點了點頭。
“聽著?!逼渲幸粋€警探說道,他的臉色也很難看,“德洛爾先生和夫人先前在。。。在從音樂廳出來之后,在旁邊的巷子里。。。被人劫殺了。”
賀祥的腦子開始作響。
“醫(yī)護人員到達時已經(jīng)太晚了。現(xiàn)在他們兩人的尸體正在尸檢。我們會加快速度,明天一大早家屬就可以來領(lǐng)回遺體了?!?p> “管家先生,還有,先生。”警探對他們說道,“我們一定會把兇手找出來的。然后。。雖然很困難,很難過,但還是,晚安吧先生們?!?p> 警探們對他們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上車離開了。
這時,兩人身后突然傳來盆栽摔碎的聲音。
賀祥猛地回頭。
安格尼斯臉色蒼白地坐在地上。她的旁邊是一盆被她碰倒摔碎了的盆栽。
她臉上的妝已經(jīng)卸掉一半了。
“安格尼斯。。?!?p> 安格尼斯坐在地上,發(fā)瘋似地尖叫起來。
賀祥朝她跑了過去。
安格尼斯站起身來推開賀祥,朝樓上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