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寵物店,余小波拉下電閘,“波妞的可愛寵物店”幾個字黯然失色。
終于折騰夠了,余小波最后買了一份炒河粉當晚飯,當然也是為了再看莫銘最后一眼,但時間還有點早莫銘好像還沒出攤。
沒有再找好閨蜜小麗最后瘋狂一晚,余小波只想安安靜靜地睡一個好覺,明天一早,再見了連山。
晚上洗漱完余小波懶懶的窩在沙發(fā)上,開了一瓶果酒,一邊敷面膜一邊和苗若渝打電話。
苗若渝:“明天你就走了嗎?”
“是啊,9點的飛機?!?p> 苗若渝今晚眼皮總是跳。
“怎么了?你要來送送我嗎?”
“好啊...干脆我也跟你到江蘇去玩玩好了...”苗若渝道,“對了江蘇有什么好玩兒的呀?”
兩人電話保持著暢通,聊著一些歡快不至于傷感的話題。
突然余小波的手機彈來一條陌生消息。
“你要走了嗎?”
是莫銘的消息,他看到了余小波關(guān)店,也從街坊口中得知了她要回老家相親的消息。
“嗯?!庇嘈〔íq豫了很久,才發(fā)出了一個“嗯”字。
“嗯?!?p> 惜字如金。
彼此沉默,余小波此時心緒被瞬間打亂,一邊和苗若渝胡亂聊著天,一邊獨自發(fā)愣。
“那見一面吧,老同學一場?!蹦懙?,“我就在你家對面的公園?!?p> 余小波不懂了,不懂莫銘這是什么意思,這么多年了,在臨走前見這一面,有什么意義?
是告別嗎?萬一他留我呢?余小波仍然像小女生一樣幻想著各種場景,此刻她眼眶紅了,淚珠大顆大顆滑落。
電話那頭還連著苗若渝。
“你怎么啦?感覺你好像哭了呀?是離別了太傷心嗎?”苗若渝好心問道。
余小波抽了一張紙擦了擦鼻涕眼淚,喝了一大口酒,“沒有,他給我發(fā)消息了?!?p> “他?”
“就是莫銘。他知道我要走了?!庇嘈〔ㄒ徽f起莫銘就忍不住哽咽。她給苗若渝說了,莫銘想見她最后一面。
苗若渝沉默了很久,終于還是鼓勵她去,有什么比青春更值得奔赴的呢?當年莫銘就是不辭而別,如果他認錯余小波依舊會原諒;如果他挽留,余小波一定不會離開。
谷雨方歇,如果能堅持到夏天,想必一定有甜蜜的愛情,但是有些人等不到夏天了。
余小波選擇了見莫銘,懷著最后的期待。
但門前路口沒有紅綠燈,一輛飛馳的卡車帶走了余小波最后一絲浪漫的幻想,地上的血色,終于還是替代了她的紅妝。
手機摔在地上,苗若渝聽到了撞擊聲,不一會兒手機斷連,又等了十幾分鐘,他預(yù)感余小波出事了,于是和林影雙雙飛到事故現(xiàn)場。
等到兩人站在馬路邊時,現(xiàn)場救護車、警車都已經(jīng)到了,醫(yī)生當場宣布死亡,莫銘抱著余小波的尸體,整個人都崩潰了。
“節(jié)哀順變先生,請聯(lián)系殯儀館處理遺體?!贬t(yī)護人員正在收拾醫(yī)療器械,并對這起事故表示遺憾。
苗若渝站在原地,生平第一次感到心痛,真正的絞痛;看著余小波的尸體,他突然捂著胸口,有些喘不過氣。
“苗苗?”林影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就在前幾天他還試圖讓苗若渝挽回余小波,“苗苗你怎么了?”
“我沒事?!?p> “為什么善良的人總是被欺負呢?!绷钟皣@了口氣,人死不能復(fù)生,縱然他現(xiàn)在神通廣大也無法起死回生,“余姐姐已經(jīng)斷氣,我也無能為力?!?p> 余小波已然斷氣,翻爛道家法典也于事無補,死者蘇生本來就是禁術(shù)。
“金丹...起死回生...”苗若渝突然跪下來求林影,“主人!我求你一件事?!?p> “哎,苗苗你這是干什么?”林影也很心痛,現(xiàn)在只要是他能做的,他都一定幫苗若渝,“你先起來說!苗若渝!”
“金丹,天尊的金丹能起死回生!”苗若渝道,他想用還原金丹救回余小波
“對??!”林影道,“我還有一枚金丹!”
“嗯,只要鬼差沒來之前讓她服下,就能可以了!”苗若渝的意思是只要余小波的魂魄沒被鬼差帶走,就能用金丹復(fù)活。
“那你還不快回去拿!在寶盒里!”林影并不吝嗇一顆金丹,只要能救苗若渝的心上人。
苗若渝轉(zhuǎn)身回家,余小波的死讓他心緒雜亂,胡亂在房間翻找林影的寶盒,以前他偷林影錢時總是能一下子找到,現(xiàn)在他卻翻遍了整個書桌也找不見。
“在哪兒...在哪兒...”苗若渝不顧自己凌亂的頭發(fā)瘋狂翻找,“找到了...哈哈...”
等到苗若渝再返回事故現(xiàn)場時,卻晚了一步。
僅僅只晚了一步,地府鬼差黑白無常二使已經(jīng)勾走了余小波的魂魄,而她的遺體也正被殯儀館的人裝上車。
魂魄離身,金丹無用。
黑白無常押著余小波的魂魄路過林影和苗若渝身前,恭敬地行了個禮,他們從人群中走出來,旁人卻毫無知覺。余小波因為魂魄和肉身分離產(chǎn)生記憶斷片,似乎不認識眼前的二人,只是呆呆地看著,一副無辜無助的表情,或許她到奈何橋頭都還記不起苗若渝,也希望她忘了莫銘。
最動人的電影情節(jié),也莫過于生死離別,這一眼真正的刺痛了苗若渝,就算他是神仙,心也該碎了。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雖然平時看起來瘋瘋癲癲,雖然孤寡千年,但情到深處還是能看到苗若渝脆弱的心。余小波死后苗若渝終日抑郁,不戴冠冕整日站在陽臺眺望遠方,他也許已經(jīng)恨不得變回貓身,把自己鎖在籠子里,也不會惹上紅塵是非。
再往后半月,苗若渝自己去了一次薔薇街,想找莫銘聊聊,但是他的攤位已經(jīng)轉(zhuǎn)讓出去了。余小波死后他剪了短發(fā),回到老家,聽說家里給他說了門親,回去不到三天兩人就去民政局登記結(jié)婚了。莫銘扯證那天沒有一個同學到場,都說他辜負了余小波,只有莫銘自己知道余小波在彌留之際希望他成一個家,安安穩(wěn)穩(wěn)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