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塵君!我終于見到你了!”
他眼睛里閃著不一樣的光,一閃一閃的,似乎要將溫染世和一旁正石化的溫璟年閃瞎。
溫染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有些懵圈的看著握著自己的手只有他脖子般高的小道士。
溫璟年在一旁跳腳:“憑什么認為他是溫暮塵,難道我不像嗎?”
那小道士回頭看了他一眼,立馬扭過頭去:“你雖然看起來也很厲害,可以暮塵君身上的那種氣質(zhì)是別人模仿不出來的!”他繼續(xù)向著溫染世散發(fā)著星星眼。
他緊抿雙唇,將那人的手從自己手上拔下來:“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p> 那小道士有些吃驚,一臉的不相信,這旁人所說的溫暮塵跟眼前的這位很符合的??!
溫璟年走過來,拍拍那小道士的肩膀:“小道友,我們還沒問你呢,你誰,怎么進到著金天宮的?”
這金天宮雖然在華山內(nèi),可不在內(nèi)門弟子走動之地,這尚山道初來乍到不好好待在自己的房間里,跑到這里來干什么。
“上來就問誰是暮塵,你到底想干嘛???”
溫璟年不在尊長面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而溫染世一直是那種波瀾不驚的樣子。
聽溫璟年的語氣有點生硬,溫染世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輕聲道:“別嚇到他?!?p> 也就是溫璟年吃他這一套乖乖的點點頭,語氣也稍微緩和了些。
“我...我只是...我只是仰慕暮塵君而已...想親眼目睹一下他的尊容。”說著便一手捂著那架在鼻梁上的琉璃金片,單手豎直彎腰做了一個賠禮的動作。
“實在抱歉,知善貿(mào)然失禮闖入這里,還望二位仙友莫要責怪?!彼荒樧载煹奶痤^來,像是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
溫璟年看他如此這般自責,揮了揮手表示下次不要再犯就好了。
“敢問二位是?”那小道士看著兩個人的衣著打扮似乎不像是這金天宮里等級較低的內(nèi)門弟子。
“我叫溫瑾年,這位是我?guī)煹軠厝臼??!?p> 溫璟年拍拍溫染世的胸脯,見被拍的某人眼神變了變,趕緊在他胸前順順氣。
“原來是世芳君和胥靈君,是知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兩位仙友,還望二位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在我?guī)煾该媲案鏍詈脝??”他語氣透露著小心翼翼。
這一番話倒是惹得溫氏二人相視一眼,這小道士還真是長了一張伶牙俐齒。
“罷了,你快點離開吧!外界來者與內(nèi)外門弟子均不可進入這金天宮,若是被空濁師伯知曉了,怕是少不了你的一頓批?!睖丨Z年早年間還是聽過這尚山道的名號的,家規(guī)頗為嚴厲比這有著華律典范的溫氏還要嚴格一兩倍。
知善連忙點頭,就要踏出離去的第一步時,又回頭看著溫璟年:“若是暮塵君回來了,你可以讓我見他一面嗎?”
“有緣自會相見?!睖丨Z年剛要開口,卻被一旁的溫染世搶先說了去。
那小道士有些失落的低下頭,朝著金天宮外走去。
溫璟年原本要去靜室里看著那些被罰抄《道德經(jīng)》的師兄弟們,走之際突然想到些什么,伸手將要離開的溫染世撈了回來。
“染世,我剛剛又跟那個小道士提到暮塵不在華山嗎?”
他摸著自己的下巴,溫染世心里也一片疑惑,溫璟年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溫暮塵不在華山一個詞,他是怎么知道溫暮塵不在華山的?
...
槿崇山山峰上一群淺紫衣衫的小弟子圍繞著幾個深紫衣衫的大弟子。
那位拉弓對準著前面一棵山棠樹的人便是江夙,他箭頭正指著樹上那顆紅彤彤誘人的山棠果。
“澈師哥加油!澈師哥加油!”
他的周圍圍了一群小迷弟,正拍著手為他鼓掌助威。
就在一箭觸發(fā)的時候,另一只箭羽先他一步,刺中了那枚山棠果。
小弟子們紛紛回頭望著那箭羽來的方向,江夙回頭,想要看看誰這么厲害,敢搶他的東西。
回頭一看,一抹身穿紫色長衫,身影如竹,迎風站在不遠處,手里還拿著一把弓箭。
見來人,江夙原本有些惱怒的心情瞬間如同被水澆了般的熄滅。
那少年眉目與江夙有幾分相似,就連現(xiàn)在臉上囂張得意的表情都與他模樣一般。
那些小弟子們見是熟人紛紛圍了上去,扯著那人的衣擺喚著:“阿苑哥哥!”
這個被喚阿苑的少年,便是江氏的大公子江苑,比江夙年長半歲而已,但江苑和江夙并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
“江苑?你小子怎么舍得從南疆回來了?”江夙跑過去,一拳懟在他的右肩上,對于他這個勝似親人般的好友,可是許久未見了。
江苑將手里弓箭遞給周圍帶領(lǐng)小弟子練功的師兄,便回過頭來仔仔細細的將江夙看了個精透。
“怎么?你不讓葉蕁來南疆看我,還不允許我回中原看她?”他膚色有些黑,許是南疆那邊日烈的很曬得。
他拍了拍江夙的肩膀:“你怎么還瘦了,葉清中那古板老頭伙食沒給夠,還是葉云他廚藝下降了?”
還記得當初二人分離時,正是荀攸消失的時候。
那時的他們,都還太小,不懂得什么是分離,這短短一句我等你,竟然等了六七年之久。
“我什么時候不讓葉蕁兒去找你了?是她自己說南疆酷熱,蟲蛇血蟒,她心里害怕?!苯硌b著葉蕁當時說的時候那股嬌勁,明明自己不是一個柔弱的女子偏偏要顯出自己的柔弱。
江苑看著他的模仿笑出來聲,江夙他也仔細的看著眼前大笑的少年,時光變遷,他們都已長成了出色的少年郎。
“我跟你說葉云現(xiàn)在廚藝可好了,真的,待會中午一定要好好吃一頓!”他們倆嘮著家常,許是好久不見,對彼此有些生疏也有些新鮮。
溫暮是尋著山底下那只箭羽找上來的,他本來在這山間清修,卻被一支插著箭羽的果子給恰好砸住了頭,有些好奇便順著一路的箭羽從一條道上走了上來。
路前旭兒正在為師哥們撿拾著地上的箭羽,與溫暮恰好碰見。
他步伐有些搖晃,許是山路有些不穩(wěn)當,朝著溫暮站著的地方走去。
“姐姐抱!”他奶音嬌嬌的沖著溫暮喊著,雙手張開,沖著溫暮笑著露出了左右兩顆小虎牙。
溫暮左右看了看,這周圍并沒有什么人,難不成手里這插在果子上的箭是這樣一個五歲孩童射的?
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旭兒點點頭,向著溫暮喊著:“姐姐抱~抱~”有些著撒嬌。
這誰能抵得住,就算他溫暮再怎么鐵石心腸,也能被萌化。
溫暮將他抱起來,那小娃笑著扶著他的肩膀,看著他:“姐姐你好香啊,你長的真漂亮?!?p> 他面部表情稍微變了變,低頭看著自己懷里的小娃問:“為何要喊我姐姐?”
“澈哥哥說了,身上香香的要喊姐姐。對了,他們還在上面,要是看不見旭兒會著急的。姐姐你能帶我去那里嗎?旭兒走不動了。”他靠在他的肩膀上,轉(zhuǎn)動著自己的小腦袋,軟萌萌對他眨著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手指著上面江夙他們的所在地。
見他同意,抱著自己朝著上面走,臉上更是高興的笑著,手里的箭羽在空中轉(zhuǎn)著。
“為什么香的就喊姐姐?!彼p聲問道。
旭兒抬頭望著他:“只有姐姐身上才會香香的?!?p> “澈哥哥還告訴過你什么?”他心里好奇是什么樣的人,能對一個孩子說這般話。
“他說,遇到漂亮的要喊姐姐。你很漂亮,很香,旭兒很喜歡?!彼桨l(fā)的撒嬌,笑著對著溫暮說。
走到峰頂才看見了紫衫一片的人群,溫暮放下懷里的旭兒,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朝著那邊走去。
看著奮力拉扯自己生怕自己消失不見的小人,他心里感到幾分好笑,剛剛趴在他身上說累了的人是誰。
“澈哥哥!你看我找到了一個香香的姐姐!”
此話一出,溫暮的臉瞬間黑了幾度,他忘記了沒給這個小娃科普他是個男的。
江夙回頭,看著旭兒正在拉著臉上十分不情愿的溫暮,又聽見那小人喊后面黑了臉的溫暮姐姐,頓時笑出來聲,根本憋不住。
溫暮被旭兒帶到江夙面前,他努力的抬起頭對著他的澈哥哥說:“澈師哥,你看我找到一個香香的姐姐,你們在一起好嗎!”
江夙原本笑的舉動頓時停下,立刻蹲下來捂住旭兒的嘴。
江苑與溫暮在一旁聽的是眉毛一跳。
蹲著的江夙抬頭掩飾的瞟了一眼溫暮早已發(fā)黑的臉,對著旭兒說:“旭兒啊,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吃飯了?!?p> 可旭兒人小鬼大,抓住了機會怎么可能輕易放過。
“澈哥哥,這位姐姐身上可香了,旭兒都替你打探一番了,長得又好看,是你的菜?!?p> 還真是一語驚人,嚇得江夙都快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江苑手卷著捂住自己的嘴,憋著自己心里發(fā)著笑。眼睛也不忘似有似無的看幾眼立在一旁的溫暮。
的確,長得好看,身形修長,但也不至于說成是個女的吧。
溫暮藏在衣袖里的手已經(jīng)握成了拳。
江夙臉上都快哭出來了,一把抱起站在地上的旭兒,交給一旁看熱鬧的江苑。
江苑莫名其妙手里就多了一個孩子。
“江夙?!彼а狼旋X,可以聽的出來他想要將江夙碎尸萬段的心。
江夙有自知之明,他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連忙讓江苑帶著其他弟子先跑,能跑多遠跑多遠。
“我們走了你怎么辦?”江苑看見他祭出了一把散著流光的劍。
他強顏歡笑的對著江苑說:“沒事,他不會對我怎么樣的,放心啊,帶著旭兒他們先走,不要給他們留下心理陰影。放心,我一定會回來吃飯的?!?p> 然后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安慰著已經(jīng)看不見表情的溫暮。
見他們都離去,江夙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放肩上?他可不想再親眼看著自己的手被折斷,總不能摸摸頭吧?
這手啊,跟腦子都不是一條道上的,腦子還在想著,手就已經(jīng)搭上去了。
溫暮見他搭上自己頭頂?shù)哪侵皇郑樣趾诹巳取?p> “?。 苯砜粗约河直徽蹟嗟挠沂?,捂住了,雖然這點痛對他來說不算什么,可是這幾天斷兩次不怕廢啊。
顯然這斷只手臂什么的不解溫暮的氣。
“喂喂喂,你要什么!溫暮塵!溫暮塵!別別別,有話好好說,別提劍,把劍放下!溫暮塵!”江夙一邊扶著自己的手臂,一邊向后退。
“我以后絕對不讓旭兒喊你姐姐,我知道你是男人,男兒氣血方剛,好不好!溫暮塵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動手了昂!”他就差跪在地上給他磕個頭了。
“江夙?!边@一聲江夙喊的倒感覺不是那么怒氣滿滿了。
“怎...怎么了你說?!?p>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嘖,真看不出來?!彼痤^,斜著眼睛看著江夙。
這抹眼神里讓江夙看出來了不一樣的意味,他心中暗想,完了,建立起的好映像一朝被毀了。
收了劍,口中念訣人刷的一下就不見了。
看的江夙是目瞪口呆,這人是嫌棄他了嗎?他分明感覺溫暮就是不想看見他所以才走的如此快速,這空間瞬移可是要耗費很多的靈氣的。
不過江夙回想起來,好像不過就是旭兒喊了他一聲姐姐而已,不至于這么大火,難不成是因為后面的幾句話?
想到這里江夙點點頭,一臉的莊重,看來還是得悠著點,不能教旭兒太多,那小子嘴太不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