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父母吵架離婚的原因,我被媽媽送到了住在偏僻村莊的外公外婆家。
吱——
長途汽車在山野間的小道停下,我提著箱子下了車。
剛剛一站定,車就開走了,灰塵撒了我滿臉,我伸出手扇了扇。
然后拿出了媽媽畫的路線圖,便往面前唯一的小道走去。
我穿著白色涼鞋走得很吃力,只有一人寬的小道上全是碎石和沙土,小道兩旁是茂密的灌木叢,灌木叢旁又是一片片郁郁蔥蔥的不知名大樹的樹頂,
似乎我走的這個小道是在較高的位置,而那些樹則是從小道下方較矮的地方長上來的,所以我站在小道上只能看見大樹的樹頂。
四周很安靜,沒有鳥叫,也沒有蟲鳴,只有微風吹動樹葉,草叢的沙沙聲。
我有些害怕,加快了腳步。
約摸走了半個多小時后,小道開始向上傾斜,這似乎是要上坡了,所幸坡度不大,是慢慢往上斜的,
我停了下,將箱子放在地上,伸手將披肩的長發(fā)往后攏了攏,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后繼續(xù)往前走著,不知道要走多久,媽媽也沒說,而她畫的路線圖,則是一條直直的路,而這條小道從她一路走來也沒看到有別的分岔路。
又走了半個小時的上坡路,我看著面前斜度呈一百度的坡,愣了愣,最后還是咬牙走了上去。
翻到山坡頂上我看著下面的一片彩色,愣了愣。然后慢慢的走了下來。
該怎么形容呢?
這是一片彩色的村子,
對,就是彩色,我從坡上下來后,突然感覺世界怎么突然變成了橘紅色,
我抬頭望天,果然,天空是微紅的橘色。
我想了想,大概是因為到傍晚了吧,這是晚霞。
可,為什么沒看見落日呢?
正當我盯著天空發(fā)呆時,忽然聽到一連串小孩子的笑聲。
順著斜斜的小道向下走去。從一人高的灌木叢中穿過,
腳下是一連片的草地,草地上開著五顏六色的小花。
而地上還有許多五顏六色的小石頭,我疑惑著,
邊走邊四下看著。
這是一片寬闊的平地,周圍是高高的山,而這一片小村莊就在這山的下面,呈半圓形,被包圍著,
平原上有高低不平的小山坡,大概有十幾座房子,錯落有致的分布在四周,這里到處都有五顏六色的石頭,有大有小,有的疊在一起,堆成各式各樣的形狀。有的是隨意散落在四處。
還有不知名的花,有半人高,一叢又一叢的開滿在各處。形狀有些像郁金香,卻又不是郁金香。顏色各異,鮮艷異常。
又走了幾步,迎面跑來五六個小孩,三四歲的模樣,個個身上就只穿了一件肚兜,只是顏色花紋不一樣。我有些疑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他們手拉著手跑過來,圍著我轉(zhuǎn)了一圈,就跑開了,圓溜溜的眼睛滿是好奇。
我看著他們,手不自覺的拉了拉身上的暗紅色黑格長裙,
難道我很奇怪嗎?
想著,我朝他們追去,卻不一會兒就不見了他們的身影,我拿出了媽媽給的路線圖,看了看,跟著走去。
一路上遇到好幾個人,他們都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卻并不說話,也不靠近我,就只匆匆擦肩而過。
終于我來到了座房屋面前,地圖顯示這就是外公家,院欄里一個老人站在房子的正中看著我,我推開欄桿進去,喊道:“外公?!?p> 老人點點頭,微笑著沖我揮揮手,叫我過去。
外公的房子是那種類似于日本房屋的那種款式,推拉門,榻榻米,
我走進屋里驚訝的看著房子背面也是空的,門大開著,風從四周吹進來,而每個房間都在房子的中間位置,中間僅僅用竹質(zhì)的墻隔開。這樣的格局我從來沒見過。
想開口問外公,卻不知怎的,又住了口。
外公年近七十,人卻看著很精神,他的身材高大寬闊,并沒有駝背,端正的國字臉,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很嚴肅,但一笑卻又很慈祥。
他銀白的頭發(fā)被剃的短短的,身上穿著白色棉麻短衫,下面是深灰棉麻長褲,腰間系了條黑色的帶子,多余的垂在身側(cè)。
而外婆則是矮小圓潤的身材,穿著普通的深色棉布裙。銀白的頭發(fā),盤在腦后,一張圓潤的臉看起來很和藹。
我跪坐在客廳的矮桌旁,桌上放著水果。我與外公聊著天,外婆在廚房炒菜。
現(xiàn)在是夏季,房子四周吹來的微風倒是十分涼爽。
夜幕降臨,我與外公外婆坐在桌上吃飯,卻在這時,掛在屋檐下的鈴鐺,叮叮的響了起來。
外公臉色一變,放下了筷子,外婆則是一臉驚恐的表情,急忙站了起來。走到外公的身側(cè),我很疑惑,便問道:“外公,怎么了?”
外公卻一臉嚴肅的將我拉了起來,快速的帶著我們走到一旁的房間里。
他說道:“老婆子,快,把所有的門都打開!”
外婆應(yīng)了一聲,急忙去辦,不一會兒所有的門都被打開,整個房子就成了一個空架,沒有一絲被遮擋的地方。
我們站在一個唯一的轉(zhuǎn)角處,外公沉著聲音對我說,“待會兒不管看到了什么,不要叫,也不要說話,你可以閉眼睛,但一定不要動,知道了嗎?!”
我雖疑惑,但看著外公嚴肅的表情,我點了點頭,
外婆走了過來,站在我的左側(cè),而外公在我的右側(cè),他的手里拿了一把短刀。
就在這時,一陣沙沙聲傳來。
似爬行動物在地上蠕動的聲音。我心里一驚,屏住了呼吸。眼睛不敢亂看,就只盯著腳下,外公一只手緊緊的攬住我的肩膀。沉默著
沙沙聲越來越大,似乎進了屋子里,在屋子四周爬來爬去的聲音,
我忍不住偷偷的斜眼瞟了一眼
頓時渾身一涼。
那是一條類似于蜈蚣的大蟲,不過是白色的,身上有黑色的花紋,可怕的是它的體形,竟然有一人高粗壯的身體。
它在屋內(nèi)四處爬行著,似乎在看有沒有人在。有好幾次,它都從我們的身前爬過,卻都沒發(fā)現(xiàn)我們。似乎它能看見屋里擺放著的東西,卻看不見我們?nèi)齻€站在這里不動的人。
我們?nèi)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冷汗自我的額頭上流了下來,我卻不敢去擦。
不知過了多久,在我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它終于從門口爬了出去。
又等了一會兒,外公緩緩放松了身體,對我說道:“好了,沒事了。”
我呼出一口氣,瞬間癱軟在地。
外婆蒼白著臉拿了一杯水遞給我。然后就去把所有的門都關(guān)上。
我看著外公,顫抖著聲音問道:“外公,那是什么?”
外公吸了口煙,緩緩的說道:“我們這個地方,生活著一種蟲,吃人的蟲,但是,只要它來的時候,不要動不要說話,把所有的門都打開,那么,它就不會發(fā)現(xiàn)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