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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名齊渚

第十三章 樓煩夜戰(zhàn)(二)

風(fēng)名齊渚 椰子炎 2654 2021-04-03 00:00:00

  “槍王董平,你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受死!”

  耶律納仁催動戰(zhàn)馬,長刀再次襲來。

  董平不善馬戰(zhàn),但是作戰(zhàn)經(jīng)驗極為豐富,假意迎上,待雙方兵器快要接觸,突然一拉韁繩,戰(zhàn)馬立刻人立而起。

  長刀斬下,座下戰(zhàn)馬陣亡。

  但董平早已跳下馬來,趁著耶律納仁舊力未盡,長槍直刺耶律納仁胸口。

  此乃董平畢生絕學(xué),名喚驚鴻槍,長槍刺出,快如流星,至今無人可擋。

  耶律納仁雖然擅長以命換命的打法,但遇到這種殺招怎敢硬接,當(dāng)即腰臀發(fā)力,從馬上摔了下去。

  董平逼的耶律納仁落馬,立刻拉回長槍,也不看對方位置,長槍再次刺出,沒入戰(zhàn)馬體內(nèi)。

  耶律納仁落了馬,身體還未恢復(fù)平衡,眼皮忽然狂跳,只覺左邊有冰冷的殺意襲來。

  驚疑之下也不管其他,雙腳發(fā)力,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兩圈。

  耶律納仁剛滾開,一柄寒銀槍忽然戳穿戰(zhàn)馬腹部,如毒蛇吐信一般。

  若是剛剛耶律納仁遲疑片刻,此刻就要被連人帶馬釘死在地上。

  董平雖看不到戰(zhàn)馬后的耶律納仁,但手上力道自有輕重,明白沒能殺死對方,于是抽回長槍,左腳踹出,將戰(zhàn)馬踢到一邊。

  二人此刻皆失了戰(zhàn)馬,便要比拼步戰(zhàn)的功夫。

  若是面對其他人,耶律納仁說不得要拼殺一番。

  但是董平號稱步戰(zhàn)天下第一,死在他槍下的悍將不下百人。

  若是西突厥第一勇士博爾根,說不定能和他戰(zhàn)上一場,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沒有勝算的。

  耶律納仁憤憤的瞪了他一眼,也顧不得什么江湖道義,搶了一匹馬再次翻身而上。

  董平見耶律納仁上馬,哪能讓他跑動起來,連忙沖了上去。

  可惜邊上忽然又有兩柄長槍架來,原來是復(fù)國的士兵已經(jīng)圍了上來。

  耶律納仁上馬之后不再看此間戰(zhàn)場,而是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舒垚殺去。

  本想以寧家二子為餌,將啟國細(xì)作全部釣出來,誰知道釣出的這條魚太大,已然拉不動了。

  有槍王董平在此,短時間難以將其擊殺,若是浪費了太多時間,被舒垚帶人逃掉,那可就麻煩了。

  當(dāng)務(wù)之急便是立刻殺了寧家二人,絕不能讓他們逃回啟國。

  這邊戰(zhàn)場,寧家二子皆是帶傷,大公子寧昭更是氣若游絲。

  舒垚手持橫刀,和黑鴉衛(wèi)組成戰(zhàn)陣,又利用戰(zhàn)馬當(dāng)成屏障,復(fù)國士兵短時間難以攻破。

  耶律納仁含怒殺來,見舒垚神勇,更是氣的眼角崩裂,催動戰(zhàn)馬沖了上去。

  “死!”

  戰(zhàn)馬如小山一般撞來,正在激戰(zhàn)的舒垚心下一驚,躲閃不及,眼見就要被撞死。

  “保護大人!”

  危急時刻,兩名黑鴉衛(wèi)舍身撲上,抱住戰(zhàn)馬脖子用力拉扯,以自己的性命為舒垚化解了攻勢。

  舒垚趁機滾到一邊,只見到耶律納仁已將二人砍殺,頓時怒不可遏。

  “趙小刀!琴有禮!”

  “耶律納仁,我必殺你!”

  舒垚大喝一聲,橫刀辟出,好似要開山裂石一般。

  耶律納仁提刀來擋,卻覺得雙臂好似沉鉛,一時間竟抬不起刀。

  低頭一看,原來是那被砍殺的二人居然還死死抱著自己的胳膊,便是死了也要為舒垚制造機會。

  “起!”

  耶律納仁鼓起全身力氣,拖著二人尸體舉起長刀。

  但舒垚含怒而來,手上動作極快,橫刀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劈上了耶律納仁頭頂,下一刻便要將其擊殺。

  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耶律納仁連忙放棄抬刀阻擋,轉(zhuǎn)而側(cè)過身子,想要避開這致命一擊。

  當(dāng)——

  刺耳的碰撞聲響起,耶律納仁雖避過了頭部,但是橫刀居然劈在護肩上,將精鐵護肩砍斷,甚至還有余力,在耶律納仁胸前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眼見耶律納仁受傷,邊上的士兵連忙圍上,將耶律納仁保護起來。

  這一動,原本包圍眾人的圈子立刻散了。

  “上馬,跑!”

  舒垚自然知道此乃天賜良機,也不追殺,轉(zhuǎn)身跳上戰(zhàn)馬,帶著眾人逃入夜色深處。

  耶律納仁身受重傷,大腦卻依舊清醒,朝著身邊眾人喊道:

  “不能讓他們逃掉!”

  然而士兵們相互看了看,并無動作,只是護在耶律納仁身邊。

  副將湊了上來,一邊為耶律納仁止血,一邊勸道:

  “世子,寧家人逃便逃了,您千萬不能出事!”

  耶律納仁聽副將說出此話,頓時大怒,將其踹翻在地。

  “你說的什么狗話!寧家乃是啟國聯(lián)系異族的紐帶,只要將他們殺了,啟國北方便是我等躍馬之地!莫非你也是啟國的細(xì)作嗎!”

  說罷拔出寶劍,朝著副將便砍。

  副將并無動作,只眼看著寶劍當(dāng)頭落下。

  最終,耶律納仁還是沒有砍下去,痛苦的倒在士兵懷中,恨恨的看著副將,嘴中含血。

  “為什么?!”

  副將這才開口說道:

  “世子,自從王爺被趙洵殺死,耶律家在大啟的地位已經(jīng)明顯降低,如今耶律家全靠著王爺?shù)挠嗍a才沒有被人瓜分。

  若是您再出什么意外,耶律家必然倒塌。為大局計,請您保重身體!”

  士兵也全部跪倒在地:“請世子保重身體!”

  此言一出,耶律納仁雖心下憤恨,但終究是無言以對。

  復(fù)國乃是由漢、突厥、室韋、靺鞨等十多個民族組成,各派林立,尤其是軍隊更是眾人爭搶的目標(biāo)。

  耶律家祖上乃是西突厥重臣,在由東突厥為主的復(fù)國并不受待見,直到祖父和父親數(shù)次重創(chuàng)啟朝,這才站穩(wěn)了腳跟。

  如今父親去世,自己又還未成長,耶律家確實是如履薄冰。

  想到此處,耶律納仁只覺得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一般。

  “回城吧……”

  耶律納仁一撤,原本圍攻燕山義士的士兵們也立刻撤離了戰(zhàn)場,任由燕山義士向著舒垚的方向逃去。

  看到此情景,耶律納仁長嘆一聲。

  “以寧家二子為餌,乃是我向芝鶴王提出的計策,如今他們逃去,我必然要受到責(zé)罰。

  芝鶴王雖待我如子侄,但也要顧慮其他將領(lǐng)的情緒。

  等城內(nèi)的細(xì)作被殲滅,我估計是帶不了兵了。”

  副將連忙說道:“世子不必?fù)?dān)憂,芝鶴王早已安排了后手!”

  “后手?我怎么不知道?”

  “恕屬下直言:世子計策雖好,但是卻將大部分的兵力部署在寧放身邊,寧昭、寧烈身邊兵力并不多。

  寧放乃是啟國整合奚人、契丹等族的關(guān)鍵,僅一人可抵精兵五萬,這么做原本無可厚非。

  但是世子對于奚人和契丹還不是太了解。

  對他們來說,啟國的輔國大將軍是寧放還是寧昭、寧烈,并沒有區(qū)別。

  只要寧家人還在,奚人和契丹人就愿意聽啟國轄制。”

  說到這里,耶律納仁面色一寒。

  “所以你的意思是:啟國放棄了寧放,將希望放在了寧昭和寧烈身上?”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如此!

  芝鶴王也是考慮到這種情況,表面上重兵看守寧放,暗地里將寧昭折磨至將死,又將寧烈閹割。

  就算他們逃出去了,寧昭必然死在路上,寧家只剩下寧烈。

  寧烈沒有生育能力,不出二十年,寧家便一文不值!”

  寧昭將死,寧烈被閹!

  耶律納仁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狠毒的計劃!”

  忽然,又想到了其中的疏漏。

  “計劃的關(guān)鍵是寧昭會死在路上,若是他沒有死怎么辦?”

  “世子請放心,雖然朝廷想要勸降寧放,不能明面上對寧昭下手。但是這幾日一直在喂其穿心散,又用解藥吊住性命。

  如今他們難逃,沒有了解藥,寧昭必死。”

  “也就是說,寧昭之死,和我復(fù)國無關(guān)。那寧烈呢?你們閹了他,這個總瞞不住吧?!?p>  副將忽然笑了。

  “寧放被俘,寧昭已死,寧家只剩下寧烈,要想繼續(xù)控制燕云各州,啟國會讓人知道這件事嗎?”

  “你的意思是……啟國非但不會透漏消息,甚至今天參與營救的啟國眾人……都會死!”

  不管寧烈能否逃回啟國,啟國都將面臨一個艱難的抉擇:

  是放棄對東北各族的轄制,還是親自廢掉暗中插在復(fù)國的刀。

  “不愧是芝鶴王,果然老成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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