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圣峰之下,大比進行得如火如荼之時,在玉門山口的小鎮(zhèn)上,出現(xiàn)了一群怪異的人,只見領(lǐng)頭的是個穿著獸皮,滿頭蓬松的年輕人,緊跟其后的是一個稍小,卻滿身掛著鍋碗瓢盆,全身打著補丁的少年,還在一只肥胖的食鐵獸,在它身上坐著一個呀呀學語的嬰兒,正一步一搖的,在腫脹的背上有節(jié)奏的晃動著,玩得不亦樂乎,來得正是水生和他的三個活寶徒弟。
“勞駕,請問去玉門山找虛天真人是往這里進嗎?”,小雨疑惑,是不是走錯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玉門山腳下幾乎沒人,店鋪也都關(guān)著門,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活人,趕緊拉住詢問。
“你們是什么人,找虛天真人能做什么?”
“我自然是找他有事,難不成還請他吃飯?”,小雨無奈的擺手道。
“哪來的鄉(xiāng)野村夫,敢來玉門山撒野,虛天真人也是爾等凡夫俗子能見?”,不待那人回話,從山門口飛出兩個手持長劍的年輕人,沖著小雨狠狠的呵斥道。
小雨扭頭看著到身前的兩人,正在說話,卻見二黑背上的三小,見有人持劍撲向自己,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雙手緊緊的抓住二黑的頸毛。二黑見自己背上的小師弟,被這兩人嚇的哇哇大哭,哪還管其他。吼了一聲,竄出一把將其中一人,連人帶劍撞飛。剩下一人也被他吼叫聲震住,愣哪里。這二黑不知哪來的怪癖,一屁股坐在愣住的年輕弟子身上,沖著三小哼哼唧唧,像是在安慰三小說:沒事,我給你做主了!被坐在身上的那名弟子,頓時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二黑,你干什么?我正想問他們話呢,現(xiàn)在倒好,一個被你打跑了,一個被你坐暈了,還怎么問?”,小雨略帶惱怒的沖二黑的屁股踢了一腳。
“哼哼”,二黑也不理小雨,將被踢的屁股放在下面的年輕弟子身上蹭了蹭,自顧自地從三小的兜帽中,拿出一根竹筍,不緊不慢的啃食著。
在玉門山內(nèi),負責巡守的是內(nèi)門弟子鐵青。他本欲參加這次大比,與各族天嬌切磋,不想被安排負責巡視。本就十分郁悶,但師命難違,只好聽著天圣峰傳來的陣陣歡呼,一邊安排弟子各處巡視,一邊百無聊賴的坐在太師椅上打盹。忽然一個巡視的弟子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鐵師兄出大事了,門外來了幾個人,說是要找咱們掌教的晦氣,我與小二甘受辱,便出手教訓。不想賊子厲害,將我們打傷,小二師弟怕是遭了不測,求鐵師兄為我們做主,擒下惡賊,為小二和我報仇!”
“什么?哪來的狂徒敢在玉門山鬧事,行者堂弟子立即隨我前去探查!”。
“師父,一會怎么找大師姐?”,小雨一臉無奈的問向自己的師父。
“自然是進去找了!”
小雨聽此,只得白了一眼繼續(xù)道:“若是他們不給呢?”
“自然只有打到給為止了!”
小雨剛問完,就見剛剛跑掉的弟子,正帶著一群人向著他們飛來,人未至,聲前達。
“大膽狂徒,敢傷我玉門山弟子,還不束手就擒!”
二黑聽到此,正欲扔掉手中的竹筍,起身撲向這群不開眼的家伙。卻被小雨又踢了一腳屁股。
小雨上前道:“我們是從南國來的,尋找我們的大師姐,還請通報一聲,將我大師姐送來,我等自不會停留!”
“師兄,南國來的人,看來是想搶火神教圣女的!”,旁邊一人搶先插嘴道。
“閉嘴,難道我還不知道?”鐵青惡狠狠的盯了一眼插嘴之人。心想,我能不知道,這幾個人明著是說是找大師姐,怕又是來搶親的。最近不少沒有趕上狩獵大會的人,都用這個理由。
于是厲聲喝斥道:“無恥好色之徒,圣女也是你倆能見的。我們掌教既已定下規(guī)矩,想要得到圣女就該按規(guī)矩來。似你等既沒有本事完成任務(wù),卻色心包天想要圣女,真是無膽好色的淫賊,快快束手就擒,或許今日還能留你性命?!?p> “淫賊!”,水生與小雨相視一眼,都有些茫然。他們來找蚩殊,怎么就變成淫賊了,況且,蚩殊變成圣女了嗎?兩人一臉疑惑,隨之陷入沉默。
鐵青見二人被喝斥,都不作申辯,便更篤定他們是為了圣女而來。于是道:“將他們拿下,交給掌教處理!”
小雨剛想解釋,卻見這群人便圍將上來。剛剛被二黑撞飛的弟子,暗恨二黑,拔出長劍便往二黑身上的三小砍去。這還得了,若是被他砍中了,三小非得交代在這里。于是也不管許多,抽出身上的大鐵鍋,照著撲上來的那名弟子,一鍋底砸在他的臉上。
“砰”,只聽得一聲慘叫,緊接著那名弟子已被小雨的鐵鍋砸到山門之上,整個人卡在玉門山的牌匾之中。
“好賊子,在我面前還敢逞兇?”鐵青黑著臉斥道,隨即抽出長劍,向小雨撲來。
“鐺”,長劍磕在鐵鍋之上,小雨略微后退。長劍在蘊含的精紋的鐵鍋上,若蜻蜓點水,微波輕蕩。
“嗯,有古怪!”,鐵青見自己蓄勢一擊,居然造不成多大影響,只是微微的讓對手后退半步,也是輕輕一愣,這年紀輕輕的少年倒有些本事。
“擺玉門七絕劍陣!”
這玉門七絕劍陣,乃是玉門山的護山大陣,有七位弟子按照北斗七星衍化,依據(jù)天樞、地璇、天璣、天權(quán)、玉衡、開陽、搖光七星的位置站立。其中天樞、天璣、天權(quán)組成斗身,地璇居中,承接上下,玉衡、開陽、搖光組成斗柄。在戰(zhàn)斗中,斗身為攻,斗柄為守,首尾相接,遙相呼應(yīng)。即使被攻破其一,其他人也能迅速補位,源源不斷,除非將所有人殺光,否則便會被無休止的纏下去,直至被圍攻者力竭為止。
小雨怎會知道這么高深的劍陣?他的師父是個鄉(xiāng)下土包子,有些時候連自己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如何教他這么高端的知識。被圍其中,見攻天樞,則搖光斗柄位防守,猶如蝎子擺尾,攻其所必救;攻擊地璇,則斗身與斗柄如鏈鎖一般,兩相回顧,圍攻攻擊小雨的身方;攻擊搖光,則劍陣猶如連成一個圓,首尾相接,將他圍在中間,總之屢屢受阻。
戰(zhàn)斗就像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進攻受阻,回頭就要面對劍陣的攻擊。只聽得叮叮當當之聲四起,短短的交手中,小雨已被擊中無數(shù)劍。若不是身上掛著孽龍遺骨煉制的各種工具,猶如一副孽龍骨鎖甲,此時刻怕是早就被穿一百多個窟窿了。
“這小子身上有法寶,刀劍不入,組七絕網(wǎng)陣,將其罩住,待他耗盡精氣,抓活的”,鐵青見小雨被擊中,沒什么事,便知身懷重寶,于是開腔指導師弟們變陣。
變陣之后,猶如一張巨網(wǎng)將小雨纏在當中,越是掙扎,收得越緊。眼看小雨體內(nèi)的精氣越來越少,身上也變得暗淡。過不了片刻,便會立即被擒。水生若不上前救助,只有被擒這一路。
于是輕輕踢了一下二黑,示意他照顧好三小,上前一步,雙手化作巨掌向著鐵青他們拍去。這化圣大能的一擊,豈是他們能抵擋的,只見七絕網(wǎng)陣在水生掌風掠過之后,猶如遭遇了海中巨浪,頓時被扯得的七零八落。組成劍陣的七人,包括鐵青,像是淹沒在巨浪之中,搖搖晃晃,東倒西歪,連站都站不穩(wěn),俱都一屁股坐地上。
小雨見師父出手,只一瞬便破去劍陣,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倒不是羞愧,而是用力過猛之后的反應(yīng)。見自己師父走到身邊,再也挺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點子扎手,快去報告掌教!”,鐵青此時面如死灰,已經(jīng)沒有了絲毫的氣力,在吩咐未參與劍陣的弟子之后,全身顫抖,伏倒在地上,對方僅輕輕地揮出一掌,其掌風便將他們打倒,而且這掌風猶如吸盤般,將他們身上的精氣抽得干干凈凈,只能坐地待死。
天圣峰前,大比已經(jīng)進入了高潮,自從八大天驕陸續(xù)登臺之后,便出現(xiàn)強強對話。首先進行的便是水天際對戰(zhàn)葉亦真,兩人經(jīng)過一番試探之后,便都使出全力。
水天際以刀術(shù)見長,所使刀法配上化骨巔峰的精氣,猶如大江之水滾滾而下,一浪接一浪,所謂一力降十會,想以力量取勝。此時的葉亦真猶如一葉扁舟,泛境其中,朔流逆向而上。懷渺渺,水悠悠,如棲鷺清揚過碧波,凌波飛馳渡星河,搖搖曳曳,顯得頗為從容悠然。
對上水天際,層層不絕的霸烈刀氣,若一味的硬碰硬,便如水擊江岸,就算再厚的堤岸,也難以抵擋長久不斷的沖擊,最后都會被刀氣越積越強的霸意,所擊碎。所以葉亦真不做正面對抗,泛舟水上,借勢而動,循律而行,真是深得周行不殆的真意。
水天際見自己的江水刀勢被葉亦真化解,也是不在意,只見他刀鋒一轉(zhuǎn),在空中畫出圓圈,刀意立刻由剛變?nèi)?。刀勢化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周身的精氣吸入漩渦之中,將葉亦真不斷的吸入漩渦。原來他之所以一開始如滔天洪水,一波波的攻擊,是為了將葉亦真引入后面,柔若輕鴻,張開幽黑巨口的漩渦之中。
“好心計,好一手剛?cè)岵瑲焓傻?!”,站在臺前的各大族長輩,不由得內(nèi)心贊嘆。
葉亦真被漩渦拽住,也略顯驚慌,手中的長劍劃出幾道裂天的劍意,劈向漩渦。但落入漩渦之后,任你重若泰山,硬如玄鐵,也無法打破漩渦。
此時,以水天際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旋轉(zhuǎn)黑洞,由遠及近,不斷的接近葉亦真??此破届o無波的黑洞散發(fā)出巨大的威力,將葉亦真吸附在其四周,慢慢的撕碎了她身上的精氣;身上衣衫也被黑洞吸力影響,從邊緣開始撕裂。猶如被高溫灼燒過一樣,化成點點的火星散落。似一副天崩地裂、世界末日一般,星辰暗淡,發(fā)出最后的光芒之后,化為灰燼。
“葉亦真,危險了,若不能跳出這水天際所化的黑洞,被慢慢地吞噬,不會有意外!”
“這銀河城水家的絕學天絕刀法,傳說練到最高境界,有毀天滅地的威力。此刻看來,所言不虛。
這水天際才化骨巔峰,便能使出毀滅一切的異象。若是進入半圣,甚至圣人,怕是真能,一人滅一國,一人滅一世!”
就在臺下人一嘴一舌討論之時,葉亦真的情況卻越來越危險了。臺下眾人一方面為水天際的力量感到震驚,也為葉亦真感到擔心。但絕大部分確是五味雜陳,誰都不希望大荒出現(xiàn)一個人,能夠力壓群雄,還是希望各家的天驕能夠勢均力敵,不要有太大的差距。所謂不患貧,而患不均,若是水天際能夠贏下葉亦真,那整個銀河城周邊的局勢必然會為之一變。
天空中黃臺之上,大家原本以為勝負已定,葉亦真此時也不作反抗,反而顯得異常平靜,如一片落葉般,在黑洞的引力之下,悠悠蕩蕩的飄散黑洞中心。就在到達黑洞中心之時,忽然葉亦真劍光暴漲,周身的劍影猶如一顆巨大而熾熱的火球。
“這是在做垂死掙扎嗎?”,銀河水家的人嗤笑道。
然而葉亦真的火球越來越大,周身的精氣不斷地高速撞擊著黑洞的壁壘,在四周激起大量塵埃與精氣云。
被激起飄散的塵埃與精氣云,又不斷地附在葉亦真的火球之上。此時的火球在吸附了大量精氣之后,形成一個怪異的亮藍色球體。待到這時,大家才看清,這個藍色球體也在高速的旋轉(zhuǎn),但旋轉(zhuǎn)的方向與水天際的黑洞正好相反,兩人一正一反,在爭奪著黃臺周圍的精氣。天空被兩者爭奪得黑云密布,電閃雷鳴。
“好手段,海云港葉家女天驕果然不簡單!”
“怎么講?依我看,葉天驕實是落入下風!”
“你有所不知,剛剛?cè)~天嬌故意放棄掙扎,順著黑洞的吸引力。剛剛她中了水天際的圈套,想要掙脫黑洞漩渦的吸力已來不及。你們應(yīng)該知道,黑洞中心既是威力最強的地方,同時也是最薄弱的地方!因為在黑洞的漩渦中心會有一段真空,葉亦正把握住這一點,在最薄弱的地方發(fā)動。此時的情形已發(fā)生轉(zhuǎn)變,你看,黑洞與藍色球體,一正一反的旋轉(zhuǎn)著,相互爭奪天地精氣。此時比拼的就不是誰的招術(shù)厲害,誰占得先機,而是比拼誰的精氣更加精湛,誰的本體更為強大。就如拔河比賽,僵持住之后,誰后續(xù)的氣力更大?!?p> “正是如此!”
“鐺、鐺、鐺”,就在眾人關(guān)注黃臺爭奪之時,在綠臺上的爭奪也變得激烈,此時阿龍被逼得連續(xù)三次敲響巨鼎。
“與阿龍激斗的是誰?怎么沒見過?實力卻如此強悍”,眾人一臉疑惑的詢問道。
原來在阿龍戰(zhàn)勝甲作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沒人敢上去挑戰(zhàn)。不想一個玄衣青年飛身上臺來,大家原以為是個不開眼的,很快便會被阿龍擊敗,但此時的情形卻大不一樣。
“我們也不清楚,剛剛關(guān)注水天際與葉亦真的比斗,只聽他報名稱自己叫尤大,卻并不認識,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天驕?!?p> 在前臺觀戰(zhàn)的帝天,此時被阿龍的玄鼎鐘鳴所驚,定眼看清與阿龍纏斗的玄衣青年,內(nèi)心無法平靜。
“是他!”
“父王,這玄衣青年是誰?你認得他?我怎么從未聽過?”娥英趕忙疑惑的問道。
“我沒猜錯的話,他是玉門山的暗門弟子。玉門山原本有十三大暗門弟子,這些人在玉門山修煉有成后,便會外出去到大荒各地,甚至中州、西海修行。
這尤大原本并不叫此名,原叫尤十三,多年來,暗門弟子外出入世修煉,曾經(jīng)的暗門十三子,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所以改名叫尤大。這些人都是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個個是人中豪杰,而且尤大能夠成為唯一僅存的人。修為高深莫測,他將會是你大哥最大的敵手?!?p> “真有這么厲害嗎?”娥英擔憂的說到。
“玉門山的掌教,你以為是這么好當?shù)?,其實不僅要道法高深,更重要的是成為掌教必須是曾今的暗門弟子。上一次活下來的兩位暗門弟子,便是今天的虛天掌教與虛空首座,你說厲不厲害!”
帝天看了一眼氣定神閑的虛天真人,內(nèi)心暗自浮動,嘴角揚起憤然道:“我平兒不懼任何人,鹿死誰手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