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停車費,注意力基本集中在程清泉身上的許沂,自然聽到了程清泉的話。
他安靜的走過去,恍若未聞。
許沂從來不會給程清泉添加不適感。
他只需要主動靠近她,待她漸漸消去防備就可以了。
只有順其自然了,程清泉才會真正的放下心來喜歡他。
許沂上前,彎腰打橫去抱程清泉的動作被躲開。
他抬頭目光相詢,程清泉目光躲閃的四處打量,趕緊解釋“小區(qū)太多耳目了,被熟人看見了,忒不好意思?!?p> 許沂點頭。
他改為攙扶,因為他太高,若不是程清泉腳尖在地上,基本都可以當做提著程清泉在往前走。
胳膊有些不安逸。
但這是程清泉自己選擇的路,她噎回萬語千語,獨自承受。
時間久了,程清泉基本都是靠在許沂身上的,若不是偶爾想起左腳在地上蹦跶一下,基本都是被許沂抱著往前走。
和之前不一樣的是,之前是橫著的。
如今是豎著的。
想著想著,程清泉忽然想到了一句話,叫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嘿嘿。”她不自覺嘿嘿笑出聲。
“想什么呢?”
“想我橫豎都是你抱,橫豎都得被別人看,我還瞎矯情?!?p> “忽然覺悟這么高了?”許沂揶揄,已經(jīng)抱著她到了她家樓腳下。
程清泉扭頭看他,許沂挑眉。
“嗯……走吧”程清泉按門牌,推開門。
這個時候回來的人少,程清泉觀察到了,自然開始放心大膽,即便只有兩人呆在幽閉的電梯里,她也覺得沒多少不自在。
很快到了十一樓,許沂扶著程清泉出去,還沒走到門口,就傳來了抑揚頓挫的狗叫聲。
許沂目露疑惑“你家的?”
程清泉點頭“是歡喜的叫聲?!?p> “喜歡小動物?”
“嗯嗯”程清泉想著家里的兩只小東西,笑瞇瞇的點頭,來門的時候,她警惕的準備用腳去檔逐漸裂開的門縫。
才意識到,自己唯一能動的左腿動了,她要么靠許沂身上,要么靠地上。
門縫里可疑的小毛掌,蠢蠢欲動的掏門,試圖將門掏開。
程清泉立馬叫許沂“幫我用腳擋一下門縫。這崽子每次都要越獄。怕它習慣了,今后趁我們不注意跑出來就不見了?!?p> 許沂愣著點頭,立刻將腳擋上去。一有障礙物,毛腳立刻往后一縮,警惕的掏了兩下許沂的白色運動鞋,然后立刻撲了上去,抱著腳咬他的褲腳。
程清泉蹲下,將它刨起來,抱在懷里,滿足和貪婪的揉它的肚子和腦袋。
許沂則扶著程清泉往屋里走,并帶上了門。
歡喜雀躍的聲音自陽臺傳來。
許沂關上門,扭頭看向籠子里似像柯基又不像柯基的狗狗。
扶著程清泉在沙發(fā)上坐好后,許沂走過去蹲在籠子跟前,看著歡喜在里面里面歡天喜地瞎竄。
“難怪叫歡喜。是柯基串串嗎?”
“是也,你對狗挺了解也,一眼看出來了?!背糖迦p眼亮晶晶“喜歡狗子?”
許沂點頭“你家兩只我都喜歡。你抱你家賤賤,我就過來看看歡喜。這樣雙方顧著,就不會爭相吃醋了?!?p> “唷”程清泉擠眉弄眼“這么細膩?!?p> “今后我有了夫人,她就養(yǎng)著她的貓咪,我就養(yǎng)著她的狗,她負責開心快樂就行?!?p> 程清泉臉一紅,驚呼“說什么呢?”
“嗯?”許沂疑惑的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只是說說我未來的美好愿景罷了,怎么了?”
說不出哪里說得是她,但是怎么感覺哪里說的就是她呀!
尷尬,程清泉雙手托臉,賤賤趁機立刻竄出了她的懷抱。
已經(jīng)顧不上桃之夭夭的貓咪,一想到許沂嘴里吐出“夫人”二字,程清泉的心里就像被貓抓撓一樣癢癢。
“歡喜就這樣一直被關著嗎?”
“不是的,因為歡喜和賤賤每天都要玩耍,然后打鬧間都沒有分寸,不是關系被咬得哀嚎,就是賤賤被咬在地上打滾,喵喵叫。”
“然后平日里上班家里都沒有人,就怕他們兩個打架沒有分寸,受傷了我們也不知道。所以歡喜每天除了早上和晚上出去遛彎,然后平日里都是六點鐘我們下班回來的時候,才讓它從籠子出來玩,他和賤賤玩,我們看著也放心”
“這樣啊……倒是種豆得豆?!痹S沂看著歡子嬌憨討喜的模樣,點了點它的額頭。
“嗯,你現(xiàn)在可以放它出來?!?p> 雖然籠子很大,歡喜日?;顒涌臻g充足,但是每每看到家人回來了,歡喜都恨不得沖出來。
許沂還沒完全打開籠子小門,歡喜就得勁兒得刨著籠子,胖胖的身體和長長的尾巴扭個不停。
門一開,一道金黃色的光影立刻沖到程清泉的腳邊,撒著歡在程清泉腳邊撒嬌。
見到歡喜出來,賤賤立刻豎起掃帚尾巴,墊著矜貴的貓步朝它走過去。
一見賤賤,歡喜立刻轉身,程清泉瞬間失寵,賤賤矜貴身姿也立馬蕩然無存,兩人咬做了一團。
看著兩只不輕不重的追跑咬鬧,許沂明白了程清泉的擔憂。
“確實是在玩,兩只都挺開心。但是這下嘴看著都沒輕重,都咬叫喚了,還那么開心?!?p> “嗯嗯。因為賤賤來得時候兩個月大小,是乳牙咬人咬狗都不痛。之前它小,喜歡咬東西,我們沒當回事,因為不痛不癢,結果它習慣了現(xiàn)在要五個月了,牙口好了,咬誰都沒顧及”看著兩只橫沖直撞的小東西。
她頗為無奈“歡喜之前還要疼惜小的,結果賤賤用力,歡喜也跟著用力。導致現(xiàn)在兩只沒啥輕重。歡喜皮厚,賤賤也只有自討苦吃了,基本都是被追著喵喵叫?!?p> 兩人看著一貓一狗嬉戲打鬧,沒來由的心里也非常的平靜和自在,一人盤膝坐在沙發(fā)上一人靠站在陽臺的推拉門邊,下午的太陽悄悄的撒進窗戶,金色的薄紗,若有若無的披撒在可被照射的每個角落。
歲月忽然變得悠閑,時間悄悄變得緩慢,仿佛落日余暉,未來可期。
敲門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打破了屋內(nèi)的寧靜和美好。
兩人相視一眼。
程清泉拔高聲音“誰呀?”
“是我!”
程清泉聽見來人的聲音就是一個機靈,他看著許沂小聲的說,有些莫名其妙的驚慌“天哪,怎么會是我爸的聲音,他不是在上班嗎?”
“跑這么快干嘛?你若等我的話,哪需要站在門口喝西北風啊”賀蘭杏女士的聲音也在門外響起,帶著絲絲不悅和急迫。
鑰匙轉動的聲音響起,門-開-了!
因為瘸了腿,陳清泉不知所措的坐在沙發(fā)上,只得將目光放在靠在陽臺邊上的許沂。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程順平的聲音從進門開始都沒有消失過,他疾言厲色。
“好啊,你個程清泉,現(xiàn)在都學會撒謊了。若不是劉波說你上了一個人的車,你又說程離順路送你回來,我還猜不到你和一個陌生男人孤男寡女的回了家!程離和他的老阿姨約會去了,根本都沒有開車!若不是有人告訴我他約會去了,我還不知道你現(xiàn)在膽子這么大了!”
“我也是這么說,那男人有什么好的,一個大你這么多的三十幾歲的男人,有哪一點值得你如此鬼鬼祟祟,如此沒顧及沒分寸的!你讓劉波哥哥都說是那男人抱著你上的車。你個死丫頭,我今天不”
剛從飯廳拐角走出來的賀蘭杏女士,看見陽臺上站著對她微笑打招呼的許沂,嘴里的話怎么也吐不出來了。
臉上兇狠的表情如京劇變臉般,瞬間堆滿了笑容“哎喲,小伙子,你是?”
說著她擠眉弄眼的看向陳程清泉。
然后向來力氣壯如牛的她,伸手一扯,立刻扯住了身后拐角出來的程順平
此時的程順平剛剛脫完鞋,手里正抓著一只皮鞋,腳上穿著另外一只。
情況之外的,他正嘴里念叨“嗯,吃準了,我舍不得打你,我今天就要打你的賤賤讓你哭去。你若是執(zhí)迷不悟,我連話都不想和你講?!?p> “對呀對呀,講什么呢?這么好的一個人來家里做客,你有什么話可說不得好好招待著呀”賀蘭杏立馬奪過他手里的鞋子,將他推到玄關處。
“換鞋換鞋,家里又不是你拖地?!比缓笮÷暤牡吐暢靶λ澳秦埬銓氊惖母鷤€什么小疙瘩似的,你舍得?”
然后她就沒有說了,如此好的機會讓陳順平吃癟,賀蘭杏女士是不會放過的。
就讓他以為是一個30歲的男人,罵完了咬舌頭去吧。
而此時的許沂,已經(jīng)走到飯廳前去迎接兩位,他禮貌的站在兩人一眼可以看見的地方,低著頭,和煦的微笑。
好看的模樣瞬間晃的賀蘭杏女士心里樂快花。
模樣好,工作好,身高好,依她對程清泉這個丫頭的了解,她決定喜歡這娃娃!
“叔叔阿姨好,我叫許沂。目前是理工大學的一名教師,因為清泉的腳又受傷了,我送她回來,多有打擾,還請見諒。”
程順平胡亂的套上自己的拖鞋,愣了一會兒還沒來得及詫異,聽見程清泉受傷后看了一眼眼前年輕帥氣的小伙子,就飛快的跑到沙發(fā)跟前,蹲下去看程清泉的腳。
看到被裹了一層厚厚紗布,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肉的腳。
程順平擔憂極了。
“怎么弄的呀?昨天不是才正了骨嗎?還有你這個膝蓋是怎么回事?紫藥水?褲子都這副模樣了,你看看你一天大馬哈,怎么又弄成這樣?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p> “摔的?!背糖迦灿行┎缓靡馑迹饕策@么大把年紀了,還能摔成這樣,還讓老爹擔心“就像平常那樣,走路抬腳抬低了,這次沒有收住腳,就摔了”
“哎喲……”程順平心疼極了,一直萬分叮囑。
而此時的賀蘭杏女士,完全忘記了是誰受了傷,受傷了的是她女兒,她全神貫注的,如丈母娘看女婿,已經(jīng)拉著許沂坐在了餐桌上,眉開眼笑的問東問西,恨不得挖空許沂上下三代的家庭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