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楊露白進(jìn)了屋子以后,唐思潔首先注意到的是擺在客廳窗臺上的幾盆仙人掌。
這種植物看起來和楊露白可不怎么搭,她就有點好奇地問了句,“露白姐,你怎么會喜歡養(yǎng)這個?”
楊露白還在換鞋,聽到唐思潔發(fā)問就抬頭看了一眼,笑著回答說,“我爸媽特別喜歡養(yǎng)綠植,以前在家里看慣了,自己住就也想養(yǎng)。但我總出門,怕養(yǎng)些太嬌貴的花草侍弄不好,就養(yǎng)它了?!?p> 唐思潔“哦”了一聲,很感興趣似的走過去看那幾盆仙人掌,還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它的刺。
楊露白此時已經(jīng)換好拖鞋走到冰箱處了,回頭問唐思潔想喝點什么,順便提醒她別被扎了手。
拿好了飲料出來,她走到沙發(fā)那邊坐下,唐思潔也過來和她并肩坐著。
“說說吧,怎么會知道我和晏向明有合作的事的?”楊露白邊問邊開了飲料,易拉罐開口處有氣泡破裂的細(xì)小聲音,“何洛希告訴你的?”
唐思潔也把自己的飲料開了,但是她還沒喝,把飲料放在腿上用雙手?jǐn)n著,看上去像是有點為難。
楊露白對她這個反應(yīng)有點意外。
“怎么?他還不讓你說啊?!?p> “不是啦?!碧扑紳嶒v出一只手撓了撓后腦勺,“今天的確是何洛希他忽然和我說你跟晏向明吃飯的事,我有點擔(dān)心,又恰好在附近,就過來找你問問。哦對了,地址也是他告訴我的。”
“我和晏向明吃飯很值得擔(dān)心嗎?難不成他是什么危險人物?!?p> 楊露白用的是玩笑口吻,唐思潔聽完也笑了笑。
“那倒不是。主要是前些天玄度哥他剛找我問過晏向明的事,結(jié)果今天何洛希又問了一遍,還說你還在餐廳撞見玄度哥去找晏向明,我聯(lián)想起來才覺得擔(dān)心的。”
楊露白咽下一口可樂,冰涼刺激的感覺瞬間讓她喉嚨有點麻麻的。
“可能只是巧合吧?!彼鹪挼穆曇舨淮螅犉饋聿惶珗远?,“畢竟裴玄度他不知道我和晏向明有合作的事,沒理由是為我去問你的?!?p> “真的是巧合嗎?”唐思潔反問著她,看向她的眼睛,“他可能是不知道你和晏向明只是合作關(guān)系,估計是聽到了一些風(fēng)聲以為你們在交往之類的吧,不然他聽說晏向明有未婚妻的時候反應(yīng)不會那么大?!?p> “晏向明有未婚妻?”
“啊,是呀?!碧扑紳嶞c點頭,“聽說好像過一陣子就要學(xué)成回國了,也是個演員呢。不過她還沒出道,名字好像是......嘶,我給忘了,就記得是姓梁?!?p> 看著唐思潔努力回憶的樣子,楊露白搖了搖頭,“你不用想了,我也沒必要知道她的名字。反正她和晏向明是家人關(guān)系,我和晏向明是合作關(guān)系,沒什么沖突也沒什么交集的。”
唐思潔再次點頭,“沒錯,是這么個理,娛樂圈炒個CP什么的還是很正常的嘛。就是我聽說他和他未婚妻關(guān)系好像沒那么親密,想拿你當(dāng)擋箭牌也說不定的。”
楊露白垂眸,手里把玩著剛剛從易拉罐上扯下來的拉環(huán)?!斑@些也都無可厚非。本來這次合作就是我靠他的人氣多獲人氣,他靠我獲得不了什么,想拉我擋槍,那就擋吧?!?p> “你這么說也沒錯,但是......”
“別但是了。”楊露白笑笑,“真沒什么?!?p> “好吧。那你之后自己找玄度哥說一下,就說你們只是合作而已,讓他不要一驚一乍的?!闭f到這里,唐思潔忽然一拍腦門,“我的天,玄度哥是個急性子,他今天去找晏向明該不會和他吵起來打起來吧?”
“他不會的?!?p> “但愿如此?!碧扑紳崌@了口氣,“不過也是,他雖然急性子,多少還是有分寸的?!?p> 楊露白實際心里想的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會再為我頭腦一熱做沖動的事了”,但是她沒把這種失戀人士才會說的酸話說出來,只是附和著唐思潔的說法“嗯”了一聲。
唐思潔又小坐了一會,后來接到助理的電話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楊露白還在把玩著那個拉環(huán),一個沒注意,手指被劃出了個不小的口子,一點點地往外滲著血。她就當(dāng)沒看見,拿著沾血的拉環(huán)繼續(xù)在手上繞。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jī)亮了起來,她拿起來看,是唐思潔發(fā)來的消息:還是想把沒說完的“但是”說完。露白姐,但是你看起來并不開心。
楊露白不知道回什么,就暫時沒有回。
她想,自己的確不開心,可是這種心情也不像難過,倒像是一種麻木,所以凡事都變得無所謂起來。
但是又何至于此呢?
這么想著,她低下頭編輯了一條消息給裴玄度發(fā)過去,委婉地問他今天去餐廳是約誰見面。
裴玄度說:就是和幾個朋友過過生日。
——他又不說實話。
楊露白一陣心煩,想把和他的對話框直接刪掉,但是想了想還是沒舍得聊天記錄,點擊了“隱藏對話框”的選項。
接下來的兩天楊露白都宅在家里,沒出門,也沒怎么和人聯(lián)系。直到十七號傍晚她才和余松晚陳茹一起乘飛機(jī)趕往她之后要錄制綜藝的地方,次日,妝容精致地出現(xiàn)在了綜藝錄制現(xiàn)場。
為了制造綜藝效果,選手們確實不知道助演的合作導(dǎo)師都有哪幾位。
楊露白上場前一直躲在臺側(cè)偷偷看座位上的選手們。面對鏡頭的秦緯還是一如既往地沉得住氣,前三個合作導(dǎo)師上臺的時候選手里面一片沸騰,只有他不茍言笑地輕輕鼓掌。
主持人的話筒在這時向楊露白遞了過來,是問她,“你有提前和秦緯說過你會來嗎?”
楊露白先是笑著對鏡頭打了個招呼,而后回答說,“沒有啊,保密得非常好?!?p> “那既然這樣,你覺得等下你上臺,他會表現(xiàn)得很驚喜嗎?”
“怎么可能。”楊露白這次是真心笑了,“他不是萬年淡定臉嗎?”
話剛說完,該輪到她上場了。她禮貌地沖主持人點頭致意了一下,邁步往臺上走。
可能是因為主持人的那個問題,她上臺自我介紹的同時,格外關(guān)注了一下秦緯的表情。
和她猜測的結(jié)果沒什么兩樣,秦緯還是蠻淡定的,只是嘴角有了點笑意,還動作不大地抬手朝她揮了揮。她完全相信,這已經(jīng)是他能在綜藝的鏡頭前表現(xiàn)出的最大熱情了。
因為注意力都放在了秦緯身上,楊露白沒有注意到選手里面緊緊盯著她的另一個人。那個人的目光比起秦緯的要復(fù)雜了很多倍,像釘子一樣釘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