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事吧?”望著面前一片廢墟,段籽顏慌張的跑過來問道二人。
陳笑笑緩緩從張?zhí)┤簧砩吓榔穑o張的問道,“泰然,你怎么樣了,有沒有傷到哪里?!?p> 張?zhí)┤槐砬橥纯嗟奈嬷约旱暮蟊陈裨沟?,“笑笑,你太重了,你看人家段姑娘砸在我身上都沒有什么事情,我的老腰啊?!?p> 聽了這話,陳笑笑一拳按在張?zhí)┤坏男乜谏蠚夤墓牡恼f道,“好你個張?zhí)┤?,本來還想感謝你兩句,看來是不必了?!闭f完,陳笑笑連忙爬起身來,可是剛一站直便立馬感受到全身的酸痛。
“笑笑,你沒事吧?!倍巫杨佉婈愋πν纯嗟奈嬷约旱母觳玻s忙問道。
“沒事,好在解決了這個怪物,真是個可怕的家伙?!标愋πΣ亮瞬令~頭上的汗珠,想到自己尚且受了這么重的傷,更何況是擋在自己身下的張?zhí)┤?,一想到這里,她連忙俯下身去檢查著依舊躺在地上的張?zhí)┤?,“泰然,你不要亂動,先讓我檢查一下你的傷勢?!?p> “痛痛痛——”陳笑笑剛一碰張?zhí)┤坏母觳矎執(zhí)┤痪痛舐暤娜氯轮按蠼?,我可是你的病人啊,我見你平日里也沒有對病人這般粗魯?shù)陌?,不會是想借機報復吧?!?p> “誰稀罕救你,死了活該?!标愋πβ犃艘幌滤砷_手,張?zhí)┤坏氖直壑刂氐乃ぴ诘厣?,這一下可不是裝的,痛的他是齜牙咧嘴。
“沒事吧,泰然。”段籽顏心疼著扶著張?zhí)┤坏纳碜幼屗似饋?,“你先休息一下,我這里有一些療傷藥,我也不知道你應該吃哪一種?!闭f著,段籽顏從身上拿出了幾個小瓶子。
“吃這個吧,這是我偷偷拿出來的‘玉露丸’?!标愋πι斐鍪謥恚灰娝终浦蟹胖鴥闪C装咨男∷幫?。
“這個好,這個師公可是當寶貝的啊,你這一次就讓我吃兩粒,你不心疼啊?!币婈愋πδ贸隽岁愓?jīng)過多年方才研制出的‘玉露丸’,張?zhí)┤挥肿熨v的調侃道。
“不吃拉倒——”聽了張?zhí)┤贿@話,陳笑笑當即將手收了回去,沒給他好臉看。
“哎,我吃,我吃,好東西我當然吃了?!睆?zhí)┤灰婈愋πΣ桓吲d了連忙改口道,“我就是開個玩笑,活潑一下現(xiàn)在的氣氛。師姐你大人有大量,不和我這種人計較?!?p> “張嘴——”陳笑笑一邊說著,一邊將兩粒藥丸放入張?zhí)┤坏淖熘?,“對了,段姐姐,你沒有什么事吧,沒有受傷吧?!?p> “她躲在一旁能收什么傷?!币婈愋π柶鹆硕巫杨?,張?zhí)┤挥侄嘧煺f道。
“張?zhí)┤唬阒绬?,你就是毀在這張嘴上?!倍巫杨侂p手交叉于身前說道,“你說你要是個啞巴那得多受姑娘歡迎啊?!?p> “我現(xiàn)在也受姑娘歡迎啊,這不就有兩個貌美如花的陪我出生入死嗎。”張?zhí)┤环滤幫柚竺忝銖姀姷恼酒鹕韥?,依舊不忘調侃兩句。
“誰要跟你出生入死了,要不是看你可憐我跟過來,差一點你連命都要沒有了?!标愋π]好脾氣的說道。
突然,身后的廢墟之中發(fā)出了一點動靜,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望向那廢墟。眼看表面的磚瓦開始晃動,段籽顏緊張的躲在張?zhí)┤坏纳砗缶o緊的拉著他的袖子,“他,他不會還沒有,沒有死吧。”
“照顧好她,笑笑?!睆?zhí)┤慌e起手中的寶劍,目光堅毅的望著那一堆廢墟說道,“若是真如籽顏所說,笑笑,你帶著她,你們二人快走,不要管我。”
“泰然,可是,可是——”陳笑笑看著似乎有什么東西要從廢墟之中冒出來,心里也是恐懼極了。
“走,快走?!币姸霜q豫不決,張?zhí)┤唤跏呛鸪鰜淼摹?p> 突然,石虎咆哮著從廢墟之中站了起來,只見他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傷口處不斷地有著綠色的血液從那灰綠色的皮膚之下冒出,他沖著張?zhí)┤坏热藦堁牢枳?,一邊不斷地用著自己的雙拳捶打著胸口。
就在這時,張?zhí)┤灰粋€箭步提劍沖上前去,雙手握劍對準石虎的胸口。陳笑笑一看心里疑惑的自語道,這是什么劍法,不是書生劍法,也不是風叔叔的青城劍法,從未見泰然用出這般劍法,但這步法卻明明是‘云游九霄步’。
張?zhí)┤皇钩鰞H存的全部內力刺向石虎。見這小子又一次不知死活的攻了上來,石虎本想一掌直接將他扇飛,卻發(fā)現(xiàn)這一招非比尋常,驚得他連忙伸手抵擋。電光火石之間,張?zhí)┤坏睦幸呀?jīng)接近石虎的胸口,石虎此時大驚失色,舉起雙手直接握住了張?zhí)┤坏膭θ?,綠色的血液立馬順著劍刃流了出來。
張?zhí)┤豢刹粫e過這個時機,他拼命的向前推進著自己的劍,只見劍刃一點一點刺破了石虎的胸口,眼看就要成功,突然石虎大喝一聲,竟然直接徒手將張?zhí)┤皇种械膭θ嘘闪藥讛唷?p> “小心,泰然,快跑——”陳笑笑大聲的喊叫道,可惜為時已晚,體力不支的張?zhí)┤槐皇问衷亓嗔似饋?,又被他重重的扔向地面。陳笑笑見狀是發(fā)了瘋似得沖向石虎,可是失去理智的她哪里是石虎的對手,這才三個回合,便被他一拳給打飛了數(shù)丈之遠,虛弱的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臭小子,竟然能把本大爺打傷至此,真是有你的。”石虎轉過身來,低頭望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張?zhí)┤?,“我會一拳一拳的把你給打成肉泥,讓你知道什么是惹怒了本大爺?shù)暮蠊??!闭f著,石虎上前一步,舉起了他那沙包般大小的拳頭。
“泰然,泰然——”倒在地上的陳笑笑一邊哭喊著一邊艱難的拖著自己的身子走向張?zhí)┤坏姆较颍缃竦乃裁匆沧霾涣?,望著石虎那高高舉起的拳頭,陳笑笑撕心裂肺的喊道,“不要啊——”
突然,就在石虎的拳頭剛要揮下的時候,只見他雙眼一翻,整個人一下愣在了那里,緊接著身子開始不自主的搖搖晃晃起來,隨著‘轟隆——’一聲的巨響,這個龐然大物竟然一下倒在了張?zhí)┤坏拿媲啊?p> 一頭霧水的張?zhí)┤惶ь^看去,面前站著的竟然是手舉著木仗的段籽顏。望著倒在地上的石虎,段籽顏害怕的一下丟到了手中的木仗,雙腿癱軟的坐在了地上,雙唇顫抖的哭泣道,“我,我,我是不是,是不是殺了人,我是不是把他給殺了。”
張?zhí)┤粡娙讨砩系膭⊥凑酒鹕韥?,從身上拿出僅存的細線將石虎的四肢給綁了起來,“你不要自作多情,他還沒有死,只是昏了過去,我們要小心?!?p> “段姐姐,你沒事吧,多虧了你?!标愋πσ贿叧槠贿吪艿蕉巫杨伒纳砼哉f道。
“真是讓你碰大運了,好巧不巧給你一棒子打暈了。”張?zhí)┤豢粗c坐在地上哭個沒完的段籽顏笑著說道,“不管怎么說,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你們二人也不要再哭了,先想著怎么處理這家伙吧?!?p> “你以為我想哭啊,我是止不住啊,我再也不想來這個地方了?!倍巫杨侂p手不停地抹著自己的眼淚,可是淚水依舊不住地向下流著。
“真是的,還不是你要跟著過來的?!睆?zhí)┤货怎咱勠劦淖叩蕉松磉?,突然右腿一軟一個沒站穩(wěn)倒了下去。
“泰然,泰然你沒事吧?!标愋πB忙抱起倒在地上的張?zhí)┤唬疵膿u晃著他的身子,“你快醒醒啊,泰然,你說話啊?!?p> “我沒事?!睆?zhí)┤痪従彵犻_眼睛說道,“不過是想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沒想到你這么吵。”
就在這時,陳笑笑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馬蹄的聲音,“有人來了,聽聲音至少有幾十號人?!标愋π炭值目粗巫杨伜蛷?zhí)┤欢耍墒谴藭r他們三人已經(jīng)是精疲力盡,就算是石虎的同伴,別說是反擊了,就是連跑路都沒有力氣了。
“你總算是來了,田管家?!睆?zhí)┤豢吭陉愋πΦ膽阎锌粗贿h處的身影,口中虛弱的說道。
果不其然,田管家領著手下幾十號人手呼嘯著趕來這里。原來昨日下午張?zhí)┤槐阕屓巳ネㄖ颂锕芗遥褪且苑啦粶y,沒想到如今真的是救了他們三人一命。
“小少爺,小少爺。”見躺在陳笑笑懷中的張?zhí)┤?,一把年紀的田管家飛奔著跑了過來,“小少爺,您怎么樣了,來人,快來人?!?p> “好了,田管家,我沒事,先讓你的人把石虎給看牢吧,別讓他再為非作歹了,他就是個怪物?!睆?zhí)┤惶撊醯恼f道。
“是,是,老奴知道。”望著張?zhí)┤贿@副傷痕累累的樣子,田管家不禁老淚縱橫,“快用擔架把小少爺扶上馬車,快讓大夫來給小少爺看病?!?p> 三人坐著馬車向著涪州的方向趕回去。一旁的段籽顏就就沒能緩和過來,蜷縮著身子坐在那里,陳笑笑路上仔細的照看著張?zhí)┤?,“泰然,你有沒有好一點,我們馬上就要到醫(yī)館了,你哪里不舒服要告訴我?!?p> “我的頭很不舒服?!睆?zhí)┤槐砬橥纯嗟恼f道。
“是剛剛撞上了嗎,哪里不舒服,是這里嗎,還是這里?!甭牭竭@話,陳笑笑緊張的查看著張?zhí)┤坏膫麆?,一邊不停的詢問?p> “靠在你胸口就好一點了?!睆?zhí)┤粔男χf道。
“你這個臭流氓——”聽到這話,陳笑笑舉起右手正準備一個耳光打過去,可就在她的右手將要扇到張?zhí)┤坏哪樀臅r候,陳笑笑輕輕將手劃過他的臉頰,嘟著嘴說道,“要不是看你如今這副可憐的樣子,我早就一個耳光打上去了。”
張?zhí)┤宦牶笮牢康男α诵?,“我看你是舍不得吧。?p> “誰舍不得你,別自作多情了,我看回去爹爹怎么處罰你?!泵鎸?zhí)┤坏乃榔べ嚹?,陳笑笑扭過頭去說道。
三人回到‘濟世堂’經(jīng)過胡大夫和陳華英的診斷之后所幸沒有什么大礙,都是一些擦傷,張?zhí)┤凰闶莻麆荼容^嚴重的了,受了一點內傷。陳坦之和唐艷二人聽聞此事是連夜趕了回來,就如陳笑笑說的那樣,陳坦之罰了張?zhí)┤缓完愋πΧ嗽凇疂捞谩亩顷P了半個月的禁閉,要求他們好好在屋里反省,一人寫一份悔過書交上來。同行的段籽顏可憐巴巴的說自己沒有地方去,想留下來在醫(yī)館幫忙跟著在后面學習一點東西,唐艷見他姑娘家的一人也就好心讓她暫住在‘濟世堂’里了。
頭一天夜里,眼看外面已經(jīng)沒有什么動靜了,憋在屋里整整一天的張?zhí)┤皇菍嵲谑菒灥没牛⌒囊硪淼耐崎_窗戶,躡手躡腳的順著一樓的房檐跑到了隔壁的屋子。屋子里,段籽顏正坐在桌前看著胡大夫拿給她的醫(yī)書,突然她聽到外面的窗戶有動靜,機警的她連忙放下手中的書,拿起佩劍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只見窗戶慢慢被推開一條細縫,段籽顏剛想拔劍質問來者何人,發(fā)現(xiàn)張?zhí)┤惶匠鲆粋€腦袋嬉皮笑臉的說道,“是我,是我,噓——”
“你怎么跑過來了,你不是在關禁閉嗎。”見來人是張?zhí)┤?,段籽顏好奇的問道?p> “師父對我也太狠了,關我半個月的禁閉,這不得把我給弄瘋了,我這才關了一日就受不了了,這不是看他們都睡著了,師父回藥王谷了嗎,我就出來找你玩了?!睆?zhí)┤混`巧的從窗戶外面翻了進來。
“你小心一點,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段籽顏見他如此胡來提醒道。
“你放心,沒事的,都是一些皮外傷,不過話說我風師父的‘紫金神功’可真是厲害,要不是有這內力護體,我非得被石虎那家伙把五臟六腑給打出來了?!睆?zhí)┤徽f道。
“風師父?莫非是青城派掌門風天佑?”段籽顏聽后驚訝的問道。
“你認識我?guī)煾福俊睆執(zhí)┤缓敛灰娡獾闹苯幼叩阶肋呑讼聛?,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那當然了,這武林之中誰不知道風天佑風掌門的大名。”段籽顏回道,“不過話說你可真是夠厲害的,陳正陳前輩父子,風天佑風掌門都是你的師父,難怪你的身手如此了得呢,還有笑笑,原來她是陳大俠的女兒,陳前輩的孫女?!?p>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徒弟,我還有個大師父也可厲害了?!睆?zhí)┤缓攘艘豢谒又f道,“不過一路上都沒有問你,你的家人呢,你怎么好好的一個人要去找石虎去呢?!?p> “我家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币姀?zhí)┤惶峒傲俗约旱纳硎溃巫杨伮詭О恼f道,“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家人都不在了?!睆?zhí)┤宦牭街鬄樽约簞倓倖柕膯栴}感到有些歉意,“那你就這樣一個人闖蕩江湖嗎,你也不好好練一練功夫。”
“我怎么沒有練功夫。”聽了這話,段籽顏連忙是反駁道,“不過這練武實在是難,我又是半路出家,早兩年拜了一個師父學了一年多的功夫,我也是會一點的,不過后來師父被人打傷不久醫(yī)治無效走了,我們一群人也就散了,我也就這樣四處晃蕩了?!?p> “你也是厲害,這樣的身手也敢闖蕩江湖。”張?zhí)┤宦牶蠓粗S道,“你這能一路活著走到這里也是你命大?!?p> “瞧你說的,我在菱州幫一家小姐破了案子,找回來她丟失的手鐲,他們給了我一大筆錢。后來我就晃著晃著來到這附近,聽說岱山縣那里最近發(fā)生了駭人的事情,可是我自知自己武功不行,這不是正好遇上了你們嗎?!倍巫杨佋V說著她一路的經(jīng)歷,“哪知道那石虎是這般的怪物,我現(xiàn)在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他全身流著綠色血液的樣子,好嚇人,根本都不敢睡?!?p> “那我陪你睡唄?!甭犃诉@話,張?zhí)┤怀鲅哉{戲道。
“你啊,就是這張嘴害死你了,你知道嗎。”段籽顏教訓道張?zhí)┤?,“對了,今日那個姑娘是誰,你喊她師姐的那一位,她也是陳大俠的女兒嗎?!?p> 張?zhí)┤恢蓝巫杨亞柕氖顷惾A英,開口說道,“她是師父的養(yǎng)女,叫陳華英,怎么樣,是不是很與眾不同?!?p> “你小子天天就知道想這些,你要不是生的這般的相貌,怕是早就被衙門當流氓給關到大牢里去了?!倍巫杨伮牶髶u著頭嘆氣道。
“誰敢關我?”張?zhí)┤徊环獾恼f道,“你覺得我?guī)熃阍趺礃樱遣皇呛臀液馨闩??”張?zhí)┤唤又謫柕蓝巫杨仭?p> “般配?我看那姑娘壓根就不想理你?!倍巫杨佉徽Z道破了二人的關系,“不過那姑娘長得白白凈凈,五官精致秀氣,就好似一杯白水一般恬靜,這樣的姑娘著實不多見,就是太冰冷了一些,我都不敢和她說話。”
“可我就喜歡這一款的?!睆?zhí)┤绘移ばδ樀恼f道,“師姐氣質就是那么超凡脫俗?!?p> “可惜人家姑娘可不是這么想你的呢?!倍巫杨佁嵝训缽?zhí)┤?,說著,段籽顏站起身來,走到張?zhí)┤坏纳砼?,俯下身子,輕輕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只見張?zhí)┤煌蝗灰幌码p頰通紅,竟有一絲不好意思的,望著段籽顏的臉說道,“你說什么呢,段姑娘。”
見張?zhí)┤贿@副害羞的樣子,段籽顏捂著嘴癡癡的笑著,“沒想到這么風流不羈的公子哥也有害羞的時候?!?p> “誰,誰害羞了。”張?zhí)┤粷q紅著臉立馬站起身來,“我不和你說了,我去找笑笑?!闭f罷,張?zhí)┤粡街弊呦虼翱凇?p> “好了,逗你玩的,對了,泰然,以后你不要老是段姑娘段姑娘的叫了,多見外,你喊我籽顏就好了?!币姀?zhí)┤灰?,段籽顏最后說道。
原本要關禁閉半個月的二人因為岱山縣當?shù)氐墓賳T和父老鄉(xiāng)親的到來僅僅關了三日,當?shù)毓俑瞄T的官員非要邀請他們三人去那邊款待,架不住岱山縣的村民們的請求,陳坦之只好答應讓他們二人提前出來,但是那一份檢討書依舊是要在出門之前交給他的。
當然,這幾日張?zhí)┤灰彩窃谖堇餂]有閑著,滿腦子鬼主意的他偷偷在二樓的屋內地上挖出了一個僅供一人通行的密道,密道下面便是一樓的雜物間。他心里想著下次要是再關禁閉就不用擔心了,事后還炫耀的將這件事告訴了陳笑笑和段籽顏。
一連在岱山縣大吃大喝了兩天兩夜,一行三人是挺著個肚子坐在馬車上給送來回來。涪州的百姓聽說了張?zhí)┤坏氖论E也都紛紛前來感謝,實在沒轍,張?zhí)┤凰麄冇直贿@幫村民邀請去當?shù)氐木茦恰?p> “這俗話說的好啊,這自古英雄出少年,你看這泰然,笑笑還有這位段姑娘都是我們涪州的英雄兒女啊,這一次為我們川蜀地區(qū)除了這么一個大害,鄉(xiāng)親們,讓我們先敬這三位小英雄?!本茦莾?,一位當?shù)氐拿椎昀习迓氏日f道,四周的村民跟著附和道。
“王老板,您這話就是言重了,為名除害都是應該的,要我說,這酒啊,要敬也要敬給我的兩位師父,尤其是陳坦之陳師父。”張?zhí)┤慌e起酒杯說道,“晚輩不才,若不是有陳師父的教導,哪能有今日的我和我?guī)熃憧梢該魯∧鞘⒛?。大伙兒說是不是。陳師父以身作則,治死扶傷,這才是我們涪州的大英雄,讓我們舉杯先敬依舊在醫(yī)館忙碌的陳師父一杯。”說罷,張?zhí)┤谎鲱^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啊,好辣——”頭一次喝酒的陳笑笑被這酒水辣的直吐舌頭,倒是身旁站著的段籽顏一杯下去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似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一杯白水一般。
“挺厲害的啊,籽顏,看不出來小小年紀酒量不小。”張?zhí)┤晦D過頭看著段籽顏說道。
“誰小小年紀了,我只是看起來小罷了?!倍巫杨伈环獾恼f道,拿起酒壺又給自己和張?zhí)┤坏谋訚M上了酒水,舉起杯來豪爽的說道,“泰然,我干了,你隨意?!闭f話間,段籽顏一杯酒已經(jīng)下肚。
望著眼前這個嬌小可愛的姑娘,張?zhí)┤挥X得甚是有趣,他舉起酒杯,一邊雙眼一直盯著面前的段籽顏,一邊將手中的酒水喝了下去。
酒過三巡,酒樓之內,要么是已經(jīng)喝得不省人事的,要么是已經(jīng)吃飽了說不出話了的,就只剩下張?zhí)┤灰蝗苏驹谀抢镔┵┒?。只見他站在桌前,身旁圍繞著好幾位年輕的小姑娘,一只腳踩在長凳上,一只手拿著一柄折扇,正在那里繪聲繪色的說著當日他們三人是如何力戰(zhàn)石虎的事跡。
“你們當時是沒有親眼見到,那石虎可是了不得,那家伙的身上好似長了鱗甲一般,一片一片,灰綠灰綠的,刀槍不入,他的手就好似熊掌,上面長著鋒利的爪牙,就連寶劍都能給徒手掰斷。他站起身來足足有八尺那么高。”說著,張?zhí)┤贿€伸手比劃著,“八尺什么概念,你們知道嗎,都快到房頂了。你們是沒有看到他那一身的橫肉,壯的好似一頭發(fā)了瘋的野牛,扯開嗓子一吼地動山搖的,你想那官府衙門的頂梁柱得多粗啊,那可是官老爺斷案的地方啊,你別說是一個人了,就是十個人你也推不倒啊,但你們知道那石虎是直接沖過來把那么粗的頂梁柱直接撞了個粉碎,你說這得多嚇人啊?!?p> 聽到張?zhí)┤贿@么一說,在座的眾人是倒吸一口涼氣,那些膽小的姑娘更是嚇得擠在了一起。
“這還沒完呢,你說這個大家伙力氣大也就算了吧,他還刀槍不入,師父的‘神兵天降’厲害吧,我們雖然做不到師父那樣彈無虛發(fā),但是這飛刃打在他身上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簡直就是怪物,你們說可怕不可怕?!闭f到這里,張?zhí)┤煌A送?,彎下腰來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道,“這還不算完呢,你別看他塊頭大,他靈活的很呢,幸好我和我?guī)熃愕玫綆煾傅恼鎮(zhèn)?,用那‘云游九霄步’和他周旋,若不是這樣,怕是鄉(xiāng)親們今日就看不到我們了?!?p> “泰然這家伙也太能說了吧,把鄉(xiāng)親們說的是一愣一愣的?!弊谝慌缘亩巫杨佇÷晫χ愋πφf道。
“你習慣了就好了,他一直是這樣的?!标愋πΥ鸬溃澳憧此砼缘膸讉€小姑娘都聽入迷了,門口這還站著幾個不好意思進來呢。”
段籽顏轉頭看向門外,果然是有幾個姑娘害羞的躲在酒樓外面聽著。段籽顏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個泛桃花的家伙啊?!?p> “話說當時情況危急,我是對他當頭一劍砍在他手上,可你們知道結果是什么,只聽‘當——’的一聲,我手中的寶劍就好似砍在鐵器上了一般,當時驚得我是一身冷汗啊,要知道這一下我可是用了足足五成的功力,別說是人手了,就是石頭做的柱子我也能劃出一道口子啊,可以就這竟然不能傷他分毫。就在我猶豫之際,突然他張開那鋒利的巨爪一左一右向我拍來,好在我反應靈敏,一個后翻躲了過去,要是被他抓住了,非得成肉泥了不可?!睆?zhí)┤焕^續(xù)吹噓著當時的情景。
“好危險啊,泰然哥,幸好你身后厲害?!币慌試谒砼缘膸讉€年輕的姑娘不禁為他捏了一把汗,雙手攥得緊緊的。
張?zhí)┤粵_那幾位姑娘拋了一個媚眼,接著說道,“我當時一看,這還了得,我張?zhí)┤回M能葬身于此。我是凌空一腳直接將他踹飛,可他畢竟實力不凡,我這用盡全力的一腳也僅僅是將他打吐了血,可就是趁著這個空隙,我是一個箭步上前,那石虎是舉起手中的狼牙棒向我揮來,我是手起刀落一劍將那狼牙棒斬成兩段,當時石虎他就看傻了,愣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雖然這家伙的身子刀槍不入,可是架不住我使上那十成的功力一劍揮去,只見他脖子是當場血液四濺,嚇得他一邊捂著自己的傷口,一邊是準備轉身就逃跑。當時我就想,殺害了那么多的無辜村民,現(xiàn)在打不過了還想走,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就在他轉身逃跑的時候,我是一記飛踢正中石虎的后背,接著一記手刀打向他的后頸。畢竟他是殺了人的朝廷要犯,我尋思著還是應該交給朝廷處置,方才能還村民一個公道,大伙兒說是不是?!?p> “好,不愧是我們泰然,替鄉(xiāng)親們報了仇,好?!北娙寺犕曛笫沁B聲叫好,圍著張?zhí)┤凰闹艿男」媚飩兪请p眼發(fā)著崇拜的目光望著他。
“真是個會胡言亂語的家伙,聽他在這里說著,我還不如去關禁閉呢?!标愋πτ沂职粗约旱哪X袋上,無奈的說道,“段姐姐我看你說的是,這個家伙要是個啞巴得多好?!?p> “果真是少年英雄呢?!蓖蝗?,酒樓的角落里傳來一年輕男子的聲音,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位相貌秀氣的公子正坐在那里,手舉著一杯茶水細細品著。
“喲——”張?zhí)┤货谄鹉_跟看了看那個公子,滿不在意的說道,“看來這位公子是有什么意見了?”
“泰然。”陳笑笑連忙起身勸道張?zhí)┤蛔屗灰嗳鞘虑椤?p> “三腳貓的功夫也好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嗎?”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一旁的筷子,夾起了一些菜淡然自若的放在嘴中。
“你說什么,誰是三腳貓的功夫?!睆?zhí)┤宦牶髿獠淮蛞惶巵?,攥緊了拳頭就要沖上去。若不是一旁的陳笑笑死命拉著他,他非沖上去大鬧一場不可。
“你在那里胡說一些什么呢,打倒石虎的又不是你,若你真那么有本事的話,怎么不去幫著鄉(xiāng)親們去除害呢,倒是有心思在這里說起風涼話來?!币妼Ψ焦室庹也?,段籽顏站起身來嗆道。四周的眾人也跟著附和道,對著那人指指點點的說道。
那人轉過身來緩緩站了起來,雙眼看向張?zhí)┤?,四目相視的那一剎那,那人臉色大驚,瞪大了雙眼看著張?zhí)┤弧?p> “干什么那一副吃驚的表情,你我有見過嗎,好似見了仇人一般似得?!币娒媲暗哪凶舆@般神情,張?zhí)┤徊唤獾膯艿馈?p> “我以為是什么人呢,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子?!蹦枪由锨耙徊教翎叺綇?zhí)┤?,“只怕是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吧,就在這里吹牛了,看來石虎打得你還不夠重啊?!?p> “你——”張?zhí)┤蝗徊活欔愋πΦ臄r阻,生氣的拿起段籽顏隨身攜帶的寶劍正準備沖上前去,“也好,就讓你看看小爺我的厲害?!闭f著,張?zhí)┤挥沂忠讶环旁趧Π阎蠝蕚浒蝿α恕?p> 可是突然,對面的公子竟然以著鬼魅的速度一下出現(xiàn)在張?zhí)┤坏拿媲?,嚇了一跳的張?zhí)┤徽蝿?,可發(fā)現(xiàn)對方的手已經(jīng)先一步按在自己的劍把之上。
“劍都拔不出,還怎么比試?!蹦侨丝粗慌缘年愋π?,輕蔑的對著張?zhí)┤徽f道。
氣不過的張?zhí)┤徽郎蕚湟徽茡]出,突然,面前的那人先一步抬起右手,從袖口處拿出了什么兵器,就見一個類似劍把的東西猛然一下頂在了張?zhí)┤坏男乜谥稀?p> “你看好了,這是我短劍的劍把。若是剛剛我用的是另一頭的話,你想一下,如今的你,會是什么結果呢。”說著,那人轉過頭看著一臉驚訝的張?zhí)┤弧?p> “這身手,這步法——”一旁的陳笑笑看傻了眼,這人的速度全然不在自己父親之下,不,甚至比自己的父親還要快。只是那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已經(jīng)將兵器對準了張?zhí)┤坏男乜?,陳笑笑甚至連對方什么出招的都沒有看清。
“沒什么好得意的,剛剛不過是我大意了?!睆?zhí)┤灰粋€后撤和對方拉開了距離,但剛剛的一幕仍舊在他的腦海中徘徊,畢竟對方的速度居然已經(jīng)快到自己都看不清了,明明自己是先一步出招的,怎么會讓他先得手的。
“沒用的,就算是再小心也彌補不了實力的差距?!泵媲暗纳衩毓泳従彿畔率种械谋髡f道。
張?zhí)┤浑p目凝望著他的右手,只見他手中握著一柄漆黑色的短劍,由于是藏在袖中,根本看不到全貌。“大家伙兒讓一讓,這位公子想和我切磋一下身手,我不想到時候誤傷了各位。”
“不會的,因為,你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痹捯魟偮洌媲暗哪凶右讶挥忠淮螞_到張?zhí)┤坏拿媲?。這一次的張?zhí)┤伙@然預料到男子那如出一轍的套路,已經(jīng)先一步拔出寶劍,正當他想舉劍揮向對方的時候,只見那人右手的劍把對著張?zhí)┤坏氖滞筝p輕一點,巨大的疼痛直接讓他手中的寶劍沒有拿穩(wěn),掉落在了地上。
“一個劍客,卻連劍都拿不穩(wěn),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打贏石虎的,能活著回來真是你運氣好?!蹦侨私又爸S道。
“剛剛那明明是‘云游九霄步’?!标愋πσ姷絼倓偰巧衩厝耸钩龅牟椒@訝的說道,“為什么他會這般步法?他究竟是誰?莫非——”
“你,你,真是個讓人不爽的家伙?!睆?zhí)┤粴獾脪嗥鹑^直接打向那人的臉,突然,有什么東西從二人之間飛過,只聽‘叮咚——’一聲,隔壁桌上的飯碗內竟插上了一根竹筷。
“好了,不要再打了?!本o接著,耳邊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
陳笑笑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她沖著竹筷飛來的方向大聲喊道,“爺爺,是你來了嗎,爺爺?!?p> 眾人尋聲看去,只見一身青衣的陳正正捋著胡子緩緩邁入酒樓。眾人紛紛討論道,“原來是陳大俠來了?!?p> 見是陳正進來了,剛剛的那個神秘的公子突然抱起拳來對陳正畢恭畢敬的說道,“師父——”
“師父?師公是你師父?那你又是什么人?!甭牭竭@話的張?zhí)┤皇且荒樏H坏目聪蛎媲暗倪@位公子,他對這人的身份是更加的好奇了。
“你是師姐,是雨婷師姐——”陳笑笑聽到后認出了沈雨婷,“我就說看起來怎么這么眼熟呢,原來是師姐?!?p> “師姐?這又是怎么一回事?”張?zhí)┤蝗缃袷歉拥拿曰罅?,他轉頭看向陳正,“師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您的徒弟怎么好好的要和您的徒孫打起來了?!?p> “師父——”沈雨婷走到陳正面前再一次拜道,身后不服氣的張?zhí)┤灰簿o隨其后。
“怎么樣啊,泰然,你師叔的身手還不錯吧?!标愓粗诡^喪氣的張?zhí)┤恍χf道。
“何止是不錯,差一點都讓您徒孫的臉在眾人面前都丟盡了?!睆?zhí)┤坏吐暠г沟?,“好了好了,鄉(xiāng)親們,都是一場誤會,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大家都散了吧?!?p> “師姐,你怎么會突然回來了,這位你沒有見過吧,他叫張?zhí)┤?,是我?guī)煹??!标愋πε苓^來介紹道,“這位是我們路上遇上的段籽顏段姐姐,當時多虧了段姐姐我們才死里逃生的,現(xiàn)在她在父親的醫(yī)館幫忙?!?p> “剛剛我就認出你了,笑笑,不過是看泰然這小子在那里講的天花亂墜,想試一試他的身手罷了?!鄙蛴赕媒忉尩?,又看向垂頭喪氣的張?zhí)┤唬皠倓偠嘤械米锪??!?p> “切——”張?zhí)┤秽街煺f道,“我就說嘛,這世上哪有尋常男子長得這般秀氣的模樣,當時我看了一眼,就懷疑是男扮女裝的?!?p> 沈雨婷聽后搖了搖頭,低聲嘀咕了一句,“誰說沒有的。”
“你就吹吧,泰然,幸好剛剛師姐手下留情,不然你就要在鄉(xiāng)親們面前丟人就丟大發(fā)了。”陳笑笑調侃道張?zhí)┤?,“我剛剛和段姐姐在一旁都要聽不下去了,明明是段姐姐救了你,最后好像變得是你一人的功勞了。?p> “小女子段籽顏拜見陳前輩。”段籽顏走上前來雙手抱拳彎腰對陳正說道。
“恩,我都從你爹那里聽說了你們的事跡了,真是一群能闖禍的孩子,不過幸好有驚無險,平平安安的回來了?!标愓牢康恼f道,“泰然,你啊你,下一次可不能再這么冒險了,你才多大啊你就想逞英雄了,太胡鬧了?!?p> “師公,徒孫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這不是都寫了一份特別誠懇的檢討書交給了師父了嗎?!睆?zhí)┤坏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給師父關了好幾天的禁閉呢,人都憔悴了,您看,人都瘦了一圈了?!?p> “是嗎,我怎么沒看出來啊,我怎么覺得你氣色好的很呢,看來是禁閉關的不夠?!标愓首魃鷼獾恼f道。
“對了,爺爺,你怎么這個時候突然回來了,是有什么事情嗎?!标愋π闷娴貑柕?。
“恩?!标愓c了點頭,表情一下嚴肅了起來,他看向一旁的沈雨婷,一字一句的說道,“是昆侖派出事了。”
“昆侖派?是于掌門出事了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沈雨婷一聽緊張的問道。
“恩,是于掌門。雨婷啊,你快一點回去和坦之他們匯合一起趕往昆侖山,我這里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你們幾個好好陪著笑笑她娘在家里待著。”陳正伸出手摸著陳笑笑的頭安撫道她,“你們放心,不會有事的?!?p> “可是爺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于伯伯怎么了,他要緊嗎,您也帶上我們吧。”陳笑笑焦急的望著陳正說道。
“好吧,就帶上你們跑一趟吧,但是別說我事先沒有告訴你們,那個地方可是很危險的。”陳正望著面前的三個年輕人說道。
“那,那風師父呢,他也會一起去昆侖嗎?!睆?zhí)┤煌蝗婚_口問道。
陳正搖了搖頭,“天佑他要去請一個人,要晚一些時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