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故地重游
昏暗的屋子內(nèi),僅有少許的幾道陽光透過東面不大的窗戶的縫隙照射進(jìn)來。陳華英一人坐在屋內(nèi)的桌前,突然,屋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看來你過得還不錯?!币晃灰簧砩倭执虬绲闹心昴腥俗哌M(jìn)了屋子,向四周看了一眼,對著陳華英說道。只見那人身材魁梧,但脖子上卻纏繞著厚厚的繃帶,像是受了什么傷。
陳華英聽到動靜立馬轉(zhuǎn)過身來,雙眼憤怒的盯著面前這一席少林打扮的男子,質(zhì)問道,“你們究竟要把我關(guān)到什么時候,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
“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了你了。”見陳華英如此反應(yīng),男子淡淡的笑了笑,緩緩說道,“快了,下個月,少林會召開武林大會,屆時武林各大門派都會聚集于此同商大計(jì),你到時候會有你的用途的?!?p> “你這話什么意思?”聽到這個消息,陳華英冰冷的望著眼前的男人問道,“什么武林大會,為什么突然會有武林大會?!?p> “既然是武林大會,那定是大事情,關(guān)于司徒家的新一任少當(dāng)家的大事?!币婈惾A英一臉疑惑,男子也不再隱瞞,說著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如此大事,當(dāng)然需要全武林的豪杰都聚在一起商量了,你說是不是?!?p> “你們不是說過我離開了涪州,你們就不會傷害泰然嗎?”聽到張?zhí)┤挥形kU,陳華英少有的露出了憤怒的表情,質(zhì)問著面前的男子,“你們究竟準(zhǔn)備要做什么?”
“放心,我們當(dāng)然不會先動手的?!币婈惾A英如此緊張,男子說著轉(zhuǎn)過身去,“你好好在這里休息吧,后面自然會用著你的?!闭f完男人正準(zhǔn)備帶上屋門走出去,“不過話說回來,陳華英,年紀(jì)輕輕,但你的那機(jī)關(guān)手藝倒是不錯,甚是巧妙啊,好在我武功尚可,若是稍有不慎?!闭f著,那男子用手抹了抹自己脖子上的繃帶,“怕就是被人得逞了啊,陳華英?!?p> 見那男子剛轉(zhuǎn)過身,陳華英突然一下拿出藏在身后的發(fā)簪對著那人的后頸捅去。不過還未等她邁出兩步,突然只覺雙腿一軟,陳華英整個人癱倒在地上,手中的發(fā)簪也掉落在地上。
“你不要忘了,你現(xiàn)在中了軟筋散,居然有膽量企圖殺了我?!甭牭搅松砗蟮膭屿o,那男人轉(zhuǎn)過身,不屑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陳華英,“要?dú)⒛愫喼币兹绶凑?,不過,你還有你的價值,好好在這里呆著?!闭f著,那人蹲下身去,伸出粗壯的手臂捏著陳華英的脖子,“你最好給我好好在這里呆著?!?p> “你這個卑鄙小人,我定是會讓全武林知道你的陰謀詭計(jì)的。”面對面前男子的威脅,陳華英漲紅著臉,咬著牙艱難說道。
“哼,陳華英,你果然是個狠角色啊,當(dāng)初選擇你,我沒看錯人?!币娒媲芭尤绱送春拮约旱臉幼?,男子皺著眉頭說道,“不過,沒想到你是這么的不聽話,居然去幫助自己的殺父仇人,甚至為了暗殺我,不惜毀掉自己的清白,可惜啊,可惜啊,功虧一簣,你太小瞧我的厲害了。”說著,男子一把將陳華英從地上拎起,重重的扔向一旁,“你給我好好的在這里呆著?!闭f罷,男子轉(zhuǎn)過身重重的將屋門鎖上。
望著四周漆黑一片的屋子,蜷縮在一旁的陳華英落下了傷心的淚水。她從身上取出一串手鏈,那是當(dāng)時張?zhí)┤凰徒o她的那一條帶著琥珀的手鏈。此刻,傷心絕望的陳華英緊緊的將手鏈握在手中,嘴里反復(fù)的念叨著那個人的名字。
入夜,段籽顏一人來到了柳如是的屋前,敲開了柳如是的房門。
“籽顏,怎么,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情嗎?”打開門的柳如是見門口站著的是段籽顏有些意外,她開口問道。
“柳姐姐,這么晚了,沒有打擾到您吧?”見柳如是看上去有些疲憊,段籽顏略感抱歉的問道。
柳如是拉開門讓段籽顏先進(jìn)屋來,又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她,“沒,我還在處理一些事情。如今少爺回家了,云良閣那里很多事情都來不及處理了。來,先嘗一嘗這個蜜柚茶吧,安神養(yǎng)眠的,看看味道怎么樣?!?p> “恩,酸酸甜甜的真好吃?!倍巫杨伜攘艘豢?,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說道,“每次來柳姐姐這里都能找到好吃的?!?p> “你要覺得好喝啊,我讓人給你送一點(diǎn)過去?!币姸巫杨佅矚g這里的茶水,柳如是笑著回答道。
望著面前這個如畫一般的絕色美人兒,段籽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說道,“柳姐姐,有幾個問題我這幾日一直都想問您,可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p> “喔?是嗎?”見段籽顏這般模樣,柳如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挽住她的手接著說道,“是關(guān)于少主的嗎?”
段籽顏一聽驚訝的抬起頭看向柳如是,她沒想到面前的這個女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姐姐,您,您怎么知道?!?p> 見段籽顏這副驚訝的樣子,柳如是則是淡淡的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撫摸著段籽顏的手背,“你是想問這么多年以來為什么我都不肯告訴你關(guān)于少主過去的事情,是嗎?”說罷,柳如是那對靈動的眸子看向了一旁的段籽顏。
“姐姐,我?!北涣缡沁@么一問的段籽顏一時之間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應(yīng)答,“我,我只是覺得就連蘇姐姐他們都知道這些,無心他也知道,就好似少主身邊只有我一人什么都不知道?!闭f話之間,段籽顏心里似乎帶著些許委屈。
柳如是看出了段籽顏心中些許的不滿,她伸出手順著段籽顏纖細(xì)的脖子撫摸著她那圓潤的臉頰,“籽顏,你和他們都不同。當(dāng)時你來這里時日尚短,不便透露那么多關(guān)于少主的事情。后來我們考慮到你要去少爺身邊暗中保護(hù)他,怕你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后影響到你,也就一直沒有說。我們不是成心想隱瞞你什么的。”
聽完柳如是的話,段籽顏心里稍好好過一點(diǎn),“姐姐,道理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覺得心里不舒服?!?p> 柳如是聽后笑了笑,將嬌小的段籽顏攬入懷中,安慰著,“姐姐知道你感激少主,可是籽顏,你有時候辦事太沖動了。上一次你擅自偷襲風(fēng)天佑,幸好他本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不然后果難料啊?!?p> “籽顏知道錯了。”見柳如是提起當(dāng)年自己沖動犯下的錯事,段籽顏嘟著嘴說道,“姐姐,當(dāng)年那風(fēng)天佑真的和少主的妹妹還有那蕭淑媛有那些故事嗎?”
柳如是聽后扶起了懷中的段籽顏,獨(dú)自一人默不作聲的站了起來,走到了窗臺邊,良久沒有回答。
“對不起,姐姐,我不該問的,都是我不好?!倍巫杨佉娮约赫f錯話了,連忙跑過去一個勁的賠禮道歉。
“沒事?!甭牭蕉巫杨伒牡狼?,柳如是聲音之中有些憂愁,她望著窗外的庭院,“沒事的,籽顏。我只是有一些想小姐了。小姐也是如同你們那樣,天天喊著我柳姐姐。她同少主二人從來沒有把我當(dāng)做是司徒家的奴婢,尤其是小姐?!闭f道這里,柳如是一下語塞了。
見柳如是站在那里半天一動不動,段籽顏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怯怯的問道,“柳姐姐,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闭f著準(zhǔn)備離開屋子。
“等一下,籽顏?!币姸巫杨佉x開,柳如是突然叫住了她?!吧贍斪罱鼉?nèi)功修煉的怎么樣了?!?p> 段籽顏聽到之后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回答道,“回柳姐姐,少爺這幾日每日都在修煉,已經(jīng)突破第二層了,只是最近好似遇到一些瓶頸。”
柳如是聽后走回自己的桌前,合上了剛剛打開的書本,將其放在右手一側(cè)。段籽顏見狀也跟了過來,好奇的她低頭看了看柳如是桌上的書,發(fā)現(xiàn)是一本泛黃的沒有名字的書。
“讓少爺不要太勉強(qiáng)了。”柳如是看向段籽顏說著,“這門內(nèi)功心法乃是需要極高的悟性,常人就是花費(fèi)數(shù)年的時間也是難以突破這第一層的,少爺如今短短數(shù)日便突破了第二層,已經(jīng)是非比尋常了?!闭f著,柳如是將右手旁的那本書向前推了推,“你和無心在他身旁,需要時刻關(guān)注著少爺練功時的一舉一動,盡管少爺有從李賢仕那里得到的六成內(nèi)力,但這‘天罡地煞’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切勿讓他操之過急,明白嗎?”
“籽顏知道?!泵鎸α缡堑亩?,段籽顏點(diǎn)頭說道。
見段籽顏似乎對自己桌上的那本書好奇,柳如是看著那本書說道,“這是前人寫的一些游記,我看你對這本書挺感興趣的,一直盯著看?!?p> “沒,柳姐姐,就是好奇柳姐姐平日里都在看些什么書?!币娏缡菃柕懒?,段籽顏不好意思的回到道。
“你若是想看拿去便是?!绷缡钦f著拿起桌上的書遞了過去,“我知道籽顏?zhàn)詮膩砹诉@里除了練武就是喜歡看書。我這邊還有好多事情要忙,最近也沒有時間看,正好借給你去看吧?!?p> “真的嗎,柳姐姐?!倍巫杨伮牶鬂M眼冒著光,“真是太好了,謝謝柳姐姐?!闭f著她伸出雙手從柳如是手中接過這本泛黃的書,“那柳姐姐我就不打擾您了,您早點(diǎn)休息?!闭f罷,段籽顏欣喜的抱住書退了出去。
張?zhí)┤贿@里的修煉依舊不是很順利,即便是有白墨和無心二人在身旁指導(dǎo),但由于他如今年紀(jì)尚小,從這第三層開始,每一層都要比前一層深了數(shù)倍,即便是經(jīng)過李賢仕的幫助內(nèi)力大增,加上司徒復(fù)的批注,但他依舊在修煉的過程中受到重重阻礙。
只見他盤腿坐于屋內(nèi),雙眼緊閉,雙手自然垂下放于雙膝之上,口中念念有詞。全身忽寒忽熱,一時額頭上布滿汗珠,頭頂冒出陣陣熱氣??捎诌^一會兒,只見他嘴唇發(fā)紫,全身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著,讓人看著著實(shí)擔(dān)心。
“泰然。”見到張?zhí)┤贿@副樣子,段籽顏本想喊停住他,可白墨將手中未出鞘的長劍向她面前一拋,順勢單手接住劍把,攔在他面前。
“練功的時候切勿打擾。”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的他突然正兒八經(jīng)的對著段籽顏說道,這讓段籽顏心里不由更加擔(dān)心起來。
突然,張?zhí)┤幻碱^一緊,口中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白墨見狀立馬上前封住了他的幾大穴位,之后檢查了他的身體情況。
“泰然——”段籽顏擔(dān)心她太心急導(dǎo)致走火入魔,本想沖過去卻給無心攔住,讓她不要去打擾到白墨。
確認(rèn)沒有危險之后,白墨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站起身來叉著腰說道,“這‘天罡地煞’切不可操之過急,你體內(nèi)還有其他的內(nèi)力尚未能收放自如,若是繼續(xù)這樣強(qiáng)行修煉的話,只怕是會經(jīng)脈逆行的哦?!?p> “泰然,你還好嗎?”段籽顏急著跑過去扶住虛弱的張?zhí)┤?,“你身子怎么這么冷,白墨,你確定少爺他沒有事情嗎?”她伸手剛觸摸到張?zhí)┤坏纳碜樱挥X他全身猶如寒冰一般沒有一絲溫度,嚇得她焦急的問道。
無心聽聞之后也連忙過來查看,“怎么會這么冰冷?”
“放心啦。”白墨揮著手說道,“這是正常的,當(dāng)時我修煉的時候正值酷暑,全身都冒著寒氣,他這還算好的呢,這不過是第三層而已。”白墨說著瞇著眼看向張?zhí)┤?,“少爺,若是要練這心法可是要做好準(zhǔn)備的哦?!?p> “少廢話?!泵鎸Π啄奶嵝?,張?zhí)┤徊灰詾槿?,勉?qiáng)在段籽顏的攙扶之下站起身來,“這點(diǎn)困難可別想嚇退我。”
白墨聽后露出他那標(biāo)志性的壞笑,咧著嘴看向張?zhí)┤?,“少爺能有這樣的毅力當(dāng)然是好事了,不過還是那句話,切莫操之過急,不然得不償失。”
“泰然,我扶你先回去休息吧?!倍巫杨伔鲋鴱?zhí)┤魂P(guān)切的說著,“今日先修煉到這里吧?!?p> 司徒府的花園內(nèi),張?zhí)┤簧砩吓勆奶鹤幼跊鐾?nèi)。此時雖是初秋,氣候依舊有一些炎熱,但由于擔(dān)心他受寒吹風(fēng)傷著身子,段籽顏執(zhí)意讓他披上毯子坐在外面。
“泰然,我問你,你為什么那么執(zhí)意要去找陳華英,她對你就那么重要嗎?”段籽顏十指交叉的握住張?zhí)┤坏氖?,倚靠在他的身旁,看著院中的景色問道,“她對你這么多年來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無論你怎么討好她,反倒是你越挫越勇,更何況這一次,她還差一點(diǎn)就害死你了。”
張?zhí)┤宦牶竺蛄嗣蜃?,愣在那里,沒有說話。段籽顏見他不愿意回答,也便不再追問,目光看向二人緊握的雙手。
“她長的像我的母親?!蓖蝗?,張?zhí)┤婚_口輕聲說道。他說的很輕,很快,就像是在訴說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段籽顏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回答有些驚訝,坐起身來看向張?zhí)┤?,只見他眼神之中帶著些許的落寞與孤單。
“可是,你母親不是在十五年前就去世了嗎?”段籽顏聽后撅起嘴來,思索了片刻,開口不解的問道。
“是田管家無意之間提到的。”張?zhí)┤谎銎痤^看向天邊的云朵慢悠悠的說道,語氣之中多了一分無奈,“他說第一眼看到華英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見到了母親。只是可惜華英整日板著個臉,要是笑起來肯定和母親一樣,是個人見人愛,討人喜歡的姑娘。”說完,張?zhí)┤痪従彽拖骂^,腦海之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半天沒有說話。
段籽顏聽后心里覺得有些難過,她重新靠在張?zhí)┤坏母觳采希炖镟恼f道,“放心,泰然,我們一定會救出陳華英的。”
接下來的數(shù)日,張?zhí)┤灰琅f在‘天罡地煞’上沒有一絲進(jìn)展。這一日,終于沉不住氣的他在又一次失敗之后氣憤的一把推開了跑來關(guān)心他的段籽顏,一個人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
“喂,張?zhí)┤唬憬o我站住?!币姀?zhí)┤粴忄洁降耐崎_屋門走了出去,被他推到一旁的段籽顏?zhàn)炖锖暗?,“我說無心,白墨,你們二人也不攔著他嗎,要你們過來有什么用?!?p> 白墨聽到之后久違的睜開了他那對細(xì)長的眼睛,一臉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你都攔不住的我這上去也沒有用啊,段小姐你說是不是?!闭f著,白墨轉(zhuǎn)而看向無心,“你看這無心在一旁都不著急呢,我又有什么著急的呢?!?p> “段籽顏,你放心,只要是在家里,少爺都不會有事的?!睙o心回答道。
段籽顏聽后不想理會他們,轉(zhuǎn)過身子急急忙忙的跟著張?zhí)┤怀鋈チ恕?p> 只見一腔怒氣的張?zhí)┤怀鲩T之后邁著大步徑直走向柳如是的屋子。沒等到家里的下人去通知,他是直接抬手一把推開了屋門,跨過門檻闖了進(jìn)去,嚇得屋里的韓鳳兒大叫一聲,兩腿一軟差一點(diǎn)沒有站穩(wěn)。
“少爺這是有什么事情嗎?”柳如是見張?zhí)┤贿M(jìn)門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慢條細(xì)理的開口問道。
韓鳳兒還沒緩過神來,剛回頭發(fā)現(xiàn)張?zhí)┤徽聪蜃约?,驚得她連忙低下頭去一動都不敢動的站在那里。
見柳如是這般淡然自若的樣子,張?zhí)┤徽驹谀抢锊恢勒f什么,只是盯著她的眼睛愣在那里半天不講話。此時身后的段籽顏已經(jīng)追了過來,剛進(jìn)門的她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的看向柳如是。柳如是轉(zhuǎn)過頭沖她微微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讓她不要擔(dān)心。
就在這時,段籽顏的身后,走道里傳來了白墨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原來他和無心也跟隨著段籽顏的腳步趕來了柳如是這里。
見這么多人都趕過來了,半天之后張?zhí)┤环讲砰_口問道,“柳如是,我問你,你給我修煉的那本秘籍到底是真是假,為什么我練了那么久都沒能再進(jìn)一步?!?p> 柳如是聽后平靜的回答道,“回少爺,這本‘天罡地煞’秘籍原本就不是尋常之物。資質(zhì)平庸者若不花費(fèi)個四五年的時間怕是都難以突破這第一層,更何況加上這修煉過程之中稍有不慎就極易走火入魔,當(dāng)年武林中人才會稱它為不祥之物。如今少爺您僅用了兩個時辰便突破了這第一層,僅僅兩日之后就已經(jīng)突破了這第二層,這修煉的速度已經(jīng)是無人能比的了?!绷缡峭nD了一下接著解釋道,“不過即便是如此,如是依舊要提醒少爺您,少爺您切記修煉此秘籍切不可著急,修練內(nèi)功本就是需要時日的,更何況是這樣一門絕無僅有的深奧的內(nèi)功心法?!?p> “柳姐姐說的是,泰然。”段籽顏?zhàn)叩綇執(zhí)┤簧砼?,伸出小手輕輕拉住他的衣角說道,“這本就是一門極難的內(nèi)功心法,普通的內(nèi)功尚且需要多年的修煉,更何況是這一門心法,泰然你萬不能操之過急的?!?p> “你們說的這些都有什么用,如今練不成的又不是你們。”張?zhí)┤贿o拳頭,咬著牙,面部抽搐著,口中反復(fù)念道著,“這樣下去,得到哪一日才可以戰(zhàn)勝他。”
“喲,這么多人都在這里啊,好不熱鬧啊。你看,無心,我就說吧,少爺定是去找這柳姑娘來了?!卑啄匠霭雮€身子,伸著脖子對著屋內(nèi)的人說道,“哎呀,柳姑娘今日這打扮的還是一如既往的風(fēng)華絕代啊,我要是有這福氣能每日見上柳姑娘一眼,怕是讓我少活十年都愿意。喲,這不是小鳳兒嗎?”白墨轉(zhuǎn)過腦袋,看向一旁低頭站在那里的韓鳳兒,“我們小鳳兒怎么臉色看上去這么差的樣子,是不是剛剛有人嚇著你了,別怕,是誰敢欺負(fù)你,盡管說出來,你白墨大哥在這里,定是要他給你個說法。”說完,白墨晃蕩著兩條胳膊正準(zhǔn)備走向韓鳳兒,嘴里依舊念念有詞,“我們小鳳兒這么惹人憐愛的姑娘竟有人欺負(fù)?!眳s沒想到走了一半給段籽顏一把拉住白墨的胳膊。
“你快給我閉上你的嘴巴吧,就聽你一個人嘰嘰歪歪的。這兒不是你說話的地兒,你就少說兩句話吧,白墨。”段籽顏絲毫沒給白墨面子,毫不留情的開口嗆道,“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p> “喲,我說段姑娘啊,怎么偌大的司徒家沒我說話的地方了?”白墨說著環(huán)視四周的眾人,“現(xiàn)在什么情況,我看也沒什么情況?。俊卑啄倚χ仡^看向一臉嚴(yán)肅的無心,“不就是練這個‘天罡地煞’嗎?沒練成而已嘛,正常,有什么的,這門功夫這么難,文字又那么晦澀難懂,稍不留意還會氣血逆流,當(dāng)年我要不是廢了一只手誰想去練這功夫啊。不過話說回來,當(dāng)年我也就練得比少爺快那么一丟丟?!闭f著,白墨舉起手指比劃起來,像是故意在找茬,“就這么一丟丟吧,少爺也是挺不錯的了,畢竟年紀(jì)尚淺?!?p> “你是在找打嗎?”見白墨還在那里火上澆油,段籽顏氣得沖著白墨發(fā)火道,轉(zhuǎn)過身一把拉住了他的衣領(lǐng)。
見段籽顏沖著自己發(fā)起火來,白墨立馬表情一變,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齜著牙不說話,惹得段籽顏一個人心中憋著一股氣沒出發(fā)泄。
“好了,籽顏?!绷缡情_口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白墨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犯不著和他生氣動怒的?!?p> 聽了柳如是的話,段籽顏方才松開自己的手,最后仍不忘惡狠狠的警告一句。“對了?!倍巫杨佀坪跏峭蝗幌氲搅耸裁?,連忙轉(zhuǎn)過身來瞪大了眼睛看向柳如是,急急忙忙的問道,“柳姐姐,你還記得前幾日我從你那里借來的書嗎,里面提到了‘千機(jī)宮’和‘千年蛇膽’?!?p> 張?zhí)┤宦牶笠擦ⅠR抬頭看向身前的柳如是。
“‘千年蛇膽’,遠(yuǎn)在‘千機(jī)宮’修建完成之前便在那里生活,號稱可以增加百年功力,百毒不侵。”柳如是說著緩緩轉(zhuǎn)過頭,同樣也看向?qū)γ娴膹執(zhí)┤唬安贿^那都是江湖的傳說罷了,從來沒有沒有人真的見過那條千年白蛇,也沒有人能活著從那‘千機(jī)宮’里面走出來過?!绷缡峭A送?,接著一字一句的說道,“除了一個人是例外。”
“是誰?”張?zhí)┤宦牶竽抗鈭?jiān)毅的看向柳如是。
“陳正已故的妻子,婧寧的師父,人稱‘神工鬼斧’的許天一。”柳如是回答道,“他是唯一從‘千機(jī)宮’里活著走出來的人,當(dāng)年江湖謠言他是世上唯一掌握了‘千機(jī)百變’的人。”
“對啊,你還記得那鬼醫(yī)婆婆說的嗎?”段籽顏突然想到了那日他們一行人去鬼市的情景,“鬼醫(yī)婆婆她說陳前輩的妻子是當(dāng)年丁緩的徒孫?!?p> “現(xiàn)在陳正他人在哪里,那‘千機(jī)宮’內(nèi)又有什么?”張?zhí)┤患鼻械膯柕馈?p> 柳如是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韓鳳兒,韓鳳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著張?zhí)┤磺忧拥幕卮鸬?,“回少爺,那陳正現(xiàn)在正在大理,似乎是在處理什么事情。至于那‘千機(jī)宮’,謠傳里面有數(shù)不盡的機(jī)關(guān)暗器,稍有不慎就是尸骨無存。當(dāng)年丁緩的大徒弟叛變之后,丁緩按動機(jī)關(guān),親自毀了原先不可一世的‘千機(jī)宮’,身中劇毒的他負(fù)傷躲入如今的地下宮殿之中。但是他的大徒弟依舊不死心,帶著三百‘千機(jī)宮’弟子企圖闖入里面去搶奪那‘千機(jī)百變’,結(jié)果只有前來阻止他們的許天一他一人活著出來了。之后他帶著尚是孩童的陳夫人隱居山林,不再過問江湖之事,江湖之中那些覬覦那本秘籍之人終其一生都沒有打聽到許天一的下落,直到后來靖寧那次意外暴露了身。她的死和那‘千機(jī)百變’脫不了關(guān)系。至此之后,世人再也沒見過那‘千機(jī)百變’了?!?p> “陳前輩的夫人是因那‘千機(jī)百變’而死的嗎?”段籽顏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看向柳如是。
“去準(zhǔn)備馬匹,明日一早趕往鬼市?!睆?zhí)┤徊幌朐偃ダ頃敲炊嗟氖虑?,想都沒想就說道。
“等一下,泰然?!倍巫杨亾?dān)憂的問道,“那里那么危險,就連當(dāng)年‘千機(jī)宮’的弟子都沒有能活著離開,何況我們之中無人通曉那些機(jī)關(guān)暗器之術(shù),去那‘千機(jī)宮’里不是九死一生嗎?”
“九死一生至少還有一生啊。”白墨晃著腦袋插嘴道,“你說是不是啊,無心。”
“你——”段籽顏轉(zhuǎn)過頭瞪著白墨,“泰然,這實(shí)在是太危險了。柳姐姐,你快勸一勸他啊,這件事,這件事不行就讓我們?nèi)ゾ秃昧?,不過便是取那蛇膽,就算是千年白蛇也一樣是一牲畜?!?p> “那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啊?!卑啄株庩柟謿獾牟遄斓?,“那可是千年白蛇,謠傳當(dāng)年丁緩可是中了三味致死的毒藥,靠著那白蛇才活下命來的,那白蛇可是個寶貝啊,不說增強(qiáng)功力,至少可以百毒不侵?!?p> “你是親眼見到丁緩還是怎么了,你看到他活下來了?”見白墨突然插嘴,段籽顏氣著說道,“這些事就交給我們?nèi)ズ昧耍筒槐厣贍斢H自去鬼市一趟了?!?p> “這是少爺?shù)拿睢!绷缡峭蝗婚_口低頭說道,“鳳兒,去通知晴雯幫少爺準(zhǔn)備明日路上的衣物和盤纏,備好馬匹?!?p> “柳姐姐?!币娏缡且膊粠椭约簞駨?zhí)┤唬巫杨伡钡氖悄樁紳q紅了,她轉(zhuǎn)而問向無心,“無心,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少爺去送死啊,那鬼市不就是個危險的地方,更何況那‘千機(jī)宮’。我去過那里的,那里面奇奇怪怪的,更何況那‘千機(jī)宮’。”
面對激動的段籽顏,無心面無表情的回答道,“少爺?shù)拿钏就郊业娜瞬荒苓`背,我們的職責(zé)就是保護(hù)少爺?shù)陌参?,其他的事情是由少爺決定的?!?p> 張?zhí)┤宦牶鬀]有再多說什么,轉(zhuǎn)過身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了屋子,留下一屋人在那里看著段籽顏氣得是原地打轉(zhuǎn)直跺腳。
第二日一早,一行四人從江州出發(fā)直奔鬼市。來到當(dāng)年的碼頭前,張?zhí)┤豢吹搅_老大正翹著腿悠閑的躺在碼頭前的木椅上。
似乎是感覺到有什么人靠近過來了,羅老大慢悠悠的拿開了擋在自己臉上的斗笠,剛抬起脖子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四個身著斗篷人正站在自己背后,碩大的帽子遮住他們大半張臉,讓人根本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誰。
“你們,是誰?”顯然羅老大是被身后突然出現(xiàn)的四人有些嚇著了,一個激靈的站起身來,向后退了兩步,一手拿著斗笠指著面前的四人,一邊用他那一大一小的眼睛自己打量著面前的來人。
“帶我們?nèi)ス硎??!睆執(zhí)┤灰姞钌斐鍪滞氏铝祟^上斗篷的帽子,對著羅老大冷冷的說道。
“哦,原來是陳正上次帶著的小孩兒啊。”見原來是上次同陳正一同前往那鬼市的少年,羅老大心中繃緊的那根弦總算是松了開,“我還以為是誰呢,弄的神神秘秘的,這大熱天的,穿個大斗篷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多悶得慌啊。”他一邊用手中的斗笠扇著風(fēng),一邊慢悠悠的走到木椅前踩上了自己剛剛沒來得及穿的草鞋。
張?zhí)┤簧砗蟮娜灰碴懤m(xù)脫下自己的帽子。
羅老大抬頭看去,首先注意到的是那快有兩個自己那么高的無心,只見此人六尺有余,身壯如牛,一張方正的國字臉正面無表情的看向自己,看的羅老大心里還有些害怕?!斑@不是上次那位姑娘嗎?”三人之中,羅老大一眼就認(rèn)出了段籽顏,“怎么這一次陳大俠沒有和你們一起來嗎?”說著,羅老大看向張?zhí)┤弧?p> “喲,我說這個船老大的記性還挺好的嗎?”見船老大一眼就認(rèn)出了張?zhí)┤缓投巫杨?,白墨聽后笑著說道,“也難怪,我們少爺這傾國傾城的長相確實(shí)是讓人過目難忘呢,是不是啊,無心?!卑啄詈筮€不忘逗一下無心。
“這不管你的事情?!倍巫杨伝卮鸬?,“你只管帶我們?nèi)ス硎斜闶恰!闭f著,段籽顏從身上拿出一錠金子,扔了過去,“這是船費(fèi)。”
羅老大雙手晃晃悠悠的接住段籽顏扔過來的金子,先是放在眼前看了又看,有放在牙里咬了咬。
“你放心,這金子假不了。”段籽顏說道。
“我這不是以防萬一嘛?!绷_老大說著用袖子擦了擦剛剛的金元寶。見四人準(zhǔn)備動身上船了,羅老大突然喊住了他們,對著為首的張?zhí)┤徽f道,“我說這位公子啊,你也是來過這鬼市的人,鬼市的規(guī)矩你也懂得。這里只收金葉子,雖說吧這金元寶在這地上是比那幾片金葉子值錢,但是在鬼市就不是這么一回事了?!?p> 話還沒有說完,段籽顏的劍已經(jīng)架在了羅老大的脖子上,“你究竟帶不帶我們進(jìn)去?”段籽顏兇聲惡煞的威脅道。
“哎喲,這段姑娘看起來嬌小溫順的樣子,一對大大的眼睛,乖巧的樣子,怎么脾氣變得那么暴躁起來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見段籽顏一言不合就拔劍威脅道船老大,白墨皺著眉頭,咧著嘴壞笑著,“這你在少爺身邊,少爺也是挺辛苦的啊?!?p> “白墨,你再說話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給撕爛了?!倍巫杨侂p眼盯著白墨嘴里說道,“快,給我們?nèi)ラ_船去?!闭f著,段籽顏手中的劍刃又靠近了羅老大的脖子一寸。
“好了?!贝藭r,張?zhí)┤煌蝗婚_口了,“再給他三錠金子,司徒家不差這一點(diǎn)錢。籽顏,把他放了讓他快一點(diǎn)去開船去,不要再做耽誤了?!?p> 看到段籽顏將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劍收起,逃過一命的羅老大用手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還是這位公子爽快,不差錢?!蓖蝗唬_老大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緩緩轉(zhuǎn)過頭去看向張?zhí)┤?,有些結(jié)巴的問道,“等等,你,你剛剛說,說什么,司,司徒家,你,你就是,就是那司徒泰然?”
看著一臉驚訝的羅老大,張?zhí)┤粵]有理會他,徑直走上了??吭诖a頭的船上,身后的三人也跟著走過去。
“我說這位羅老大是吧。”白墨走過來,用手臂勾住了羅老大的脖子,“剛剛呢你看到的,就是司徒家新的一任少當(dāng)家了。你知道江州司徒的名望的吧,識相的話,就好好開你的船吧?!闭f完,白墨也登上了木船,只留下還站在那里發(fā)著呆的羅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