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掩護他們撤!重炮準備,不用顧忌龍江大橋!”
“一定要把他們給救回來!”
戰(zhàn)局陡變,這是所有人都沒有預(yù)料到的情況,那軍裝老者更是臉色大變,嘴巴動了一動,有一句話終究沒有吐出口:‘即使救不回所有人,也得把費教官給救回來!’
都是龍國戰(zhàn)士,都是自己的兵,即使先前他已經(jīng)暗中和某個直系馭鬼者坦白,任務(wù)失敗也得保住費教官,但這種話,又怎么能對所有流血的戰(zhàn)士明說。
馭鬼者...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終究,這軍裝老者咬著牙,拔出手槍,掃視身后,對身邊的警衛(wèi)戰(zhàn)士們沉聲下達命令:“跟我上,把我們的戰(zhàn)士救回來。如果我退后一步,當了逃兵,任何人都可以就地槍決我!”
話語的潛臺詞殘酷無比,這已經(jīng)是明確要用命去換命了。
可沒有哪個戰(zhàn)士退縮半步,默默握著可能毫無用處的槍械,無聲而決然的跟著首長往戰(zhàn)場沖去。
跟我上!這是龍國立國以來的沖鋒號角,首長帶頭沖鋒,死戰(zhàn)不退,絕無逃兵。
戰(zhàn)場之上,那頭大泥鰍身上翻滾的黑色妖云,籠罩在身軀上,本是泥鰍的體型,竟然隱隱要再生出一對胸鰭,連額頭上的崢嶸,也越發(fā)的明顯。
那馭鬼者扶著費景明,咬著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費教官,你先撤,我們來斷后。你...才是龍國的希望!”
這一年里,馭鬼者群體起碼有五分之一或多或少暴走,造成不少破壞。
他作為資深馭鬼者,自然也隱隱感覺到他們已經(jīng)潛力耗盡,止步在此,跟不上越來越多恐怖而邪惡的邪祟妖魔,就比如今天的這頭魚龍神。
而費教官這種正統(tǒng)修行超凡者,才是未來對抗邪祟,保護國家民眾的中堅力量。
他們馭鬼者可以死,費教官不能死。
費景明緩緩?fù)鲁鲆豢诎讱?,停滯許久的武道修為,在今天竟然莫名的能感覺到一堵天地之門,堵在身體,堵在心靈,堵在武道之路上。
堅實,而且不知道如何突破。
畢竟在歷史上,有文字的記錄,從沒有人的武道,到達過他這樣的境界地步,他每走一步,都只能靠自己的摸索。
不過今日,費景明卻不準備走,即使他知道龍國政府對他期待甚高,即使他當了逃兵,政府也會視而不見,期待他以后能到達更高的層次,更好的消滅邪祟,保護民眾。
但他不準備退,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
“我記得你叫林楊對吧,在軍區(qū)跟我學(xué)過武道拳法?!?p> 費景明露出一抹淡笑,眼神中卻空靈的看透一切。
此時戰(zhàn)場上十五名馭鬼者,倒下了一半,剩下的人還在同幽靈鬼影搏殺,難以攻擊那頭泥鰍。
“但你錯了,我只是一個普通武者,哪里能稱什么龍國希望。”
“既無文化育人,也無才能科研,憑借一身蠻力,勉強稱得上個武夫罷了,反倒是你們,才能稱得上龍國的希望?!?p> 費景明看著場上的馭鬼者,他們都是軍中精銳,就憑敢納鬼入體的拼死信念,如果修行武道,三五年就能有所成,卻奉獻犧牲,現(xiàn)如今人不人,鬼不鬼。
身后遠處,那些沖過來的普通戰(zhàn)士,凡人之軀,恐怕連這些幽靈一合都敵不過,臉上雖有恐懼害怕,眼神卻都是決絕一往無前。
這些才是龍國的希望啊。
費景明長吸一口氣,擺出一個拳架,心臟處宛如鼓擊,宛如引擎,竟然在戰(zhàn)場上,能聽到‘咚咚咚’的響聲,令人駭然。
“我的武道,早早的進入一個瓶頸,特別是在聽從政府命令,修養(yǎng)退避,以待將來后,不僅沒有分毫進步,甚至...隱隱有所衰退?!?p> “我輩武者,有所為,有所不為。練體魄,強自身,可退,卻不可一退再退,躲人身后,否則還練啥子武,不如回家賣紅薯?!?p> “林楊,我以教官的身份命令你,帶大家撤退。我能感覺到,天地不一樣了,龍國的危機會更多更難,但我們的道路也越寬越光,未來可期。”
費景明的心跳越來越烈,眼中的眸子似乎要燃燒成火,亮成一團,渾身氣血徹底從毛孔中迸出,染成三尺血霧,凝而不散。
這是身體已經(jīng)壓不住爆發(fā)氣血的現(xiàn)象,就好似一個高壓鍋爐,隨時都可能爆炸。
“龍象神力加吾身,白云散手退邪魔,白云啊白云,且隨我殺敵!”
一身輕嘯,費景明提著手中名為‘白云’的柳葉刀,仿佛燃燒了一切,跨步朝著那蛻變的魚龍神斬去,行徑路上的熱流,竟然將附近的幽靈鬼影燙得尖叫潰散躲避,分撒了場上馭鬼者的壓力。
“吾已成真神,凡人找死,呵!”
紅月出,天地變。
這大泥鰍能感覺到天地容納力量上限的變高,似他們這種卡主的存在,正好比游龍入海,一展所得。
他渾身的氣血、鬼氣、陰氣,已經(jīng)開始蛻變成妖氣,孕育出神通。
他不再是大泥鰍,而是真正的龍種,雖然是最低級的鰍龍。
但即使這樣,也遠勝凡人。
只見祂嘴一張,一團滾滾妖氣,帶著雷云,就朝著費景明壓去,其中的雷電,已經(jīng)是妖法神通,凡人辟易,無法抵擋。
武功練得再高,還抵得過雷電法王?
該電還是得電。
費景明宛如大日,逸散的血霧在身后帶出一片赤影,飄著一股異香。
眼看無法突破這團妖法雷云,武道再高,終究還是要貼身搏斗,費景明略帶惋惜,自己這巔峰一刀,絕唱一刀,可能要無功而返,但其內(nèi)心,卻沒有絲毫妥協(xié),心神凝到極致,不慌張,不放棄,不暴躁,宛如入定老僧,透過妖法雷云,直盯偽神雙眼。
甚至于面對生死恐怖,隱隱間,費景明能感覺到,自己這一刀,仿佛能斬破點什么。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生于心,顯于身。
可一旦跨過,精神便能升華。
費景明在這瞬間,看到了自己心臟跳動,血液流動,肌肉搏動,甚至是概念高于實物的‘氣血’,也在自己眼中沒有任何秘密。
身入妖法雷云,在雷電加身的那毫秒,費景明的動作,仿佛比雷電的速度還要快。
人類又怎么可能快過雷電?
可就是雷電還未加身,費景明身上飄散的三尺血霧,突然被某種力量凝為實質(zhì),貼合在身,宛如血焰。
而一道丈長的氣血實刃,從費景明刀鋒上斬出,斬碎妖云,斬向偽神。
“怎么可能!區(qū)區(qū)凡人,怎么可能…啊啊!”
剛剛還喜悅自己更進一步的大泥鰍,卻突然發(fā)現(xiàn),對面那個凡人似乎進步的比自己還大,自己剛從大泥鰍變成鰍龍,還沒穩(wěn)固,對面那個凡人,怎么突然好像一步踏入人仙似的...
這還打你媽呀!
對比整個魚龍神,宛如削筆刀的白云刃,明明還離這偽神有段距離,可地上竟然出現(xiàn)一道極細極深的斬縫,那扭動的大泥鰍,眼神中也莫名出現(xiàn)驚慌,恐懼,絕望。
一道血線,從這大泥鰍七寸的位置慢慢浮現(xiàn),血液也越滲越多,從絲成線,從線成流。
“怎么...可能...吾是...魚龍神...吾已....化龍...龍江....河伯....”
這大泥鰍的嘴巴里冒出血沫,掙扎的嘶吼著什么,可陡然間,虛空中傳來一陣若隱若現(xiàn)的呼喚,似乎是有人以自身作為容器,在召喚神靈附體,降下神通。
不是在召喚自己....可那又怎么樣!
天無絕龍之路啊,成為鰍龍,是真的可以受到信徒供奉,得香火,做神靈,降神通。
請誰不是請,老子也是魚龍神啊,走你!
絕境之下,大泥鰍將自己的神魂,脫離肉體,徹底轉(zhuǎn)為神道元靈,遁入虛空,朝著呼喚自己的位置而去,看距離,不是很遠的樣子。
至于肉身,不要了,只要有足夠的血祭,自己照樣能凝成香火金身。
如此同時,在魚龍神元靈遁入虛空下一刻,那頭大泥鰍也斷成兩截,污血宛如泉涌,在江底無意識的抽搐著。
東海之外,不知多遠,也不知在何處的山洞,一雙金黃的眼睛猛的睜開,有些疑惑的嘀咕道:“咦,好像有信徒在召喚我,怎么突然就結(jié)束了?奇怪....算了,不管了,天地大變,哪還有心思管其他,提升自己才是正途,大道可期啊....”
話音落下,這雙巨大的金色眼珠緩緩閉上,感受著自身的法力變化。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便是如此啊。
清歌落范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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