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師徒
夜深人靜，斯凱爾王國王都，某處小巷。
里維站在小巷盡頭，面前是本應(yīng)陌生卻又見過無數(shù)次的墻壁，他身后跟著一個人，身披黑斗篷，看不見臉。
伸手觸墻，墻壁變換，里維進入了“會所”的長廊。
直至盡頭，他受了侍從斯諾一禮，進了血夫人房間的門。
這地方還是老樣子的沉醉色調(diào)，斯黛拉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來，已經(jīng)坐在了對門的沙發(fā)上，淡雅一笑，用手上煙斗做了個“請”的手勢。
里維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身后的黑衣人靜靜守在后方。
“你好久沒來找過我了，”斯黛拉故作愁容，“這么長時間沒見你，想不到還挺寂寞的?！?p> “那你無聊至死最好，剩得整天把麻煩扔我身上?！崩锞S翹起二郎腿白了一眼，不想理對面那老妖婆。
“真是無情的男人啊?！彼棍炖焐险f著，臉上卻是頗有興味地一笑。
談話間，斯黛拉瞥了兩眼里維身后的黑衣人，嘴角微微揚起弧度，里維對那人擺了擺手，他便摘下兜帽。
黑衣人正是霍頓公爵。
“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對吧？”里維目光微沉，“你跟這家伙說了什么？我不是你的人之類的？”
“差不多?！?p> 斯黛拉起身走到霍頓公爵身邊，重重往他臉上抽了一耳光，霍頓公爵毫無反應(yīng)，只是在耳光的作用下轉(zhuǎn)了個腦袋。
她滿意地點點頭，走到里維身后，纖長的手指拂過他的肩膀，讓里維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忙把斯黛拉的手一巴掌打開。
“這個人偶能給我嗎？”斯黛拉笑了笑，輕輕收回手，“當(dāng)然，不會讓你白送，報酬包你滿意?！?p> 里維微瞇眼睛斜了她一眼：“你連這一步都算到了對吧？你猜到我會把他做成人偶？”
斯黛拉卻是搖搖頭，兜回里維對面坐下。
“萬事無絕對?！彼榱丝跓煻贰?p> “根據(jù)我對你的了解，你超級不爽的情況下就會對敵人用這招。不過就算你不用，霍頓公爵也免不了一死，對我而言只是事情是否變得簡單的區(qū)別?！?p> 看著對面那心思深得不可猜測的女人，里維深感厭惡地?fù)u頭，他很討厭這種被人摸得透透的感覺。
“說真的，你到底在謀劃什么？”
里維長出一口氣，又一次放棄了猜測血夫人心思的嘗試。
“和其他種族、其他國家扯上關(guān)系，暗殺貴族，傳遞假情報，還有一大堆看起來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行動，我可不信你是隨意為之。難道你想接手國政？還是想干脆傾覆斯凱爾王國？”
斯黛拉不語，只是微笑，里維也就死了心。這顯然是一副“無可奉告”的表情。
眼見里維一副不太愉快的表情，斯黛拉呵呵一笑，補了一句：
“而且是什么讓你覺得，斯凱爾王國的實際掌權(quán)人不是我？”
里維聽罷，微微有些驚詫地瞪大了眼睛，他從沒想過斯黛拉已經(jīng)做到了這一步。面對他的吃驚，斯黛拉只是抽口煙斗，扯開了話題。
“在不可能得出答案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沒什么意義，我們來談?wù)勥@個人偶的售價如何？”
里維看看霍頓公爵，又看看斯黛拉，沉吟片刻。
“很簡單，不要你一分錢，只要兩個條件?！彼f道。
“如果你要錢，我還會覺得更簡單些，”斯黛拉換了個姿勢，斜靠在沙發(fā)上，“說吧，什么條件。”
“第一，幫我推掉所有找‘千面傀儡師’的委托?！崩锞S伸出一根手指。
作為聲名遠(yuǎn)播的殺手，來找他干活的一般都是些很難對付的角色，收了兩個小徒弟的現(xiàn)在，他可沒空成天應(yīng)付這幫人。
見斯黛拉倒也干脆地點了頭，里維伸出第二根手指道：
“第二，盡你所能，預(yù)防我徒弟接觸到“我們這邊的世界”，如果可能的話，在我失手的時候保護他們。”
這次斯黛拉沒有馬上回應(yīng)，玩味一笑。
“你算是變得稍微有意思了那么一點。”她緩緩道。
里維摸不清她這句話什么含義，也懶得猜，干脆道：“一句話，成不成交？”
“成交，我會跟你定下契約?！?p> 里維點頭，招手示意人偶公爵過去，它便乖乖聽話地來到了斯黛拉身后，由此它就易了主。
兩人舉行了一場復(fù)雜的儀式魔法，定下了不可違背的契約，若斯黛拉食言，里維便能將她變?yōu)槿伺肌?p> “那我就先行告退?！?p> 事情搞定，里維起身離去。剛走到門口時，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稍稍回頭，用眼角狠狠瞪了斯黛拉一眼。
“這次你把我的徒弟牽扯進來的賬就不算了，但如果你敢?；ㄕ校瑐Φ侥莾蓚€孩子，我不會讓你好過的?！?p> 在里維的目光下，斯黛拉微微瞪大了眼睛，背脊竟有絲絲寒涼。她不自主地露出個笑，比平日那種淡淡的微笑更為真實、幅度也更大。
放眼整個斯凱爾王國，敢這么威脅血夫人、還確實讓她感受到危險的，也只有里維一個了。
里維話不多說，離開了房間。斯黛拉則好一會兒才恢復(fù)了平日的沉穩(wěn)，出神地拿著煙斗，盯著已經(jīng)合上的門。
小里維，你真是變得很有意思了啊......
她莫名涌上股沖動，她想看看改變了里維的那兩個孩子。
過了幾日，里維的宅子。
洛里兄妹簽訂師徒契約后，又回家住了幾天，和父親告別以及收拾行李，現(xiàn)在已經(jīng)搬過來和里維一起居住。
這時候天剛亮，天空還是清冷的藍(lán)色，伊薇和伊恩就已經(jīng)起床，開始每天的第一次練習(xí)。
不是早讀，不是魔法實操，而是繞著里維的宅子跑圈。里維本人則懸浮在宅子正上方的空中，盯著兩人，防止偷懶。
魔法的理論學(xué)習(xí)繁多，于是乎很多魔法師都有終日埋頭苦讀的習(xí)慣，但里維覺著沒必要，每天抽一個小時來防止自己變成肥宅，也耽誤不了多少。
另外，法師也免不了外出研究，而且頻率不低，為了不在崎嶇山路之類的地方走兩步歇一個小時，這也是必要的鍛煉。
“哈啊......哈啊......”
兄妹倆中，伊薇體力沒那么好，首先撐不住，開始走了起來。
伊恩的任務(wù)是五公里，而伊薇則是三公里，都不算長，對經(jīng)常幫父親進行體力勞動的伊恩來說不算什么，但對缺乏運動的伊薇而言便稍顯困難。
“伊薇，別偷懶，我看著你呢。跑得慢沒關(guān)系，但一定得跑起來！”
里維在空中輕輕揮手，伊薇身后的地面猛然一段段地炸開，直朝她逼來。
“哇啊啊，師父我錯了！我這就跑！”
伊薇趕忙重新動起腳，爆炸接近的速度在她身后緩了下來，但也沒停下，緊跟著她屁股后邊。
里維見狀，滿意地點點頭。雖說每天早上都得這么折騰一番，但伊薇也算聽話，始終會沒有怨言地完成訓(xùn)練。
三公里結(jié)束，伊薇氣喘吁吁地走了一小段后停下，伊恩也順利完成了訓(xùn)練，邊調(diào)勻呼吸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