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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天師

第三十六章 家境貧困

影天師 小青陵 2254 2021-04-06 11:20:11

  徐晚秋要坐很久的公交,幾乎是17路公車的終點站。他家在BC區(qū)一個偏遠的舊鎮(zhèn)上,連山常說“北門阿富汗,南門溫哥華”,這里就像是被城市化建設(shè)遺忘了的區(qū)域,除了老舊的工廠以外就是一排排矮層樓房。

  下車后還要走一小段路,穿過幾條“繁華”的夜市老街。

  徐晚秋悶著頭走路,生活了十幾年,霓虹閃爍的門市外,不乏一些熟人,那些二十來歲的小姐姐依舊很熱情,常喊徐晚秋進去坐?!靶⊥砬锓艑W(xué)啦?來姐姐給你補一下家庭作業(yè)!哈哈!”

  “來姐姐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都是紅阿姨的女兒,小時候徐晚秋不懂紅阿姨怎么就這么多女兒,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懂了。

  ......

  店鋪二樓上的麻將聲喧鬧不止,徐晚秋不知道自己父親又在哪一家麻將館里嚷嚷著。深巷里蹲著幾個癮君子,徐晚秋加快了腳步,生怕那些“變態(tài)”又騷擾自己。

  但也有溫馨的關(guān)懷,比如說街口剪頭發(fā)的馬大爺和賣水果的小張阿姨,還有早上攤雞蛋煎餅的胡家奶奶...他們都希望徐晚秋趕緊考上大學(xué),從這個城中村考出去。

  這煙火市井就是徐晚秋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爺爺奶奶就是老工業(yè)區(qū)的工人,父母也繼承了工人的傳統(tǒng),在這片土地上奉獻了青春。

  推開門,媽媽在一臺老式縫紉機前趴著,睡著了。房子面積很小,陳設(shè)并不多,只有一臺黑色的“長虹”牌兒電視機和幾個破舊柜子;墻角靠近廚房位置,有一張小方桌子和幾把高腳凳子、一臺二手冰箱和二手沙發(fā)。

  當(dāng)然,還有一地空酒瓶子。

  談不上家徒四壁,只能說勉強生活。

  房間客廳里光線昏暗,廚房的小火煨著,燉了一些山藥和豬蹄,桌上炒好了兩個素菜,電飯煲保溫。

  原湯沸騰,撲出一陣濃濃的肉香味。

  這就是連山六中最憂郁大帥哥的家境,屬實有些窘迫。媽媽呂鳳、爸爸徐斌都是原北辰化工廠員工,現(xiàn)在住的就是原化工廠的職工宿舍。后來重工業(yè)外遷,徐晚秋父母雙雙失業(yè),媽媽呂鳳靠著外婆在城中村開了個洗衣房,賺的錢不多,勉強夠維持一家人的生活;但是老爸無所事事,整日打牌喝酒,欠下了一屁股賭債,要不是徐晚秋靠著優(yōu)異的成績內(nèi)考進連山六中,這個家庭基本上就沒希望了。

  原來世界上真的還有比林影還窮的男生。

  聽見開門,媽媽醒了,剛才正為顧客改衣服尺寸,明天衣服要弄好交給顧客,太累了就趴了會兒。

  “晚秋回來了,快把書包放下,洗手吃飯?!眿寢尠岩路B好,進廚房搗騰碗筷,又使瓷盆裝了香噴噴一碗湯。

  “老爸呢?”

  “陳叔那兒打牌呢?!眳硒P在廚房乘豬蹄山藥湯,說起自己酗酒打牌的老公,語氣有些無奈和閃躲。

  “不等他嗎?”

  “先吃吧?!?p>  徐媽乘了飯,又舀了一碗湯放涼,大概是知道自己辛苦學(xué)習(xí)的兒子餓了。呂鳳蠟黃滄桑臉上一雙眼角紋遍布的眼,只要看著兒子就溢出幸福。

  徐晚秋也很歡喜,有林影的笑,有媽媽山藥豬蹄湯的味道。

  咚咚...咚咚。

  爸爸回來了,虎背熊腰,穿著一件汗衫,外面套了件夾克,黑著臉,看來是賭博輸了。母子兩都斂起了笑容,徐晚秋甚至連菜都不敢夾了,埋著頭扒拉白飯。

  “兒子回來啦?!毙毂筮M門就咳了一口痰,吐在地上,吧唧嘴巴看看今晚的伙食。

  徐媽:“趕快吃飯吧?!?p>  徐斌走到酒柜旁,提了瓶白酒,又不知道從哪兒的柜子里掏出個白色編織口袋,薅了兩把花生。

  一雙手手黢黑,徐斌就這樣在桌子上噼里啪啦邊剝花生,邊喝酒吃菜。吧唧吧唧,口水橫飛,一副豬一般的吃相。

  一家三口吃飯沒有一句話,像是在吃斷頭飯一樣。

  媽媽瑟瑟地開口:“老徐...”

  “怎么?”

  “今天在菜市場碰見紅姐...她說...她問我你借的錢...你借的錢什么時候方便...”

  “別理她?!毙毂蟀亚穫贿€的氣質(zhì)演繹的天經(jīng)地義,“下次讓她來找我!”

  “還有...還有王哥...”

  “你有完沒完?”徐斌一摔筷子,嚇得母子倆大氣不敢出,“少說這些來煩老子!給你說了上門要債的叫他們來找我,看我不把他們腳打斷!”

  “好好...好...”呂鳳知道談話已經(jīng)到了底限,“少...少喝點兒...”

  “再去乘點湯來?!毙毂蠛谥樥f,誰也不知道他喝了酒后會不會又對呂鳳動手,尤其是在他賭場失利的境況下。

  呂鳳唯唯諾諾,夾手夾腳地端著瓷盆,去廚房了。

  地滑,呂鳳一腳沒站穩(wěn),把手上的湯打翻了,濺了點兒湯徐斌大腿上,燙得他哇哇叫。

  啪!

  徐斌站起來對著呂鳳就是一巴掌,徐晚秋看在眼里,麻木了。呂鳳二話不敢冒一句,彎下腰收拾,徐斌酒勁上來滿臉通紅,一腳踢開瓷盆還想動手,徐晚秋站起來抓著他爸的胳膊。

  “徐斌...你不要逼我...”徐晚秋放出狠話,如果徐斌再動手打他媽,他自己也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不計后果的事情來。

  徐晚秋的狠話很陰沉,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沒有太大殺傷力,但是徐斌了解自己兒子,看著自己兒子的眼神,徐斌的酒勁清醒不少。

  僵持。徐斌知道兒子長大了,膽子也大了。

  “晚秋,快放手...”呂鳳拉著徐晚秋,怕他挨打,小時候徐晚秋挨打的時候,媽媽就是這樣護著他的。

  松了手,徐斌回房躺著睡覺去了。

  “媽,沒事兒吧?”徐晚秋回頭。

  “沒事兒。你不要和你爸爭,等你考上大學(xué),掙到錢,他就沒這么兇了?!眳硒P看著兒子,希望他早點考出去,這個家才有希望。

  徐晚秋點點頭,媽媽繼續(xù)收拾著桌上和地上的殘渣。

  愉快的晚餐就這樣結(jié)束了。這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一次晚餐了,唯一不同與以往的就是徐晚秋對老爸的暴行說了“不”。

  回到自己房間,徐晚秋閉著眼默默流著眼淚,他恨自己有這么一個父親,想起小時候挨過的毒打,想起媽媽挨打...

  酗酒、嗜賭、家暴。

  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愛的他,因此才希望有一個男生保護他,這個時候的徐晚秋太想有一個人在身邊,抱著他哭,大哭一場。

  第二天上學(xué),徐晚秋向校籃隊提出了請辭隊長和退隊,不但是為了專心備戰(zhàn)高考,也是為了終止他在?;@隊里和汪岳的流言蜚語,畢竟名份要留給心上人。

  回教室時,徐晚秋路過郵件室,無意間發(fā)現(xiàn)一封扎著藍色干花的信件沒人取,好奇走進了看,發(fā)現(xiàn)收件人是—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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