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看著自己像個機器人一樣穿梭在人群中,他很想叫住自己,但是發(fā)現(xiàn)呼喊的聲音無法傳遞出去。
見沒有辦法與自己溝通,他飛上高處,看到了那個在呼喊的女孩正現(xiàn)在賓大的校門外!
看著有幾分熟識。
“她是誰?”
他快速轉(zhuǎn)動自己的大腦意識,很快想起來,她是莉莉!
他們高中時是好朋友!
他申請賓夕法尼亞大學的時候,她申請了布林茅爾學院,布林茅爾學院離費城10英里。每次她過來的時候,總要乘上火車,花上20幾分鐘的時間。
孫日行懸在高空,聽著她呼喊那個在沃頓商學院忙忙碌碌,根本聽不到她呼聲的自己愛莫能助。她一直在那站著、叫著,直到天黑,直到精疲力盡。
懸浮在高空的他很想安撫她。
“莉莉!”
“莉莉!”
可是她看不見他,也聽不到他的聲音!,天黑了,他擔心她,一路陪同,看她要去那里!
對了,剛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居然還拿了一盒蛋糕,她拿著這盒蛋糕是要去哪里?火車站嗎?他記得他是布林茅爾學院的,走著走著卻到了老舊的城區(qū),街邊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店與酒吧,莉莉好像喪失了意志,神態(tài)十分茫然,她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前面有幾個少年正盯著她,他們吹著口哨走上來,其中一個大點的小孩故意撞到她身上,她的蛋糕盒掉到了地上,里面繽紛的彩色蠟燭與紙帶皇冠掉了出來,那些少年見此發(fā)出了令人恐懼的鬼魅般的笑聲,莉莉嚇得往回跑。他們當中有人蹲下?lián)炱鹆说案猓檬种苯映粤似饋?,蛋糕的香味吸引了其他人,但有一個黑人男孩沒有加入他們,他追著莉莉,逼著她走向黑暗處,日行飛在他們頭頂,他看到她恐懼的眼神,他大聲的叫著她的名字,讓她快跑,可惜她一點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她的腳在發(fā)抖,而黑暗正在一點一滴的吞噬著她的身影!
日行很著急,他甚至去擊打那個男孩,去踢……然而并沒有什么用……另他心有余悸的是,他卻用用一種邪惡的眼神看著他,他能看見他,他能看見他,為什么只有他能看見他?
“日行!日行!你怎么啦?快醒醒!快醒醒!”
突然,他揮動的手被人握住,且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呼喚著自己,那似乎是母親的聲音,他逐漸恢復意識,費力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母親正俯身在自己面前,剛他陷在夢魘里!
廖鈺蓉眉頭皺了一下,握著他另外一只手,合在手心,坐在他床邊。
“又做噩夢了,都多少回了!還不肯放過自己嗎?之前不是好了?怎最近又如此!”
“哦,沒事,不用擔心!”他放開母親的手,坐了起來。
“什么沒事,我都聽到你叫莉莉了,后來還拳打腳踢起來!都說了,莉莉的事不關(guān)你的事,她作為一個女學生,本來就不應該擅自離開學校,三更半夜還在外面跑,你那么忙,怎么能隨時隨地知道并兼顧到她的情況呢?”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媽不要這樣說,她已經(jīng)很可憐了!”
“她是可憐,難道我的兒子不可憐,我兒子莫名奇妙卷入她的世界。還要在自己的遺書中質(zhì)問你為什么不理她,沃頓商學院的學生那里有時間談戀愛,自己三更半夜流露街頭,就是不自愛,怎么還要扯上你?”
廖鈺蓉說到激動之處,呼吸聲也變粗了,說完憐惜的看了兒子一眼,眼神頓時又溫柔了許多,接著對他說:
“你呀,就是過于自責了!但這種事誰都不愿意發(fā)生的嘛,想想你也是無辜的,為什么要這么折磨自己呢?也不知這是什么劫數(shù),女朋友不是女朋友,未婚妻不是未婚妻,還攤上這么個事!”
“其實我們當時互相有感覺,不能只是責備她!”孫日行握住母親兩只手,微笑的看著她。
“對了,以前在西格瑪那里你不做這噩夢?”廖鈺蓉突然問。
“好像不做!”孫日行回想了片刻。
“那是了,最近晚上我也經(jīng)常進來看你的,睡得還算安穩(wěn),怎么突然又這樣呢?”
“沒事!可能今天腦海中閃現(xiàn)過那段記憶吧!”他想起與西格瑪打電話時,自己說『特別想她』,啟動了記憶的閘門。
“本來好好的,你突然又將西格瑪送到羅馬去,這不是自討苦吃嗎?我看你到時出了事,怎么辦?”
“出什么事?不會出事的!”
廖鈺蓉站起來,看著兒子說:“西格瑪?shù)讲皇窍矚g外出的人,但世界那么大,你敢保證他不會喜歡上其它的人?聽你之前那么一說,至少有六年,這六年你還指望守在家里,西格瑪在那邊一成不變?”
“媽!”他拉長聲音,不滿的叫了一聲。
“媽是為你好!你爺爺為你定下這門婚事的時候,我私下曾質(zhì)問過他,他說西格瑪是個善良的孩子,也許能帶你走出陰影!我當初不相信,一心想要拆散你們,你爺爺還帶著我觀察她,去看她在孤兒院做義工,去街頭喂養(yǎng)流浪的貓貓狗狗……你爺爺知道你的心病,所以他執(zhí)意想將她留在你身邊,讓你振作起來!”
說著說著,廖鈺蓉突然流起淚來。自己就這么一個兒子,朝氣蓬勃的,好好的送去常青藤,最后卻一蹶不振!
孫日行聽到母親提到西格瑪,如此吐露心聲,還想問個究竟,看到她說道傷心處哭了起來,便下來抱住她小聲安慰!
第二天,大家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撕下了夜間所發(fā)生的那一幕。
在公司,顏舒的工作十分賣力。除了工作上各類日常事物,她還適時的照顧起了孫日行的生活。
他剛忙完手頭的工作,她就幫她送來了咖啡。
“謝謝!”孫日行看了一眼她放在辦公桌上的著熱氣騰騰的咖啡,對她說。
“不客氣!”
“哦,對了!”
看著她欲轉(zhuǎn)身離去,孫日行又叫住了她。
“怎么?”
“我問過浩威了,聽說你是學人力資源管理與國際物流學的,就在我這里當助手有點……”
“日行哥!”
“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要趕我走,我知道。我當初回來,就是要留在你身邊。如今西格瑪已經(jīng)去了歐洲,你們的婚約也取消了,我……”
“我們只是取消婚約,但我們并沒有分手!”
“你為了幫她從天授大哥那里全額拿回股權(quán),放棄了自己在孫氏的繼承權(quán),你從今以后一無所有,她卻現(xiàn)在往高處走,你覺得她還會回頭嗎?”
孫日行聽她這么一說,臉上原本輕松的表情一點一點的消失,他不喜歡別人自以為是的談論西格瑪。他冷冷的說道:
“西格瑪?shù)臑槿宋液芮宄也幌矚g別人在我面前隨意judge她,別忘了——這樣的局面你曾經(jīng)可是推波助瀾的人!”
顏舒聽她這么一說,臉熱辣辣的,像被火焰突然灼傷了一樣。
“日行哥,我直到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但我現(xiàn)在是為你好!”
“謝謝!其實我并不需要!”他拿起桌上筆,用筆頭敲了幾下。
“我看你每天都落落寡歡,一到公司就把自己埋在工作當中為別人做嫁衣裳!我很難過!”
孫日行嘴唇動了一下,似乎還想說點什么,但忍了忍接著道:“你說這種話,已經(jīng)逾越作為一個助手的本份了,但你有權(quán)選擇去做更適合你的事情,比如說改變你的工作,而不是想著去改變別人!”
“我只是想幫你!”
“幫我?”
“幫你將失去的一切拿回來!”
孫日行不想接話,攤了一下手,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端起桌上的咖啡,去了茶水間!
他根本不想和咖啡,于是將杯中的咖啡倒掉。他難已理解的是,顏舒剛才說起西格瑪時那種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不過他也沒必要理解。這個世界,很多人都不自知的陷入對別人的偏見而不自知,盡管如此,他對這個依然沒有興趣!但如果,顏舒不這么做的話,她應該可以成為一個有趣的人。遺憾的是,她在他面前選擇了走向反面。
拋開這些令人煩惱的現(xiàn)實,想一想西格瑪,想象著她一個人走在2000多年前的羅馬古道上穿越古今,不知道這種魔幻的風情是否已經(jīng)開啟她浪漫的天性?
事實上,西格瑪此刻現(xiàn)在還在睡覺。昨天去美院找家教的時候,張貼的是中文廣告,聯(lián)系的兩個人都是國內(nèi)的,意大利文實際馬馬虎虎,其中有一個同學叫汪洋與她互相留了電話,說幫她找一個本地的語言老師。
她欣然同意!
羅馬這里的一切都令她著迷,但目前她迫切的需要融入當?shù)氐纳睢?p> 初來乍到,除了語言上的障礙,吃慣了米飯、清茶的身體,因為面包、意大利面、咖啡的連續(xù)喂養(yǎng),她覺得整個口腔所散發(fā)的異味,讓她不敢輕易開口與人說話。
長期這樣住在賓館,吃這樣的事物肯定會要了她的命!
現(xiàn)在除了學習,迫在眉睫的是她必須要租一個房子。她趁客房服務時間,用蹩腳的意大利語請教人如何租房,費了一番功夫之后,別人給了她一個網(wǎng)站。
當天下午,汪洋與她聯(lián)系,給她帶來了一位意語老師。意語老師是美院大二的本地學生,叫安德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