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謙現(xiàn)身之后,迅速前去查看眾人傷勢,將靈丹妙藥分予眾人。
在他忙碌之際,女人率先發(fā)難,漫天冰刃向男子襲來。
男子巋然不動,身后黃光縈繞。
冰刃一至男子身前,盡數(shù)彈開。
女人收起戲謔之色,一臉肅意。她不敢絲毫托大,眼前男子氣息之強,她平生僅見。
眼見此法無效,女人故技重施,雙手在身前飛速結(jié)印,剎那間天際巨像重現(xiàn)。與之前不同的是,此時的巨像看起來更加實體化,如同真人置于空中。
巨人橫眉怒目,手握一把大馬刀,揮舞著巨刀朝男子殺來。
男子身后黃光萬丈,端莊威嚴,神圣無比,赫赫然如天神立于地。
此時空中除了奔馳而來的巨人外,還多出一只巨大的怪鳥,立于男子上空。
怪鳥形如鳳凰,渾身上下沐浴在金黃色的火焰之中,背后一雙振動的巨翅格外顯眼。
火鳥發(fā)出一聲高昂的鳴叫聲,朝怪物掠了過去。
火鳥那雙巨大的利爪一觸到巨人,火焰瞬間蔓延了過去?;瘌B振動雙翅,欲將巨人包裹其中。巨人欲掙脫火鳥,卻不料也被鳥爪牢牢捉住,難退分毫。
須臾之間,巨人整個身軀燃燒起來。火鳥鳴叫著往天際飛去,失去支撐的巨人自然而然墜落下來。
與此同時,地面上的那個女人面部瞬時扭曲起來,一副痛苦之色躍然于臉上。
“啊!”
她發(fā)出了一聲慘叫,整個人自內(nèi)而外燃燒起來。女人疼得在地上直打滾,慘叫聲不絕于耳。
下墜的巨人并無落到雪面之上,在半空便已消失無蹤。而地上的女人也被燒成灰燼,風一吹過,飄散無蹤。
火鳥在天際翱翔一陣后,飛向男子,最后化成一道黃光射入男子體內(nèi)。
“守護靈!”林謙望著天際這一幕喃喃自語道。
后邊的文敏此刻也已恢復了幾分意識,遠遠望著男子走來的身影,強撐著站了起來。
一路走來,男子并沒有與照面的任何人打一聲招呼,他步伐輕快,神情嚴肅,很快便走至文敏身前。
文敏低聲喚了句“先生”,低頭看著雪地,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在等大人教訓一般。
先生直直站在前方,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旁邊眾人見此情景,頓感壓抑。想說些什么緩和氣氛,可眼下之事看起來像是別人的家事,自己不明所以也不好摻和進去,只能在心里為文敏“捏把汗”了。
只有林謙依然神態(tài)自若,自顧自忙著自己手頭的活兒。
這先生越是不講話,文敏這心里就越緊張。她站了一小會,便覺頭昏眼花,雙腳無力,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先生見此趕忙伸手去扶她,順勢將人摟在懷中,席地而坐。同時真氣行遍全身,將修為源源不斷度給她。
“院長,這位是?”蕭長老此刻已是恢復得七七八八了,便與林謙交談起來。
“路上遇見的,他說來尋自己的學生的,也就是文敏,我見目的一致,便與他結(jié)伴同行,路上也多個照應(yīng)。”林謙看了看鐘靈的傷口,又接著說道:“只一路上還真虧了他我才能找到你們的蹤跡。”
“您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我們又是怎么闖入這里的?”蕭長老又問道。
林謙放下手中的活兒,神色凝重,雙眉緊鎖,“山巒山。”
遠處立著一男一女,男的嘴巴微張,不知道在說什么,女的頭越垂越低,雙手不停在下邊打轉(zhuǎn),看那男的氣勢,八成是在訓人。
林謙遠遠望著這一幕,眼角滿是笑意??催@陣勢估計一時半會停不下來,這下有他這老妹好受的。
先生喋喋不休講著,語氣越說越重,肢體動作幅度越來越大。
“……你這是在玩火你知道嗎?你有考慮過后果嗎?萬一我今天晚到片刻,你連……”
一直垂頭沉默的文敏忽然抬頭斬釘截鐵說道:“沒有萬一,我相信您。”
先生是萬萬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么一句,頓時語塞,僵立在原地。
他早已是她心中無所不能的“神”,有他在自己放縱一些又有何妨。只是如果有一天這庇護沒了,那她又該如何來面對世間風浪?
“先生,您來看一下。”遠處傳來林謙的喊聲。
“下不為例?!毕壬唵瘟滔逻@么一句后朝林謙那邊而去。
文敏見先生走了,朝他做了個鬼臉后也跟了過去。
“怎么樣了?”蕭長老輕聲問道。
先生重重嘆了口氣,沉默無語,滿臉惋惜之意。
一旁的蘇木見他這副神色,內(nèi)心如墜冰窟,加上他之前體能損耗過重,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其余人等也皆是面色沉重,心里不知在打何算盤,一時之間竟也沒人去扶那蘇木。
先生環(huán)視了他們一眼,悠悠說道:“你們這是何表情,她只是魔氣入體,死不了?!?p> 他這話一出,眾人駭然,半晌無語。心里皆暗道:魔氣入體就算僥幸不死日后怕是只能成半人魔了,還不如死了干凈。
先生沒再解釋什么,他挺了挺腰板,捋了捋長須,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林謙定了定心神,見先生這副模樣,想來心中必有一番溝壑。“敢問先生,這鐘靈可還有救?!绷种t的語氣十分謙卑,眼中盡是期待之意。
“有救?!?p> “先生是說魔氣入侵有得救?”林謙的語調(diào)不知不覺高了許多,想來此刻他內(nèi)心必是十分驚喜。
“是的,”先生點點頭,“這魔刀上的魔氣并不強,她的修為足以護住心脈,這魔氣雖入體卻沒入脈,借藥物之力排出即可。”
“那如果魔氣已入脈呢?”林謙追問道,語氣中頗顯切意。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接著道:“在下失態(tài),不知您剛剛嘆氣又是何意?”
先生看了他一眼,沉思片刻后道:“這魔刀留下的疤痕會跟著她一輩子,可惜了這幅好皮囊。至于魔氣入脈,神仙束手?!?p> 先生話語一落,眾人那提著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了。至于他后面這一句,與眼下之境并無干系,自然沒人在意。
當然也沒人注意到林謙聽完后半句,眼神暗了幾分。
蕭峯見事態(tài)已緩,趕忙去扶起蘇木,寬慰幾句。
蕭長老恭敬說道:“還請先生施以妙手,今日之恩,日后必報?!?p> 先生并沒有任何表態(tài),雙目望向天空,似在思索什么。
林謙見狀連忙說道:“不知先生需何等珍奇藥材,我等必盡力備齊?!?p> 話語一出,其余人等紛紛附和。
先生轉(zhuǎn)過頭來說道:“承蒙信任,必盡全力。只是你們這么多人圍著,我煉藥施展不開啊?!?p>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向后退去。
先生在納戒中翻找了好一會兒,取出幾株藥草,握于手中,隨即手心騰起一股金色火焰,灼燒著那些藥草。藥草一接觸到火焰,瞬間失去本來的形狀,慢慢地凝成一團。
“院長,這?”蕭長老驚訝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以手為器煉藥的。
林謙沒說什么,眼中的敬意又多了幾分。
這一幕在文敏看來是在普通不過了,從小到大,她都是見先生這樣煉藥的,可在其他人看來仿佛是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過了一會,先生散去手中的火焰,緩緩向眾人走來。他手心之上是一團烏黑的物體,看起來完全沒半點丹藥的影子,反而像是一團泥垢。
“這里借不了外氣,煉起藥來十分耗神,就不煉成丹了。反正藥效也所差無幾,沒必要去廢那功夫?!毕壬f罷,看了蘇木一眼,把這團黑物遞了過去。
蘇木遲疑不決,也不知該不該去接那東西,呆立當場。
林謙見他如此失態(tài),連忙喝道:“還不趕快把藥給鐘老師送去?!?p> 蘇木聞言,這才伸手去接,送了過去。
“院長,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走?”蕭長老問道。
此刻眾人也已忙活得差不多了,便聚在一起商量下步之策。
“自然是走出這山巒山了?!绷种t淡淡說道。
“山巒山”這詞一出,眾人多是感到迷茫。這地名他們從未聽過。
“先生,這山巒山是什么地方?”文敏小聲問道。
“此地不宜久留,有話路上再說。”先生說完,起身朝前而去。
蕭長老看向林謙,顯然是要征詢他的意見。
“時候也不早了,走吧?!绷种t說完也隨先生而去。
眾人見此,也不好再說什么。于是乎蕭峯背起陳杉,蘇木背起鐘靈,皆動身跟在林謙身后,揚長而去。
一路之上,眾皆寡言,氛圍凝重。他們現(xiàn)在還困在這個鬼地方,能不能走出去心里也沒底。
“山巒山是魔族造的一個異界,這里可以看做是雪山的一個鏡像世界,也就是山中山。”先生打破了這份死寂,開口說道。
話語一出,眾皆駭然。這么大的一個異界,制造它的人修為是何其強大。
“這里的一切,都帶有魔氣。除了魔族,其它物種都能在雪山上找到對應(yīng)之物。而之前的那個女人,她是魔族中人,真正的‘魔’!”先生說到“魔”時,語氣特意加重了許多。
魔,傳說中與神處處作對的一個種族,代表著掠殺和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