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生情意
原來風(fēng)無常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剛剛他一直在強忍住一口真氣，待完顏袞一行人離開之后，氣血逆流，這才一下倒在地上。在房間內(nèi)，莊有朋，朱正二人正在替風(fēng)無常運功療傷，好在陳坦之身上有備丹藥，及時給風(fēng)無常服下。眼看已經(jīng)過了三個時辰了，風(fēng)無?？偹懵梢员犙壅f話了。
朱正慢慢退回自己的真氣，扶風(fēng)無常躺下，此時屋內(nèi)只有他們?nèi)齻€加上趙博雅和風(fēng)天佑，其余的眾人都焦急的守在屋外，沒有朱正的命令，一律不給進來。
想到自己的師父如今情況不明，風(fēng)天佑在一旁也甚是著急，但是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忙也幫不上，能做的就是在屋里等著師父醒來，不要去打擾他。
見風(fēng)無常方才睜開眼睛，朱正輕聲的問道，“師弟，你怎么樣了，有沒有好一點。”
聽到自己師兄的聲音，風(fēng)無常微微睜開眼，吃力的扭過頭看了看周圍，煞白的嘴唇虛弱的問道，“師兄，那些金人是不是都走了?！?p> 朱正點點頭，回答道，“恩，都走了，你放心好了，都走了。”
“師弟，你放心好了，沒事了?！币婏L(fēng)無常依舊擔(dān)心青城的安危，莊有朋握著他的手回答道。
風(fēng)無常聽了二人的回答，心滿意足的長嘆一口氣，緩緩閉上自己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點了點頭，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下來，“那就好，那就好啊，這次他們來的目的就是要挑戰(zhàn)青城，進而一步步統(tǒng)一中原武林，要是我們這次輸了的話，這不止是中原武林的事，更是關(guān)系我們大宋啊。”
“師弟啊，事到如今，你還在關(guān)心著大宋的安危?！敝煺犃?，兩眼通紅，“師弟，你好好休息，不要再多想了?！?p> “無論當(dāng)今朝堂如何，我心系的都是大宋子民的安危啊?！憋L(fēng)無常說罷抬了抬頭，問道，“天佑，天佑他在哪里？”
風(fēng)天佑聽了立即跑到師父的床前，紅著眼答應(yīng)道，“師父，師父，徒兒在這里?！币贿呎f著，一邊緊緊握住風(fēng)無常的手。
風(fēng)無常看了天佑的樣子，笑著安慰道，“天佑，你放心好了，你師父沒有那么容易死的，有個算命的給我算過，說我還有二十年的陽壽呢?！闭f著，風(fēng)無常自己都笑了出來，“那個完顏袞當(dāng)真是不簡單，為了應(yīng)付他，為師用盡畢生的功力，想來他至少也需要一年多的時間才可完全恢復(fù)，但是這一次為師自己也受的內(nèi)傷太重了，就算是修養(yǎng)個三五年，我看也就只能恢復(fù)到原先的六成。天佑啊，這么些青城的后輩弟子中，就你和葉龍云是資質(zhì)最高的，以后的青城派啊還是要靠你們的?！闭f著，風(fēng)無常握著風(fēng)天佑的手，接著語重心長的說道，“對了，天佑，那個蕭姑娘啊，為師看她是個好姑娘，天佑，若你是真心喜歡人家姑娘，你不要辜負了人家，知不知道。你不要擔(dān)心師父，師父沒有什么大礙，過些日子你下山找她便是了?！?p> 風(fēng)天佑聽了，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師父，如今青城正逢大劫，我又豈能因為兒女私情不顧師門的安危呢，就算是青城派需要要我一直留在山上，徒兒也愿意。”
風(fēng)無常聽了笑了笑，摸了摸天佑的頭，“你個傻小子，留你一生呆在山上干嘛，你啊，還小，這女人的心思啊，你這個年紀啊還不懂，千萬不要讓人家姑娘等急了，不要和師父一樣，辜負了一個好姑娘，最后落得孤苦伶仃一人?！憋L(fēng)無常說完，轉(zhuǎn)頭看向其余眾人，“好了，我這邊沒什么大礙了，你們也都可以出去吧，天佑你留下來，我還有事和他說，其他人早點回去休息著，這點傷還是沒有大礙的，我還死不了?！?p> 莊有朋，朱正和趙博雅三人雖然不是很放心，但是既然掌門發(fā)話了，也只好這么做了，三人帶上門，退了出去。這三人一出門，就給眾青城弟子圍住，問長問短。
葉龍云直接拉住剛出門的朱正，焦急的問道，“朱師伯，師父他老人家怎么樣了，有沒有事，您倒是快說啊，是不是沒有什么事情了，師父他醒來了嗎？要是師父有個三長兩短，我非把那個完顏袞千刀萬剮不可。”聽到小師弟這么一說，其他青城弟子也跟著應(yīng)付著。
朱正看了，壓著聲音呵斥道，“干嘛呢，干嘛呢，怎么了，這是要造反啊，還千刀萬剮，你打得過人家嗎。掌門現(xiàn)在沒有什么大礙，讓你們不要擔(dān)心，快點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圍在這里影響到掌門的休息，聽到?jīng)]有，還不快回去?！闭f完，朱正瞪了葉龍云一眼。
見自己師伯瞪了自己一眼，葉龍云原本想問風(fēng)天佑的情況，既然受了教訓(xùn)，他也只好低下頭，灰頭灰臉的跟著其他師兄一起離開了。
屋內(nèi)，風(fēng)天佑照著風(fēng)無常說的，把他扶著靠在床頭。雖然此時風(fēng)無?，F(xiàn)在很虛弱，但是好在已經(jīng)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風(fēng)天佑可以感覺出來，此時師父的內(nèi)力很弱，脈象也很不穩(wěn)定。
風(fēng)無常望著風(fēng)天佑，對他說道，“天佑啊，你說你這孩子說來也怪，別人家的孩子要是沒有爹娘，那肯定是整天追著問來問去，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p> 風(fēng)天佑回答道，“師父，難道您忘了嗎，徒兒幼時也問過，但是師父您說到了適當(dāng)?shù)臅r候，自然會和我說明白，徒兒便不再問了?！?p> 聽了風(fēng)天佑的回答，風(fēng)無常點了點頭，“恩，今日，為師就把你的身世一一告訴你，你聽好?！闭f著，風(fēng)無常抬頭望向前方，思緒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
“你的父親是當(dāng)年大宋汴梁的守城將軍，同時也是我的義兄，名叫王恒，你的母親是黃氏。你出生的那一天，汴梁正遭到金兵的炮火強攻，大軍勢如破竹，眼看汴梁就要失手。就在最為難的時刻，先帝欽宗皇帝受到妖道郭京迷惑，竟然相信什么六甲之陣大開城門，之后更是只身前往金軍大營，企圖同金人議和。身為守城將軍的義兄當(dāng)然不會同意先帝做出如此決定。就在先帝準備出發(fā)的那日，為師同你的父親還有一幫江湖義士靜坐在城門口，企圖用民心攔住先帝，可是皇上當(dāng)時去意已決，聽不進任何話，甚至還下令殺光攔路的人。可憐你父親一身為國，聽聞先帝下令我們幾人為反賊之后，心灰意冷的他揮刀自刎，后來你母親知道你父親已經(jīng)自盡之后，便將你托付于我，同我義兄一起離開了人世?！?p> 聽完風(fēng)無常的訴說，風(fēng)天佑有些驚訝，看著自己眼前的師父，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風(fēng)無常接著說道，“你娘臨終前囑咐過我，要我不要向你提及你的身世，她只希望你可以在青城山遠離是非，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生，不要因為你父母的死影響了你。但是天佑，如今你已經(jīng)長大成人，為師覺得你也要有自己的選擇了，為師相信你有權(quán)利去知道這一切，并且為師相信你能做出正確的判斷?！?p> 風(fēng)天佑聽著眼睛有一些紅腫，雖然自己有想過自己身世的千百種可能，父母可能給仇家所殺，或者是因疾病去世，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父母竟然是為了自己一生忠守的大宋而自盡身亡，“師父，我只是沒有想到，害死我父母的，竟然是大宋的朝廷。”
風(fēng)無常聽后伸出手放在風(fēng)天佑的頭上。
“師父您說的對，身為青城弟子，心系的應(yīng)該是大宋的子民，我們習(xí)武之人，一身的本領(lǐng)，不就是為了保護我大宋手無寸鐵的子民嗎？”說罷，風(fēng)天佑哽咽著問道，“那師父，我父母的墓現(xiàn)在在哪里，我想去給他們二老上一炷香?！?p> 風(fēng)無常有些低落的說道，“當(dāng)年我把他們二人葬在你家老宅的后山，只是如今這二十多年過去了，那里早已經(jīng)落入金人之手，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樣了?！?p> 聽了這話，天佑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想到自己父母的墓現(xiàn)在都不知道還在不在，自己卻在這里什么也做不了，“師父，待您身體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徒兒想要您批準徒兒可以回家給父母上墳?！?p> 聽到這句，風(fēng)無常點了點頭，伸手替風(fēng)天佑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經(jīng)過完顏袞的事件之后，青城山也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陳坦之之后又在青城山上呆了半個月，幫著風(fēng)無常療傷，待風(fēng)無常身體穩(wěn)定之后，方才下山回到了藥王谷。風(fēng)無常此戰(zhàn)之后，內(nèi)力大減，便和風(fēng)天佑二人一起久居在‘靜心居’中修養(yǎng)，一來免受外來的打擾，自己可以安心的恢復(fù)，二來希望天佑早日成長起來，可以獨當(dāng)一面。山上的事務(wù)分別交給了朱正和趙博雅二人代理，莊有朋也答應(yīng)風(fēng)無常這段時間暫居山上，指導(dǎo)葉龍云武功。另一方面，完顏袞大戰(zhàn)之后，所受之傷也要一年半載才可以恢復(fù)，由于害怕中原有人趁著完顏袞受傷前來圍攻，從青城山下來之后，師徒一行人早早就趕回了大金。
遠在襄陽的蕭淑媛收到了風(fēng)天佑給他寫的信，雖然嘴上說不可輕饒風(fēng)天佑，但她心里還是念著他，在家吵著鬧著要跑去青城山找風(fēng)天佑，整個醫(yī)館被她鬧得雞犬不寧。只是蕭博讓自己女兒過些時日再去找他，這青城派上上下下最近肯定都有很多事要忙，風(fēng)無常大戰(zhàn)之后也是要休息，待幾個月后再去也不遲。
與此同時，四川唐門的人似乎不是很安靜，老二唐海這次帶著當(dāng)家的二位長孫去武林大會，不但沒有刺殺蕭博成功，反而是落得兩家的恩怨一筆勾銷，更是在眾人面前丟盡唐家顏面，氣得大當(dāng)家是直跺腳，回來將他們眾人是一頓臭罵。唐家在蜀地勢力最大，鼎盛時期其手下人馬不下千人，如今雖然不如從前，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隨時可用的人手也是超過數(shù)百人。上一次因為唐艷觸犯家規(guī)，幫著外人，遂給大當(dāng)家下令關(guān)到唐家在重慶府郊外的舊宅里，禁閉一個月，唐家的人一律不可過去看望。
劉家的二公子劉子仲這段日子里一直和師父李賢仕學(xué)著功夫，李賢仕一邊手把手教著王阿四武功，一邊指導(dǎo)著劉子仲的鞭法。雖說這‘金龍鞭法’是只傳丐幫長老和幫主，但是劉子仲畢竟不是丐幫的人，再過兩三年可能就要同他哥哥一樣上陣打仗，教出來這么一個徒弟也是為了大宋的江山。比起劉子仲來，王阿四的天賦確實是低微了一點，這跟著學(xué)習(xí)了三四天，才勉強學(xué)會幾招掌法。李賢仕雖然是有一點沉不住氣，一想到這要是今后再教他‘金龍鞭法’，怕是非得給他氣出病來。但是畢竟為了丐幫的未來，如今看來這王阿四依舊是最佳的候選人，麻煩就麻煩一點，大不了教他個數(shù)把月。
與此同時，劉子仲也同自己的母親提起了蕭淑媛的事情，他告訴自己的母親自己對蕭淑媛一見鐘情，希望可以通過父親的關(guān)系聯(lián)系上兩家人，邀請蕭家過來做客。劉子仲的母親知道之后，當(dāng)時就不同意，說蕭家雖然在武林中有一定名望，但說難聽一點，不過是江湖郎中，治病療傷的，怎么配得上劉家。其實劉子仲母親心中早有人選，應(yīng)天的張大學(xué)士的小女兒今年剛過十八，相貌清秀，知書達理，更重要的是，這張大學(xué)士乃是當(dāng)今圣上身邊的紅人，要是劉家可以接下這門親事，不僅是劉子仲自己，就連他哥哥的仕途也會一帆風(fēng)順的。
唐艷一人被軟禁在唐家的郊外舊宅里。這個老宅如今已經(jīng)荒廢了幾十年了，平時就只有十幾個下人在宅內(nèi)活動，保持宅內(nèi)的整潔，每日定時定點打掃衛(wèi)生。每年唐家的人都會回老宅拜祭一次，以表示對祖宗的緬懷。
如今天氣漸漸入冬，蜀地冬天濕冷，雖然溫度沒有很低，但是潮濕的空氣不由讓人全身充滿陣陣寒意。唐艷一個人游蕩在空蕩蕩的舊宅之中，可這才是她來的第四日。當(dāng)日她被送來老宅的時候，大當(dāng)家就對著下人規(guī)定，院內(nèi)的所有人都不可以搭理她，要是發(fā)現(xiàn)，格殺勿論。平日里無聊的她只好在空蕩蕩的院子里瞎逛，可不出三日，這整個老宅就給唐艷逛了個遍，這還剩下二十多日也不知道應(yīng)該做些什么，一想到這兒，唐艷不禁對著冷清的庭院嘆了一口氣。
她踱步走到一棵枯樹旁，凌厲的秋風(fēng)早已將樹上的葉子吹落，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前幾日還有幾只松鼠在院內(nèi)嬉戲，可今早的一場降溫，趕跑了院內(nèi)的所有生機，讓整個院子里看起來死氣沉沉的。
唐艷伸出手，折下一節(jié)樹枝，漫無目的的扔在地上，又折斷一節(jié)，又扔在地上。這折了四五次之后，唐艷對著面前的枯樹嘆了一口氣，不禁低聲吟道，“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p> 突然，有一道黑影翻墻而來，嚇了唐艷一跳。她小心翼翼的回過頭，待她仔細一看，來者竟然是陳坦之。
見到舊人，唐艷這剛要說話，陳坦之立馬伸出手指放在嘴前，示意她不要大聲說話，小心驚動了院內(nèi)的其他人。看眼四下無人沒有被發(fā)現(xiàn)，唐艷小心翼翼的帶著陳坦之回到自己的屋內(nèi)。
原來陳坦之在青城山和眾人道別之后，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道去了唐家一趟。他心里一直擔(dān)心唐艷因為幫助風(fēng)天佑和蕭淑媛逃跑而受到牽連，更何況這一次唐家在劉府受到如此大辱，唐家人更是正在氣頭上，定不會放過此前做錯事的唐艷。果不其然，大當(dāng)家下令要把唐艷關(guān)禁閉一個月。無意間得知此消息的陳坦之于是就跟著過來了，但是由于擔(dān)心給唐家的人發(fā)現(xiàn)連累到唐艷，前幾日陳坦之一直是躲在暗處小心翼翼，先是摸透了這里的地形，再是查清楚了這里的人數(shù)和活動習(xí)慣，等萬無一失之后，陳坦之今日這才現(xiàn)身和唐艷見面。
見到陳坦之的出現(xiàn)，唐艷心里是既驚訝又開心。她沒有想到陳坦之居然會在這唐家荒廢的老宅里找到自己，激動的她對陳坦之說道，“陳大哥，你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你不是去太湖參加武林大會了嘛，你怎么會找來家里的老宅的？”
陳坦之聽后笑了笑說道，“唐姑娘，這武林大會早就結(jié)束了，之后我還繞道去了一趟青城山。下山之后，一想到唐家的種種，我是擔(dān)心你的安危，自從上次一別，我怕唐家的人會因為你放走風(fēng)天佑和蕭淑媛的事而責(zé)罰你，所以我就去了重慶府一趟，沒想到給我打聽到你被大當(dāng)家下令軟禁在此處。”
唐艷一聽，頓時心里暖暖的，臉上不禁有一點不好意思，低頭羞澀的說道，“陳大哥，你可真好?！?p> 陳坦之似乎沒有察覺到唐艷的羞澀，他看了看這屋子的四周，對唐艷說道，“我看這老宅也是有一定的年頭了，怎么樣，唐姑娘你住的還習(xí)慣嗎，蜀地入冬了，要不要我給你添置一些物品?！?p> 唐艷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憂傷的說道，“沒事的，陳大哥，我住的還好，就是太悶了。大當(dāng)家下令這里所以的人都不可同我說話，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格殺勿論。他們每日就是準點給我送飯菜和洗漱用的東西，其他時間院里連人都見不到。不過幸好你來了，終于有人可以陪我了?！闭f道這里，唐艷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恩，放心?！标愄怪贿吀胶椭?，一邊仔細觀察了每扇窗戶，之后又在房內(nèi)的每個角落都仔細打量了一遍。
唐艷在一旁很是費解，不知道陳坦之這是在干什么，開口問道，“陳大哥，這屋子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我看你一直在找什么東西，需不需要我?guī)椭??！?p> 陳坦之搖了搖頭，“沒，唐姑娘，我就是看一看這屋子是否安全，要是你們唐家的人知道了我來這里找過你，那你可就麻煩大了。只是沒有想到，這間臥室里竟然任何機關(guān)都沒有，你們唐門的暗器機關(guān)可都是江湖聞名的，理應(yīng)在這老宅之中會有暗門之類的?！闭f著，突然，陳坦之發(fā)現(xiàn)這書柜最頂上的一個燭燈似乎不太對勁，好像是固定在柜子上，怎么拿都拿不起來。
陳坦之見狀端來一張木凳，站了上去，小心翼翼的轉(zhuǎn)動這個燭燈。只聽一陣齒輪轉(zhuǎn)動的‘吱吱咔咔’的聲音，沒有想到，這屋角床下的石磚竟然藏有暗門。
唐艷看了嚇得面容失色，瞪大了眼睛，一下子躲到了陳坦之的身后，拉著他的衣服怯怯的問道，“陳大哥，這，這，這地道是通向哪里，好可怕，這屋里竟然有暗道，會不會有人來過我的屋內(nèi)?！?p> 見唐艷害怕的躲在自己身后，陳坦之安慰道，“沒事的，唐姑娘，有我在?！闭f著，陳坦之擋在唐艷身前，拿起桌上的燭燈，對唐艷說道，“唐姑娘，你不要害怕，跟在我身后?！闭f著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說道，“這離下次送飯還有兩個時辰，我想應(yīng)該夠我們一個來回了?！?p> 可是唐艷心里還是有一點害怕，望著黑乎乎的暗門，她勸道陳坦之，“陳大哥，要不我們還是不要下去了，萬一這門內(nèi)有什么不好的東西呢?！?p> 見唐艷心里還是不放心，陳坦之一把拉起唐艷冰冷的手，說道，“有我在，你放心好了?！?p> 自己的右手被陳坦之牽起，唐艷先是沒反應(yīng)過來，低頭一看自己的手已經(jīng)被陳坦之牽著，心里是一陣亂跳，整個頭嗡嗡直響，臉刷一下就紅透了。
二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爬下密道，陳坦之走在前面，唐艷在身后緊緊握住陳坦之的手。只見眼前的密道下面是一片漆黑，唐艷在身后小聲說道，“陳大哥，這密道這么黑，什么也看不見?！?p> 陳坦之拿著燭燈，四周張望著，好像在找什么。突然他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右腳旁有一個開關(guān)，可是似乎要什么鑰匙才能打開。
陳坦之轉(zhuǎn)身問道唐艷，“唐姑娘，你家人有給過你什么重要的事物要你好好保管嗎?！?p> 唐艷聽了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重要的東西，沒有啊。等等，我爹以前給我過一把家里密道的鑰匙，說那是唐府的逃生通道，鑰匙只有唐家的幾個人才有，會不會是這個?！闭f著，唐艷從脖子上取下一個吊墜，只見這吊墜造型奇特，細長的銅條上刻著各樣圖案。
陳坦之接過吊墜，仔細看了看，“應(yīng)該就是這個了，我看就試一試吧?！闭f著，他彎下腰低身蹲下，把吊墜插進去，沒想到二者竟然吻合。陳坦之轉(zhuǎn)頭欣喜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唐艷，轉(zhuǎn)動了一下鑰匙。突然，只見這密道內(nèi)一下燈火通明，走道兩側(cè)的燈臺一個個逐一給點燃。
望著眼前一盞盞被點亮的燭臺，唐艷驚嘆道，“哇，好厲害，陳大哥，這機關(guān)是怎么弄成的，竟然這么神奇，太厲害了?！?p> 陳坦之對唐艷說道，“這叫‘九龍戲珠’，我以前也只是在書上看到過，沒有親眼見過，今日一見，果然是巧奪天工。這‘九龍戲珠’左右各九個燈臺練成一組，之間挖有凹槽，灌入燈油，每一組之間用燈芯相連，當(dāng)我們打開機關(guān)的時候，密道上方的打火石因為機關(guān)的開啟點燃燈油，照亮整個地道?！?p> 聽了陳坦之的解釋，唐艷更是為這巧妙的設(shè)計咄咄稱奇。陳坦之一想這時間有限，得趕快來回，萬一給唐家人知道了就不好了，于是拉著唐艷繼續(xù)向前走著。
一番打探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地道連接著唐家老宅的每一個房間，陳坦之這才明白，為什么唐家的傭人都不能進房內(nèi)打掃，原來是怕他們發(fā)現(xiàn)密道的秘密，這才把每個房間都鎖上。
陳坦之彎下腰來，摸了一下地上的灰土，發(fā)現(xiàn)這里也是許久沒有人來過了，心里想著這要是下次來要帶著一個掃走才是，清理干凈腳印才行。
二人走了沒多一會，前面的一座斑駁的石門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陳坦之走上前一看，用手敲了敲這面前的石門，心想，這石門看樣子也有千斤之重，要是不能開啟機關(guān)打開的話，憑借這血肉之軀恐怕是開不了的。
一邊的唐艷見陳坦之默不作聲的查看著面前的石門，問道，“陳大哥，這門還是要用那一把鑰匙嗎?！?p> 陳坦之搖了搖頭，“你看石門下面的機關(guān)，形狀和前面的那些不同，是月牙形，想必要開啟這扇石門的鑰匙，應(yīng)該是在你們唐家的大當(dāng)家手里。而這石門內(nèi)，我猜想也應(yīng)該是藏有對一些對你們唐家極其重要的東西。好了，我看今日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要是他們在屋里找不到你人，事情可就麻煩了?！?p> 二人按著來時的路原路返回，順著暗道回到唐艷的房間，這一來一回差不多用了一個時辰。從密道之中爬出來，二人身上都是沾滿了灰塵。望著陳坦之滿臉的灰土，唐艷看了忍不住笑出來。陳坦之則是一臉迷惑，問道，“怎么了，唐姑娘，陳某這是有什么地方不對嗎。”
唐艷走過去，從身上拿出一塊手帕，輕輕的帶陳坦之擦去臉上的灰塵。陳坦之見狀，緊張的愣在那里一動不動，霎時間，只覺得一股清香迎面而來。
擦干凈之后，唐艷看了看陳坦之說道，“好了，陳大哥，你看你的臉剛剛都成泥球了，這下干凈了?！贝藭r，二人四目相視，一時間周圍的事務(wù)都好似靜止一般，還是唐艷先轉(zhuǎn)過身去，不好意思的說道，“陳大哥，你怎么了，難道我臉上也有什么不干凈的嗎?！?p> 聽唐艷這么一問，陳坦之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沒，沒，就是，沒什么?！闭f著自己的臉不知為何一下就通紅了。
見陳坦之這連話都說不清的這個樣子，唐艷背過去嗤嗤的笑了出來，突然她想起來這時間快到了，一會兒家里的傭人就要來送飯菜了。想到這里，唐艷連忙說道，“陳大哥，你還是現(xiàn)在就趕快走吧，一會兒他們要過來送飯菜了，你要是給發(fā)現(xiàn)了可怎么辦?！?p> 陳坦之聽后想了想，說道，“這好辦，你過來，我教你一個辦法?！庇谑呛酰麥惖教破G的耳邊低喃了幾句。
過了沒有多久，唐家的傭人準時端著飯菜就過來了，陳坦之則是貓著身子躲在屋內(nèi)的屏風(fēng)后面，就看唐艷對著門外的傭人大聲吼道，“你們都給我滾，一個個和啞巴似的，要你們有什么用，我不想看到你們，把東西放下，你們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門口的傭人聽了這話，只好聽話的把飯菜放在門口，鞠了一個躬然后退下了。
看到陳坦之教的招數(shù)有效果，唐艷是興奮不已，一蹦一跳的跑過去，對陳坦之說道，“陳大哥，你的主意真棒。我這還是頭一回這樣訓(xùn)斥人呢，不過感覺還是不錯的?！闭f著，唐艷咧著嘴沖陳坦之一個勁的笑著。
陳坦之笑了笑，說道，“唐姑娘，那還不是你演的像。那你還不快去把飯菜拿回來，不要在門口放涼了，小心吃了生病?！甭犃岁愄怪脑?，唐艷開心的點著頭，去門口把飯菜拿了進來。
把菜放在桌上之后，唐艷看了看陳坦之，見他沒有動筷子，自己也不知是不是應(yīng)該先動筷子。對面的陳坦之見狀讓她快點吃，菜不要涼了，自己還不餓。聽聞之后，唐艷端起一碗飯便狼吞虎咽起來，全然沒有唐家三小姐的樣子。
陳坦之看了唐艷這般狼吞虎咽的樣子，在一旁傻笑起來，唐艷見了，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放下碗筷，用手遮擋著自己的嘴巴，小聲的說道，“陳大哥，我吃飯的樣子是不是特別不好看，你還是不要盯著我看，這樣我會吃不下去的?！闭f著，唐艷害羞的用手擋著自己的臉。
陳坦之笑著說道，“哪有，我看你定是餓壞了吧，小心不要噎著?！?p> 聽到這話，唐艷害羞的拿起碗筷，一小口一小口拘謹?shù)某灾肜锏拿罪?。對面的陳坦之見了連忙背過身去，對她說道，“我背過身去不看你，你快點先吃飯?！?p> 唐艷見陳坦之轉(zhuǎn)過身去，確認對方看不見自己之后，端起飯碗又是狼吞虎咽起來?？墒浅灾灾破G放下了碗筷，對陳坦之說道，“前幾日我?guī)缀醵紱]有什么心情吃飯，今日看到你來了，我整個人心情都好了。陳大哥，你能留下來多陪我?guī)滋靻帷！闭f完這話，唐艷瞬間整個臉都紅了。
陳坦之聽后連忙轉(zhuǎn)過身去，見唐艷睜著大眼睛楚楚可憐的望著自己，陳坦之連忙說道，“當(dāng)然了，我近些日子也沒有什么事情，當(dāng)然愿意留下來陪你了，只是這馬上天色漸暗，我可能要找個地方想辦法過夜才是?！?p> 聽說陳坦之要走，唐艷望著他說道，“陳大哥，你可以晚上留下來嗎，前幾日我晚上獨自一人害怕的都沒有睡好，今日你既然來了，能夠留下來陪我嗎?！?p> 陳坦之聽了有一點尷尬，“唐姑娘，這，可是這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要是外人知道了，對唐姑娘您萬一有閑話怎么辦，陳某不想有損姑娘名聲。”
聽到這話，唐艷低著頭說道，“陳大哥不是說不會給別人發(fā)現(xiàn)嗎，只要是陳大哥不說，邊沒人知道的，唐艷相信陳大哥你的為人的。但若是陳大哥不愿意的話，唐艷也不會勉強的?！?p> 陳坦之聽了這話，看來剛剛自己的一番話讓唐艷姑娘心里有一些傷心了，起身連忙回應(yīng)道，“唐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半夜天氣寒冷，讓我用地道去別的屋子拿一些被褥，這幾張椅子一拼也就夠我能睡的了?！?p> 天色漸暗，整個舊宅因為長久沒有人居住，顯得格外的幽靜。唐艷用手托著下巴，坐在圓桌前，聽著陳坦之給她說著武林大會的故事，但他還是故意沒有提及唐家人在劉家那晚的事情。
聽到風(fēng)天佑和其他三人一起擊退那四個金國武士，唐艷不禁拍手稱好，說道，“你們真厲害，給我們大宋爭了光，看他們金國人還敢不敢來攻打我們。對了，風(fēng)大哥他現(xiàn)在還好嗎，還有，蕭妹妹的身體怎么樣了，是不是已經(jīng)痊愈了?！?p> 陳坦之回道，“都很好，風(fēng)兄弟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青城山上和他師父修煉呢，蕭姑娘好像隨她父親一起回襄陽了，也不知道這二人和好了沒有。”
聽到這話，唐艷一頭霧水連忙問道，“什么意思，他們二人之間是有什么矛盾了嗎?！?p> 陳坦之便把他知道的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說了說，唐艷聽了之后，說道，“我看那司徒家的姑娘好像別有用心，這女人用起心機來，可比男人厲害多了。何況聽你的語氣，那姑娘想必也是一絕色美女。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很相信風(fēng)大哥的，我能看出來，風(fēng)大哥是真心對蕭妹妹好的，我也是希望兩人早日和好。”
陳坦之聽了點了點頭，“那蕭淑媛雖然是任性了點，但是對風(fēng)兄弟也是一往情深。”
唐艷自喃道，“他們那樣真好，也希望我爹娘能和好如初?！甭犃诉@話，陳坦之不禁問起了唐艷的身世了。原來唐艷的爹娘早在她沒有五歲的時候就分開了，母親一人搬離了唐府，大當(dāng)家更是不允許唐艷去找自己的母親，家里也絕口不提母親的任何事情，好似沒有這個人來過一樣。在唐艷零碎的童年記憶里，都是爹娘在那里吵架，然后爹爹重重的打著阿娘。
看著唐艷仔仔細細的說著自己身上發(fā)生的故事，但是自始至終沒有一絲表情的波動，就好像一個旁觀者訴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
聽了唐艷的童年，陳坦之安慰道，“唐姑娘，不好意思，我不應(yīng)該多問那一句，讓你提及了傷心事。對了，你還記得我們在藥王谷見到的‘笑臉花’嗎？”說著，陳坦之?dāng)[出一副笑臉花一樣的表情。
見到這個情景，唐艷看了一下笑了出來，連忙搖著頭說道，“你真好，陳大哥。其實沒什么的，都是過去的事了，我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過，現(xiàn)在至少我知道這世上還有你關(guān)心我，對了，還有我的三位表哥，他們也是對我可好了，特別是三哥，你別看他平日里冷冰冰的不說話，可是小時候我其他兩位表哥都嫌我煩，就他愛帶我玩，每次出去還要給我買禮物，可疼我了?！闭f著，唐艷臉上不禁浮現(xiàn)出一臉幸福的表情。
聽了唐艷這話，陳坦之不禁同情起面前這位唐家的三小姐。在外人看來，出生在顯赫家族里的唐家三小姐本應(yīng)是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但這二十年來家里卻是如此的不幸福，難怪當(dāng)日看到風(fēng)天佑為了照顧蕭淑媛累到自己，唐艷才會說出這樣的話。陳坦之看著唐艷，說道，“唐姑娘，那我以后每天都讓你開開心心，好不好?！?p> 唐艷看著陳坦之，感動的傻笑出來，扭過頭去，“傻瓜，我又不是瘋丫頭，天天開開心心，瘋瘋癲癲的，別人還以為我病了呢。”
聽唐艷這么一說，陳坦之自己也跟著笑了出來。
唐艷回過頭接著說道，“陳大哥，那這接下來的幾天，你教我些功夫好不好，我特別想學(xué)你那日和大哥二哥比武用的輕功，好生了得?！?p> 陳坦之聽后爽快的答應(yīng)，“好啊，沒有問題，既然你想學(xué)的話。那套功夫叫‘云游九霄步’，乃是我爺爺所創(chuàng)，一共分為九層，我明日起從第一層入門的地方開始教你。那就這么說定了，我明日一早起來就教你?！?p> 一個月的時間說短也短，唐艷在這個老宅之中每天除了和陳坦之學(xué)輕功，聊天，剩下的就是看著他寫書法。每當(dāng)陳坦之要寫字之時，唐艷都會默默在一旁幫著他磨墨，一邊磨著，一邊望著陳坦之的側(cè)臉。一個月下來，這個唐家三小姐對陳坦之的感情早已不是簡單的友情了，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是這個男人愿意冒著生命危險一直陪著她，逗她開心，不厭其煩的教著她功夫。
不久就到了一月的期限。當(dāng)日中午，唐家便會派人來這里接走唐艷。在房內(nèi)，二人一聲不響的坐在桌子前。面對即將分開的對方，二人心里都不是滋味，低著頭沉默不語。
還是陳坦之先打破了沉默，面帶笑容的說道，“唐姑娘，你回家之后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能再像上次那樣胡來了。眼看這就要過冬了，蜀地濕冷，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生病了。還有我給你寫的一張藥方你收好了，你身子弱，回去照著這個藥方去買，連續(xù)服用一個月會對你身子好的，特別是冬天。還有，千萬不要讓家里人知道你練了‘云游九霄步’，萬一看出來就不好了?！?p> 聽著陳坦之語無倫次的叮囑，唐艷聽著聽著眼淚順著就流下來，兩道淚水滑過白質(zhì)的臉龐，落在衣服上。
陳坦之見了，有些不忍心，連忙伸手擦去唐艷臉上的淚痕，一邊安慰道，“你看你，又不是見不到了，是不是，家里人過來接你回去，你應(yīng)該高興才是啊，怎么哭起來了。你看，還記得‘笑臉花’嗎?！闭f著，陳坦之指著自己的臉，擺出一副笑臉花的樣子。
此時，唐艷心里的情緒是再也堅持不住了，委屈的淚水一下涌了出來。她一下沖過去抱住陳坦之，放聲大哭。面對著唐艷這突如其來的反應(yīng)，陳坦之一時之間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就這樣尷尬的懸在空中。
看著懷中大哭不止的唐艷，陳坦之試探著慢慢把手放在她的身后，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在她耳邊輕聲細語道，“唐艷，不要傷心了。我答應(yīng)你，等過了這個冬天，我就去唐府過來找你?！?p> 唐艷聽了抬起頭，帶著淚水的眼睛望著陳坦之，說道，“我不要，陳大哥，我不要你再這樣冒險了。唐府戒備森嚴，可不比這個老宅子。萬一你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你放心?！标愄怪判臐M滿的說道，“早在一個月前我就把這唐府上上下下走了一個遍，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要是以我的輕功這么容易被他們發(fā)現(xiàn)，這不是丟我父親的名氣嗎?！?p> 唐艷依舊不放心的看著陳坦之，“那你要發(fā)誓，一定不能冒險，我不要你出事，就算是見不到也沒有關(guān)系，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要答應(yīng)我?！?p> 陳坦之聽了舉起自己的右手，對唐艷認真的說道，“我陳坦之對天發(fā)誓，一定不會讓唐艷姑娘擔(dān)心受怕的，蒼天在上，天地可證，要是我陳某有失信約，我。”陳坦之剛說到這里，唐艷連忙用手捂住了陳坦之的嘴，說道，“我不要你說不好的話，我只要你好好的?！?p> 過了幾個時辰，唐經(jīng)帶著唐家的人也就過來了，陳坦之在這之前已經(jīng)先行離開了。只不過他并沒有走遠，只是躲在一旁，默默的觀察著這邊發(fā)生的一切?？粗破G從老宅正門緩緩走出，跟在自己父親的身后，坐上馬車準備離開。她回過頭，似乎在找尋著什么。
唐經(jīng)見她遲遲不肯上車，問道，“怎么了，艷兒，是有什么事情嗎。”
唐艷六神無主的回過頭來，搖著頭說道，“沒有，父親，只是不愿再回到這個地方了。”
“只要你腦子不再犯糊涂?！碧平?jīng)扶著唐艷登上馬車，對她說道，“艷兒，你要吸取教訓(xùn)，這一次多虧大當(dāng)家仁慈，只是讓你來這老宅關(guān)禁閉，要是再有下次，爹也護不了你?！?p> “是的，父親，女兒明白了?！碧破G點著頭說道，回頭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老宅，伸出手拉上了窗門。
此時陳坦之正躲在一處屋檐的后面，唐艷并沒有看見他的蹤影。望著唐艷離去的背影，他心里也知道，如今陳，唐兩家的關(guān)系，自己是不可能和唐艷在一起的。他背過身去，靠在屋檐上，腦海中回憶起剛剛的場景，二人情意正濃，只見唐艷慢慢湊近陳坦之的臉頰，眼看她那如桃花般粉嫩的嘴唇就要吻向自己之時，陳坦之竟然伸手推開了唐艷，連忙站起身來，提醒她時候不早了。
陳坦之回過頭，望著唐家的隊伍慢慢走遠，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不由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低聲自言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fēng)無力百花殘?！闭f完陳坦之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今年的冬天顯得尤為的寒冷，大雪帶著寒風(fēng)早早的就來到了蜀地，漫天的飛雪一連持續(xù)了好久。外面風(fēng)雪交加，師兄師弟們都躲在屋內(nèi)生火取暖，讀著經(jīng)書。風(fēng)天佑披上一件棉衣，獨自一人來到大殿之前，站在石階之上，看著山上的樹木建筑早已覆蓋上了皚皚白雪，如今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他伸出手來，只見幾片雪花掉落在掌心，又慢慢融化掉，心里不由的念起了遠在襄陽的蕭淑媛，對著這漫天白雪說道，“淑媛，你現(xiàn)在還好嗎，我多么希望可以早日見到你?！?p>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練功的聲音，他尋聲走去，就在大殿后面的平地處，葉龍云正在滿天飛雪之中練習(xí)著這重劍劍法。只見他不懼這漫天的白雪和刺骨的寒風(fēng)，一人在這雪地之中揮動著手中的重劍。
“龍云，雪變大了，你先回去避一避吧?！毖劭催@風(fēng)雪越來越大，風(fēng)天佑用手遮擋著自己的眼睛，對著葉龍云喊道。
“師兄，沒事的，師父說這風(fēng)雪越大，越適合修煉劍法?！闭f著，葉龍云單手舉劍高高躍起，迎著風(fēng)雪一劍揮去。
“天佑，你放心吧，我在這里看著呢。”突然，莊有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出來，手里舉著一個酒壺，倚在一根柱子上，對風(fēng)天佑說道，“要不要喝一點，暖暖身子，這可是好酒啊。”
見風(fēng)天佑搖了搖頭，莊有朋自己一人喝了起來。風(fēng)天佑回頭一想哪里不對，開口問道，“莊師伯，這青城山上是滴酒不進，您這酒？”
莊有朋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蓋上了酒壺的蓋子，生怕有一滴酒灑下來，“話說你這個朱師兄啊了解的挺多的，這酒啊確實不錯，我讓他在大雪封山前偷偷給我?guī)Щ貋砹艘恍?，你要是嘴饞了告訴我，我可以分你一些。但你可別說你師伯小氣，這酒在青城山上可是珍貴的很啊?！闭f著，莊有朋沖風(fēng)天佑使了一個眼色。
風(fēng)天佑聽后搖了搖頭，“還是不必了，師伯，您好好留著慢慢喝。既然這里有師伯照看著，我看著雪怎么也要下一天，我先回屋讀經(jīng)去了。”說罷，風(fēng)天佑告辭了莊有朋走回自己的屋子。
遠在襄陽，漫天紛飛的大雪早已讓這座城變成白皚皚的一片，寒冷的北風(fēng)吹著，路上早就沒有了什么行人。蕭淑媛和父親同馮燕飛躲在家里，糟糕的天氣讓就醫(yī)的人也寥寥無幾。三人圍坐在火爐前，喝著溫酒，聽著父親和馮燕飛聊天，二人聊著聊著就說道了武林大會。
一旁的蕭淑媛聽了，思緒一下飛到了數(shù)月前，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剛和風(fēng)天佑見面的場景，想到他為還自己的清白不惜和‘西蜀五寨’的人大打出手，更是為了救自己的性命而惹上了唐家的人。想到這些，蕭淑媛雙手捧著酒杯，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旁的蕭博正聊著天，回頭望見女兒一個人呆呆的傻笑，開口問道，“淑媛，怎么了，是又想到了什么了嗎?！?p> 蕭淑媛聽到之后一下回過神，連忙搖搖頭，支支吾吾的說道，“沒有，沒什么。你們說道哪里了，是不是該說道李伯伯出手了?！闭f著說著，見二人奇怪的看著自己，她默默低下頭去喝了一口酒。
馮燕飛見狀說道，“我看啊，小姐這是在想那姓風(fēng)的小子了吧。”
聽馮燕飛這么一說，蕭淑媛連忙否定道，“哪有，誰會去想他那個混蛋?！?p> 蕭博放下酒杯，表情認真的對自己女兒說道，“淑媛啊，爹爹這里有句話要和你說，天佑那個孩子呢，是個好孩子，但是淑媛你要想清楚了，天佑他自小生活在青城山上，為人好靜，若是將來你人二人真能在一起，他是否可以接受這喧囂的江湖，或者你是否為了他忍受平淡的生活?！?p> “爹爹，你在說什么呢，我不管，反正我就認定風(fēng)哥哥了，他是你女兒一眼就認定的，若風(fēng)哥哥想要留在青城山上生活，我便陪著他便是了?！笔捠珂虏荒蜔┑幕卮鸬?。
蕭博本想再多說兩句，可誰想蕭淑媛性子犟的很，捂著耳朵不愿聽大人們的啰嗦。
她放下酒杯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窗戶。望著窗外的雪景，蕭淑媛心里說道，臭傻蛋，壞傻蛋，是不是青城山也開始下雪了，不知道你現(xiàn)在還好嗎，有沒有在想著我。我好想過去找你，可是爹爹擔(dān)心我打擾到你，不過你放心，等冬天一過，我就會去青城找你的，你要等著我。
今年的冬天特別奇怪，就連重慶府都下起了小雪。面對突如其來的降溫，重慶府的老百姓都在紛紛上街準備著過冬的衣物，整個街道好不熱鬧。
唐艷站在庭院之中，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貂皮，獨自漫步在的園中小道。天上的雪花落在地上，積起薄薄的一層，踩在上面，留下一連串的腳印。她伸出手來，企圖抓住那飛落的白雪，可是一打開手掌，卻什么也看不見。
我真傻，這雪花哪能抓得住呢，唐艷心里想著，搖著頭露出一陣苦笑。突然，唐艷腦海之中浮現(xiàn)出陳坦之的畫面，畫面稍縱即逝，她愣在那里，一動不動。
“坦之啊，我怎么感覺你這一次從武林大會回來不太對勁，好像心事重重的，是路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标愓贿呇心ブ媲暗乃幉?，一邊對一旁正在分揀草藥的陳坦之說道。
陳坦之停下了手上的活兒，問道，“父親，若是當(dāng)面拒絕了一個姑娘的愛意，是不是真的對那位姑娘很殘忍。”
陳正聽后，先是一愣，轉(zhuǎn)而打趣的問道，“是哪家的姑娘這么不幸?！?p> “父親，您也是這么覺得的嗎，是不是孩兒做錯了什么?！标愄怪酒鹕韥碜吡诉^去。
陳正繼續(xù)研磨著面前的藥材，一邊說道，“坦之啊，若是你對那位姑娘根本沒有絲毫的愛慕之情，這樣做的話也算是對得起那姑娘，話說開了對二人都好?！?p> “但是，若是二人情投意合，但將來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在一起，那么父親，我這么做，對嗎?！标愄怪f著望向自己的父親，渴望從他那里得到答案解除心中的困苦。
“但你真的放得下那姑娘嗎，若是放得下的話，為何你看起來又是如此的悲傷呢?！标愓磫柕狸愄怪?p> 面對父親的問題，陳坦之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答。他心想父親說的是啊，為何明明知道不能和唐姑娘在一起，自己的心里還是會如此的悲傷的。
劉子仲一身絨衣錦緞?wù)驹谖輧?nèi)，自己的師父一個月前就和王阿四一起回去了。身旁的一位丫鬟遞過來一杯熱茶，說道，“二少爺，喝了這杯熱茶暖暖身吧?！眲⒆又俳舆^茶杯，看了一眼身旁的這個丫鬟，只見這位丫鬟眉清目秀，白質(zhì)可人，但是他心里還是念著蕭淑媛，其他的女子在他眼里都好似暗談無光一般。
他喝了一小口茶水，放了回去，揮了揮手，讓屋內(nèi)的丫鬟都退下去，自己走到門前，推開了房門，猛然一陣寒氣迎面而來。
面對撲面而來的寒氣，劉子仲深吸了一口氣，頓時感到整個人一下清醒了許多。他抬頭望著天上的白雪，似乎想起了什么，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去，又帶上了房門，退回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