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崇虎大喜,道:“博言兄可以助我尋到我家少掌柜么?”
李久年一笑,道:“虎爺,如若您要在關(guān)外尋什么人的話,博言兄正可以幫得上您,況且您家少掌柜是今日天不亮?xí)r來的關(guān)外,那么想來此時還尚未走遠(yuǎn),以博言兄這些年在此地積攢的人脈干系,要找到您家少掌柜,不是件難事兒?!?p> “那我要多謝博言兄了?!敝斐缁⒐笆值馈?p> “哎,朱兄說的哪里話,三年前你于我有大恩,今日這只是小事一件罷了,不值一提。”宋博言隨口說道。
“那眼下,我們。。。。。。”朱崇虎抬手說道。
“事不宜遲,二位且在此處稍坐,我讓小廝給你們弄點好酒菜,我這就去幫朱兄您打探消息,不消多時,必有回信?!彼尾┭哉f罷,起身欲走。
“哎呀,博言兄,此事是我托你相助的,怎能你去奔波,而我在此喝酒?!敝斐缁⒄f著,也站起身來,接著道:“我看如此吧,還是要勞煩博言兄去為我探聽點消息,而我此刻也去外頭沿路打聽一下,看有否路邊的店家閑人見過云兒的?!?p> 宋博言見朱崇虎此事確是緊要,也就點點頭,說道:“那就依朱兄所言。若我這邊有什么消息,我讓久年兄去尋你,你看如何?”
“如此最好,那就多多勞煩博言兄了?!敝斐缁⒐笆种x道,轉(zhuǎn)身就奔賭坊外頭去了。
這關(guān)外小鎮(zhèn)離“鳴砂客棧”不遠(yuǎn),以往朱崇虎也有多次路經(jīng)此地,因此沿路的店鋪酒家,他還是頗為熟識的。
“云兒,你可要腳步慢一些啊,好讓我能趕上你?!敝斐缁⑿闹心睿e目探望四周。
此時,有一年歲不大的男子迎面走來,應(yīng)是關(guān)外的百姓。
朱崇虎快步上前,張口問道:“這位小哥且住,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那人一臉疑惑,看著朱崇虎。
“是一個少年,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中等身形,樣貌也算得上好看,騎著一匹青鬃馬,今日很早的時候來的關(guān)外,你見過這樣的人么?”朱崇虎問道。
那男子腦袋一歪,雙目大睜,滿臉的驚訝。
朱崇虎見那人反應(yīng)有異,似有眉目,喜出望外,急問道:“你是不是見過那少年?你是何時見的他?他往哪里去了?”
那漢子依舊是雙目大睜,滿面的驚異。
朱崇虎覺得有些怪異,伸手抓著那人臂膀,急著說道:“你倒是說話呀?!?p> 那男子這才有些不同的反應(yīng),雙手抬起,在朱崇虎面前比劃了起來,又指指耳朵,又指指口鼻。
“唉,我說他為何如此怪異呢。”朱崇虎無奈苦笑道。
這男子是個聾啞之人。
“還得沿路多找些人打聽打聽才行?!敝斐缁⑦呑哉Z邊往前行去。
。。。。。。
朱崇虎一路走去,往來百姓,酒家店鋪,問了有十幾處了,都沒有朱云兒的一點音信。眼見著日頭過半,朱崇虎卻也是無可奈何,心中不免有些煩躁。
他自路邊找了一家茶鋪,坐下問掌柜的要了碗茶水,暫歇一歇腳。
就在此時,有五個男子走到朱崇虎邊上,停下了,打眼瞧著他。
那五個男子中有四人的五官眉眼頗有些相像,另一人滿臉的胡茬。朱崇虎眼見那胡茬漢子有些熟悉,剛要發(fā)問,他們中的一個倒先開口了:“方才是你一直在尋一個少年么?”
“對,我是在尋一個少年,十七八歲的模樣,中等身形,各位兄臺可是見過他么?”朱崇虎驚喜道。
“那少年我們沒見過,我們是來找你的,那兩個白衣劍客呢?你們是一道的吧?”五人中看著最年少的一人一指朱崇虎,怒聲說道。
朱崇虎聽到這里,心中十分的疑惑。自己今日是獨立一人來的關(guān)外,并沒有什么白衣劍客隨行,他們說的又絕不是李久年和宋博言,這可奇怪了。
朱崇虎腦袋里一轉(zhuǎn),又瞧了一眼面前的五人,突然想到,五人中的胡茬漢子,是他方才過來路上打聽過朱云兒消息的一人,想必是他帶著另外四人找著自己的。況且,他們說沒有見過云兒,卻一齊前來尋自己,觀他們面上還有不少怒氣,想必是另有蹊蹺,說不定和云兒有關(guān),想來只有讓他們把話說清楚,才能知曉這其中的一切。
思忖至此,朱崇虎起身,道:“幾位有什么事要找我,就請明說吧?!?p> 方才直指朱崇虎的少年冷言說道:“你們?yōu)楹我騻菐讉€酒鋪掌柜,還要劫奪店里的錢財?!”
那少年的兩句話,讓朱崇虎更是摸不著頭腦。
朱崇虎拍了拍腦袋,搖頭道:“我不知你在說什么?我今日才來到的此地,更沒做過傷人奪財?shù)氖聝骸!?p> “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大丈夫敢做便要敢當(dāng),你以為你們賴的掉么?”那少年朗聲說道。
朱崇虎頓覺得有些好笑,輕輕笑著說道:“呵呵,小子,我確沒做過你說的那事兒,我拿什么來當(dāng)?”
這五人見朱崇虎如此發(fā)笑,似是分外的輕視他們,心中大為不悅。那少年頭一個便忍受不了,伸手便去抓朱崇虎的衣襟。
朱崇虎的身手是何等高明,曾會被那少年如此輕易就抓住了衣襟。只見他右手隨意的一抬,便打開了那少年的手。那少年身邊的幾人也不是擺設(shè),見朱崇虎如此反應(yīng),有一人一腳將朱崇虎面前的桌子踢起,另一人長出一拳,直擊朱崇虎的胸口。
朱崇虎見狀,右掌一拍飛起的桌子,直接將那桌子拍碎了,左掌一打那人打來的拳頭,借力往后一躍,離那五人有六七步之遠(yuǎn)。
那踢桌子的漢子顯是常在武林中走動之人,見朱崇虎這簡單的兩下子,立馬看出朱崇虎身手不凡,他凝聲與另外幾人說道:“各位兄弟小心,此人武功不凡。”
“什么武功不凡,我龐家的武功哪里不如他?各位哥哥看我戰(zhàn)他!”那少年心下不服,說了一句,便兩步上前,先行發(fā)難。
只見那少年掌中長劍一揮,劍鞘脫劍而去,直向著朱崇虎的面門射去。朱崇虎行走江湖十余載,交手過的高手何其多,他哪會在意這簡單的一招,只是一伸手,便握住了那飛來的劍鞘。那少年將劍鞘揮出之后,自己也提劍沖向朱崇虎,見朱崇虎握住了自己揮過去的劍鞘,他右臂一低,持劍直刺朱崇虎的雙腳。
朱崇虎見狀,爽朗一笑,輕輕一躍便躲過了那少年的一劍,隨即握緊那劍鞘,對著少年的腦袋往下一劈。那少年見自己一劍沒能得手,朱崇虎手中的劍鞘又往自己腦門劈來,便向邊上一滾,躲過了朱崇虎的這一招。
“不錯,小子,你的劍法我還未看出有多厲害,你這身法倒是蠻靈巧的?!敝斐缁⑿Φ?。
那少年略略調(diào)息了一番,“哼”了一聲,又仗劍朝朱崇虎刺去,朱崇虎也不躲不閃,只是用手上的劍鞘去擋那少年的劍。少年連著舞了十幾招,都被朱崇虎掌中的劍鞘擋住,心中也是充滿了不忿。
“哈哈,你這劍法一般,劍鞘倒是不錯,這十幾劍下來都削不斷?!敝斐缁⒗^續(xù)調(diào)笑著那少年。
那少年被朱崇虎激的火冒三丈,怒吼了一聲,身子一躍,橫在了半空中,用劍尖一點地面,雙腳連踢朱崇虎面門。
“這招還不錯!”朱崇虎贊道,一提劍鞘,擋了那兩腳。
但見那少年在半空中將身子一轉(zhuǎn),又是一劍點地,又是兩腳。這兩腳是朱崇虎沒有想到的,還來不及使勁,手中劍鞘便被那少年踢落在地。
連著四腳之后,少年并未停歇,身子依舊在半空中橫著轉(zhuǎn)動,只是用劍尖點地,每點一下,身子就是一轉(zhuǎn),隨著就是兩腳直踢朱崇虎面門。
朱崇虎掌中劍鞘被那少年踢落,便用雙掌交替著去接少年的腿法,“好小子,我看你能踢多少下!”朱崇虎朗聲說道,一掌接著一掌,接下了那少年的每一腳。
連著接了十幾腳,朱崇虎也退了七八步,雙掌漸漸的也有些生疼了,“就陪你玩到這里了!”朱崇虎說著,雙目一睜,右手變掌為爪,牢牢抓住了少年的腳腕,如同虎嘯一般大喝一聲,朝著另外幾人的方向,將那少年徑直甩了出去。少年“哎呀”一聲驚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雖說是在交手,但朱崇虎卻莫名的有些愉悅。
“方才這少年使劍之時,所劈刺的,都不是我的面門,胸口等要害之處,如此看來這少年并無殺我之意,只是想傷我罷了。而且他雖使劍,但他的劍法確是一般,身法和拳腳倒是頗有長處,實是個有趣的少年?!敝斐缁⑾肓T,大聲說道:“小子,你的劍法不行,往后多練練拳腳功夫吧,日后必有所成?!?p> 那少年聽罷,心中充滿了委屈,方才他所使的是他爹所傳授的,他們家傳的劍法,而那凌空中連踢十幾腳的拳腳功夫,是他閑暇之時自己所創(chuàng)的。家傳的劍法沒學(xué)好,旁的倒是使的不錯,真可謂本末倒置。
“方才的不算,那是我胡亂使的,現(xiàn)在我叫你好好見識見識我的龐家劍法?!蹦巧倌甏蠼械溃譀_朱崇虎奔來。
若要在平日,朱崇虎倒是有興致與這少年再切磋一番,但是今日有要事在身,實在不敢久待此處,“須要立馬在他們那兒問到和云兒有關(guān)的消息了?!敝斐缁⑾肓T,也不再留手了,雙掌一合十,直接夾住了少年刺來的一劍,少年使盡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將劍抽出。
“喝!”朱崇虎大喝一聲,身子一震,周身像是炸出了一道氣浪,立馬將那少年震退了七八步,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少年的長劍卻仍在朱崇虎掌中夾著。
另一邊的幾人見狀,立馬持劍上前,欲群戰(zhàn)朱崇虎。
好個朱崇虎,但見他雙手一甩袍子,雙掌往前一推,一聲虎嘯,又似一道氣浪自他掌中噴薄而出,將那四人一齊震倒了!
朱崇虎散了內(nèi)力,撿起了那少年的長劍,隨手一擲,正插在少年身旁的地上,朗聲說道:“不必再打了,勝負(fù)已分。”
“哼,你們這些傷人劫財?shù)膼和?,我今日就是死在你手上,我也不服你!”那少年自地上拿起長劍,又欲再戰(zhàn)。
就在此時,有一人在朱崇虎身后喊道:“虎爺,虎爺!”
朱崇虎轉(zhuǎn)頭,喊話的那人正是李久年。
李久年快走幾步,來到朱崇虎近前,見到朱崇虎面前的那五人,開口說道:“喲,這不是龐家兄弟么,你們怎地也在此?”
那五人中看著年歲最大的一人伸手一指朱崇虎,開口李久年問道:“李久年,你認(rèn)識此人?”
李久年笑了笑,說道:“不光我認(rèn)識他,你們應(yīng)也知道他的,他就是臥虎坡‘鳴砂客?!闹斐缁ⅲ敗?。”
“他就是‘鳴砂客?!闹斐缁??難道他不是和那兩個白衣劍客一伙兒的么?”那人驚奇道。
“什么白衣劍客?龐大爺,你說的我怎地都不明白啊。”李久年發(fā)問道。
“我看我們坐下細(xì)說吧,我正好還有事要向各位請教?!敝斐缁⒐笆值?。
年歲最大的那人見此事有些怪異,便點點頭,一行七人又在那茶鋪坐下。
“你,真的是朱崇虎?”那年歲最大的漢子問道。
朱崇虎笑笑,點頭。
“你真的不是和那兩個白衣劍客同道的?”那少年問道。
朱崇虎依舊笑笑,搖頭。
李久年亦在旁附和道:“虎爺是今日剛到的此地,一到這兒就遇上我了,哪兒有什么白衣劍客?!?p> 那少年聽罷,一拍腦袋,驚呼道:“啊呀,那真是天大誤會了,虎爺,今日我們兄弟實是對你不住了?!?p> “你們四位是龐家的吧,關(guān)外龐家的四兄弟?!敝斐缁⒄f道。
“正是!”那少年點點頭,如數(shù)家珍一般的挨個點著另外三人道:“這是我大哥,這是我二哥,這是我三哥,我是老四,龐玉成?!?p> “哈哈哈哈,‘關(guān)外龐家,一門四杰’,我早就聽過你們的大名了?!敝斐缁⑿Φ?。
“虎爺真是過謙了,我們哪像虎爺您這般馳名遠(yuǎn)揚?!闭f話的是便是龐家老大,就是那五人中年歲最長之人。
朱崇虎喝了口茶,一抬手,說道:“我看我們就不說這些客套話了,我想請幾位說下白衣劍客的事兒,還有他們是否也和我要尋的那少年有干系?!?p> 龐家老大問道:“虎爺,您為何要尋那少年?”
于是朱崇虎便將朱云兒出走的事兒和盤托出。
“啊呀,看來那兩個白衣惡徒和虎爺要尋的是同一個,這才讓我們鬧出了方才的誤會?!饼嬘癯审@叫道。
朱崇虎搖頭而笑,說道:“原來是如此,那還請你們說下那兩個白衣劍客的事兒吧。”
龐家老大喝了口茶,道:“這事兒,要從幾個時辰前說起了。。。。。?!?p> 。。。。。。
與此同時,還有兩人也在這關(guān)外小鎮(zhèn)上喝茶,但是他們的茶,卻喝的不這么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