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奧正在桌案旁苦苦鉆研那三本大書的時候,聽見院子里有人在喧鬧。他出門一看,是師父帶著一幫人回來了。
陳林讓人把古靖善扶上樓去,安東尼奧看見變成半妖的古靖善,心疼得都要哭了。他再次深深的自責,他迎上去親自抱起古靖善,把他抱回閨房里休息。
等到安東尼奧將古靖善安置妥當,又請了方士來為古靖善把脈診斷,確定她的身體機能無礙,只是妖變已經(jīng)深入到了靈魂里。按甲商的解釋,就是妖變被寫進了基因里。想要回轉(zhuǎn)怕是比登天還難。
安東尼奧聽了這句話,他心底里翻涌起許許多多的感情,有悲傷、痛苦、后悔、懊惱、自責,但所有的情緒匯集在一起,并沒有讓他灰心喪氣,反而激勵了他。
安東尼奧送走了方士,回屋緊緊握著古靖善的手,低聲對她說:
“靖善,你放心,師父傳給了我許多知識,里面有一門叫《生物學》,詳細介紹了我們?nèi)祟惖慕Y(jié)構(gòu)和遺傳信息,我會好好學,將來一定能找到治療你的方法!”
有淚從古靖善的眼里流出,她的意識還在。
安東尼奧看見淚水,欣喜若狂,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心。
一定要找到治療你的方法。
安東尼奧讓古靖善躺著休息,他退出了房間。陳林已經(jīng)在門外等著他了。
“師父?!卑矕|尼奧說,“你給我的書我正在看?!?p> “看到哪了?”陳林問。
“看了十分之一?!?p> “看的內(nèi)容都懂?”
“說來也奇怪,我看這些知識的時候,總感覺還有很早之前就見過,所以看一遍就會了?!?p> 天賦異稟!陳林都懷疑他是不是從仙界投胎轉(zhuǎn)世來的,而且路上還忘了喝孟婆湯。
“好!等你學完了,我讓神之子再給你寫后續(xù)的?!标惲终f。
“師父,這些知識都是神之子給的嗎?”
陳林也不攬功,而且這本來就是甲商控制他身體寫的,只是他當時怒火攻心,走得匆忙,沒有跟他說清楚。
“沒錯,”陳林說,“這些都是你供奉的神之子特別關(guān)照你的?!?p> “多謝神之子!”
安東尼奧就要跪下,被陳林眼疾手快的攔住了。
“不跪,不跪。以后做我的徒弟,就誰都不要跪,包括神之子?!?p> 安東尼奧有些猶豫,神之子是他從小以來的信仰。
陳林給他的腦袋敲了一個栗暴,說:
“不跪不表示不禮敬,明白嗎?不跪是為了讓你破除心里的頑固思想:這世界沒有什么是需要我們自降一等身份的,包括這天,包括這地。明白嗎?”
“是,師父?!?p> 陳林點點頭,說:“走吧,你還有一件大事要辦?!?p> 安東尼奧跟著陳林回到練武堂,這時候,周邇和他的手下正拿著練武堂的水火棍叉在羅大輝殘廢的四肢上。羅大輝醒了,他正在水火棍下扭動。
周邇看見陳林,連忙跑上去,恭恭敬敬地說:“大哥,這小子醒來就罵你,被我敲掉了牙齒?!?p> 陳林對他點點頭。
周邇心里樂開了花:天吶,男神肯定我了!
這想法讓周邇更加確定自己剛才所作所為的正確性,他大手一甩,指揮手底下的人說:
“弟兄們,把他給我看好了!”
周邇上去踹了羅大輝一腳,后者吃痛慘叫一聲。
“還TM想跑!”
然后轉(zhuǎn)頭面對陳林,說:“大哥,這小子作惡多端,當初就是他跟那個格蘭國的混蛋,強逼我和我的兄弟們?yōu)樗?wù),制作鴉片,坑害同胞,咱們該怎么發(fā)落他?”
周邇想要歸順陳林,知道自己的底子必須干凈,他的過去可以是開地下賭場的地痞,但絕不能是制作鴉片的混蛋。他相信陳林不可能讓毒販做自己的跟班。
陳林告訴周邇,說:“拿把刀過來?!?p> 周邇乖乖過去選了一把最鋒利的八環(huán)大刀,過來遞給陳林。
陳林又把刀交給了安東尼奧,說:
“綁走古靖善的就是他,古靖善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是他和一個格蘭國人害的,格蘭國人我已經(jīng)殺了,把這個留給你,他的生死由你決定?!?p> 安東尼奧接過大刀,沒使過武力的他需要雙手握持住。
他盯著這個趴在地上蠕動的混蛋。
真TMD像個蛆,安東尼奧想,生之長之在茅坑里的蛆蟲,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會浪費資源蠶食同類。他想到了今天在《生物學》上看到的一個東西。
病毒。
這混蛋真像個病毒,安東尼奧想,人形病毒,只會在人群里毒害其他人類。這種人生來就應(yīng)該被白細胞殺死。
我就是白細胞。安東尼奧緊握住大刀。
殺死病毒這事就交給我吧。
安東尼奧提著大刀走到羅大輝面前。
這家伙還在笑,這家伙還有臉笑。
你個畜生!
安東尼奧提起大刀,瞅準了羅大輝的脖頸,猛地斬下!
羅大輝的頭顱咕嚕咕嚕滾出去兩丈遠,血濺了安東尼奧半張臉,但是他沒躲,也沒吐。
安東尼奧把刀扔在地上,帶著半邊臉的血,看向陳林,說:
“師父,以后教我殺人吧?!?p> 周邇看著安東尼奧心里都發(fā)怵,這里都是些什么人!
陳林點點頭,說:“以后我教你?!?p> “我只殺壞人?!卑矕|尼奧說。
“好,我們只殺壞人?!标惲只卮鹚?p> “不殺好人。”
“不殺好人?!?p> “我們要把這些病毒全部殺死。”
“按你說得來。”
“師父,我要學殺人。”
“我教給你。”
安東尼奧哭了,兩行淚順著臉頰往下淌。無聲無息的,淚在臉上的血跡中洗出一條路。
陳林把安東尼奧送回房間里,讓他小心照看著古靖善。然后他吩咐周邇讓人把羅大輝的尸體抬走扔在城東的野獸園去,再把練武堂收拾干凈。
周邇滿口答應(yīng)。
陳林給了周邇一瓶藥,是從古大文家里拿的,說:
“回去敷上,臉上的齒痕就沒了?!?p> 周邇接過藥,撲通一聲跪下了,他也流淚了。
周邇跪著說:“大哥,以后我就跟著您混了!我以前確實也干過不少壞事,但是我就是開了個賭場,傷天害理的事我以后絕不會干!我也只殺壞人,不殺好人。”
“起來吧。”陳林說。
周邇覺得陳林沒有收下自己的意思,于是就繼續(xù)跪著,說:
“大哥,為了表忠心,我知道要有投名狀。我知道大哥你是正陽宮城西懲裁處的副執(zhí)事,我舉報錢吳邕,他之前想花錢雇我殺你,我有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