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就像一只因為護食而發(fā)飆的小奶貓,緊緊扣住他的手,寸步不讓的和秦子昱爭執(zhí),就是要帶他出去。
而處于漩渦中央的宿隰沒在意她說的什么奴隸的話。只盯著少女的背影,臉上無甚表情,眼神卻是在神游天外。
他自五歲起就明白天地間唯有自己能護住自己,唯有自己才能讓自己不受傷,便徹底學會了不依賴任何人,不依靠任何人。
這還是他家破人亡后,第一次有人這樣明目張膽的站在他的前面,沖在前頭,緊緊握住他的手,又將他庇護在身后。
而明明少女身量纖長,擋在他面前還是顯得那么瘦小,在高大的秦正面前顯得是那么的不自量力……又或者,這對于嬌縱跋扈的王府貴女而言,只是舉手之勞。
但是。
但是……
仿佛被夜色籠罩多年,山河冰封,萬里黑暗,這一刻冰凍多年的山河似乎窺見了一絲光亮。
剛剛那種酸澀的感覺又漫了出來……
他不禁反握緊了那只柔弱無骨的小手,在雙方僵持不下時,啟唇,“我留下便是?!?p> 和少女不悅的目光對視,他抿了抿唇,放輕了嗓音安慰她,“無礙?!?p> 左右縹緲閣的人也不是他殺的,也不可能查出與他有關聯(lián),不過是被扣留懷疑,但是對方并沒有實質性證據(jù),最多是對他威逼用刑……
這點小傷小痛,對他而言,實在是微不足道。
“不行!”少女從小到大哪里受過忤逆,直接被挑起了反叛心理,好像她今天要是帶不出去他就會顯得她并非是江南府第一大小姐,就會顯得她崇拜的父親的其實一點不威風似的,她把矛頭對準了所謂的監(jiān)察史,“你有本事把我們倆都扣下,否則明日你這頂烏紗帽一定不保!”
誰還不是天之驕子了,秦子昱當朝皇子,也從來不敢說是能讓誰的烏紗帽說不保就不保,可見江南府中,珉南王的勢力已經是根深蒂固的蒼天大樹!
秦子昱危險的瞇了瞇眼眸,本來懷疑這個來歷不明的少年的心思變成了對珉南王的忌憚,同時也開始思考此行暗查珉南王的行動或許可以從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身上切入。
正在這時,門口一個興沖沖的聲音從遠到近傳來,“我查出來了!妙婉根本不是死于侵犯她之人的手上,而是——”
后半句在對上洛未微的目光時戛然而止。
李葦葦沒有繼承原身的記憶,但腦子里隱隱約約有些畫面,而出現(xiàn)得最多的,莫過于眼前這張艷若桃李的臉了。
她不蠢,只一眼,她就知道對方認出了她。
不,她來到這里,就是來抓她回去的!
而她為什么選擇逃呢?人生地不熟的古代,一開始最好的選擇理應是原地茍一茍。她不顧危險的逃,不過是因為她偷聽到,惡毒的繼母和老嬤嬤密謀,要設計將她送給當?shù)匾粋€五十多歲的富商做小妾。
珉南王府的滔天權勢,這幾天的逃亡生涯讓她有了深刻體會,李葦葦深諳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心跳得厲害,下意識朝秦子昱背后躲。
就在她想趁機溜掉時,黏膩的女聲傳來,聽在她耳中仿佛催命之音,“喲,這不是我的好妹妹李葦葦嗎?”
這聽在宿隰耳中就自動成了李偉偉。他不由得感慨,難怪她叫霸霸,珉南王取名實在是……一言難盡。當然,她的話……宿隰溫和的目光落在女孩的堪稱完美的側臉上,心想,她叫什么都是好聽的。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葦葦身上,其中秦子昱最為意味深長,李葦葦無法,想裝不認識已經不現(xiàn)實,只得尷尬一笑,“長姐?!?p> 她在現(xiàn)代當法醫(yī)時,專業(yè)技能過硬,人美嘴甜,是團隊中的團寵一般的存在,雖然知道李斯如不是好人,但也做不出當眾下面子的事情,下意識寒暄,“你也在這里啊?!?p> “對啊,我是來抓你的呢。”少女笑容燦爛,似乎是毫無惡意,看她就像是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聽說你不滿管教打傷了你的乳母嬤嬤跑了,母親生了好大的氣,說要家法伺候呢!妹妹啊,你說你多大的人了,怎么還這般調皮,我擔憂你擔憂得睡不好覺,特意來接你回去向母親負荊請罪呢!”
公子樹野
當你不知不覺開始對一個人雙標的時候,就是偏愛的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