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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一劍殺天下

第八回 相識

一葉一劍殺天下 冰雪新天 3775 2021-03-30 17:37:32

  第八回相識

  此日,風(fēng)清氣爽,陽光灑在低矮的草叢中,綠色似乎變成了金色,蟲鳴聲、鳥叫聲一陣接著一陣,上官天衡歷經(jīng)昨夜的情緒波動,心里已經(jīng)平復(fù)了不少。沒走一會兒就覺得肚子咕嚕嚕直響,想著得走出這片山嶺,到了大道上才有酒館面攤之類的,等填飽肚子,再去找那位表哥的心上人。

  于是,一躍而起,展開輕功,向前狂奔。不一會兒,就出了山間,來到一條大路上。

  上官天衡看了看,有一個小酒館,還有一個包子鋪,便摸摸自己的肚皮:“先喝兩碗酒再說。”

  剛要進門,就聽見一個清冷纖弱的聲音:“老板,我身上沒有錢,可以先借我一個包子嗎?等回了家,我讓人給你送錢?!?p>  老板一聽,先是一驚:“這年頭怪事還真多,居然還有漂泊在外跟人借飯吃的。”但到底是個熱心腸的人,又說:“罷了,看姑娘的穿著也不像街頭的小乞丐,我就送你一個先吃吧,別餓壞了?!?p>  姑娘來到了一聲“謝謝”,剛想接過老板遞過來的包子,誰知被一個大漢從中間劈手奪了過來。那大漢舉止放浪:“姑娘,餓了,想吃包子,找大爺我呀?!迸赃吀粔K兒的人,都哈哈笑起來,都言:“大哥,又有美人相伴了。”

  這大漢一聽更樂了:“美人,跟我回去吧,大爺好好疼你?!闭f著,便伸手過來要抓這姑娘。

  那姑娘一直也不答話,面無懼色,見有手要碰自己,輕輕一退,用袖子一拂,大漢便摔倒在地。周圍人都是一驚。

  那大漢沖著自己的手下,叫喊道:“還不給我上?!?p>  于是,幾個大男人一起向著姑娘撲過來。這姑娘也不焦急,只在撲過來的人之中躲躲閃閃,偶爾伸手一揮,便將近距離的大漢扇倒了。只半盞茶的功夫,這些大漢都滾在了地上,一個個喊疼叫娘的。有個大漢忙趁著停手的間歇扶起為首的大哥道:“大哥,咱們走,快走?!币蝗喝嘶伊锪锏乇汲隽税愉?。

  這下,可苦了包子鋪的老板,對著被那些大漢壓壞的桌椅,打碎的茶碗,叫苦道:“我的桌子、椅子,可怎么辦呀?”

  姑娘看了包子鋪被毀成這樣,心下不安:“大叔,等回了家,我讓大伯和兄長來賠你?!?p>  老板沒好氣地說:“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呀?”

  “是真的,現(xiàn)在就賠你。夠嗎?”上官天衡進門邊說邊便擲給老板一兩銀子。其實,他早就站在門外了,本來那大漢口出臟話的時候,就想出手了。但一想二師父說的話,就先止住了。果然如師父所說,這姑娘身負(fù)武功。

  老板得了銀子,樂得心花怒放:“夠了,夠了,我再送你幾個包子?!?p>  上官天衡也不理他,向那姑娘:“姑娘昨晚不辭而別,我挺擔(dān)心的?!痹瓉?,這姑娘就是被“笑面狂”帶出青龍門的云清兮。

  云清兮對他的出現(xiàn)也很詫異,不過她一向不愿問別人什么,便道了一句:“我沒事。”

  這時,包子鋪的老板將裝好的幾個包子送了過來。上官天衡隨手接過來,知道云清兮也餓了,說:“我們先在這里吃些東西,然后,我告訴你怎么回青龍門?!?p>  云清兮沒有到過揚州城,況且這又是在揚州城幾百里外的大道上,就更是不知東南西北了。昨晚在山里用輕功飛了好久才輾轉(zhuǎn)到這里,早就餓了。看著上官天衡把包子遞過來,也不多想什么,只說一句:“謝謝”,便吃了起來。

  上官天衡讓小二上了兩碟小菜和一壺酒,就著包子吃起來,是時不時地瞥一眼云清兮,心想,這姑娘舉止從容,遇事不驕不躁,沒有半分富貴人家千金小姐的嬌氣柔弱,表哥的眼光著實不錯。再一想,她明明身負(fù)武功,為何我抓她時,她不做任何反抗呢。還有她的武功似乎并非出自江湖熟知的門派,所踏的步法倒與自己的“驟雨打芭蕉”頗為相似,不知是江湖上的哪一門派。轉(zhuǎn)念又突然想到,昨晚表哥說她身子不好,我瞧她臉色是有些蒼白······罷了,罷了,我瞎操什么心,還是快把她送回青龍門,免得表哥擔(dān)心了。

  想到這里,開口賠禮:“姑娘,在下當(dāng)時被逼無奈,才要對你出手的。吃完飯,便立刻送你回去和家人團聚?!?p>  云清兮并不理他這句話,卻問:“你知道從這里如何去岳州嗎?”

  “姑娘此話怎講?可是想要去岳州?”

  云清兮不答是也不否定:“你若知道,請告知我。若不知,我再去問他人?!?p>  上官天衡聽了這冰冷的話,覺得自己多問了,便回道:“岳州是朱雀門的所在地。水路由揚子江一路轉(zhuǎn)入荊江,到了洞庭湖,自也就到了岳州,至于旱路,出揚州城,到滁州,經(jīng)廬州、黃州、赤壁、銅陵、九江等好幾個州縣,也就是由淮南道入江南道中部。其間有著上千里路呢?!闭f到這里,側(cè)眼瞧了瞧云清兮,只見她臉上沒有半分艱難的表情,還是一如往常的平靜,暗道,好一個心如止水的女子,大師父當(dāng)年若是像她一樣,凡事不驚不變,也不至于有現(xiàn)在這么多困擾。想到這里,忍不住又看了看她。

  “不管多遠(yuǎn),我都要去一趟?!痹魄遒獾卣f道。

  上官天衡一聽又是一怔:“姑娘可是要自己孤身一人去岳州嗎?那當(dāng)真危險得緊。如今神魔之約在即,敬鬼教橫行,正邪勢必會有一場較量,姑娘是青龍門的人,魔教豈能不動你分毫呢?”

  “我只是隨大伯來此找些東西,可不是青龍門的人。再說,魔教便怎樣?你不也是魔教的人嗎?”

  上官天衡雖然這些年早就習(xí)慣了別人把他當(dāng)壞人來看,但是聽到這話從云清兮口中說出,心里異常心痛和憤怒,端起桌上的一碗酒,猛灌下去,冷冷地說道:“姑娘若是覺得在下是無惡不作的魔教妖徒,大可現(xiàn)在就離開,但凡我有半個‘不’字,叫我不得好死。”

  云清兮聽了這話,知道他是在怪自己剛才的話,也不在意,直言:“我正要離開。”說完,放下手中的包子,就往外面走。

  這時,突然聽見幾個正在吃酒的商販聊起來。

  一個商販說:“你們聽說昨晚青龍門回生令被盜的事了嗎?”

  另一個商販接著:“這還用說,一早從城里出來的時候滿街都在議論了。那盜鎮(zhèn)門之寶的竟然是上官門主的長子,聽說他幾年前與魔教勾結(jié),下毒暗害自己的二娘和弟弟,已經(jīng)被上官莊主逐出了家門。”

  云清兮站了站,聽了兩句話,聯(lián)想到昨晚上官鵬程和他長姐的話,明白了過來,也不多想什么,走出了酒館。這邊上官天衡卻跟沒聽見這些話一樣,連飲了幾大碗酒,又將自己的酒囊裝滿了,扔下一塊兒銀子,也跟了出去。

  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云清兮正在向過往的商隊打聽什么,上官天衡心中生疑,她究竟為何要孤身一人去千里之外的岳州。表哥知道這件事嗎?我是不是該護送她一程呀?可又一想,剛剛那些該死的商販如此議論我,她一定覺得我就是一個無惡不作的魔教妖徒,怎么可能讓我繼續(xù)呆在她身邊?但她是表哥的心上人,又是被我和二師父挾持出來的,倘若有個萬一,我可真是難辭其咎了。想到這里,便打定主意,不能讓她只身跑去千里之外。

  這邊云清兮打聽好往揚子江渡口走的路,便向前而行。上官天衡怕她拒絕自己的好意,或者又以魔教妖徒之類的話攻擊自己,就只在她身后靜靜地跟著。云清兮知道他跟著自己,也不多說什么,依舊走自己的路。

  如此走了兩三個時辰,太陽差不多已經(jīng)到了頭頂,上官天衡倒有些口渴疲憊了,看著眼前的云清兮步子也慢下來了,暗想,我原只想她功夫奇特,卻不料內(nèi)力也如此深厚,走這么長時間的路,都不用休息。

  又行了一會兒,便看見一塊兒偌大的石碑上刻著“揚州”兩字,一隊一隊的商販絡(luò)繹不絕地趕著牲口前行,茶館酒肆也比之前多了好些,而且夾雜著不少的叫賣聲,好不熱鬧。原來已經(jīng)走到了揚子江渡口通往揚州的官道上。

  這時,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了幾個身著青色布衣的少男少女正在向來往的商客打聽什么消息。其中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表哥慕容祥。上官天衡一瞧,就知道是青龍門在找他的蹤跡,卻也不以為意。在江湖上混了這么久,瞞天過海地逃跑早就輕車熟路了。

  上官天衡看見表哥手里拿著一張女子的畫像,仔細(xì)地詢問著一個小販,那小販搖了搖頭,就走開了。慕容祥一臉的失落,稍停一下,又去詢問周圍的人。

  上官天衡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九年前,父親拔出劍來要刺向自己的時候,表哥沖了進來,給自己求情。父親最終不答應(yīng),表哥沒辦法,就牢牢抱住了父親的腿,要自己快些逃跑。否則,自己早就到閻羅殿去當(dāng)小鬼了。這次事出無奈,拿住了他的心上人,他一定又生氣又焦急。還好,這姑娘并未受什么傷害,她再往前走幾步,想必表哥就能瞧見她了。到時候,兩人相擁相抱,就可以開心地攜手而歸了。只是跟這未過門的嫂子也算是認(rèn)識了,卻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好像昨晚有人叫來著,但是人多嘈雜,自己也沒聽清楚。想到這里,忽然心里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惆悵感,好像有些舍不得這姑娘一樣。隨即搖了搖頭,又拍了拍腦袋:“我在瞎想什么呢?”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一直跟著的這位表嫂竟憑空消失了。

  上官天衡大驚,左右前后都看了看,人群中就是不見一位白衣姑娘。而那邊慕容祥帶著其他的師弟師妹馬上就要詢問過來。

  上官天衡來不及思索,轉(zhuǎn)身隱到了一輛??吭诼愤叺鸟R車側(cè)面。青龍門一行人經(jīng)過馬車時,只聽得有師弟罵道:“魔教里沒一個好東西,打不過咱們了,就會挾持人?!本o接著又有一人道:“就是,他可真是青龍門的恥辱,武林正道的敗類。”

  這時慕容祥義正詞嚴(yán):“住口,有些話長輩們可以說,咱們可不能隨便說?!?p>  那幾位師弟師妹聽著大師兄嚴(yán)厲的話,都趕緊住了口。

  上官天衡聽著師弟師妹罵自己,心下難過,但是轉(zhuǎn)而又聽到表哥含蓄的維護自己的話,心里又不免一陣感激,想著,表哥待他的這份摯誠可比親兄弟要強多了。

  不一會兒慕容祥帶著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上官天衡從馬車側(cè)面走了出來,向著四周環(huán)視了一圈。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從路邊的大石碑后面轉(zhuǎn)了出來,瞧了瞧正在遠(yuǎn)去的慕容祥等人,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

  上官天衡這才明白:原來她躲到大石碑后面了。看來她真是打定主意要只身去岳州了??墒蔷烤篂槭裁匆粋€人去?去那里做什么呢?盡管對她知之甚少,但畢竟是自己將人家?guī)Я顺鰜?,只能嘆息一聲,繼續(xù)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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