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陽縣城。
一位道士穿扮的中年人,一身孑然,腳步輕履,向縣城走來。他慢悠悠地走到了入城隊(duì)伍的后面,等待著衙衛(wèi)的檢查,然后好進(jìn)城。
幾個行腳商與菜農(nóng)好奇看向他,他很是和煦的回以微笑。
一切都順利,很快到他。
衙衛(wèi)檢查了他的拂塵,腰間袋子,衣著,然后用一面古色的銅鏡對著他照了三下。
不是妖物!不是鬼物!不是魔物!
“通過!”
幾個凡人衙衛(wèi)也想檢查出他的傾物袋!
中年道士微微一笑,撫了撫腰間的袋子,飄然間,抬步進(jìn)了城里。
若是細(xì)看,這道士的身影,與前面五里村斷壁殘?jiān)幩霈F(xiàn)的道士,身形竟是一模一樣。
中年道士微笑的神情一轉(zhuǎn),露出了一絲邪性的兇狠!
“她們本就死過一次了,卻還要讓她們再死一次。先前已殺了他的寶貝兒子,現(xiàn)在又滅了他夫人的鬼魂,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這一次,我來證我的妖道。也順道把婉兒與小君仇也報(bào)了吧。”
不!
婉兒和小君不是他養(yǎng)的鬼。
五里村斷壁殘?jiān)幠莾芍还砦?,是他至親,夫人與兒子。他飼養(yǎng)的妖狼逃離,回到了他家,將他的夫人與兒子撕得血肉橫飛,他回來后花了大代價,將他們的魂魄留了下來。
他飼養(yǎng)的妖狼,早已被他剁成了肉醬。
而斬殺他們魂魄的捕快們,卻還活著。
不就是吞了幾個凡人的生魂嗎?
凡人本就是螻蟻,死了就死了。
能死在他夫人與孩子的手中,也是他們的幸運(yùn)!
凡人們!
臭捕快們!
我既來了,顫抖吧!
狠厲在眼中一抹而過,他又露出了平和的神情,還對一位正怔怔著看他的老頭回以微笑,輕提步履,繼續(xù)向前。
身后,留下了老頭有些呆滯的笑容。
一會神情兇狠,一會神情慈愛!
這道士好奇怪!
晴朗蒼穹,白云朵朵!
蘇文墨隨美婦一起走去。
“蘇捕頭你可真是好人,這邊的街坊們都知道你,好事之徒,什么好事都做?!?p> 蘇文墨含笑,“夫人,這……這有些好事,我也不方便做。盡力吧!作為一名捕快,能幫街鄰們做點(diǎn)事,也是我的榮幸?!?p> “蘇捕快真是會說話,人長得也俊,還是個讀書人,聽他們說,你還是一名修者?!?p> “哪有,哪有?!碧K文墨謙虛的道,眼神卻看著三根黃瓜出了神,真快斷了,還能吃嗎?
“這三根黃瓜,又可以涼拌一盤了?!泵缷D說完,嘻嘻一笑。
真是拿來涼辦的?
為什么,這倒底是為什么,蘇文墨有這么多好的運(yùn)氣,有這么好的聲望。
蒼天不公!大地不公!星辰不公!日月不公!
連幫拿三根黃瓜的好事也被搶了,這還怎么讓他們做好事,如何路遇好道士成為修者。
成不了修者,做不成人上仙!
終究還是凡夫俗子,終究還是最弱者!
陳捕頭與李五呆呆的互視一眼,所有的情緒凝聚成了一個詞:悲哀!
不久,蘇文墨將三根黃瓜帶到了美婦家。
“保護(hù)黃瓜,護(hù)送回家,功德轉(zhuǎn)修為一柱香時間的修為。”
居然是得到這樣的功德。
蘇文墨聽著聲音,微微一笑,走上街道,隨便吃了點(diǎn)食后,開始常規(guī)性操作,繼續(xù)忙碌于做好事。
街道邊!
張三一個人很是困難的挪動著貨架。
“張三,來,來,我?guī)湍惆岚?!”陳捕頭、李五看著機(jī)會來了,眼前猛的一亮,不由分說迅速沖了上去,想幫張三。
“??!陳捕頭,五哥,怎么敢勞你們大駕,別……。別……。”張三連忙用手撇開兩人,轉(zhuǎn)頭一眼便瞧見了俊逸的蘇文墨,頓時喜出望外的大聲喊道:“那個,蘇捕快,能過來幫我搬一下貨架嗎。我這一個人搬不動。”
呼呼呼!
蘇文墨一陣風(fēng)跑過去。
“二位,不好意思了哈?!?p> “大哥,給條活路?”
“大家這是信我?!?p> 樂善鄉(xiāng)鄰,幫搬貨架,功德轉(zhuǎn)化為一柱香修行時間。
蘇文墨笑了笑。
名氣使然,眾星拱月!
只要有蘇文墨在,街坊有事,都會主動叫他來幫忙,而陳捕頭和李五干瞪著,站在一起,傻眼了。
“蘇哥,蘇大哥,大家是生死兄弟,能不能給條活路啊,留點(diǎn)好事讓我們做吧。我們也要路遇好道士??!我們也想成為修者?。 ?p> 蘇文墨和諧的笑了笑:“陳頭,五哥,大家這……都信我。好事之徒,名氣使然,我也沒辦法!”
蘇文墨雙手一攤,神情浮現(xiàn)出無奈。
他沒有再理會兩人,而是繼續(xù)穿梭在街道,一個中午下來,蘇文墨又得了上百柱香的修為。
不錯!
照這個速度增加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能達(dá)到第二境開光境后期了。
嘿嘿!
這時,一位中年道士走在人群稀疏的街道上。
青色道袍,手執(zhí)拂塵,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拔開人群,陳捕頭與李五還是瞬間看到了這個中年道士。
很是醒目!
咦!
一個中年道士!
路遇好道士?
是不是這個好道士?
不管了!ji不可失!
陳捕頭與李五的眼中頓時暴發(fā)奪目的光芒,他們互視眼色,連忙跑向張三的攤位,將他的貨架搬了起來,“張三,我們來幫你搬貨架吧!”
二人力大,直接將張三貨架抬了起來。
兩人一邊搬動,眼睛還不時掃向街道上那名道士。
“陳捕頭,你倆干什么?”張三有些錯愕的道。
他這貨架擺得好好的,不用再搬了。
這陳捕頭二人怎么怪怪的!
今天忘吃藥了嗎?
陳捕頭道:“你擺這個位置風(fēng)水不好,賣不出去東西的,我們幫你搬到一個好風(fēng)水的地方?!?p> “風(fēng)水?還有這么一說?難怪我的雨傘和雨衣賣不出去?!?p> 大哥,說實(shí)話,你大睛天的賣雨傘和雨衣,搬到那都賣不出去。
嘎嘎!
“不對?。∥屹u傘和雨衣,等的就是居安思危之人。現(xiàn)在沒下雨,到那都一樣?!睆埲盐颍桓闪?,拖著貨架,不讓他們繼續(xù)搬動。
拉扯中,傘掉到了地上,張三又連忙去撿傘。
中年道士聽到了這邊的吵鬧,一道凝厲的目光投射了過來,看到了兩個捕快,他的雙眼突然一亮。
捕快!
兩個捕快!
咦!
那里還有一個長得挺俊的捕快!
哼!
惹我陸小強(qiáng),熊熊變綿羊!
中年道士想了想,就在這吧!
今日,我便要血洗縣城,以證妖道。
血洗縣城之后,他妖道人,將在黑道中聲名鵲起!
哈哈!
他穩(wěn)住了一下激動的神情,再次看向長得挺俊的道士,長得俊有怎樣?
等會你這張臉就得毀掉!
磔磔磔!
怎么還不下雨,風(fēng)水道人不是說今日午時有雨嗎?
蘇文墨正四處張望,尋找好事,巧然間,他也看到了中年道士。
咦!
一個道士!
不會這么巧吧?
天啟王朝有正統(tǒng)的道門修者,還有一些道門的散修一般也是道士裝扮,但在這邊遠(yuǎn)的云陽縣,卻也少見。
蘇文墨想著,不由得好奇的看著道士,他竟看不出這道士的修為。
這道士竟然與他一樣,隱藏了修為。
悄然間,蘇文墨發(fā)現(xiàn),道士竟然在對他笑?
笑得還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猥褻。
??
蘇文墨木愣,他好像并不認(rèn)識這個中年道士。這時,旁邊有人呼他幫忙,蘇文墨收回了目光,尋聲奔了過去。
修為!我來了!
中年道士往旁邊一個賣葫蘆的攤位走去,這些葫蘆是藝術(shù)品,上面絡(luò)著畫。他一邊欣賞著葫蘆上的畫,一邊又看向這邊。像是等待在著什么。
陳捕頭恰好抬頭。
與中年道士目光相碰。
好道士居然在看他們呢!
陳捕頭他倆更是激動。
好道士,快過來傳功吧,我們是好人,我們在做好事,為我們打開修行之門吧!
修者,這就要成為修者了嗎。
可好半晌,中年道士都沒有過來的意思,更不要說傳功了。
好著急??!
還過不過來了啊?
蘇文墨又收獲了一柱香的修為,從遠(yuǎn)處走了過來,看著陳捕頭他倆與張三還在拉扯貨架,不由得苦笑一聲。
突而!
轟??!
晴空陡起驚雷!
咔嚓!
天空陡然降下一條銀龍,接著,又是一條!
烏云沒有征兆,蓋頂聚來!
淋淋瀝瀝!嘩啦嘩啦!
雨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由小極大,片刻之間傾泄而下!
“這鬼天氣,怎么說下雨就下雨,老天爺也不提前打個招呼?!?p> 人們都沒帶雨傘,街道上頓時人影飛竄,雞飛狗奔,而小攤商販有的在撐傘,沒傘的急忙收拾貨囊,酒肆,茶坊等地忙著拉起大棚。
頓時,地面泥濘,街道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