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致命武器是什么,有人會說,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武器樣樣都能致人性命,只要想,還可以讓毒藥滿天飛。
可是,這些不過是殺人的武器,并不是致命的武器。
何為致命?逃無可逃,避無可避,明知道那是必死的結(jié)局,防不住。
明知道那是陷阱,必須跳,一擊致命,毫無轉(zhuǎn)機。
說到底,紅顏女色才是最致命的武器。
魚空空把她的臉蛋當做她最厲害的武器,也成了她最大的驕傲,既然是她的驕傲,就容不得失敗,對她來說,失敗是種恥辱。
可惜,她終于碰見了對手。
阿急像一只流浪的小狗找到了歸宿,內(nèi)心的自卑還是讓他無法好從容地面對眼前這些人,除了那個老板,還有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給她的感覺很冷,此時芒種的時節(jié),他不敢在她周圍多呆一會。
這家客棧以前他住過,客棧門口有一把長條凳子,阿急非常喜歡躺在那里曬太陽。
能躺著,他絕不坐著,能醉著,他絕不清醒著。
魚空空的能力也厲害,一天時間,她就在福來客棧對面開了一家酒館,名字就叫女兒紅。
街道本就不是很寬闊,只要探頭出去,連對方嘴里的臭氣都可以聞到。這對魚空空來講簡直就是最好的戰(zhàn)場。
她注意到這幾天客棧里出現(xiàn)了一位極漂亮的女子,她暗中和自己比較一下,竟是不輸自己半分,唯一的不足可能就是還沒有發(fā)育吧。
她為什么會在那里,他為什么也在那里。魚空空想不通,想不通她就開始聯(lián)想,一定是他被她勾引去了。
可是,他們之間又不是太親密,是了,自己和他也不是太親密。
想到這些,魚空空白亮亮的腦門開始冒出怒氣,她覺得自己的敵人又多了一個,因為,他在她那里比在她這里呆的時間長。
而對面那個極其漂亮的女子似乎對他也生出了覬覦之心。
這是她容忍不了的。
他是她的敵人,怎么會讓別人如此惦記,魚空空開始轉(zhuǎn)移了怒氣,每次看向客棧的時候,就像是斗架的公雞,雙手叉著腰,怒氣沖沖地斜視著天空。
這日趁著阿急周圍沒人,魚空空磕著瓜子,一步三搖地挪到客棧門前,喂,怎么這幾日不見你喝酒了?
阿急端起一碗豆?jié){道。一直都喝豆?jié){,何曾喝過酒。
魚空空吐出一個瓜子皮道。你不喝酒?這還有沒有天理了,你竟然不喝酒?
魚空空有些情緒失控。
他不喝酒了,自己的酒館豈不是多此一舉了?女兒紅酒館就是為了他開的。
阿急放下碗道,我這幾日確實不曾喝酒,不過以前應該是喝的。
嗯?什么意思?魚空空低過頭看著他的臉。
阿急躲著魚空空的腦袋,手掌不停地扇動道,我失憶了?
什么?魚空空就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猴子,尖聲喊道,失憶?喂,你躲什么?難道我是臭的嗎?
她竟然不追問失憶的問題、
阿急臉色一紅道,不,不是,你太香了,怕老板聞到我身上的味道,不好。
呵呵呵,你也有怕的人,怕就是愛,只有喜歡的人才會顧忌對方的感受,那個女人是你的老板?
魚空空似乎又有些失落,可是,她又不是肯輕易認輸?shù)娜恕?p> 魚空空故意往前蹭蹭調(diào)笑道,喜不喜歡我身上的味道?那個女人一定臭死了,整天圍著轎子轉(zhuǎn),不如你來我這里吧,我能幫助你找回你自己,我給你酒喝。還讓你聞我身上的味道。
阿急臉色更加的紅,他后背已經(jīng)倚著墻,躲無可躲,扭著脖子,閉著眼睛,屏住了呼吸道,姑娘,請自重,我現(xiàn)在挺好,我是不會離開老板的。
阿急偷偷地張開眼睛,看了魚空空一眼,又急忙的閉上道,以前的記憶,丟就丟了吧,找到了,又能怎樣。
魚空空聽他如此說,更是生氣,難道和自己相處的三個小時不值得回憶嗎。見了新女人,連老記憶都不想要了??蓯?。
魚空空轉(zhuǎn)身就走,突然又停住,轉(zhuǎn)過身盯著阿急微笑道,我可是瞧見你盯著我的時候,好像很高興啊。難道你不覺得和我的記憶才值得回憶嗎?
阿急一時無語,閃躲著不知道怎么說話了。
她好像捏到了他七寸,腦門更加的亮起來,他看她的時候,眼神里還是有東西的。
這第一局,她勝。
她不但知道阿急失了憶,還知道他并不討厭自己。
不討厭,才有機會繼續(xù)下去,她要把他從老板那里奪回來。
她覺得她的驕傲又回來了,她又戰(zhàn)勝了一個對手,她站直了腰桿,挺起了胸,要不了多久,阿急一定會是她的裙下臣,到時,再把他殘忍的拋棄,自己的面子就算找回來,她依然是完美的銷金窟,毫無敗績。
魚空空回到酒館,就見一個人在喝酒。
白衫年少,樣貌平常,氣度卻是不凡。
柜臺里莫等閑在喝著茶,空悲切在打算盤,算盤珠嘩啦啦地響,也不知道有多少錢要算,以前她聽到這個聲音就煩,今天卻有些喜歡,似乎這聲音是她勝利的號角。
對于這個白衫人,魚空空在客棧里見過,不過這還是第一次見他來喝酒,這里的酒并不便宜。
魚空空認為這人一定是哪家落難的公子,現(xiàn)在世道不太平,一家興,一家落,很正常。
銷金窟是什么人,銷金窟只為富人笑,何時為窮人哭。便有些嘲笑的說道,這女人紅可是我費工費力,勞心勞神,親手釀造的,你如此糟蹋父母的血汗錢,心里可忍?
湯顯一口喝干杯中酒,盯著魚空空半天道,這酒干澀辛辣,入口全是兵戈滋味,全然沒有女兒的綿柔,定是男人所釀,你說這酒是出自你手,見你也是數(shù)上數(shù)的美人,必定溫柔可人,可是,今天的酒全然沒有一絲的陰柔,莫不是你們在欺我不識酒,拿劣質(zhì)的小燒騙人。
魚空空不想被人家看穿,一時的驕傲瞬間就失去了底氣。
眼神尋到莫等閑的身上,莫等閑急忙指指空悲切,空悲切點點頭。
魚空空立刻就明白,一屁股坐到湯顯對面嬌笑道,原本我以為你會點上一些我們的招牌酒,既然不是,價錢也就不用擔心了,言語上有些對不住了,你慢用。
大湯顯頭也不抬,繼續(xù)喝酒道,我本來點的就是女兒紅。
魚空空一怔,還是自己弄錯了意,空悲切就是給他上的劣酒。又尷尬的笑道,只要拿得出相應的錢,我們就會給上相應的酒,這錢,怕是?
湯顯不等魚空空說完,從懷里掏出一朵粉色的櫻花拍在桌子上說道,這個能換多少女兒紅?
魚空空一把搶過櫻花,入手熟悉,這是她的東西,如何不認得,問道,你怎么會有這個?你在哪里撿到的?
湯顯抬起眼皮,一道光射向魚空空,撿?
魚空空立刻想到了一種可能,慢著坐直身子道。這是候急的,他失了憶,把這個忘記了。
猴急?好名字。湯顯念叨了兩遍阿急的名字。
他沒來錯,就知道這個酒館奇怪,他們知道猴急的過去,他們是為了猴急而來。
魚空空頓了頓接著道,今天的酒算我的,只要你能喝進去,不過,這朵花我要收回,咱們就兩清了。
她不信還有人能喝三個時辰的酒。
湯顯放下酒杯道,我不喝酒,我只談事。
什么事?魚空空一愣,他能有什么事。
以后離侯急遠點,我不管你們以前發(fā)生了什么,但是現(xiàn)在他是我的人,我不想發(fā)生不愉快的事,畢竟,我這人有些護短。如果你們知道他具體的身份,不妨告訴我,以后,咱們還可以是朋友。
如果我不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