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異床同夢
星期天中午，胖哥出去跑“面試”了，周嵩和袁月苓分別在自己的寢室補覺。
畢竟，在網(wǎng)吧是休息不好的。
周嵩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和袁月苓坐火車回古納額爾，窗外天寒地凍，好像回到冰川紀。
這讓周嵩想到了《雪國列車》。
車廂內(nèi)座無虛席，但并不擁擠，除了面前的袁月苓以外，其他人都看不清面孔。
袁月苓梳著雙馬尾，穿著一套可愛的Lo裝，正看著自己。
“你是真的，對吧？”袁月苓說。
“什么我是真的？”周嵩莫名其妙。
“你是真的周嵩，而不是我夢里的意識投影，對嗎？”袁月苓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奇裝異服”，嘆了一口氣，隨后，身上的衣服變回了往日的風(fēng)格：“你為什么不去追唐小潔呢？”
“別說這沒用的?！敝茚杂行┘樱骸耙簿褪钦f，因為共生導(dǎo)致的共享夢境，咱們兩個人在睡覺的時候也能對話。”
“……”
“這絕對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敝茚栽秸f越激動：“首先，我們每天在一起的時間，超過了18小時，就算夜里睡覺都能交流，都能在一起。”
“對我來說，這可不是什么好事?！痹萝呙鏌o表情道：“我連最后一點個人空間都無了?！?p> “并且，這意味著將來我們可以不借助通訊工具，實現(xiàn)腦內(nèi)對話。這是很偉大的突破。”周嵩虛空掏出一個筆記本，往上面寫著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寫出來的都是畫符一般的，自己都看不懂的字。
“你是不是傻呀，寫什么？”袁月苓一揮手，筆記本就消失了：“寫下來你還能帶回現(xiàn)實？”
“對哦?！敝茚悦^：“我傻了。科幻皇帝那個編輯，叫我平時產(chǎn)生任何靈感碎片都要記下來?！?p> “眼下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袁月苓說：“證明，對方是真的對方?！?p> 周嵩說：“那很容易，等我們醒過來以后，見面一對不就知道了？”
月苓搖頭：“未必這么容易。我們每天都會睡覺，每天都要做夢，但不是每個夢都會記得。
“就算我們醒過來以后記得這個夢，然后見面說我們都夢見了坐火車，也不能證明你是你，我是我，因為我們可能會忘記大多數(shù)對話的細節(jié)。”
“啊這……”周嵩思索著。
“比如，你還能記得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嗎？”袁月苓說。
“既然是做夢，當然是沒有來由地，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敝茚哉f。
“我是說，入睡以前，你記得發(fā)生了什么嗎？今天是星期幾，睡覺以前，我們做了些什么事？”
“……想不起來?！敝茚杂行┗炭?。
“我也想不起來?！痹萝哒f：“而且，由于我們都能意識到自己在做夢，這個夢已經(jīng)快醒了?！?p> 周嵩看著周圍的一切在漸漸崩塌、消失。
袁月苓思考了一下，問道：“你爺爺叫什么名字？”
周嵩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哈？”
袁月苓杏眼一瞪：“快說?！?p> 周嵩道：“周文進。”
袁月苓道：“再告訴我一個，你小時候的秘密？”
“啥？哦，哦……三年級的時候，在青梅竹馬的家里，和她玩猜字游戲，輸了的人要親贏了的人臉蛋一下?！?p> “狗子，你從小就不是東西！”袁月苓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她悅耳的笑聲中，周嵩醒了過來。
此時已是下午三點，落地窗外，陰風(fēng)怒號，大雨磅礴。
好久沒有下雨了呢，望著雨簾，周嵩悵然若失地想。
剛才好像又夢見月苓了，好像還有火車什么的，還有雪……別的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哦媽的，周嵩一個激靈，翻身攀爬而下，奔到陽臺上，把胖哥晾著的衣服往屋里收。
連綿的雨水遮蔽了周嵩的視線，使他看不到，斜對面11幢的陽臺上，何思蓉也在把他的衣服往宿舍收。
“少奶奶，別急，我已經(jīng)幫你收了?！焙嗡既卣f。
“謝謝……”袁月苓支棱起身體，半坐半躺著，眼神渙散，努力回憶著什么……
然后她一把抓過手機，下滑，下滑，找到周嵩的微信對話框。
真是麻煩，袁月苓想著，長按手機屏幕給他設(shè)了個置頂。
“周文靜？”
“青梅竹馬，三年級，在人家家里，親親？”
……
等了5分鐘，還沒收到回復(fù)，不會是還在睡吧？
袁月苓剛想打電話過去，周嵩的回復(fù)來了：“什么周文靜？”
月苓：“你爺爺?shù)拿郑l(fā)音？是不是這個？”
周嵩：“是，周文進，你怎么知道的？”
月苓：“你三年級的時候，是不是在青梅竹馬家耍流氓？”
周嵩：“耍什么流氓??？”
周嵩：“？你調(diào)查我？”
月苓：“你不也一直調(diào)查我嗎？別打岔，說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月苓：“是不是玩猜謎游戲，贏的人親輸?shù)娜艘豢冢俊?p> 周嵩：“……有這回事，不過你說反了?！?p> 月苓：“你果然從小就是個臭流氓，變態(tài)！你就這人設(shè)！”
周嵩：“周太太息怒，我那時候不是，還不認識你嗎？”
月苓：“外面雨好大，今天就不見了吧？休息一天?！?p> 沒有理睬周嵩發(fā)過來的，可憐巴巴的黃色柴犬表情，袁月苓把手機丟到一邊，翻身下床。
何思蓉已經(jīng)收好了衣服，背著手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雨：“苓兒，你看這雨，是不是夾了一點雪？”
“好像是有一點?！痹萝咝牟辉谘纱鸬?。
“下個周日就是圣誕節(jié)了，不知道會不會下雪?！焙嗡既匾荒樸裤健?p> “……你不是東北人嗎？怎么還跟南方人一樣盼雪？”
“那不一樣?！?p> 袁月苓也是北方人，她對雪以及何思蓉的浪漫幻想都沒興趣：“小朋友學(xué)霸她們呢？”
“學(xué)霸和她男朋友去圖書館了，小朋友和她男朋友去開房了?！焙嗡既芈柭柤纭?p> “冒著這么大的雨？”
“冒著這么大的雨?！焙嗡既攸c頭確認：“你呢，要不要和你家那位出去？”
“我瘋了我，宿舍待著去吧?！痹萝哒f。
“怎么樣？”何思蓉轉(zhuǎn)過身來，神秘兮兮地眨眨眼，撞了一下袁月苓的肩膀：“談戀愛是啥感覺啊？”
“戀愛狂，你怎么不去問小朋友學(xué)霸她們。”袁月苓伸手點了一下小蓉的腦門兒。
“我每一個都問了呀，一千個人眼里有一千零一個哈利波特嘛?！?p> “哈姆萊特好嗎……”
“不重要?！焙嗡既爻堕_一袋薯片，抓了一把給月苓：“我看你現(xiàn)在，也有點樂在其中了?！?p> “你看你看你看，你大概是瞎子?！痹萝叱灾砥?，搶白道。
榴蓮味……還有這么奇葩的口味嗎，愛了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