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去往中宮與姜王后辦正事,不題。
商容拜別子受,去往冢宰司的時候,一路上也沒想明白子受女媧宮題詩退云的奧義所在。
于是也只能暗嘆一聲,陛下行事,高深難測。
三人回到冢宰司時,黃飛虎也在。
前者黃飛虎奉子受命去巡視城門、慰問將士,所以沒有隨三人一起進宮。
而且當時子受還特意囑咐過尤其是要注意南城門。
如今黃飛虎見三人回來,急問進宮情況。
商容等人能說的自然是說了,而子受叮囑不能說的,他們是一個字也不敢說。
沒辦法,發(fā)過誓的!對任何人都不能說。
商容看了看黃飛虎,心中想著得盡快帶黃飛虎入宮,讓他也在陛下面前發(fā)個誓。
這樣,
就是自己人了!
眾人隨后在商容的主持下,除黃飛虎外的其他三人在充分體會子受的講話精神后制定了一個計劃和分工。
至于黃飛虎,聽著就是。
他心中很驚訝,不知陛下和這三人說了什么,這三人自宮里回來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斗志昂揚。
更讓黃飛虎驚嘆的是,他們?nèi)酥贫ǔ鰜淼哪切┯媱澱娴氖菞l理分明,反正他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黃飛虎心中感到有些遺憾,自己要是晚些時候去巡視城門就好了,那就也進宮去了。
不過他隨即想到在南城門認識了一個很不錯的守將后,心下也就舒坦了不少。
當時冢宰司成立時,子受就和商容說過這是一個統(tǒng)管天下軍、政、民生、吏治、律法以及斬妖除魔等所有事情,是商朝最高的權(quán)利和決策機構(gòu)。
這些話商容自然是記得的,而且對其他人也說過很多次,當然,是以他自己的名義說的。
畢竟發(fā)過誓。
只是想法歸想法,冢宰司在這方面還真沒有太大的動作,子受也沒在意。
眾人商議,商容今后主要負責(zé)政治建設(shè)和與陛下溝通,向陛下奏報情況。
當然,太師身在北海,無法顧及朝中事情,所以商容還得負責(zé)一些“三不管”。
何謂“三不管”,比干不管、梅伯不管、黃飛虎不管。
比干則負責(zé)文化、民生一塊;
梅伯負責(zé)經(jīng)濟、律法方面;
黃飛虎就負責(zé)軍事方面。
其實還有一塊是斬妖除魔,這個當初子受也是一起說的,商容自然是記得的。
不過這斬妖除魔,非得能人異士不可,哪能那么好找。
愿意享人間富貴的修士,在商容看來,法術(shù)大抵都不高。
不要也罷。
可是像云中子這般的人物,又是可遇不可求,人家大多是樂得逍遙,想找個這樣的人也難。
商容想了想,搖了搖頭,覺得這個事可以暫時擱置下來,待以后看看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其實比干之才華在冢宰司中可謂第一,哪怕是放眼整個殷商也是如此。
其年幼聰慧,勤奮好學(xué),及長,授以少師,輔佐商王帝乙,而后接受托孤之重,輔佐子受,歷經(jīng)兩朝,忠君愛國,為民請命,敢于直言勸諫。
從政期間,多次向子受提出要減輕賦稅徭役,鼓勵發(fā)展農(nóng)牧業(yè)生產(chǎn),提倡冶煉鑄造,富國強兵。
現(xiàn)在的比干也不過剛剛四十歲而已。
而商容一直是主掌禮樂的大臣,因為賢名,深受殷民的愛戴,又是托孤之臣、三朝元老,故而得居首相之位,此時年逾七旬。
梅伯為上大夫、司徒,就是掌管土地、民戶、徒役和教化萬民的,是個直臣,為人正直敢言,此時也是年紀老邁。
幾人的分工是子受提議的。
要說起來,梅伯管文化和民生這塊比較符合他的職位,但是子受考慮到梅伯此人嚴謹刻板有余、圓通變化不足,可別把殷商百姓教化成呆呆寶寶。
而經(jīng)濟和律法要的就是嚴謹。
比干就不一樣,全才,哪塊都行。
比干現(xiàn)年也不過四十而已,只比黃飛虎大一些,子受心中,可是對他的這個王叔寄予厚望。
分工下去后,商容見眾人無異議,一臉嚴肅的道:“前者冀州侯反商,陛下和冢宰司令西伯侯、北伯侯前往征伐,西伯侯借故回西岐”
“戰(zhàn)事歷時二月余,而西伯侯未出一兵一卒,只得北伯侯一人前往”
“幸賴陛下洪福,北伯侯忠心,冀州蘇護終進女請罪”
“此次征伐中,曹州侯崇黑虎、冀州督糧將軍鄭倫皆由大功勞”
“有功者,要賞之;不尊王命者,更要罰之,否則天下諸侯皆學(xué)他姬昌,我大商豈不亂矣”
商容本就是掌管禮樂出身,對那些不尊王命、不守禮制的諸侯深惡痛絕。
因此態(tài)度十分堅決,當然,這里面也有子受態(tài)度的因素。
先前他進宮向子受面陳蘇護進女請罪時,子受就當著他的面怒斥過姬昌。
他自然是將這當成一件重要的事情來辦。
商容知道,陛下的智慧怕是像浩瀚星空那樣深邃,而自己只是窺得一二而已,陛下說的,那就絕對沒錯!
“你們說,如何罰?”
“是降其爵位還是令其納出部分土地亦或是令其他諸侯率兵征伐?”
商容說的這三條處罰,其實是當時君主對不遵王命的諸侯的一貫做法。
但其余三人聽后,想了想,都覺得這三條無論哪一條不妥。
梅伯捋著他那為數(shù)不多的白須道:“季歷在時,周國就勢強,匡王尚且忌憚,只得將其禁于朝歌,不讓他回歸西岐,而現(xiàn)在西岐更是今非昔比,此三條若施行,怕是會弄來亂子?!?p> 黃飛虎也道:“尤其征伐西岐,切不可行”
比干站起身來,踱步思索,他想起了在宮中閑談時,陛下對他們?nèi)穗S口說的一些話。
子受當時果真是隨口一說嗎?自然不是。
可以說與他們閑聊的那些話沒有一句是廢話,子受無非是不想或者不能明說。
而是無不在有意識的引導(dǎo)、暗示著冢宰司的三員大佬。
不多時,只聽比干道:“不可降其爵、不可索其土、不可率兵伐?!?p> “嚴則恐生變亂,然輕則如隔靴搔癢”
“吾思之,唯可申飭之!”
梅伯聽后,眼睛一瞪,當然,他不是在瞪比干,而是一時情緒激動,沒控制住。
只聽他道:“申飭有何用!西岐諸人又豈會將此申飭放在心上”
比干搖頭笑道:“梅大夫,莫激動,聽我講來”
“申飭自是有使者入西岐,然而與此同時,冢宰司可起一篇文書,文書之內(nèi)容應(yīng)是尊王命、循禮制、忠君主、斥異心,此文書可名為《斥不尊王命者書》”
“而后冢宰司再起一篇文書,此文書內(nèi)容應(yīng)是贊揚、褒獎?wù)饔懠街葜泄χT將,此文可名為《征討冀州有功諸將贊》”
“兩篇文書起好后,一起廣發(fā)天下諸侯!”
商容聽后,意味深長的看著這個對他來說年紀輕輕的亞相。
梅伯臉上不復(fù)剛才的激動豬肝色,而是捋著白須笑意盈盈道:“妙哉!”
黃飛虎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