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唐伯虎點秋香
燕子說得沒錯,這天晚上的電影,是村里的季度‘福利’。
每個季度都會有一次這樣的‘福利’。
具體時間,不一定。
反正,一年春夏秋冬四季,各有一次。
……
這天晚上的電影放映地點是下山村的‘甸子坪’。
那是一塊大平地,位于下山村的張家院子前面。
每年,村里發(fā)錢放電影、或者是請戲班子,地點都會選擇在這塊大坪。
一來是;這塊大平地的面積足夠大,能夠容納很多觀眾。
二來是;這塊大平地位于張家院子前面,而村里的村官,也是張家院子里的。
所以,每一年村里發(fā)錢請放映隊放電影、或者是請花鼓戲班子唱戲,地點都會選擇在這個地方。
除此之外,村里那些拍馬溜須的,趨炎附勢的,家里如果縫什么紅白喜事了,只要是請了放映隊或者戲班子,他們也會將演出的地點選擇在這個‘甸子坪’。
楊風(fēng)帶著蘿卜絲和燕子走出楊家院子口的時候,燕子忽然說;“請二位哥哥等一下,小妹去拿凳子!”
然后,這個小丫頭片子不容分說的往自家方向跑。
很快,燕子從家里提了兩條凳子出來。
是兩條比較新的木凳子。
她將其中一條遞給孿生哥哥蘿卜絲,另外一條自己提著。
“好啦,二位哥哥,咱們趕緊走吧!”
……
這個年代,湘西一帶的初春晚上,氣溫很低,只有幾攝氏度。
白天還好,白天會有太陽曬,被陽光滋潤過的天地之間,暖洋洋的。
可是,一到了晚上,也就是太陽下山之后,氣溫就會陡然下降。
再加上晚風(fēng)的洗禮,因此,變得異常冷冽。
感覺臉頰兩邊都是涼颼颼的,就像是被刀片在刮一樣。
但天氣再冷,也抵擋不住村民們看電影的熱情。
從楊家院子到張家院子,有一里多路。
一路上,楊風(fēng)時不時的看見各個院子里的村民們,三三兩兩的提著凳子,穿著厚厚的棉衣,一腳高一腳低的往張家院子方向趕去。
這樣的畫面,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見過了。
如果不是重生的話,估計這些充滿了時代感的畫面,就永遠(yuǎn)只能封存在腦海中的記憶冊里面,然后,隨著宿主的漸漸老去,而一天天的被歲月給沖淡、給沖散。
燕子這丫頭片子是個話癆,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嘴巴說個不停,也問個不停。
這小丫頭片子問的最多的問題是;楊風(fēng)今天下午畫的那幾張效果圖。
就像一個好奇心十分重的好奇寶寶似的,一路上,燕子對楊風(fēng)這個堂哥是問這問那。
問著問著,她拉著楊風(fēng)的手,非要楊風(fēng)帶她這個堂妹做徒弟不可。
沒辦法,作為一個‘認(rèn)為自己是很有責(zé)任感’的堂哥,楊風(fēng)也只好一一回答,而且,也答應(yīng)了教燕子學(xué)畫畫的要求。
當(dāng)然,作為一個真實年齡已經(jīng)有四十出頭的重生者,楊風(fēng)十分理解堂妹的心理。
一個只會畫線條畫的菜鳥,突然畫出了幾副素描畫來,這樣的巨變,別說是堂妹,哪怕?lián)Q成任何一個小丫頭,都會難以‘接受’。
何況,自己畫的那幾張素描,太驚艷了,太有視覺沖擊感了。
所以,燕子的這種反應(yīng),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
這楊家兄妹一行三人來到張家院子前面的那塊‘甸子坪’的時候,坪里已經(jīng)是聚滿了人。
密密麻麻的,起碼有好幾百個。
大部分都是下山村的男女老少。
除此之外,也有其它村的人。
基本都是些年輕人,有的踩著單車,有的坐‘11路車’,大老遠(yuǎn)的跑到下山村來,就是為了目睹這場難得的電影盛宴。
是啊,天氣雖然寒冷,但觀眾們的心是血熱的。
……
楊風(fēng)和蘿卜絲以及燕子這楊家三兄妹趕到張家院子前面的那個‘甸子坪’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鐘了。
這個季節(jié),日照沒有夏天那么漫長,因此,到了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夜幕早就已經(jīng)降臨了。
此時此刻,白色的幕布早已經(jīng)拉好了。
鄉(xiāng)電影放映隊的放映員,也早已調(diào)整好了鏡頭。
只等時間一到,就馬上開始放映。
到‘甸子坪’的時候,楊家三兄妹趕緊搬著凳子,找好位置。
但這個時候,坪里已經(jīng)有好幾百人了,哪里還有什么好位置。
大凡好一點的位置,早就被人家給‘占領(lǐng)’了。
所以,只能靠著旁邊坐下,要么就是到后面去。
“唉,早點來就好了。”燕子嘆道。
這個年代,村里放電影,不管是私人放還是公家放,一般都是從晚上八點半的時候開始。
楊風(fēng)很關(guān)系今晚放的是什么電影。
這個年代,如果是電視或者錄像,很流行放港臺的暴力電影。
可放電影的話,更流行那種武打片,或者是打仗片。
像那種《烈火金剛》《鐵道游擊隊》以及《俠女十三妹》《云海玉弓緣》之類的武打片和戰(zhàn)爭片,非常流行。
無論是男女老少,都十分喜愛。
還隔十幾分鐘,電影就要放映了,楊風(fēng)想打聽一下,今晚放的是什么片子?
正好他看見印度先生和波德平原他們都在人群中。
于是,楊風(fēng)趕緊擠了進(jìn)去。
然后,問他倆,今晚是放什么電影?
“我們也不知道,我們也剛來。”印度先生和波德平原告訴楊風(fēng)。
“哦~”楊風(fēng)有點失望。
接著,他準(zhǔn)備問旁邊的另外一個年輕一點的村民,今晚是放什么電影?
這個年輕一點的村民的外號叫‘九個半’,此時還很年輕,才二十多歲,發(fā)型很時尚,喜歡穿蘿卜褲,平時喜歡打牌賭博,因為經(jīng)常輸錢,一氣之下,居然用菜刀把自己的右手食指剁掉了半截,發(fā)誓從此再也不沾賭了。于是,村里人給他取了這么一個外號——九個半。
不過,他的傷還沒有好的時候,就又跑到麻將桌子上面去了,所以,村里人都說,他的這半根手指頭,是白剁了。
當(dāng)然,楊風(fēng)不能這樣喊他,所以,換成另外一個尊稱,問;“威哥,今晚放什么電影?你知道嗎?”
‘九個半’雖然好賭,但人還是很和氣的。
他一邊抽著煙,一邊抖著腿,朝楊風(fēng)瞄一眼。
然后,用那種半土半洋的哈腔回道;“《唐巴虎打秋商》,還有一部是~《南根大屠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