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殃云滾滾翻騰,讓人們望著便有一種壓抑到難難以喘過來氣的感覺。
在這遮天蔽日的紅芒下,一切的一切,都被映照成了血紅色,看著就像是被潑上了鮮血。濃濃的血腥氣,隨著勁風(fēng)的吹動,散滿整個中州。
這儼然是一副末日景象!
在那層層殃云之中,坐落著一道身影。是的,只有一道身影。因為“他”太強了,強到孑身一個,也能毀滅世間的一切。
“他”是這世間最完美的造物,即使是至高無上的神帝,遇到“他”,也只能退避三舍,暫避其芒。
“他”只有一個象征地位的稱號——魔君,至于名字,在無窮無盡的歲月中,早已被“他”遺忘。
地面之上,早已匯聚了無數(shù)為抗魔而來的修士。人數(shù)雖眾,卻無頂尖強者。戾魔、哀魔、怒魔、殺魔,四場魔禍下來,別說中州,就是整個五州大陸,圣尊以上的強者早已損失殆盡。而這這種境地下,魔君重臨,真可謂是雪上加霜。
面對這滔天魔威下,無一人為之折服。明知希望渺茫,卻都選擇握緊手中的法寶,誓與邪魔抗?fàn)幍阶詈笠豢?
力量雖小,但這種精神,卻值得被永遠(yuǎn)銘記。
殃云之中的魔君,面對千軍萬馬,“他”在乎嗎?“他”不在乎……
只見空中殃云突然翻涌,一道偉岸身影現(xiàn)了出來。
“他”靜靜坐于王座之上,沒有任何肢體動作,只是微移睥睨的眼神,往下掃了一眼。
僅僅只是一眼,地面群杰頓感如千山壓頂。在這可怕的壓力下,地面群杰,無一不是身子一傾,緩緩跪了下去。
魔君以“他”絕對的威能向底下的“螻蟻”宣告了一個事實——末日到了!
雖然早已抱著必死的信念,但真正能做到從容面對死亡的,又有幾人呢。在這一刻,魔威無情的擊潰了群杰的信心,恐懼瞬間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天上那位世間無上的“存在”尚未揮戈,地下“螻蟻”早已引頸就戮。這是人與魔的差距,一個大到用無數(shù)歲月勤修苦練也彌補不了的差距……
魔君瞥了一眼無數(shù)道恐懼的臉龐,緩緩搖頭:“無趣的戰(zhàn)斗!”
“他”的手?jǐn)[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剎時那厚厚的殃云再一次翻涌起來,殃云之中,耀眼的血光閃爍,令人感到頭皮發(fā)麻的能量飛速聚集著,隨即化作一道道血色閃電,向著下方鋪天蓋地的轟了下去……
大地顫抖了起來,血色閃電所落之處,無一不是一片瘡痍。無數(shù)鮮活的生命瞬間被剝奪,濃稠的鮮血凝聚成一片流淌的汪洋。這流淌的血帶走的不僅僅是一條條生命,更是人的信心。
當(dāng)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橫死,尚存活之人無一不是義憤填膺,憤怒吼叫。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的憤怒,漸漸變成麻木,變成了絕望……
原本狂暴喧囂的大地,不知從何時起,變得一片死寂。此刻在這片大地上的人兒,別說出聲吼叫,就連思考也不會了。一個個宛如一具具行尸走肉,目光空洞,傻傻跪在地上,等待死神的降臨。
完了,全都完了!
一具具跪服的身影倒了下去,中州再現(xiàn)數(shù)千年前慘絕人寰的景象?;蛟S這就是輪回吧??蓴?shù)千年前誕生了一位救世主,可今天呢,今天有嗎?
一直端坐于王座上的魔君突然站了起來……“他”察覺到了——一股厭惡而又強大的氣息!
沉默的靜謐中,整個大地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
一聲低沉的長嘯,不知從哪迸發(fā)出來,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拔高,最后……聲裂金石,響徹云霄!
“他”看到了——
大地上,一道渺小到難以看清的身影,正徐徐朝著自己走來。橫于身前,攔住前路的尸體,在身影所過之處,皆是重新站立起來,將路讓了開來。而當(dāng)身影過后,又歪七扭八倒了下去,十分奇異。
那是一個女子,一個窈窕女子,一個與死在這場災(zāi)禍中的其她女子沒什么太大區(qū)別的“普通”女子。若要是不同嘛,大概是她格外干凈,身上沒有一點血跡,甚至連灰塵都沒有。
她到了,就站離“他”下方不遠(yuǎn)的地面。
遺世獨立!
“果然最后還是你!”魔君開口了。就在“他”開口的瞬間,大地終于是忍受不住那巨大的壓力,凡肉眼所及之處,皆是瞬間崩塌。
文敏抬頭望著天空,淡淡道:“這場魔禍由我而起,當(dāng)由我終結(jié)!”
話甫落,空中殃云翻涌,一瞬之間,魔君的身影從萬丈高空移到了地面之上。就在“他”落地的那一刻,早已是千瘡百孔的地面再次崩塌下去。
原本是腳踏實地的文敏,在沒有任何動作的情況下,變成了腳踏虛空。
魔君哈哈大笑:“狂妄的口氣……莫蒼離人呢?哦……他死了,而且死得很慘!”嘲弄之意,躍然于上。
文敏卻是心中無波,平靜道:“他,與我同在!”
魔君斂去笑意,譏諷道:“莫蒼離身懷神龍之軀與誅魔之利,尚且栽在本皇手中。你一個乳臭未干的臭丫頭,又能辦成何事!”
文敏道:“別的事我或許辦不到,但是殺你,終結(jié)魔禍,卻還綽綽有余!”
魔君又是一笑:“哈哈哈……就用你的尸體,譜寫這條末日哀曲?!?p> 風(fēng),猛烈的刮著;云,不斷的翻著……
文敏虛空一握,登時一團璀璨到連曜日都為之遜色的白光出現(xiàn)在手中。
在這白光出現(xiàn)的瞬間,空中的殃云也是淡了不少。
天劍!
文敏緩緩舉起手中的天劍:“天劍,開陣!”
瞬間……
昊光四散,劍氣沖天,魔君竟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逼。
或許這次,“他”會重蹈千萬年前的覆轍……
魔君此時不敢有絲毫大意,拔出煞靈魔刀,硬悍天威!
錯亂的身影、縱橫的刀劍,魔君越戰(zhàn)越勇,文敏也是絲毫無懼,在天劍劍陣的加持下,竟與世間無上的造物戰(zhàn)得難解難分。
“你竟有此等戰(zhàn)力!”魔君大感詫異,印象中,平時僅有如此激烈的沖突,是獨對神族萬千戰(zhàn)士。
“邪終不能勝正,就算你是至高的存在,今日也是你的葬身之日。”
一聲叱,文敏加催劍能,在劍陣之內(nèi),再開劍陣。雙重劍陣加成下,戰(zhàn)力更是一躍萬里,竟將魔君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
“本皇絕不會輸!”
一聲吼,煞靈魔刀迸發(fā)驚世偉力,將文敏震退數(shù)十丈。隨即,魔君高舉魔刀,滅世之招,再現(xiàn)寰宇……
“魔亂·禍星墜空滅紅塵?!?p> 黑色閃電破空而下,一顆斗大如星的黑球不知從哪飄出,對著地面便是砸落下去。
在這黑球的對照下,文敏顯得極其渺小,說是螞蟻遇到了大象,都有夸大之嫌。但她全然不懼,劍訣一掐……
“初式·一劍傍身走天涯?!?p> 她握劍沖天而起,朝著黑球直刺過去。
魔君魔刀一揮……
“魔亂·刀劈萬古定寰宇。”
就在文敏沖入黑球之際,黑球炸成無數(shù)碎片,砸落下來。雖說破了“他”的招,但文敏絲毫不敢大意,劍鋒一轉(zhuǎn)……
“繼式·百戰(zhàn)穿甲蕩煙囂?!?p> 天劍爆發(fā)曜日白光,文敏身形飛下,借勢一砍,與魔君的魔刀砍在一起。
“砰!”
一股恐怕的巨力爆發(fā)開來,就算以文敏與魔君的無上修為,也是被這股巨力震開出去。震開之際,魔君身形一閃,瞬間出現(xiàn)在文敏上方,魔刀當(dāng)即劈下。
文敏本能抬劍一擋,雖沒被魔刀劈成兩截,卻也被反震開來的氣勁震得內(nèi)息大亂……又是一連串緊密的交鋒,誰也奈何不了誰……
文敏身上多了許多傷口,傷是越積越重,但她知道,對方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天劍與魔刀造成可怕的傷口,即便是以他倆之能,在短時間內(nèi)也無法愈合。
“一招,只要一招,我便能完成你之遺忘……”
“一招,只要一招,本皇便能敗她,毀了這個污濁的人世。”
招已行至極限,文敏、魔君彼此心中,唯一最后一招,判生定死。
又是一陣激烈的碰撞,文敏借著反沖的氣勁抽身而退,隨即玉指劃過天劍劍身……
“終式·千萬劍意斬閻羅。”
魔君無視身體承受上限,進(jìn)納天地兇氣。“他”本就是天地兇氣所化,人人厭惡的兇氣卻是“他”的力量源泉。
“魔亂·兇神降臨戰(zhàn)天道?!?p> “砰!”
又是一聲驚天巨響,彼此碰撞的天劍、魔刀竟雙雙應(yīng)聲而斷。
魔刀被斷,魔君卻是哈哈大笑:“你的力量不過是天劍給予你的,現(xiàn)在天劍斷了,本皇看你如何與吾抗衡……哈哈……”
突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一柄散著如落日余暉光芒的長劍,插進(jìn)了“他”的眉心。登時兇氣消弭,魔力四潰。
“他”難以置信:“斜,斜陽……怎會……”
文敏眼神中不見欣喜,反帶著絲絲倦意,“我早就說過,他,與我同在!”
魔君面露絕望之色,但這絕望讓“他”迎向最后的瘋狂,“即使身隕,本皇也要拉上整個中州墊背!”
一聲嘶吼,魔君的身軀爆裂開去,化作無數(shù)血雨,散落中州。地上無論是人是尸,只要被這些血雨沾染一點,便會重新站起身子,見人便咬,見物便毀。一傳十,十傳百,一時間,中州“惡鬼”搖蕩,災(zāi)厄重臨。
文敏沒去管下面如何喧囂,她抬著頭,靜靜望著蒼穹。蒼穹之中,殃云正在慢慢消散,過了片刻,一縷金色陽光穿過重重云層,灑落下來……
黑暗過后,光明終是再臨!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