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太太不僅僅是范建的親娘,還是慶帝的乳母,而范閑雖然身份敏感,可真論起來也同樣不凡。
這樣兩個人被下毒刺殺,下手的還是來自監(jiān)察院的探子,讓慶帝勃然大怒,當(dāng)即下令徹查此案。
那位名叫藤子京的探子,據(jù)傳回來的消息已經(jīng)死在范閑手中,于是作為那位探子頂頭上司,在京中有著“小言公子”之稱的監(jiān)察院四處主辦之子言冰云,獨自承受了慶帝的全部怒火。
這位小言公子,乃是京都權(quán)貴子弟中最優(yōu)秀的一位,文武雙全,甚至被譽為以后最有希望接任監(jiān)察院的人。
早在范離還籍籍無名時,這位小言公子便已經(jīng)是名聲在外。
這小言公子倒也是一位剛烈之人,明明是手下犯下如此過錯,他卻未有絲毫推卸責(zé)任之舉,慶帝的處罰還沒下來,他便以死向慶帝謝罪,自刎于監(jiān)察院中。
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范離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當(dāng)了傻子,可這位小言公子的尸體都被人看見從監(jiān)察院抬了出來,也由不得他不信。
只是體內(nèi)藏著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靈魂的他,實在難以想象,為什么有人會這樣自愿送了性命。
咋地,也覺著人生沒意思,不想活了?
不過這位小言公子與他并無什么交集,范離除了感嘆一番,并沒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范閑來京那日,范離特意提早從守備師離開,早早回了范府。
只是這小子路上好像給什么耽擱,午飯時間都已經(jīng)過了,還遲遲未到。
本來應(yīng)該對范閑回府最為期待的范若若,今日不知怎的,直到現(xiàn)在沒看見她的身影。
聽著花園處傳來的雞飛狗跳的聲音,范離捏捏眉頭,回了自己院子。
眼不見心不煩,他耐不住性子管教這位小弟,當(dāng)看不見最好。
一直到下午申初兩刻,范離才收到小廝傳來的范閑回來的消息。
“跪下?!?p> 才走到柳如玉院子門口,就聽見里面?zhèn)鱽矸度羧舻囊宦晪珊取?p> 不用想,能得范若若如此對待的,也就范思轍,不過這小子不找賬房先生要錢,怎么跑他娘這兒來了。
聽到身后動靜,范閑轉(zhuǎn)過頭去,看見跪在地上的范思轍,意味深長的又轉(zhuǎn)過頭來打量范若若幾眼。
現(xiàn)在的范若若,已經(jīng)不會再因為自己管教范思轍的樣子被看見而害羞,蓮步輕移,走到范思轍身前。
“我剛才遇到賬房先生,你又想對他行兇?”
“他,他跑得那么快,我哪兒追得上他呀?!?p> 范思轍低垂著頭,身形跪得筆直,看來平時是沒少被罰跪。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yīng)該在讀書嗎?當(dāng)然,這些我都可以饒你。”
“真的?”
喜出望外的范思轍,撐著手中木棍就想要起來。
“跪回去?!?p> “怎么樣,是不是沒想到若若還有這一面?!?p> 走進來的范離拍了拍范閑的肩膀,有些好笑的看著他略顯驚異的模樣。
“確實沒想到?!?p> 在范閑心里,范若若一直是小時候那個瘦瘦小小,柔柔弱弱的模樣,眼前這個面無表情嚴厲教弟的女子,真的是他的若若妹妹嗎?
“給我?!?p> 范若若伸手,讓范思轍把手中木棍給她。
“姐,你不是說饒我嗎?”
下意識抬起的手重新放下,范思轍有些委屈的開口道。
“給我?!?p> 不情不愿的把手里的木棍交給范若若,范思轍的頭低得更下。
說來可能對不住范思轍,可這個場面,范離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有意思。
“現(xiàn)在罰你,是因為你對兄長無禮?!?p> “他就是個私生……”
說起這個,范思轍頓時不服氣了,手指著范閑開口。
“手張開?!?p> “姐,你為了外人打我。”
“范思轍?!?p> 這下子,原本只是想給范思轍一個小教訓(xùn)的范若若,連語氣變得十分嚴肅起來。
“那照你這么說,我也是外人?!?p> 范離都開了口,范思轍更加不敢說話,而且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說的不合適,只能嘟著嘴將手伸出來,狠狠挨了范若若一棍。
“那只?!?p> 抬頭偷瞥了一眼毫不留情的范若若,范思轍顫顫巍巍將另一只手也伸出來。
又是狠狠一棍。
“兄長名諱不可直呼,更不可不敬,再有下次,我一樣打你,記住了?”
范思轍算是看明白了,雖然是自己說錯話在先,可即便自己沒說錯話,自家姐姐和大哥范離也是站在這個儋州來的私生子那邊的。
狠狠點頭。
“起來吧?!?p> 站起來看了面前三人一眼,范思轍撒腿就跑。
“誒~”
范若若想叫住他再說些什么,可這小子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只能聽見他用凄慘的聲音嚎著。
“娘啊,娘啊。”
“真是的,這么大人了,還沒事兒就去找娘?!?p> 嘀咕一句,范若若扔掉手中的木棍,快步走到二人面前。
“哥,你來了?!鞭D(zhuǎn)頭又對范閑道,“二哥,路上辛苦嗎?一起到我屋里坐會兒吧?!?p> 范閑抿著嘴笑笑,看了范離一眼,見其也點點頭,拎著手里一個大箱子,跟著范若若走去。
“范思轍這名字,誰起的?”
“義父?!?p> 看了一眼范閑,范離猜測他估計是和自己一樣,想到了某個衣服的牌子。
“夠雅致,有水平?!?p> “是啊,思慮凝滯如豬,橫行霸道留轍?!?p> “呃,如此雅訓(xùn)的名字,被妹妹解成這兩句話,倒是好笑?!?p> 范閑斜眼看了范離一眼,有些招架不住這樣的范若若,這不是他心里的那個妹妹。
“這可不是若若解的,是那小子自己在外頭闖出來的名頭?!?p> “這般紈绔?那為什么若若可以打那小子?”
“父親給了我管教他的權(quán)力?!?p> “這似乎和我當(dāng)時的分析,有所出入?!?p> “你說得雖有幾分道理,可名門貴族里的女子,一般情況下,沒你想得地位那么低,何況不是還有我在嗎?”
“也是,有離哥你在,若若確實是讓人欺負不著?!?p> ……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多年未曾相見的那點點陌生感,消散于無形之間。
四壹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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