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結婚?
袁月苓緊張地看著周嵩的臉,希望他不會說出那個最令自己害怕的請求。
那樣的話,是耍賴還是效法“曾子殺豬”的故事?
若是從了他……
“共生解除以后,我們真的還會在一起的,對吧?”周嵩用手撫摸著袁月苓濃密的秀發(fā)。
“你什么時候才能停止問這個問題?”袁月苓惱道。
她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大錯,錯把剛才那個光芒耀眼慷慨陳詞的人當成了周嵩。
“好好,我收回這個問題,你剛才不是讓我許愿嗎?”周嵩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等我到了法定婚齡,我們馬上結婚吧。至少,先領證?!?p> “那還兩三年呢,你對著現(xiàn)在的我,想的卻是未來的我嗎?”袁月苓口頭上打趣,心里著實松了一口氣,心中暗暗感謝周嵩的不殺之恩。
“還帶自己吃自己醋的???你答應我嘛。”
“這算是求婚了嗎?就在這,就這樣?”袁月苓抬起頭來,看周嵩。
“不是,這又不是正式的,不是你說要答應我一個愿望嗎……”
“你這是一個愿望嗎?這是一輩子的愿望呢?!?p>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一輩子,難道不是一個愿望嗎?”周嵩把頭放在袁月苓身上蹭。
“誰知道呢,”袁月苓努力托住周嵩的頭頂,不讓他往自己胸前蹭:“這么多日子,什么事都有可能發(fā)生。你看我,穿衣服你又不喜歡,又不喜歡看你的小說,也許你現(xiàn)在沒有喜歡上別的小姑娘,但總有一天我會變老變丑?!?p> “我周某人若是變心,辜負于你,就讓雷劈死我?!敝茚脏嵵氐靥鹩沂?。
見他如此,袁月苓心頭的疑云略微散去了一丟丟,嘴上只是笑道:“那你離我遠點,別牽連到我?!?p> 周嵩還是摸著月苓的頭發(fā),像個跟媽媽要糖吃的孩子一樣,不依不饒:“那,說好了,等我年齡到了,你就馬上和我結婚?!?p> “都說那不算一個愿望了?!痹萝哂行┝耍骸澳闶遣皇蔷鸵驗槲艺f……行行行,我答應你,等到你22周歲,如果咱倆還沒分,我就……我就……哦不行,還要等我排上隊,打完九價疫苗?!?p> 打什么九價疫苗,那么貴的東西,你有在排隊?哄鬼呢?
還有什么叫“如果咱倆還沒分”?
周嵩拉下了臉:“你的意思,我想和你結婚,就是為了和你上床?”
“不是嗎?”袁月苓一揚眉毛。
“你好幼稚!”周嵩放開她,站起身來。
“到底是誰幼稚?”
“是你把我想得太低級!我要就為那個,你讓我許愿的時候,我直接說要你跟我……不就行了嗎?”
袁月苓不得不承認,周嵩說得沒錯,嘴上卻不肯服軟:
“結婚,你以為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嗎?咱倆22歲的時候,不管是我還是你,不管是考研出國還是工作,都是一個關鍵的上升期,這個節(jié)骨眼結婚成家捆在原地?現(xiàn)在的人都是先立業(yè),后成家……”
“人家郁盼望15歲就在招胥了?!敝茚苑瘩g道。
“你家要是有郁家一半,不,三分之一有錢,你也可以?!?p> “不是,為什么要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呢?”周嵩有點弄不明白了:“且不說結婚的房子,我爸媽早就準備好了。這兩個人,相愛相知,有了兩三年的感情基礎,到了年齡就結婚有什么不對?就好像有病就要吃藥一樣,天經(jīng)地義!
“結婚花錢嗎?你說婚禮拖一拖也就算了,民政局扯個證只要九塊錢。你說的考研,出國,工作,有影響嗎?結了婚該干嘛還是干嘛,又不耽誤,沒人規(guī)定結婚就得立刻生孩子。那些愛情長跑七八年不結婚的,除非是年齡不到,否則在我看來都是神經(jīng)病,就是奔著分手去的。”
“對,都是神經(jīng)病,這個世界上就你周嵩最正常?!?p> “事業(yè),房子,學業(yè),這這,那那,全都是借口。”周嵩越說越激動:“要么就是對眼前人還不太滿意,要么就是不想承擔家庭責任,還沒玩夠……”
“既然結婚也不耽誤這些,那不結婚也不耽誤這些,為什么非得那么著急結婚?好了好了,我不想和你吵?!痹萝邤[擺手。
“苓兒,你聽我說?!敝茚跃徍土艘幌驴跉?,學著何思蓉叫她“苓兒”,一面重新把袁月苓抱進懷里。
月苓掙扎了一下,沒掙脫得開,只是輕輕掐了他一下。
“苓兒,你想過沒有,”周嵩抱著袁月苓的肩膀:“喜歡和饞身子,到底有什么不同?喜歡難道就不可以饞身子嗎?
“正人君子也好,渣男也好,只要功能正常,到了青春期都會思春,都會想要。
“只是君子想的是,我要結婚,渣男想的就是,我要打炮。這就是區(qū)別。
“喜歡一個人也是一樣,愛就是想要在一起。從見到你,愛上你的第一刻起,我就想要和你結婚,想要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
“我那個時候常常會想,要是我們現(xiàn)在就能結婚該有多好。在我的想象里,我們會在學校外面租一個小房子,不大,但是很溫馨。
“小房子是藍色的,墻壁是乳白色的,燈光是暖黃色的,我們倆每天一起上課,下課,手拉手一起去學校,一起回家,晚上回家一起做東西吃,一起念書,再一起睡覺——就是純睡覺那種啊。
“在家里,應該一切都是很溫馨的,安靜的,不會有任何嘈雜的聲音打擾,我們倆可以很放松地說話,一直到我們都睡著……
“你知道我為什么希望你住院嗎?因為在這醫(yī)院的病房里,我們兩個的狀態(tài),是最像……一個家庭的時候。”
“狗子,”袁月苓插道:“我發(fā)現(xiàn),你心里住了一個小姑娘,我才是男的?!?p> “共生也好,結婚也罷,又或者是和你做……對我來說,本質(zhì)上都是一樣的,就是把我們兩個人的生命從根本上聯(lián)系到一起,把我們的烙印緊緊地刻在對面的靈魂中。只是,共生,畢竟是要被解除的吧……?”周嵩的聲音越說越小。
“狗子?!痹萝呱斐鍪郑ッ茚缘哪橆a:“你這兩年,一直在想這些事情嗎?”
“是?!?p> “在我最討厭你,對你態(tài)度最惡劣的時候,也是?”
“是。”
“狗子?!?p> “汪。”
“你知道你是個變態(tài)嗎?”
“??……我……不知道。”
“不能再放你出去禍害別人了,袁部長今天代表生活部為民除害,答應你的愿望了。”袁月苓低下頭,沒有看周嵩的眼睛。
“好耶!”
“好耶!”袁月苓抬起頭來,對著周嵩露出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