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后看了看,突然一臉暴怒的對著身后的小廝猛踹了幾腳:“個蠢貨,讓你把賀家七小姐給我弄來,你瞎嗎?給我弄來個別人,壞了老子大事你來負責?不過你別說,老子今天賺了,這小娘們長的這么如此標致,老子居然沒見過。剛剛說她是誰……誰家的女兒?”這浪蕩子滿口污言穢語,一臉不屑的伸出手摸了摸樂言的小臉。
樂言擰著眉別過臉,躲開了他的臟手。
“回世子,是樂雄茳樂太保的獨女。”剛剛被踹的小廝狼狽的爬起來,一臉諂媚的回了他的話:“世子有所不知,篝火舞的時候,這小娘們一直跟姓賀的站在一起,小的便誤以為她便是賀家七小姐,想都沒想就把她抓了來。當時那姓賀的,第一時間就沖出來救這小娘們,小的心里就更加篤定她就是七小姐沒錯了,還喜滋滋的回來給您交差,哪知,竟錯了?!闭嬲媸鞘裁礃拥闹髯诱{教出什么樣的奴才,這狗里狗氣,滿嘴臟話的樣子,真叫樂言覺得惡心。
“管她樂家還是哭家,既然來了,也不能辜負老天爺?shù)囊环酪獠皇恰V灰歉銈冑R家沾了邊的女人,小爺我都不會放過!勞你們嫌棄我劉宗爵那么久,這罪名我不坐實了,怎么對得起你們這一張張勢利小人的嘴臉?!闭f著,他將手中的燈籠扔給了旁邊的小廝,邊寬衣邊走了過了。小廝笨手笨腳的沒接住那八角燈,燈的頂部嵌了少許陶瓷,這一摔,陶瓷碎了一地,扎了那小廝一手的血。
“我告訴你劉宗爵,我不管你是誰家的親王世子,你要想好了你今日玷污了我,后果是什么!我父親乃當朝從一品太子太保,四叔父是開國功臣,親生的三哥現(xiàn)任御史院諫議大夫之首,你最好想清楚,動了我,要付出怎樣的代價!”要不是被強行綁在了柱子上不能動彈,恐怕此刻的樂言早已癱坐在了地上。表面上還在佯裝鎮(zhèn)定,實則早已嚇得三魂沒了七魄。
瘋狗終究是瘋狗,不會因為你呵斥他兩句就能擺脫那瘋癲的本性。不管怎么警告這個混蛋,他都不為所動,依舊滿臉不屑的脫著衣服,直到蒙面暗衛(wèi)一個跨步走進來報:“稟告王世子,豫親王提前了行程,此刻人已經(jīng)回到了府邸,正著人尋您去回話,夫人要您立即回府,以免王爺?shù)染昧顺庳熡谀??!?p> 看來這條瘋狗,很怕他那位老爹,聽到老父親提前回府的消息,他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兩步,轉頭吩咐剛剛那小廝:“把人給爺看好了,等我應付完了父親,再來享用這美人。”
“世子,恕奴才多言,此女乃當朝太保之女,如若真的動了,怕會惹出不小的風波,到時候王爺那也不好交代,還望世子三思。”剛及時趕來的暗衛(wèi)出言相勸卻沒逃過與先前那個小廝一樣的命運,被這個混蛋當胸狠狠的踹了一腳,當即發(fā)出了一聲悶哼。
“你算什么狗東西,敢管小爺我的事兒!”他不再廢話,胡亂的把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通,火急火燎的帶著暗衛(wèi)就離開了,臨走時又鄭重的囑咐了看守的小廝,定要看緊了樂言和賀令澤,萬不可有任何閃失。
另一邊,黛眉和四個長隨小廝手忙腳亂的回府稟告老爺夫人,六小姐被人擄走了。把樂母當場嚇得暈了過去。在有司衙門當差的四嫂得知情況后,當即帶著衙門里的兄弟開始四處搜索找尋蹤跡,父親差人去尋蓯焉過來了解情況的時候,她竟也哭的梨花帶雨的半天說不出來一句整話,急得二哥不得不去找了幾位嫂嫂來勸這位賀家七小姐,待她情緒穩(wěn)定了才道出事情原委。與此同時,賀家老爺帶著家里的暗衛(wèi)隨從加入了四嫂的隊伍,兩家人馬不停蹄的尋找著二人的蹤跡。
可找了兩個多時辰,仍舊是一無所獲,樂母急得再度昏厥了過去。
天慢慢的黑透了,夜深后,那些看守的隨從漸漸的懈怠了起來,有的甚至直接找了個墻角打起了瞌睡。
樂言輕輕的踢了下賀令澤,小聲的問他:“賀公子,你可會輕功?”她觀察了下四周,除了那道門,只剩下四個窗戶,透過月光清晰的看到窗戶外面早已被人提前用木板給封了起來,如果強行拆除,動靜太大,定會驚動外面看守的小廝。而這間屋子是個廢棄的涼棚,古人建造涼棚的時候頂部都會留一個天井,以便夏日通風納涼,想了想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利用輕功從房頂飛出去才可逃生。
“你是想從這屋頂逃出去?”賀令澤還真是聰明,一點就通:“我?guī)泔w出去沒問題,可是現(xiàn)如今你我都被綁在這柱子上,想飛也飛不出去啊。”
樂言朝著地下八角燈的碎瓷片弩了弩嘴,賀令澤立時明白了她的用意:“稍有些遠,你我都被困著,如何拿得到?!?p> 這有何難,這點柔韌性都沒有,那豈不是這些年的瑜伽白練了。她慢慢的倚著柱子蹲了下去,一條腿盡最大可能的伸到最長去夠遠處的碎瓷片,一旁的賀令澤看的目瞪口呆,沒承想面前這個小丫頭的柔韌性竟如此的好,不一會樂言就將碎瓷片勾到了腳邊,因是外出,便換了長靴,她將右腳退了一半出來,空出了鞋頭的位置,兩只腳一用力,將瓷片的一端扎進了那只半脫的鞋頭上。
“小心些!”一旁的賀令澤驚呼出聲,黑暗中她并未看到樂言半脫了鞋子,瓷片扎進樂言鞋子那刻,他嚇得驚呼出聲。
“噓!悄聲些,慌什么,我早已半脫了一只鞋子,瓷片只是扎到了鞋子里,并未碰到我的腳?!闭f著樂言伸出腿,將扎有碎瓷片的那只腳送到了賀令澤那邊:“你背過身去,仔細些把碎瓷片拿下來,隔斷你的繩子,然后再來解開我的。”
賀令澤手腳很麻利,不一會就割開了自己的繩子,轉頭麻利兒的解開了樂言的。也不再講那些男女授受不親的虛禮,托起樂言的后腰,帶她飛到了房梁上:“你且扶穩(wěn)了,我去把螺扣掰開,移開舢板,我們就能出去了。
樂言點了點頭,深知此時不能拖后腿,便牢牢地抓著面前的房梁,一動不動的等著賀令澤回來。
很快,舢板就被移開了一個大口子,賀令澤二話沒說,抱起樂言徑直飛了出去。二人一路上頭也不回的往前跑,樂言從小就是路癡,幸而有賀令澤在,不然逃是逃出來了,可往哪個方向跑她都不知道。
不知跑了多久,眼瞅著樂言就快沒力氣了,突然就看見了那兩盞大紅色的麒麟如意寶闕鸛的燈籠,她依稀記得那是皇后娘娘在她生辰那日來的時候,賞賜給父親的,父親很是喜歡這燈籠的欲意,當即就命人掛了起來。
終于—回家了是嗎?
“賀公子,我們,是不是到了,這是不是我家?”她跑的太累了,連思考的力氣都快沒了,便張口問了問旁邊的賀令澤。
“是!前面的確是樂府,我們得救了!”松開扶著樂言的手,賀令澤小跑了幾步,上前叫了門:“快開門,吾乃賀家二郎賀令澤,找你家大人有急事,快些開門?!?p> 里面很快有了回應,吳總管一臉吃驚的看著賀令澤:“賀公子,真的是賀公子,您回來了,那我家小姐呢!可見到我家小姐了!”吳伯一臉著急的拉起了賀令澤的手,又驚覺不妥,當即就松開了。
“吳伯您莫聲張,樂小姐她在,先去通報一聲,我們進去說,此處說話實在不便?!?p> 這功夫,樂言已經(jīng)到了門口,吳伯看見自己小姐囫圇個回來了,自是喜的說不出話來,胡亂的應了,轉頭交代門房小廝為二人掌燈引路,自己則一路小跑去給老爺夫人報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