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祥看了看自己被修復好了的斷腿,不由得感慨。在那個賽博注冊修理師的店里,吳曇直接把別人推開自己給賀祥動的手術。不得不說,吳曇的修復技術確實比一般的賽博注冊修理師好上太多了。
“珊德拉,你多大了?”坐在副駕駛上的賀祥突然問道。
“什么?先生?!鄙旱吕谋砬榭瓷先ビ行@訝。
“你的年齡,珊德拉。我問你這個原因的問題是,我感覺你比我都要嚴肅許多?!辟R祥笑了笑試圖緩解氣氛。
“噢噢,我明白了?!鄙旱吕囊暰€始終沒有離開路面,“我四十三歲。這張臉嚴肅的臉是軍隊訓練的結果?!?p> “四十三?我以為你才三十多一點。”坐在后排的吳曇將頭往前面湊了湊,說道。
“謝謝你吳女士?!鄙旱吕銖娢⑿α艘幌?,“那請問賀先生和吳小姐的歲數?”
賀祥眨了眨眼,好像在思考些什么。過了會兒他開口說道:“三百多了?我記不得很清了。吳小姐跟我年齡相仿?!?p> 聽到這個數字,珊德拉的表情在那么幾秒鐘之內都是震驚的模樣。
“我一直聽說賽博都很長壽,但是我沒有料到你們能有這樣長的壽命?!鄙旱吕贿呴_車一邊講道,“這應該算是曾經的痛苦換來的回報吧,你們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來看這個世界怎樣發(fā)展,你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你們的印記?!?p> “這并不是回報?!辟R祥苦笑搖了搖頭,“從頭到尾就只有痛苦而已。你活得越久你就會發(fā)現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么東西是可以一直相信的。你想一想,沒有任何信仰活過數百年。。。總之,這并不是什么好事?!?p> “我有時候也會思考這些問題?!鄙旱吕f道,“但是現在我有自己的家庭了。。。我有自己的孩子。讓他們好好地活著就是我的信仰。。。放心不下他們也是為什么我至今沒有前往前線的原因。我曾經是特勤局最好的外勤特工之一,然而現在我是萊拉將軍的秘書。”說完,珊德拉笑了笑。
“你在乎你的家人。。。都是你最在意的人。所以工作責任什么的,也就都無所謂了。你做的很好,珊德拉?!眳菚尹c了點頭,說道。
珊德拉禮貌似地笑了笑。
接著,所有人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十分鐘后,珊德拉踩下了剎車,車子緩緩地停下了。
“這里就是永遠的丹利?!鄙旱吕f道,“記得一旦有消息,就通知萊拉將軍?!?p> “當然?!辟R祥點了點頭,和吳曇一起同時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賀祥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建筑,比當時在辛爾德的音樂廳還要大上不少?!坝肋h的丹利”是一個巨大的圓柱形建筑,就好像古羅馬斗獸場一樣,但有封頂。它周身都鋪滿了石墨色的玻璃,還有不少巨大的投影廣告牌;廣告牌上要么是各種造型獨特的酒瓶,要么就是酒吧里各種萬人群舞的激情錄像剪輯。
酒吧現在還沒開門,所以“永遠的丹利”這個招牌還沒有亮起來。
酒吧的門口坐著兩個身著西裝戴墨鏡的保安,一個是西北白種人,一個是西北黑種人。兩人都長得十分高大壯碩,以至于賀祥和吳曇在他倆面前就像兩個小孩一樣。似乎是為了符合酒吧的氣質,倆保安的臉上都有著嘻哈式的穿環(huán),發(fā)型也是頗為犀利。
見吳曇和賀祥朝酒吧走來,兩人立刻起身并排而站,把酒吧的大門擋得嚴嚴實實的。賀祥和吳曇二人在他倆面前停下了腳步。
“看看這對愛情鳥,又黃又小?!焙谌吮0部粗鴥扇溯p蔑一笑,“酒吧開門還早著?,F在請你們馬上回頭離開。”
賀祥皺了皺眉。吳曇則翻了個白眼。
“你聽見他說什么了,趕緊滾。”白人保安向前走了一步,緊緊地挨著賀祥。
賀祥抬起頭看著白人保安,笑了笑,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說了,讓你們。。。”黑人保安也上前一步。但他的話卻被賀祥拿出的金色徽章打斷了。
兩個保安先是一愣,然后都后退了一步。
“我說,你叫什么名字?!辟R祥再次重復了剛才的話。
“韋斯利,先生?!卑兹吮0惭柿讼驴谒裆行┗艔?,“我叫韋斯利。很抱歉剛才有所冒犯?!?p> “好的,韋斯利。”賀祥上前一步。
韋斯利連忙后退。
“我現在需要你和你的小同伴幫我們打開酒吧的大門讓我們進去?!辟R祥笑著看著他,“你能做到嗎?”
“當然,先生。”韋斯利趕緊向同伴使了個眼色。黑人保安神色慌張地轉過身去,打開了大門上安裝的虹膜掃描器。掃描器發(fā)出一陣弱光,接著就傳來了大門解鎖的聲音。
接著,韋斯利和那人同時伸出手拉開了大門。
“請進,先生,女士?!表f斯利低著頭看向地面,說道。
賀祥點了點頭,便和吳曇一起走了進去。
酒吧的內部很大,好似一個大型體育場;這里總共有八層樓,每一層都有六個吧臺和數不清的卡座;酒吧中間的舞池足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中間還有一個裝修豪華的大型舞臺。
這個時候酒吧的員工們都在打掃著衛(wèi)生。調酒師們要么在吧臺清洗杯具,要么在檢查自己酒柜里的存量是否足夠應對今晚的又一場狂歡。
賀祥觀察著四周,一時不知道從哪里調查起好。
反觀吳曇倒是目標很明確。她徑直走向了一樓的其中一個吧臺。
賀祥愣了一下,然后馬上跟了上去。
“酒保,來杯水割?!眳菚彝膳_上一靠,盯著眼前那美男子酒保,笑著說道。那酒保先是一愣,但又馬上恢復了正常神色并且還挑逗似地笑了笑,然后說道:“沒問題。像您這樣美麗的女士一切需求我都可以滿足?!?p> 賀祥見狀皺了皺眉,然后走上前去拍了拍吳曇的肩膀。
“還有工作呢,你確定現在要喝酒?”賀祥說道。
吳曇沒有說話,直接從上衣衣兜里拿出了一瓶藥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你的。。。醒酒藥???”賀祥的眼睛直接瞇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吳曇,“所以說你特么把槍和證件都扔在車上唯獨解酒藥要貼身攜帶???”
吳曇翻了個白眼然后說道:“殺個人需要用槍嗎?酒才是必需品好嗎。”
賀祥深呼吸了一口氣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然后坐在了吳曇的旁邊。
“酒保,也給我來一杯一樣的?!辟R祥對著酒保大聲說道。
吳曇有些驚訝地看著賀祥。
“既然你喜歡喝,那就陪你喝唄?!辟R祥眼睛看著別處說道。
吳曇哈哈笑了兩聲,然后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喝酒嗎?”
“因為能睡得著覺?!辟R祥想都沒想就給出了答案。
“是的,你說的很對?!眳菚叶⒅矍暗木乒裾f道,“我經常睡不著。但是在我發(fā)現喝了酒之后能夠安心地睡著之后,我就意識到我這輩子都離不開這玩意兒了。它能給我安全感,那種能夠讓我安然入睡的安全感。”
賀祥聽了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什么都沒說。
談話間,酒保已經將兩杯酒擺在了兩人面前。
吳曇把解酒藥分給了賀祥一顆,兩人直接就把藥送入了嘴中。
“酒精和煙?!眳菚蚁扰e起了杯子。
“最好的朋友,永不背叛。”賀祥也舉杯。
酒杯在空中碰撞,酒也在空中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