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看看我,略帶擔心地問我。
“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其實我非常難過,但是我不想讓王姐擔心。這件事的發(fā)生對我們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沖擊,王姐的日子也并不好過。
“小濤讓我不要跟你說這件事。我知道他也不想讓你擔心,但是你今天來了,也發(fā)現(xiàn)了,那我覺得就沒有必要再瞞著你了。”
“George跟我分手了!”
我覺得我也沒有必要再瞞著王姐了。心里藏著秘密真的很累。
王姐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她站起來,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我有些懵,難道王姐是受不了這個事實,要回屋去調(diào)整一下自己的情緒嗎?結(jié)果過了一分鐘,她又從臥室走出來了,手里拿了一個信封。
“怪不得小濤去美國前一天晚上跑到我這里來,跟我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還說什么如果你來找我,就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p> 王姐把信遞給我。我接信的時候手有些抖。這封信真的是“輕如鴻毛,重如泰山”。我覺得它好重,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你看看吧,我一直放在臥室床頭柜的抽屜里,你要是再不來,我都快忘了?!?p> 我搖搖頭,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我哪里敢在王姐面前看,我怕我像孟姜女一樣把這棟樓哭倒。
“勞烏,你千萬別怨恨小濤,我覺得他應該是不想拖累你。畢竟我姨媽這個病也不知道會怎么樣,小濤和我姨夫鐵了心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治病,所以。。。”
我知道王姐說得特別對,但是我覺得我應該走了。
“王姐,我知道了。你放心,不管我跟George在不在一起,我跟你之間永遠不會變!”
王姐拉拉我的手,嘆了一口氣。
我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讓我在走下樓梯的時候還能夠保持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跟王姐說拜拜。但是等我一出了王姐家那棟樓的大門,我全身似乎失去了力氣。
我朝小區(qū)外面走的時候,周圍的大爺大媽都在用異樣的眼神打量我,可能是我走路的姿勢太像一個醉酒的人了。我叫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讓師傅去火車站。我現(xiàn)在只想回家。
本來我定了下午三點鐘的火車,但是我到達火車站的時候還不到中午12點。我在車站外面的永和大王點了一個番茄牛肉面,但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一口都吃不下。最后我只能對不起辛苦的農(nóng)民伯伯,離開的時候?qū)⒚嫱旰脽o損地留在了桌子上。
我坐在火車站的候車室里,周圍熙熙攘攘,但是我卻覺得整個世界特別安靜,我整個大腦里亂糟糟的,哪里還能聽得到其他人的聲音。
我仍然有點恨George,但是這個恨又跟之前的恨不一樣。我之前恨他莫名其妙掛我電話,跟我冷戰(zhàn);現(xiàn)在真相大白,我恨他自作主張,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的重擔。他怎么對我這么沒有信心,他怎么就知道我會在這個困難面前退縮,他怎么總是覺得他要保護我,而我不能保護他呢?
George跟我過去的那些回憶和美好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在我腦中噴涌而出,過去的一個多月我把他們封印了起來,裝作毫不在意,但是這封信就像上帝之手一樣,將封印打開,讓我的偽裝無處躲藏。
我打開信封,里面是寫得滿滿的兩頁紙。
現(xiàn)在誰還用手寫信?。课乙贿叧靶χ鳪eorge一如既往的憨憨作風,一邊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感動。
我以前經(jīng)常吐槽George的字跡,嫌他的字太丑。我還取笑他“字如其人”,然后George會一把把我緊緊摟住,假裝生氣地問我。
“我這么丑,你還這么愛我,那到底是誰有問題呢?”
那個時候的我會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但這也恰恰印證了那句話---我之前笑的有多開心,現(xiàn)在哭得就有多慘。
我決定認真地把信讀完,不管我有多難過,這封信是我和他之間最后的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