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范安虛化身形跟著劉彪往城外而去,準備教教這些卸嶺門的盜墓賊,什么才叫做黑吃黑。
而此時東海之中的暗潮涌動,卻到了一個近乎爆發(fā)的臨界點。
金典大廈,最頂層的一個會議室,幾個老者面色陰冷的坐在會議桌前,咋一看去,整個會議室里滿是人影,但個個都是鴉雀無聲,紋絲不動,似乎不敢觸怒這幾個長者。
可如果此時有人能走進會議室內(nèi),恐怕一瞬間就會被嚇得臉色煞白,兩股顫顫。
這偌大的會議室里,竟然擺滿的都是紙扎人!
在會議室風水最佳的位置,沒有擺什么關(guān)公財貓,供奉的卻是一座金碧輝煌的紙殼宮殿,前面的香爐前臺上,豬頭,燒鵝,燒雞,鮮果蜜餞,一應具全,在濃濃香火中,卻顯得虛幻而詭異。
透過煙氣,能看到這紙殼宮殿上用金線繡著四個大字“孫家陰宅”。
而整個會議室里,左右先是紙扎的金童玉女,穿著壽衣,臉上抹著腮紅,掛著詭笑。
兩列是林林總總不下五十只紙扎人,當頭的有騎馬將軍,倚鶴的道人,佩劍的俠客,戴方冠的書生,個個都栩栩如生。
尋常的紙扎人都做得是小比例,這些紙人卻是實打?qū)嵉某叽?,難怪一眼看去宛如生人。
會議桌上的幾個老者臉色有些慘白,被紙扎簇擁在當中,一眼甚至辨認不出是人是紙,看上去格外滲人。
更主要的是,這些紙扎人的風格,同范安之前斬殺的邪祟,并無差別。
恐怕東海政府,那些官方馭鬼者,想都想不到,他們所找尋的紙扎人邪祟,并不是藏在冥店之中,而是在東海以服裝業(yè)起家的商業(yè)大鱷,孫家金典大樓之中!
“聞香教在干什么,展云和展玲又在干什么,為什么政府的那些馭鬼者會針對我們紙扎門!”
為首的一個老者咳了幾聲,才開口說道:“那山君許諾的回元丹,還要等到什么時候,我們是不是要去同聞香教黃仙姑聯(lián)絡聯(lián)絡?”
“現(xiàn)在那東海第一醫(yī)院太吸引人注意力了,我們怎么去?派紙扎去?”一個老嫗咀嚼著嘴唇,很是無奈:“連冥錢我們都收不到了,可別撞到那群馭鬼者,把自己都給搭進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
可突然間,一股陰風在封閉的會議室吹過,讓滿屋的紙扎人緩緩搖動,好似活了過來一樣,幾個老者渾身一顫,再看過去,會議室的桌子上卻突兀的多了一張冥幣!
為首的老者眼神一凝,一個紙扎人搖搖晃晃的托著這張冥幣,送了過來,這老者看過之后,反而松了口氣:“是黃仙姑送來的,說是血珠出了點小問題,十天之后她會通知我們,讓我們配合她干點事....你們怎么看?”
怎么看,還能怎么看,用眼睛看啊!
他們這群人,都是半條腿入土的老朽,如果不是家族里的紙扎秘術(shù)突然生效,他們估計早就雙腿一蹬嗝屁了。
山君和聞香教那邊的回元丹是他們拒絕不了的寶物,除非等死,否則還不是別人說什么,他們干什么。
在無聲的嘆息中,另一邊的東海第一醫(yī)院太平間,一道嘶啞女聲突然響起,成竹在胸:“本仙姑手上可不止一支奇兵,咱們走著瞧吧....”
畫面一轉(zhuǎn),范安跟著一輛不起眼的吉普車出了城外,來到郊區(qū)一片村莊,進了一個莊院。
三條兇猛的黑背狼狗猛地狂吠,但在院子里的人呵斥兩句后,趴在地上哼哼,讓吉普車上的人提著東西進了屋里。
“陳把頭什么時候過來?”
劉彪不知為何,老覺得自己身上有些發(fā)冷。
像他這種武者,血氣旺盛,理論上是不會有這種感覺的,所以一直讓他心里有一點發(fā)毛,想趕快出手遠遁而去。
“彪哥,我們老大正請你們家老大喝酒呢,別急?!?p> 名叫四兒的卸嶺門人咧嘴一笑:“就在莊子另一頭,過來就幾分鐘,等你們家邵老大回去,怎么也不會想到你就在他旁邊幾百米,這就叫燈下黑。彪哥,你既然離開搬山派,干脆過來跟我們老大混吧,絕對發(fā)財。”
劉彪客氣的笑了一笑,沒有接話。
掘墳頭這個行業(yè),高回收,更代表著高風險,甚至于在古代,只有父子才能搭檔下墓摸寶,兒子下去,老子在上面,反過來都不行。
他劉彪本就不是卸嶺門的人,還是從搬山派中出來的,下了墓,誰敢信他,他敢信誰?
哪天遇到個大墓,怕不是活著進去,直接就住在里面了。
可突然間,四兒鼻子莫名的動了一下,抓了口氣一聞:“騷氣臭氣...血氣...不對,出事了!阿大阿二阿三怎么一點響聲都沒!”
四兒身子猛地一驚,手一抹就多了把小鏟,邊緣鋒利無比,閃著寒光。
劉彪先是一愣,隨即也臉色一變,捏了捏手中的紫皮核桃,面色不善的盯著外面。
雖然他沒有聞到什么,可卸嶺門人的鼻子,在道上稱得一絕,但凡要下墓的門人,絕對不許抽煙,這是門規(guī)鐵律。
而且剛剛外面那三條狂吠的畜生,真的沒了響聲,可這里是卸嶺門的地盤啊,放眼整個江湖綠林,旁門左道,卸嶺門都排得上號,誰敢上門鬧事?
劉彪心緒不寧,渾身氣血也縮成一團,隨時都可能爆發(fā)。
四兒一個貓步,小心推開門,往外望去,院子門口三條黑背狼狗屎尿失禁,肚皮外翻,已經(jīng)沒了氣息。
剛剛還在門口的兩個兄弟,脖頸以一個活人絕對無法完成的動作搭在肩膀上,一動不動。
“有敵....”
四兒剛要開口大吼示警,招呼村里的弟兄,可話才出口,就眼前一黑,再沒以后。
站在后面的劉彪瞳孔猛地一縮,就在他眼前,四兒的胸膛整個凹陷下去,宛如一幅掛畫一樣被人打在墻上,扣都扣不下來。
一尊身穿黑色公服的人影,威嚴而神武,就這樣站在屋內(nèi)看著劉彪,周身淡淡的黑色氣息,給人的感覺猶如神魔。
“什么鬼東西!”
常年下墓的劉彪自然認識這種陰氣鬼氣,可即使曾經(jīng)遇到最兇的一頭紅粽子,都不如眼前這玩意兒鬼氣的十分之一!
但莫名的,劉彪竟然覺得這鬼東西有一點點眼熟,自己什么時候撞了此等邪物?該死!
劉彪臉色狂變,但作為搬山派的紅花打手,不至于駭?shù)绞帜_發(fā)軟,閉目等死。
這道鬼影守在門口,唯有沖過去才有一絲生機,當下劉彪心頭一橫,苦練了三十年的氣血功夫,轟然爆發(fā)。
紅月之后,天地大變,除了邪祟之外,便是功夫也有質(zhì)變,一年的時間,甚至能超過原本三十年的苦修,踏上前所未有的高度。
嗖!
劉彪猛地將手中的紫皮核桃朝著范安雙眼丟去,同時身體一縮,宛如鼠竄,化成虛影一般,一雙滿是骨節(jié)的大手從下往上朝著范安下巴襲來。
“七星掌!”
劉彪曾經(jīng)試過,他這一掌甚至能在精鋼鐵板上印出寸厚的掌痕,比自家搬山派曾經(jīng)出過的武學宗師還要生猛。
轟!
不過可惜,劉彪這代表巔峰一掌,在范安面前卻不值一提,最多也就同敲門老鬼的實力差不多吧。
范安滿臉無奈,一掌壓下,只聽到一聲悶響,劉彪整個頭顱都被拍到了胸膛里面,跪倒在地,震出蛛網(wǎng)裂痕。
一頓操作猛如虎,花里胡哨戰(zhàn)力五,這一掌是五百萬黑心錢的功力,你擋的住么?
【系統(tǒng)提示】獲得陰德3點。
范安冷然看了眼壓了自己幾千萬價格,還貪心不足的黑心商人,轉(zhuǎn)身離開,往村子另一邊走去,那里的陰氣尸氣,比這個院子還重,明顯有更大的角色在那邊。
不過范安卻沒料到,在他離開后不久,在滿屋污血、尸氣的挑動下,一個詭異的佛像,竟然自己滾動了一下,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推動著,朝劉彪還在抽搐的尸體緩慢挪去。
清歌落范塵
謝謝賞金御史的打賞。 求個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