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逢場作戲
襄陽城外，一襲男裝的沈雨婷正坐在一匹棕毛高馬之上，駐留在城門之外。自從上一次離開了昆侖山和陳正分別之后，沈雨婷獨自一人一路東行，沿途處理完一些江湖上的事情之后，正好回程的路上經(jīng)過襄陽。這么多年在江湖的闖蕩，早已讓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蛻變的無比堅強。
望著不遠處的襄陽城樓，沈雨婷坐在馬上思索了半晌，決定掉轉(zhuǎn)方向，進城一趟。
“蕭大夫，樓下有位姑娘，指名說要找您。”蕭氏醫(yī)館內(nèi)，允賢緩緩走來，對著正在替病人診斷的蕭淑媛輕聲說道。
“她有說是誰嗎？”聽聞有位姑娘要找自己，蕭淑媛思量片刻，放下了手中的金針，側(cè)過頭問道。
“回蕭大夫，那位姑娘說自己姓沈，正好路過襄陽，特來拜訪?！痹寿t回道。
“好，我知道了?！笔捠珂侣牶簏c了點頭，見允賢剛要出門，又接著說道，“允賢，麻煩你告訴她，讓她等我一會兒，待我治療好手頭上的病人就過去找她?！?p> 蕭氏醫(yī)館的門口，特意換上一身女裝的沈雨婷一人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似乎她是在思考著什么，又似乎是這一身的精致女裝讓她有一些不自在，不停的拉扯著自己的袖子。
就在這時，允賢走了過來，端過來一杯茶水，對沈雨婷說道，“沈姑娘，請您稍等片刻，已經(jīng)通知過蕭大夫了，蕭大夫正在幫病人治療，待她治療完了就過來找您?！?p> “恩，多謝您了?！鄙蛴赕媒舆^茶水便立即將它放在一旁的茶幾上，看來她現(xiàn)在是沒有什么心思去喝這些。
“雨婷，你怎么會突然過來了?！币膊恢雷诉^久，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沈雨婷抬起頭來一看，蕭淑媛正身著一襲白衣，面容精致的走向自己。
“蕭姐姐?！币姷绞捠珂?，沈雨婷立馬站起身來，激動的笑著說道。
望著多年未見的故人，蕭淑媛也是滿面笑容，“讓你久等了，雨婷，剛剛才治療完一位病人。”蕭淑媛說著望向面前的沈雨婷，善于打扮的她一眼就看出了沈雨婷今日是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才過來的，面頰上的胭脂還有一些沒有涂抹均勻。她拉起沈雨婷的手說道，“雨婷，別在這站著了，我們?nèi)巧险f吧，你也難得來一趟這里，就讓我這個當(dāng)姐姐的好好招待你。”
二樓，蕭淑媛的屋內(nèi)，二人坐在桌前聊起往事說了沒完。蕭淑媛同沈雨婷述說著這些年襄陽發(fā)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沈雨婷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聽著。可是僅僅是不長的對話，沈雨婷就起身三次，一次是有些不自然的將窗戶推開，一次是說聽到了自己的馬發(fā)出了動靜，還有一次，她直接站起身來，卻忘了要去做什么，思量片刻又坐了下來。
被問及怎么會突然來到襄陽的，沈雨婷說了她這一次東行的事情，是為了解決當(dāng)?shù)貎蓚€幫派的紛爭過去的。
“雨婷，多年不見，你現(xiàn)在真是不得了了，姐姐雖然多年不問江湖的事情了，但是就連醫(yī)館里的伙計都知道，這江湖之中啊，人人都在談?wù)撃莻€英姿颯爽，神出鬼沒的女俠，說你是啊神龍見手不見尾，有些惡霸聽到你的名字都聞風(fēng)喪膽呢?！笔捠珂乱贿吙滟澲蛴赕?，一邊將她面前的茶杯滿上，“你也嘗一嘗這些點心，都是我親手做的，比不上那些酒樓里的手藝，要是不好吃可不要笑話你姐姐我啊。”
“怎么會呢?！鄙蛴赕媚闷鹨粔K桃花一般形狀的酥餅直接整塊放入口中，大口的吃起來，全然沒有一個女子的樣子，一邊吃著還一邊說道，“恩，姐姐的手藝真是了得呢，這酥餅可比我在店中吃的都要好吃呢。”
蕭淑媛見沈雨婷吃的滿嘴都是，拿起手帕替她擦了擦，“你要是覺得好吃呢，我一會兒讓人給你帶上一些?！笔捠珂抡f著雙手捧起自己的茶杯，放在嘴前輕輕的吹了吹，“這些年來除了替人治病，閑來無事之時，也就做一些點心打磨一下時光了?！闭f話之間，蕭淑媛的神色有些黯然，她轉(zhuǎn)過頭望向窗外的景色，開口說道，“這襄陽城妹妹你還沒有來過吧，要是妹妹你有時間，不妨多住幾日，我這個當(dāng)姐姐的也好帶你四處走一走?！?p> “恩，還沒有?！闭f到這里，沈雨婷頓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想說的，“蕭姐姐，我這一次來呢，只是希望求你一件事。”沈雨婷說完認真的看向蕭淑媛的側(cè)臉。正午的陽光穿過窗戶，猶如胭脂一般灑在蕭淑媛精致的面龐之上，望著面前這個萬里挑一的絕美女子，一時之間，沈雨婷竟然心生一絲慚愧和羨慕。
“是，為了你風(fēng)大哥的事情，是嗎，雨婷？”見沈雨婷支支吾吾，蕭淑媛說著轉(zhuǎn)過頭來，將手中的茶杯慢慢放在桌上。
“蕭姐姐，你知道風(fēng)大哥他是真的心里有你的。我不希望看到你們二人就這樣，因為那件事情就行同路人。當(dāng)年你不辭而別之后，我知道風(fēng)大哥他是有多么的傷心的，他一向是不喝酒的，但是那段時間他幾乎都是只有借著酒醉才能入睡?！闭f到這里，沈雨婷面露憐惜之情，想起舊事，她不禁雙眼有些紅腫的望著蕭淑媛，“如今你們二人又因為于掌門的事情見面，蕭姐姐，你也看得出，這些年來，風(fēng)大哥的心從未變過?！?p> 沒等沈雨婷說完，蕭淑媛打斷了她，“妹妹，你說的，我當(dāng)然知道。我同你風(fēng)大哥相處了那么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倆的感情呢?！笔捠珂抡f著低下頭去，看著桌上杯中的茶水。
“蕭姐姐，既然你明白風(fēng)大哥的心意，就當(dāng)我求求你好不好，你就原諒風(fēng)大哥了行不行。你知道他每一年的那一日，都會畫上一張蕭姐姐你穿新娘服的畫像嗎，這二十年來從無間斷，他是真的心里放不下你啊?！币娛捠珂滤坪跏窍肫鹆水?dāng)年的往事，沈雨婷有些激動的繼續(xù)說道。
聽聞這件事情，蕭淑媛抬起手，扭過頭去，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片刻之后又平靜的說道，“可是妹妹，你也知道，司徒憐幽的事情，對于我和風(fēng)天佑二人來說就像是一根刺，一根怎么也不可能回避的刺。每當(dāng)我想去放下一切重新接受他的時候，這根刺就會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喉嚨里，反復(fù)的提醒著我，讓我明白，每前進一步這根刺就陷的越深，最終痛的我一步也前進不了，只好又退了回來?！闭f到這里，蕭淑媛頓了一下，“若他風(fēng)天佑真的想挽回，這二十年來，整整二十年，他又做了什么，他有來過襄陽哪怕一次嗎，我等了二十年，最后，還是要你來替他說情嗎？”
聽到蕭淑媛這么說，沈雨婷含著淚水說道，“蕭姐姐，我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可是難道你們二人的感情真的戰(zhàn)勝不了這些嗎，曾經(jīng)的那些?？菔癄€，那些艱難險阻不都挺過來了嗎，為什么偏偏到最后二人都放棄了呢?！?p> “雨婷?！币娚蛴赕迷秸f越激動，蕭淑媛握住沈雨婷有些顫抖的雙手，打斷了她的話，“雨婷，你沒有經(jīng)歷過還不懂這些。原本我也以為只要相愛著對方就能戰(zhàn)勝一切，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這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廂情愿罷了，到頭來，一樣是頭破血流，滿身傷痕。”說罷，蕭淑媛站起身來，面對著窗外，開口說道，“至少如今，我和他也不是路人，對嗎，前段時間他不是還來這里找過我嗎?！?p> 見身后的沈雨婷沒有回話，蕭淑媛回過頭來接著說道，“雨婷，至少如今，風(fēng)天佑他在我的心中，依舊是當(dāng)年那個從青城派剛剛下山的毛頭小子的模樣，那樣的充滿正義，那樣的胸懷仗義，傻到肯為朋友兩肋插刀，那樣的?！闭f到這里，蕭淑媛有些哽咽，她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默默地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矗立在窗前。
“蕭姐姐，我明白你的心意了。”聽完蕭淑媛的話，沈雨婷有些失落的說道，她緩緩站起身來，“既然這樣，蕭姐姐，我也不打擾你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趕緊去處理。”
見沈雨婷要走，蕭淑媛轉(zhuǎn)過身來，也沒有再做挽留，“好的，雨婷，既然這樣，我送你下去吧?！?p>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間，沈雨婷又看了看一旁屋門緊閉，甚至加了一把鎖的屋子，剛剛上樓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些。
“那間屋子一直空著，沒人住，又不想他人進去亂碰里面的東西，就將它鎖上了。”蕭淑媛似乎看出了沈雨婷的心思，看了一眼一旁的屋子解釋道。
“想必，只是不愿意打開吧?！甭牭绞捠珂碌慕忉?，沈雨婷望著她說道。
蕭淑媛當(dāng)然明白沈雨婷這話是什么，不過她也不愿再就風(fēng)天佑的事情與沈雨婷多解釋，“允賢，沈姑娘接下來路途遙遠，多給沈姑娘準(zhǔn)備一些祛濕消暑的藥丸。”說著，蕭淑媛拉起沈雨婷的手，“做姐姐的也沒有什么東西好給你，最近啊這日子天氣悶熱，你一個人闖蕩江湖的要多加小心，備一些藥丸在路上以防萬一?！?p> “謝蕭姐姐關(guān)心了?！?p> “恩?！笔捠珂抡f著點了點頭，“雨婷，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真的一輩子錯過了，你不要同姐姐這樣，你風(fēng)大哥值得一個人好好去照顧他?！?p> 沈雨婷清楚的明白蕭淑媛的意思，可是她沒有做聲，只是簡單的點了一下頭，便急匆匆的下樓去了。
臨安城的夜里，這一日，張?zhí)┤挥衷僖淮瓮低店J入嚴家的大宅，只不過比起上一次的膽戰(zhàn)心驚，如今的他至少不用擔(dān)心家里人的禁閉了。
“咚咚，咚咚?！闭谖輧?nèi)看書的嚴姝欒突然聽到窗外有什么動靜，她連忙跑向那里，試探性的小聲問道，“是泰然你嗎?！?p> 沒等嚴姝欒話說完，只見窗戶一下被打開，張?zhí)┤豢v身一躍，干凈利落的翻到她的閨房里。
“喲，叫的這么親切呢，怎么樣，小娘子有沒有想我啊。”一進門，張?zhí)┤槐阏Ｖ菍Υ笱劬p佻的說道，“本來還想捉弄你一下的，誰知道你跑來的這么快，是不是因為太想我了?！?p> “誰，誰想你了。”見張?zhí)┤怀鲅哉{(diào)戲自己，嚴姝欒紅著臉反駁道，“你，你少捉弄我?！?p> “那干嘛喊的那么親切?！币妵梨瓩杓t了臉，張?zhí)┤焕^續(xù)調(diào)戲道，“一口一個泰然的，下次喊聲泰然哥哥給我聽聽?！?p> “誰，誰喊的那么親切了?！北粡?zhí)┤贿@么一說，嚴姝欒急的是話都說不利索，小臉漲的更紅了，“你，你，你這個流氓，我要告訴爹爹?！?p> “好啦，夫人，臉都紅了還說沒想我。”張?zhí)┤粡乃砼宰哌^，抬起右手食指輕輕勾了一下嚴姝欒的下巴。
“你——”嚴姝欒被他這么一捉弄有些委屈的說道，一把推開張?zhí)┤坏氖?，“你，你不要以為我好欺負，張?zhí)┤晃腋嬖V你，我生氣起來很可怕的，我可沒有騙你，真的?！?p> 哪知道張?zhí)┤凰坪醺揪蜎]有在聽她說話，自顧自的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糕點放在嘴中津津有味的品嘗起來，“恩，還是一樣好吃，是不是特意為我準(zhǔn)備的，盤子里擺放的那么整齊，一塊都沒有動過?！?p> 小姑娘聽到他這么一說氣沖沖的走過去，一把端起盤子收到一旁，氣嘟嘟的回道，“誰稀罕給你吃了。”
張?zhí)┤灰豢磭梨瓩铓忄洁降臉幼?，頓時來了興致，嬉皮笑臉的說道，“這糕點是今日才做的吧，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是讓家里的廚子每日都要準(zhǔn)備新鮮的，就是等我過來是嗎?！?p> “誰，誰等你了?！币姳粡?zhí)┤徽f中了，嚴姝欒抱著滿是糕點的盤子，面紅耳赤的反駁道，“你，你胡說，你就知道欺負我。”
“我的大小姐啊，我哪里敢欺負你了?！毖劭葱⊙绢^一臉委屈樣，張?zhí)┤灰徊阶哌^去拿開她手中的盤子將其放在桌上，又將雙手放在她的肩頭示意她先坐下，“好啦，不要委屈了，來，你看，我給你帶來什么禮物?！闭f話間，張?zhí)┤粡纳砩夏贸鲆话衙装咨恼凵取?p> “這可是象牙做的扇子，可是個稀罕的東西呢?！睆?zhí)┤灰妵梨瓩枵弥@把象牙扇仔細看著，站在一旁解釋道，“這不是怕你天熱嗎，特意給你送來一把扇子，怎么樣，我好吧?！?p> “哼——”嚴姝欒聽后嘟起小嘴哼了一聲，順勢打開折扇，只見扇面上工整的寫著一首詩。
“嚴陵灘下水如天，姝女祠前月似弦，欒帶已隨流去盡，不知何處有嬋娟?！毙⊙绢^一字一句的讀著扇面上的詩句，可聰慧的她怎么會沒有發(fā)現(xiàn)這詩句的開頭就藏著自己的名字。
“整天就知道甜言蜜語的去騙小姑娘?！蓖鴱?zhí)┤惶匾鉃樽约簩懮先サ牟仡^詩，嚴姝欒雖然嘴上埋怨的說道，心里卻是美滋滋的偷著樂。
“那你就說錯了?！睆?zhí)┤欢藖硪话岩巫幼趪梨瓩璧纳砼哉f道，“確實是有很多不同年齡的姑娘向我表達愛意，但是要我去追求哪一個那可就沒有了，本少爺可還從來沒有追過誰呢?！?p> 嚴姝欒一聽，抬頭望著張?zhí)┤?，小臉又是一紅?！澳闱皫兹照f好了都沒有過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p> “是出了些事情。”見嚴姝欒問了，張?zhí)┤灰荒槆烂C的說道。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要不要緊？”見張?zhí)┤贿@幅表情，嚴姝欒連忙緊張的問道。
“大概是太思戀某人導(dǎo)致整日打不起精神，你說這晚上哪里還有力氣飛檐走壁的跑過來呢?！笨粗鴩梨瓩枰荒樉o張的樣子，張?zhí)┤灰荒樥?jīng)的說道。
“滿嘴胡說八道?！眹梨瓩杪牶笠贿呅χ贿吢裨沟溃澳?，你上一次失約了，作為懲罰，這個扇子雖然我很喜歡但是還不夠，還記得上次你答應(yīng)我的嗎，你要教我功夫?！?p> 張?zhí)┤灰宦牼头钙鹆顺?，“姑奶奶啊，你饒了我吧，要是你爹嚴老爺知道我教她的寶貝女兒功夫，非向皇上上書讓禁軍全體出動來捉拿我的。”張?zhí)┤槐砬榭鋸埖恼f道，“到時候五千禁軍手持長槍滿城追我，要把我壓入天牢的，夫人你就不心疼嗎？”
“不行，這是你答應(yīng)我的，我就要學(xué)你那個飛來飛去的輕功。”見張?zhí)┤徊煌?，嚴姝欒撒嬌道，“還有，誰是你夫人了，整日滿嘴胡說?！?p> “大小姐，我又不是鳥，怎么飛來飛去呢?！睆?zhí)┤豢粗鴩梨瓩枰荒槦o奈的回答道。
“我可不管?！眹梨瓩枵f道，“反正你就是答應(yīng)我了要教我功夫，不然我就告訴我爹?！?p> 望著面前這個大小姐，張?zhí)┤粚⑹执钤谀X袋上，無奈的點著頭，“那好吧，但是這里這么小，我就先教你一個基礎(chǔ)的吧。”說完，張?zhí)┤徽酒鹕韥黼p腿一彎，一眨眼的功夫整個人騰空升起落在嚴姝欒面前的桌子上。
見一旁嚴姝欒目瞪口呆的樣子，張?zhí)┤惠p描淡寫的說道，“那你就先練好這個吧?！?p> 嚴姝欒站起身來望了望自己面前的桌子，用手比劃了半天，抬起頭皺著眉看向張?zhí)┤?，“這也太難了吧，這么高的桌子，怎么可能一跳就跳上去呢，這桌子都快到我肚子了?！?p> 張?zhí)┤粺o奈跳落到嚴姝欒的面前，搬過來一把矮一點的凳子，“這個高度總算是可以了吧。”張?zhí)┤恢钢敲媲暗牡首訂柕馈?p> 盯著面前的凳子，嚴姝欒有些不放心的抬腳試了試，又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張?zhí)┤?，“你確定這不會有危險嗎，這凳子也挺高的啊?！?p> “這已經(jīng)是很矮的了，當(dāng)年我練習(xí)的時候可是直接用的那么高的桌子?！币妵梨瓩栊睦镞€是不放心，張?zhí)┤徽Z氣夸張的說道。
嚴姝欒半信半疑的站在那里，低頭看著眼前的凳子，她一咬牙，使出全力向上一蹦，竟然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恼驹诹说首由稀？墒沁€沒等她松一口氣，腳下沒站穩(wěn)的她身子開始晃動，眼看就要摔下去，驚慌失措的她拼了命的揮舞著自己的雙手試圖保持平衡，可是已經(jīng)于事無補。
幸好張?zhí)┤灰娗闆r不對立馬上前抱住了她方才穩(wěn)住了嚴姝欒的身子。驚魂未定的她低頭一看，好巧不巧，張?zhí)┤坏哪X袋正好對著自己的身前。
“臭流氓——”被張?zhí)┤槐碌孛娴膰梨瓩杪詭牧R道。
“大小姐，我好心救你怎么還給你罵一頓?！睆?zhí)┤灰彩且荒樜目聪驀梨瓩琛?p> “你就是臭流氓，你，你占我便宜?！眹梨瓩桦p手死死地護在身前嘟著嘴說道。
“我哪里知道會正好碰到你啊?！睆?zhí)┤灰荒槦o奈的解釋道，“又不是我逼著你去學(xué)的，是你自己學(xué)的，最后反倒是怪起我來了?！睆?zhí)┤徽f完背對著嚴姝欒坐了下去。
見張?zhí)┤缓孟袷怯行┥鷼饬耍瑖梨瓩栊⌒囊硪淼淖哌^去用手指推了推他的后背，“好啦，不要生氣了，男子漢怎么這么小氣呢，這樣就生氣了?！?p> 見張?zhí)┤粵]有理她，有些著急的嚴姝欒連忙跑到他跟前，伸出手掌，“你不要生氣了，那，算是給你賠禮道歉了，你打我一下吧?！?p> 誰知那張?zhí)┤痪谷簧焓种苯訉梨瓩枰话牙胱约旱膽阎校鹚陀H吻上去，只見二人親吻了半晌才不舍的分開。
望著懷中羞澀的嚴姝欒，張?zhí)┤绘移ばδ樀恼f道，“我上次就說你身材好，看上去瘦瘦的，沒想到那么。。?！闭f著，張?zhí)┤恢惫垂吹目粗鴩梨瓩璧纳碜印?p> 聽到這話，小姑娘紅著臉一粉拳錘在張?zhí)┤恍乜冢B忙站起身來，“我就說你是臭流氓，不懷好意的臭流氓，我再也不理你了。”說完，嚴姝欒不好意思的背著他轉(zhuǎn)過身去。
“臭流氓有什么不好的?！睆?zhí)┤徽酒鹕韥碜叩絿梨瓩璧纳韨?cè)，“只要你喜歡臭流氓就好了，我是什么我都無所謂。”
聽到這番話，小姑娘的臉上又是一陣紅暈。她雙手捂著臉害羞的跑到一旁背對著張?zhí)┤徊徽f話。
“老是這么晚上幽會總覺得怪怪的?！睆?zhí)┤蛔刈狼澳闷鹱郎系牟璞贿吅戎贿呎f道。
“誰和你幽會是，是你非要來的?！眹梨瓩杪牶筠D(zhuǎn)過身來不服氣的回道。
“明日一早你去街口的巷子等我，我?guī)闳ヌ瓮嬉惶?，到時候晚上送你回家?！睆?zhí)┤粚梨瓩枵f道。
“可是?！甭犞鴱?zhí)┤坏陌才?，嚴姝欒心里有些猶豫。
張?zhí)┤豢闯鰜硇⊙绢^的擔(dān)心，他一臉胸有成竹的說道，“你爹爹明日不是要出門半個月嗎，你娘最近又回娘家了，幾個哥哥又都不在家，家里都沒人管你了你還擔(dān)心什么呢，再說了晚上不就回來了嗎?！?p> “你怎么知道他們不在家的?！眹梨瓩杪牶蟪泽@的問道。
“大小姐，我要安排行程肯定要事先做好功課啊，不然我就邀你明日出門？”張?zhí)┤环磫柕溃昂美?，時候不早了，你快一點休息，明早一早就要起來呢?！?p> “你現(xiàn)在就要走嗎？”嚴姝欒聽到張?zhí)┤徽f的，有些不舍的問道。
“怎么。”張?zhí)┤换剡^頭望著嚴姝欒的眼睛壞壞的笑道，“莫非小娘子要我今夜留下來陪你嗎？也不是不可以啊?！?p> “臭流氓，誰要你留下來了。”見張?zhí)┤挥植徽?jīng)起來，嚴姝欒沒好脾氣的回道，可是當(dāng)她抬頭再看前面的時候，發(fā)現(xiàn)張?zhí)┤灰呀?jīng)不見了蹤影，屋內(nèi)空空蕩蕩的什么人也沒有。她急忙跑向窗邊，剛推開窗戶，這時張?zhí)┤幻腿灰幌聫拇皯粝旅婷俺鰜?，一手勾住嚴姝欒的后腦勺，沖著姑娘的嘴唇親吻過去。
“記得晚上不要夢到我哦?！睆?zhí)┤徽f完一躍翻上了一旁的圍墻上，獨留還未反應(yīng)過來的嚴姝欒傻傻的站在窗口。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嚴姝欒帶著自己的丫鬟偷偷摸摸的跑到了昨日她和張?zhí)┤患s定的地點。清早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雖然尚未入秋，但是略帶潮氣的空氣依舊讓人感到一絲寒意。
“怎么，還要帶著貼身丫鬟嗎，是怕我擄走你家小姐嗎？”突然，張?zhí)┤坏穆曇魪母咛巶鱽?，嚴姝欒抬頭一看，只見他一身墨綠色的絲綢外衣配上一雙棕褐色的皮靴，正蹲坐在墻頭上玩世不恭的說道。
“你就是那張家的小少爺嗎?！眹梨瓩璧难诀呖磥硎莻€狠角色，上來直接氣勢洶洶的指著張?zhí)┤粏柕馈?p> “大小姐，我說你們嚴家都是這么管教家里傭人的嗎？”面對丫鬟這么沒有禮貌的質(zhì)問，張?zhí)┤惶絿梨瓩璧拿媲靶χ鴨柕?，“見到人都不知道下跪的嗎？?p> “嚴家的事情輪不上外人管?！鄙砼缘难诀咚坪醪粶?zhǔn)備善罷甘休，繼續(xù)厲聲說道。
“好了，檀悅，你怎么能對外人這般沒有禮貌呢。”眼看二人就要吵起來，嚴姝欒開口對著身旁的丫鬟說道。
“是，小姐?！蹦莻€叫檀悅的丫鬟聽到后低頭答應(yīng)道，但依舊不忘惡狠狠的撇上張?zhí)┤粌裳邸?p> “真是個倔脾氣的丫鬟啊?！币娞磹傄荒槻环獾臉幼?，張?zhí)┤粨u著頭說道，“好了，不要管她了，我們走吧?！闭f完，張?zhí)┤恢苯永饑梨瓩璧氖窒胍蚕绿磹偂?p> “喂，今日我是跟定小姐了，你休想就這樣帶著我們家小姐走?！币姀?zhí)┤灰獛ё咦约倚〗悖磹傋呱锨皝戆褐^不服氣的看向張?zhí)┤弧?p> 張?zhí)┤宦牶蟛恍嫉目粗磹傂α诵?，“就憑你嗎，想攔住我？”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嚴姝欒勸道張?zhí)┤?，“泰然，檀悅一直都是我的貼身丫鬟，都是我去哪里她跟去哪里的，這一次就帶上她吧。”
“那我若不同意呢?！泵鎸媚锛业恼埱?，張?zhí)┤辉掍h一轉(zhuǎn)看向嚴姝欒，犀利的目光看的嚴姝欒心里一驚。
“怕是你忘了這里是什么地方了吧。”眼看張?zhí)┤灰獜娦袔ё咦约倚〗?，檀悅威脅著說道，“不要以為臨安府就只有你們張家，你現(xiàn)在站的地方可是嚴府的地，你要是敢亂來，甭管你是什么張家少爺，休想全身而退?！?p> “哼——”面對檀悅的威脅，張?zhí)┤宦牶笥X得可笑，只見他一把橫著抱起沒反應(yīng)過來的嚴姝欒，三步一躍，懷中抱著嚴家的小姐登上了墻頭，嚇得懷中的嚴姝欒是死死拉緊了張?zhí)┤坏耐庖隆?p> “你——”檀悅指著墻頭上的張?zhí)┤黄瓶诹R道，“你快把我們家小姐放下來，我警告你，要是小姐有什么閃失，嚴府上下可是饒不了你的?！?p> 反觀張?zhí)┤皇歉静焕頃旅娴奶磹?，他沖著嚴姝欒的面龐輕輕的吹了一口氣，“嚴大小姐，你不是要學(xué)輕功嗎，今日我就好好給你露一手。一會兒抓緊了，要是害怕就躲在我的懷里?！闭f完，張?zhí)┤豢v身一躍，帶著嚴姝欒消失在清晨的薄霧之中，留下身后嚴家丫鬟的謾罵。
“還是不習(xí)慣在空中這樣飛來飛去嗎?！睆?zhí)┤槐е鴩梨瓩枵驹谝惶幏宽斏希拖骂^來問道懷中死死拉住她的嚴姝欒。
此刻的嚴姝欒已經(jīng)被嚇得是花容失色了，她怯怯的張開眼睛，抬起頭望著眼前的這位英俊的少年。
見少女睜開了眼睛，張?zhí)┤蛔旖巧蠐P露出一個壞笑，沒等嚴姝欒準(zhǔn)備好，他是直接抱起嚴姝欒沖著下面就跳了下去?！榜R車就在前面了，空中之行要結(jié)束了，抱緊了?！?p> 伴隨著一聲少女凄慘的叫聲，二人平穩(wěn)落地。
張?zhí)┤痪従彿畔旅嫔钒椎膰梨瓩?，雙腿發(fā)軟的她只能在一旁張?zhí)┤坏臄v扶下才勉強站穩(wěn)。
“如何，嚴大小姐?！睆?zhí)┤绘移ばδ樀臎_著嚴姝欒說道。
嚴姝欒嚇得都失了魂，哪還有精力去理會他說的。張?zhí)┤环鲋濐澪∥〉乃呛貌蝗菀撞诺巧像R車。
“要不要吃一點什么壓壓驚?！睆?zhí)┤谎鲋碜犹稍隈R車上，問道面前筆直坐著的嚴姝欒。
過了好一陣子嚴姝欒才緩和過來。哪知道這小姑娘剛緩過來就放聲大哭起來，嚇得張?zhí)┤灰幌聫奈蛔由咸饋?，連滾帶爬的跑到她身旁，抱著她安慰道，“怎么了，你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一下就哭起來了?！?p> 嚴姝欒是壓根不想理會他，一個勁的揮著拳頭打在張?zhí)┤坏纳砩?。漸漸的姑娘家沒了力氣，哭聲也慢慢變小，這才開口說道，“你個臭流氓，大壞蛋，你，你知道我剛剛有多害怕嗎，你個大壞蛋，我再也不要學(xué)什么輕功了。”
面對身旁姑娘家一邊抽泣一邊指責(zé)，張?zhí)┤恢苯右桓觳矊⑵鋼霊阎?，“你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p> 這一舉動弄的嚴姝欒是猝不及防，只見她瞪大了眼睛傻傻的任由張?zhí)┤粩埲霊阎小?p> “你個壞人?！毙那槁届o的嚴姝欒坐起身來，她紅著眼睛直視著張?zhí)┤?，“你就是大壞蛋，要是你今日帶我去的地方不好玩，我回去定會告訴爹爹你這般對我。”
“這般對你？到底是哪般對你？”說著，張?zhí)┤簧斐鍪持腹雌饑梨瓩枘羌饧獾南掳?，順勢向后一躺，滿面壞笑的望著面前的少女。
“壞人?！鄙倥街焱崎_了張?zhí)┤坏氖?，移了移自己的身子，坐得離他稍遠一些，看上去氣嘟嘟的，卻時不時地瞟向他那里幾眼。
“好啦，不要氣了?！睆?zhí)┤灰贿呎f著，一邊翹起自己的腿，“你要是餓了呢，這馬車里有吃的，你要是困了呢，這馬車空間也足夠你休息。你現(xiàn)在好好養(yǎng)精蓄銳，太湖那里好玩的多呢?！?p> “可是我擔(dān)心家里會，萬一檀悅她?！笨粗鴮γ嬉荒樰p松的張?zhí)┤?，嚴姝欒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你放心。”張?zhí)┤蛔鹕韥?，“我?guī)煾笩o心會和你們家府上的府兵總管說明的。再說了，沿途上早早就安排好了我家里的人保障安全，要是他們實在不放心，來太湖那里便是了?！?p> “哦?！眹梨瓩杪牶簏c著頭回答道。
“看你這么憂慮，那我就和你說說西蜀發(fā)生的事情吧?！睆?zhí)┤磺辶饲迳ぷ樱宦飞虾蛧梨瓩杳枋鲋魇竦乃娝?，特別是他們上一次立功打敗石虎的事情，張?zhí)┤皇谴髸貢闹v了足足一個時辰。
嚴姝欒一路是聽著張?zhí)┤灰活D吹噓，時間不知不覺過得飛快，隨著馬車的速度慢慢減慢，外面的傳來了水波的聲音。
“這是到了嗎?！眹梨瓩鑶柕?，說著她就拉開了身旁的窗戶，一陣沁人心脾的清香撲鼻而來，惹得她不禁閉上眼睛深深吸上一口。
“少爺，嚴小姐，我們已經(jīng)到碼頭了?！避噹猓嚪蜉p輕的敲了幾下車門，提醒著二人可以下車了。
“走吧?！睆?zhí)┤粚χ慌匀耘f一臉陶醉的嚴姝欒說道，“帶你去看一看這艘船?！闭f完，他推開了車門先下了車，轉(zhuǎn)過身來伸出手扶著身后的嚴姝欒下車。
“怎么樣，這艘船不賴吧?！币妵梨瓩杼ь^望著面前的這個龐然大物，張?zhí)┤挥行湴恋恼f道。
“恩，確實是艘雄偉的船?！眹梨瓩椟c著頭說道，“如此規(guī)模的船只，怕是在海中行駛的海輪而非是這江輪吧。”
“嚴大小姐果然是好眼力啊?！睆?zhí)┤宦牶蠓Q贊道，“普通江河湖泊之中的船只怎么會有如此雄偉的尺寸呢，這艘船本就是家中親戚用來海上貿(mào)易的貨船，后來贈予我舅舅，找了三十多位工匠花了三年的時間修繕而成的?！币妵梨瓩柽€在抬頭仔細觀察著面前的巨輪，張?zhí)┤挥珠_口問道，“走，帶你上去看一看?！?p> 少女聽后望向張?zhí)┤唬呦虻谴奶ぐ?，誰料張?zhí)┤簧锨耙话褤ё」媚锏募氀?，耳邊一聲，“抱緊了?！敝灰姸肆杩哲S起，直接落在了巨輪的甲板之上。
“這樣是不是快多了。”待二人落在甲板之上，張?zhí)┤粏栂蜃约簯阎械纳倥?p> 嚴姝欒望著面前這張帥氣的面孔，雙頰一陣緋紅，她迅速的推開了張?zhí)┤?，不好意思的跑到一旁?p> “少爺，可以開船了嗎。”就在這時，家中的傭人前來問道。
張?zhí)┤煌媲肮媚锬窍莸谋秤靶α诵Γ瑢蛉苏f道，“可以了，讓船老大開船吧?！?p> 伴隨著船夫的一聲洪亮的嗓子，“開船嘍——”，那猶如一座水上宮殿般的大船緩緩向著湖中心駛?cè)ァ?p> “嚴大小姐，帶你去大廳坐一坐，那里的景色可比這里美多了。”張?zhí)┤粚χ吭诖叺膰梨瓩枵f道，一邊伸出了他的左手邀請著嚴姝欒。
嚴姝欒回過頭，看了看張?zhí)┤?，又低頭望了望他的左手。沒等她回答，張?zhí)┤恢苯颖銧科鹆怂氖诸I(lǐng)著她闖過甲板，來到了船最頂層的大廳。
這巨輪的大廳的大小足足能放下十幾張桌子，數(shù)丈高的船頂上滿是精美的繪畫。身坐其中，四周太湖的美景盡收眼底。
“今日只有你一位客人，好像看起來有一些空曠?！蓖鴱d中僅有的一張黃花梨木的長條形木桌，張?zhí)┤粚χ鴩梨瓩枵f道。
“是有點?！蓖燥@空曠的大廳，嚴姝欒點著頭附和道，“但是這樣也挺好的，可以好好的欣賞著湖中美景了?！?p> 二人剛?cè)胱?，船上的傭人便排著整齊的隊伍一道一道的將準(zhǔn)備好的菜肴給端了上來。沒過一會兒，面前這近三丈長，半丈寬的桌子已經(jīng)被一份份白底藍紋的瓷碟給放滿了。
“嚴老爺是北方人，所以我特意都是選了一些南方的小吃和當(dāng)?shù)睾吁r，但是南方有些小吃口味又有些偏甜，我便讓后廚改良了一下，你快嘗一嘗看看合不合你口味?！睆?zhí)┤恢钢堊郎系囊坏赖谰赖牟穗日f道。
“這是什么？”嚴姝欒目光掃了一眼，指著當(dāng)中一份開上去像是豆腐的菜肴問道。
“這是蟹黃豆腐?！睆?zhí)┤徽f著拿起瓷勺挖了一小勺，又在上面點了上幾滴陳醋，“來，你張開嘴嘗一嘗?！?p> 嚴姝欒試探性的上去聞了一聞，立馬用手捂著鼻子說道，“有股腥味，還有醋的酸味，我不要吃?！闭f著一邊搖著手身子一邊向后退著。
“相信我，這個很好吃的?！睆?zhí)┤慌e著勺子望著嚴姝欒說道。
見張?zhí)┤贿@般堅持，嚴姝欒只好懷疑的慢慢伸過頭去，閉著眼睛一口將勺中的豆腐渾淪吞棗一般咽了下去。
“怎么樣，沒有騙你吧，是不是很鮮美。”見嚴姝欒咽下去之后又抿了抿嘴回味了一會兒，張?zhí)┤婚_口問道。
“還不錯吧?！眹梨瓩杌卮鸬溃暗饺绽锊辉趺闯贼~啊，蝦什么的，說是嫌麻煩，我就記得小時候有一次貪玩跑到廚房，里面的人正在殺魚，當(dāng)時里面的魚腥味加上血腥味直沖我鼻子，當(dāng)時我就吐了，后來一聞到那味道就受不了?！?p> “那你放心，這些魚蝦都是今日上午剛剛打撈的，我敢拍著胸脯保證一點腥味都沒有的?！睆?zhí)┤徽f著又盛起一勺說道，“這是太湖最有名的銀魚燒蛋，張嘴?！闭f著，張?zhí)┤荒弥鬃訉⒉宋沟絿梨瓩璧淖熘小?p> “我知道這個菜，太湖三寶嘛?！眹梨瓩枰贿呂嬷旒毤毱肺吨贿呎f道，“這道菜我喜歡，入口即化，味道好是鮮美?！?p> “沒想到堂堂嚴家大小姐也會有一日吃飯如此的沒有規(guī)矩，一邊咀嚼著口中的食物一邊說著話。”張?zhí)┤蝗⌒Φ烂媲暗膰梨瓩琛?p> 嚴姝欒一聽連忙雙手捂著嘴不好意思的背過身去，待咽下去之后才說道，“這不是因為這些菜太好吃了嗎?！?p> “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币娚砼缘膰梨瓩栌行┚o張，張?zhí)┤贿B忙解釋道，“我本就是個沒有規(guī)矩的人，這么多年在外的，早就不喜歡那一套禮節(jié)，你在這里也可以不用理會那些，這里又沒有什么外人，甭管你想怎么吃，躺著吃，站著吃，就是用手去吃都可以，自己喜歡就好了，不像家里那么多規(guī)矩。”
嚴姝欒聽后看著張?zhí)┤幌肓讼?，突然只見她彎下身子，脫下了自己的靴子，將雙腿盤在椅子上坐著。見一旁的張?zhí)┤煌约?，嚴姝欒反問道，“怎么了，不是你說的不用在意這些嗎，我覺得這樣舒服不行嗎。”
見身旁的少女如此灑脫，張?zhí)┤恍α诵Γ瑠A了幾只河蝦放入碗中，仔細的剝著蝦殼，“來，張嘴，嘗一嘗這太湖的白蝦。”
嚴姝欒聽話的伸長了脖子，“真好吃?！鄙倥碾p眼開心的迷成一條縫，一邊品味著嘴中鮮美的蝦肉，一邊幸福的不自覺的左右搖晃著自己的身子。
見少女這般模樣，張?zhí)┤挥旨毿奶嫠齽兒昧藥字晃r，正當(dāng)嚴姝欒高興的伸著頭去要吃的時候，誰知張?zhí)┤灰皇箟?，立馬將手中的食物收了回來，害得少女一口咬空，落得一副狼狽模樣。
“大壞蛋。”嚴姝欒嘟著嘴巴，雙手交叉著放在身前說道。
張?zhí)┤豢粗豢趯⑹种械奈r肉放入嘴中，指著自己的嘴巴說道，“想吃嗎，那你可以用你的嘴巴從我的嘴巴中拿過去?！?p> 少女一聽紅著臉害羞道，“誰稀罕，真惡心。”說罷，伸著脖子望著桌上還有什么菜肴。
“放心，好吃的多著呢?！睆?zhí)┤灰妵梨瓩杩粗郎系牟苏f道，“光是甜湯就有五種，還有各樣的果汁，對了，你有沒有喝過這西域的葡萄酒啊，來人，給小姐倒上一小杯?！?p> 張?zhí)┤灰宦暳钕?，一旁的丫鬟連忙從一盞銀壺中倒出紫紅色的葡萄酒。嚴姝欒雙手拿起桌上的杯子聞了一聞，一股濃烈的酒味伴隨著葡萄那沁人的果香沖入鼻腔。
“這喝下去會不會醉啊?！眹梨瓩枧踔恍”钠咸丫茊柕缽?zhí)┤?，“娘可說了，女孩子在外面，尤其是有男人在的時候，要小心，不可喝酒。”
“你要擔(dān)心的話可以先抿一口嘗一嘗?！币妵梨瓩栌行?dān)心，張?zhí)┤患毬曊f道。
嚴姝欒聽后試著嘗了一小口，只見她搖著頭放下杯子說道，“有點酸，又有點澀，我不喜歡?！?p> 張?zhí)┤荒闷鹱郎系谋?，示意給自己也倒上一點?！岸?，味道很復(fù)雜，還有一些回甘，是上好的葡萄酒?！睆?zhí)┤黄妨艘恍】诤笳f道。
“我是不喜歡，也不知道為什么你們男人那么愛喝酒?！眹梨瓩枰贿吚^續(xù)望著桌上的菜肴一邊隨口說道。
“這男人的江湖，不都在這酒里嗎?！币妵梨瓩鑶柶穑瑥?zhí)┤灰荒樌铣傻幕卮鸬?，“嚴老爺也是愛酒之人，聽說你的幾位哥哥也都是如此?！?p> “恩。”嚴姝欒有些不情愿的承認道，“每次看到他們喝的爛醉如泥的我就生氣，就在家里發(fā)了瘋似得又喊又鬧的，你不會也愛喝酒吧?！眹梨瓩杈o張的反問道張?zhí)┤?，轉(zhuǎn)頭望向他。
“那倒不是?！睆?zhí)┤粨u著頭，“我風(fēng)師父是滴酒不沾，陳師父也很少喝，舅舅倒是喝的挺多，不過很少在家里喝就是了?！?p> “那就好?！眹梨瓩杪牶箝L舒一口氣說道。
“對了，我怎么聽說最近嚴老爺在弄什么朝廷改革的事情?！贝丝?，張?zhí)┤煌蝗辉掍h一轉(zhuǎn)，問起關(guān)于嚴姝欒父親的事情來。
“是啊，父親這幾日都不在家里就是為了這事情?！闭f到這件事情，嚴姝欒有些埋怨的說道，“家里的幾位哥哥也是，怎么，你也在關(guān)心這朝中的改革嗎？”
“沒有，我就是隨口問了一問?！睆?zhí)┤凰坪踹€有什么想說但是沒有開口，他說著轉(zhuǎn)過頭去，夾起了一塊肉放入自己的嘴中，半天沒有說話。
“少爺，您看是不是請婉清小姐上來為您二位演奏一曲啊。”一旁的傭人悄悄走過來彎腰低聲問道。
“對了，我都把這事給忘了，你們怎么現(xiàn)在才提醒我。”張?zhí)┤宦牶罅ⅠR放下筷子說道。
“少爺息怒，都是小的不好，這就請婉清姑娘上來?！?p> “誰？婉清？就是‘妙音坊’的那位婉清姑娘嗎？”嚴姝欒聽后驚訝的問道。
“嚴大小姐真是見識多廣啊，這正是京中‘妙音坊’的頭牌婉清姑娘，小少爺好不容易把她給請過來的啊。”家中的傭人回答道嚴姝欒。
“我可是聽說了，這婉清姑娘要見上一面都難，更別說讓她特意這么大老遠的過來演奏了。”嚴姝欒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張?zhí)┤弧?p> “那可不是，但你不看看我是誰?！笨粗燥@驚訝的嚴姝欒，張?zhí)┤淮祰u著說道，“人家婉清小姐可是說了，若是只能為一人演奏，那只能是我張?zhí)┤弧！?p> 曲終餐畢，隨著巨輪的緩緩入岸，張?zhí)┤焕鴩梨瓩璧氖肿呱狭舜a頭。
“怎么樣，這太湖之行嚴小姐您可滿意。”張?zhí)┤煌Ｏ履_步回過身問道。
“還不錯?！眹梨瓩桦p手背在身后，左右不自覺的扭動著身子說道。
“能得到嚴小姐的一句不錯，我也算是欣慰了?！睆?zhí)┤恍χf道，“這湖我們也看完了，小吃我們也吃過了，那我們繼續(xù)今日的行程，帶你去一家我最愛的酒樓，帶你吃去那邊的招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