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紀(jì):時不如愿(十)
賀祥在街上走著。他先才幫德萊特警局解決了一起銀行搶劫事件。麥斯?fàn)柋徊逗鬀]多久,賀祥就和德萊特警局簽訂了協(xié)議。警局將會付給賀祥相當(dāng)可觀的酬勞,而他則負(fù)責(zé)為出外勤的警察們提供緊急支援。
兩年多的時間里,賀祥由于提供支援而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公眾的視野里,他現(xiàn)在在德萊特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有一對年輕夫妻從賀祥身邊經(jīng)過時跟他熱情的打了招呼,賀祥也回應(yīng)了他們。
突然,賀祥手腕上的通訊手環(huán)顯示收到了一條消息。
那條消息是來自安格尼斯的。
“下午陪我去公園逛逛吧。”那條消息這樣說道。
賀祥回復(fù):“好?!?p> 已經(jīng)快要中午了呢。
賀祥看到旁邊有一家花店,便走了進(jìn)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秋天了,想要花的話也只能從花店里買了。
過了一會兒,賀祥便帶著一捧玫瑰走了出來,然后攔下了經(jīng)過的一輛出租車。
天空中的云很多。
德萊特市中央公園里,安格尼斯正坐在一張長椅上。今天她穿了一身白色的長裙,頭頂戴著黑色的帽子,她的雙唇在口紅的映襯下顯得嬌艷欲滴。
賀祥拿著玫瑰走到了安格尼斯的身前。
“你今天很好看?!辟R祥站在她面前,笑著說道。
賀祥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裝,里面也是黑色的襯衫。他的上衣口袋里還裝著一張鮮紅色的手帕,露出了一個角。
“謝謝你?!卑哺衲崴箯拈L椅上站起身來,接過了賀祥手上的花,然后在他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
賀祥伸出了胳膊。安格尼斯笑著挽住了他。
兩人就這樣在公園里走著。
微風(fēng)吹過樹梢,又帶走了幾片樹葉。
“公司那邊最近怎么樣了?”賀祥問道。
“老樣子吧,總經(jīng)理很負(fù)責(zé)任的。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偶爾會去看一看?!卑哺衲崴拐f道,“其實我很想把我在公司那邊的股份賣給表兄的。但是畢竟還是我父親的遺產(chǎn),我不想這么快就把它讓出去。你呢?打抱不平的事業(yè)最近怎么樣了?”
“哈哈哈哈,也不算打抱不平吧。”賀祥笑著回答道,“我昨天不是一天沒回來嗎,就是一直在跟那個銀行搶劫案。”
“你弄得那么辛苦干嘛,他們警局也沒給你開多少工資啊?!卑哺衲崴箍粗R祥說道。
“總得找點事情做吧,不然每天都黏著你嗷?”賀祥哈哈大笑道。
“我不介意啊?!卑哺衲崴钩R祥吐了吐舌頭。
“那好啊。”賀祥撫摸住安格尼斯的臉龐,然后吻了上去。
安格尼斯也迎了上來。
兩人纏綿了一小會兒之后才分開。
“賀祥?!卑哺衲崴雇蝗唤械剿拿帧?p> “怎么了?”賀祥回答道。
“我們結(jié)婚吧?!卑哺衲崴棺⒁曋难劬?,說道。
賀祥愣住了,什么也說不出來。
“啊,啊。。。對不起。”安格尼斯低下了頭,用手撫摸著自己的額頭,“我可能,太激動了吧?!?p> “沒事?!辟R祥伸出胳膊,笑了笑。
安格尼斯也報以微笑,然后伸出手來。
一道血痕從她的鼻腔里流了出來。
“安格尼斯?”賀祥皺了皺眉頭。
安格尼斯也意識到了什么,她用手在鼻子處摸了摸,然后看向了她的手。手上正沾著鮮紅的血液。
“沒事,可能是最近。。?!?p> 安格尼斯突然閉上了雙眼,然后向后摔去。
賀祥趕緊上前一步,摟住了她。
安格尼斯已經(jīng)暈了過去。
賀祥打開了通訊手環(huán)。
“嘿,這里是德萊特中央公園,我需要一輛救援運(yùn)輸機(jī)!現(xiàn)在??!”
安格尼斯緩緩地睜開眼睛,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的床上,身上正蓋著白色的被子。她的手上還插著輸液滴管。
她看向旁邊,潘尼沃斯坐在她的旁邊睡著了。賀祥正站在她的床頭,背對著她。
“我。。怎么了?”安格尼斯問道。
“噢!小姐!”潘尼沃斯猛然驚醒,“感謝上帝!你終于醒了!”
賀祥猛地轉(zhuǎn)過身來,走到了她的身旁蹲了下去。他握住了她的手。
“當(dāng)時你和我在公園里,然后你暈了過去?!辟R祥低著頭,說道。
安格尼斯扶住自己的頭,閉上了眼睛,緊皺著眉頭:“我想起來了。。醫(yī)生有說是怎么回事嗎?”
賀祥和潘尼沃斯都沉默了。
“我扶你起來吧,我們?nèi)フ裔t(yī)生。”
賀祥將安格尼斯從床上扶了下來,然后攙扶著她一路出了病房。
“初步的檢測結(jié)果是,很抱歉夫人。。。你長了一顆腦瘤,就在這里?!贬t(yī)生指著一張x光片說道。
安格尼斯愣住了。
接著,她問道:“那我們什么時候可以進(jìn)行手術(shù)呢?”
醫(yī)生也沉默了一會兒。
“很抱歉夫人,雖然大部分的癌癥,或是腫瘤,我們都能治愈。但是很不幸的是。。。您的這顆腦瘤的位置。。以我們目前的技術(shù),是無法治愈的?!?p> 安格尼斯低下了頭沉默了。
賀祥抱住了她。
安格尼斯的神情有些恍惚。
“我還有多久時間?”安格尼斯吞吞吐吐地問道。
“三個月。。。大概?!贬t(yī)生說道,嘆了口氣,“接受化療的話大概還能延長兩個月?!?p> “然后我就會一直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掉光頭發(fā)嗎?”安格尼斯說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會考慮考慮的?!卑哺衲崴拐f道。
“但是,我建議你最好,在后面的日子里接受住院理療。不然下一次發(fā)作的話,可能沒有機(jī)會在把你救回來了。”醫(yī)生低著頭,說道。
“賀祥,帶我出去吧?!卑哺衲崴拐f道,“我需要點新鮮空氣?!?p> 賀祥朝醫(yī)生點了點頭。
他站起身來,扶起了安格尼斯。然后兩人和潘尼沃斯一起慢慢地走了出去。
醫(yī)院外的花園里,安格尼斯和賀祥正坐在一個長椅上。安格尼斯的頭靠著賀祥的肩膀。
“嘿,聽著?!辟R祥看著安格尼斯,說道,“我認(rèn)識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醫(yī)生。。。雖然我并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但是我只要一個月,就能把她找到,然后你就會平安無事了。”
“賀祥,你應(yīng)該知道吧?!卑哺衲崴寡劬镩_始有了些淚花,“這里是整個辛爾德,也是整個大陸最好的醫(yī)院?!?p> 賀祥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不要離開我,好嗎?”安格尼斯說道,“陪我走完后面的時間吧?!?p> 賀祥緊緊地抱住了她,說道:“我會的?!?p> 還有兩天就是圣誕節(jié)了。
安格尼斯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雪。
她越來越虛弱了。很多時候她的頭痛必須靠大量的止痛藥來抑制。
她的臉色蒼白,嘴唇不再鮮紅。
“圣誕節(jié)快到了呢。”賀祥坐在她的身邊,看著窗外的雪說道。
“是啊?!卑哺衲崴裹c了點頭。
賀祥握住了她的手,說道:“有什么特別想要的東西,我去弄給你當(dāng)禮物。”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卑哺衲崴姑銖?qiáng)擠出一個笑容。
賀祥低下了頭。
安格尼斯閉上了眼睛。她很虛弱,想要睡上一覺。
“嘿,安格尼斯?!辟R祥突然叫起了她的名字。
“怎么了?”安格尼斯閉著眼睛,問道。
“我們結(jié)婚吧。”賀祥說道。
安格尼斯睜開了眼睛,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然后她笑著說道,“好啊?!?p> “我去找牧師!”賀祥站起身來,“我記得離這里大概五公里遠(yuǎn)的地方,有一個教堂?!?p> 安格尼斯笑了。盡管她笑的很累,但她笑得很開心。接著,她點了點頭。
賀祥直接打開了病房的窗戶翻了出去。他站在房檐上關(guān)上了窗,然后跳了下去。
“牧師,快點。”賀祥拉著牧師在走廊上跑著。賀祥的另一只手里是一頂白色的頭紗。
牧師的年紀(jì)稍微有些大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慢點。。慢點!”牧師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
終于,他們到了病房門口。
賀祥推開病房的門。
安格尼斯正閉著眼睛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嘿,嘿,安格尼斯,牧師來了?!辟R祥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格尼斯昏昏沉沉地醒來了,她看著賀祥和牧師,笑了起來。
“來,我給你戴上?!辟R祥拿出頭紗,戴在了安格尼斯的頭上。
“天吶?!卑哺衲崴构Φ溃斑@么短的時間,你從哪找來的這個東西?!?p> “就這樣說吧?!辟R祥一邊整理她的頭紗一邊說道,“我去的時候,教堂里剛好有一對新夫妻結(jié)束了宣誓,于是我就把頭紗和牧師都搶了過來。”
安格尼斯笑了一下。
“你準(zhǔn)備好了嗎?”賀祥問道。
安格尼斯笑著看著他,點了點頭。
“牧師,我們準(zhǔn)備好了?!辟R祥拉著她的手,對牧師說道。
牧師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走上前來。
“賀祥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安格尼斯.德洛爾小姐為你的合法妻子,在主的面前和她結(jié)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hù)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于她,直到離開世界?”牧師看著賀祥,問道。
“我愿意。”賀祥挺直了胸膛,大聲說道。
安格尼斯笑著看著他,眼角流出了兩道淚水。
“安格尼斯.德洛爾小姐,你是否愿意接受你面前這位男子的求婚,讓他成為你的合法丈夫,在主的面前和他結(jié)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hù)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安格尼斯沒有回答。
“安格尼斯?”賀祥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了安格尼斯。
安格尼斯正安靜地躺在床上。她閉著眼睛,嘴角帶著微笑,臉上還帶著兩道淚痕。她的手還握在賀祥的手里。
一瞬間,賀祥感覺自己的心里好像少了什么東西。
他跪在了安格尼斯面前。
他感覺喉嚨很酸,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給捏住了。
他感覺他的腦袋是眩暈的。
他將頭埋在安格尼斯的身旁。一切的反應(yīng)和感覺都是真實的。但他沒有掉眼淚。他的淚腺在裝上另一雙眼睛的時候就全部摘除了。他的嘴巴張開著,似乎呼吸變得很困難。
過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來,深呼吸了一口。
他翻了一下衣兜,從里面翻出兩枚戒指。
他好幾天前就把它們帶在身上了。他在等下一個圣誕節(jié)。
他抬起安格尼斯的左手,慢慢地將戒指戴在了她左手的無名指上。然后,他將她的雙手疊好放在她的身前。
賀祥拿起另一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
然后,他趴在她的身邊,就這么看著她帶著微笑的臉。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她的那個夜晚。他想起那是第一次,有一個女孩蹦蹦跳跳地拉著他讓他去他家作客。
You're gone but you're upon my mind.
--賀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