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道身影從側(cè)面轉(zhuǎn)了進來。
只見一名朝氣蓬勃的青年大步走了進來,手里托著一套制服和一塊腰牌,滿臉都是興奮的表情。
一見到石鋭凝,那人先是一愣,繼而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這位大哥,小弟唐毅斌,也被分配到了二十一號宿舍,以后咱們就是舍友了!不知您怎么稱呼?”
唐毅斌將手中的制服和腰牌放在了桌面上,沖著石鋭凝一抱拳。
“在下石鋭凝,遼東人士,幸會!”石鋭凝抱拳回禮道。
“俺是山東人!幸會!”
唐毅斌嘿嘿一笑,隨即看了看左右兩張床鋪。
“不知道石大哥你睡哪一張……”
“你隨意挑,我無所謂?!笔勀⑽⒁恍?。
“那俺就不客氣了!”唐毅斌一屁股坐在了左邊的床上。
“你是山東哪里的捕快?”石鋭凝在他對面的床上坐了下來。
“捕快?俺不是捕快!”
唐毅斌搖頭道:“俺就是個獵戶,山東臨沂人!”
“獵戶?不是捕快?”石鋭凝有點懵。
“對啊!俺就是個獵戶!”
唐毅斌嘿嘿笑道:“俺有個本事,那就是追蹤術(shù),只要是俺盯上的獵物,他就是一只耗子鉆進了山里,我也能把它給找出來!”
“這么厲害?”石鋭凝有些驚了。
“當然啦!這可是俺家祖?zhèn)飨聛淼拿匦g(shù),要不知縣大人怎么把我推薦來了?不過俺現(xiàn)在也是個捕快了,還是京城的捕快!”唐毅斌一臉興奮的換上了那身制服。
“石大哥,既然你以前就是個捕快,那肯定是經(jīng)驗豐富了,俺以后就跟著你混了,你可別嫌俺笨手笨腳哈!嘿嘿!”
“好說!同住一個屋,大家以后就是兄弟了!”石鋭凝微笑著點了點頭。
“太好了!以后俺都聽你的!”
“我還以為來這里的都是各地的捕快呢……”石鋭凝自言自語道。
“當然不是!這里面啥人都有,全都是能人,而且大部分人的武功都很高強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
“聽他們說的唄!對了,石大哥,你有啥本事???”
石鋭凝心中暗自苦笑:“我怎么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自己是個捕快,就想當然的認為別人也都是……”
他自嘲似的笑道:“我啥本事也沒有……”
就在這時,門外的走廊上響起了一聲呼喊。
“所有人都聽好了!趕緊換上制服,去廣場上集合,府主要訓(xùn)話!”
唐毅斌呼的一下站了起來,招呼石鋭凝道:“石大哥,府主要訓(xùn)話了,咱們趕緊過去吧!”
“好……”
天捕府的廣場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身穿制服的人,石鋭凝大略數(shù)了一下,約有兩百多人,個個精神抖擻,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時間不大,一名中年男子邁步走到了眾人的前面,他也是身穿深藍色的制服,唯一不同的是,制服上的字是用金線繡上去的。
“眾位兄弟!我叫蕭伯烈,是天捕府的金牌捕頭,以后大家叫我蕭捕頭即可!”
蕭伯烈一臉嚴肅的說道:“大家來自天南地北,今天聚集在這里,也算是緣分,以后大家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了,回頭我會給你們每人發(fā)一本天捕府的府規(guī),大家一定要牢牢記住,絕不能犯其中的一條,否則嚴懲不貸!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眾人齊聲高喊,余音在廣場上回蕩不休。
“好了,現(xiàn)在有請府主宋忠宋府主為大家訓(xùn)話!”蕭伯烈說完側(cè)身讓到了一旁。
時間不大,就見一名身材魁梧,濃眉大眼四方臉,身穿飛魚服的漢子從大廳里走了出來。
“原來他就是府主!”石鋭凝心神一凜!
“眾位兄弟!本府主有禮了!”宋忠沖著眾人微一抱拳。
“屬下見過府主!”眾人齊聲高喝。
宋忠雙手平伸,向下按了按,場上頓時寂靜無聲。
“眾位兄弟!我天捕府乃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成立的,直接受命于圣上!除了圣上,不論是誰,不論官多大,都無權(quán)干涉我們辦案!我們的任務(wù)就是專門偵緝朝中大小官員的案子,以確保圣上的江山無憂,確保大明江山穩(wěn)固!”
“保圣上!保大明!”眾人振臂高呼了三聲。
“從現(xiàn)在起,你們就是天捕府的捕快了!蕭捕頭就是你們的頂頭上司,以后你們要接受他的指揮,讓你們抓誰,你們就去抓誰,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不用鳥他!都聽懂了嗎!”
“明白!”
“好了,接下來蕭捕頭會給你們編組分派任務(wù),以后大家各司其職,盡心盡力為圣上分憂,本府主還有事,就不浪費你們的時間了!”
說完他隨意的揮了揮手,轉(zhuǎn)身便走。
“恭送府主~~~”
“現(xiàn)在我開始點卯,被點到名的就站出來……”蕭伯烈拿著一本厚厚的名冊開始了點名。
一個時辰后,總算是散場了,兩百人共被分成了十組,石鋭凝被編到了第四組,同組的自然還有舍友唐毅斌,由于他乃是總捕頭出身,因此被任命為了第四組的隊長。
他們的職責很簡單,有事辦事,無事便在四處閑逛,搜集官員及其家屬的日常生活情況,就連閑言碎語也包括在內(nèi),一旦有了罪證,便可上報總捕頭,再由蕭伯烈上報府主,酌情抓人。
石鋭凝在天捕府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一連三天,他帶著自己的小組在被分配好的范圍內(nèi)閑逛了三十六個時辰,每天除了喝茶就是聊天,要么就是聽別人聊天,總之日子過得是百無聊賴。
石鋭凝雖然表面上十分的淡然,但心里的那根弦卻時時刻刻都在緊繃著,隨時準備應(yīng)對突如其來的危險。
天捕府是東廠的勢力,這一點他已經(jīng)心知肚明了,而自己是錦衣衛(wèi)密探的身份也早就被東廠探知了,這一點他也非常清楚,因此天捕府指定調(diào)他來,其中的寓意已經(jīng)是再明顯不過的了,除非他之前的判斷有誤,那個鷹鉤鼻不是東廠的人,但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他們到底想對我做什么?什么時候動手?怎么動手……”石鋭凝的腦子里一直盤旋著這些問題。
這一日正午,用過了午飯后,石鋭凝讓四組的兄弟們各自分散到了幾個街區(qū),自己則悠閑的逛到了德勝門附近一處比較幽靜的街區(qū)。
這里是一片住宅區(qū),居住在這里的大都是比較富裕的人家,但相比起大富大貴王孫貴族來講還是差了一個檔次,基本上都是中型的院落。
石鋭凝來此的目的,無非是想要物色一座宅院,然后安家落戶,把遠在遼東的妹妹接過來。
雖然北京城的房價與金州城根本沒有可比性,簡直高的離譜,但以他目前的財力,在北京買一座大型的豪宅也是毫無壓力,但這里畢竟是京城,他雖說是在天捕府任職,但也只是個小捕快而已,如果買下一座豪宅,那就顯得有些過于高調(diào)了。
當然,他還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把一直在暗中跟蹤他的那個家伙給揪出來,人多的地方不好下手,人少的地方那就另當別論了。
雖然他并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但敏銳的嗅覺告訴他,后面有一個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