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哈木追擊本雅失里的部眾,正巧兒與趕來的火真大軍匯合。兩面夾擊之下,在飛云山戰(zhàn)場再度大破本雅失里部。馬哈木和火真聯(lián)手,與本雅失里血戰(zhàn)一夜。最終在絕對優(yōu)勢之下,擊潰了本雅失里部。
馬哈木斬本雅失里,取得了飛云山大戰(zhàn)的首功。
而阿魯臺這家伙又跑了,朱高煦追了一陣子沒追上便回到了飛云山大營。
不過阿魯臺麾下的三大王牌,阿蘇特、巴爾虎、察哈爾基本上是被朱高煦給打崩了。
朱高煦順便在飛云山安營扎寨,收攏之前在諾真水離散的軍士。
明軍現(xiàn)在駐守飛云山的大軍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七萬,加上馬哈木的三萬瓦剌部騎兵已經(jīng)達(dá)到了十萬余人。
火真帶來了朱棣的旨意,大軍立刻從飛云山班師。阿魯臺暫且放過,因為首要任務(wù)是安定漠南蒙古諸部已經(jīng)漠北新投靠的蒙古部落。阿魯臺順寧王的封號照舊,反正還是要繼續(xù)利用阿魯臺去制衡馬哈木的。
此番明軍的北征,土剌河之戰(zhàn)、北海之戰(zhàn)、諾真水之戰(zhàn)、遼東之戰(zhàn)、飛云山之戰(zhàn)全部完美收場。逃回漠北的阿魯臺立馬上書認(rèn)錯,然后派遣使節(jié)來到了漠南大營認(rèn)罪獻(xiàn)降。
朱棣也接受了阿魯臺的獻(xiàn)降,然后通知蒙古諸部十日后在漠南大營展開大會。
此番與會的蒙古部落,幾乎是囊括了草原的所有部落。
漠東蒙古諸部,兀良哈部、泰寧衛(wèi)部、福余衛(wèi)部、科爾沁部、烏珠穆沁部全部到場。
漠南蒙古諸部,察哈爾部、巴爾虎部、阿蘇特部、土默特部、鄂爾多斯部、永謝布部、弘吉剌部、茂明安部也在阿魯臺的號召之下到場(雖說阿魯臺和麾下三部在漠北,不過他們算是漠南蒙古諸部的一部分)。
漠北蒙古諸部,即喀爾喀七部也接下了朱棣的詔書前來開會。
漠西蒙古諸部,也就是瓦剌部(衛(wèi)拉特部)。其麾下綽羅斯部(準(zhǔn)格爾部)、杜爾伯特部、和碩特部、土爾扈特部,也都跟著馬哈木一起來到了漠南大營與會。
而朱瞻基在回到了漠南大營然后再把傷處理好了之后,便把張輔拉到了他的大帳內(nèi)。趁著大會還沒有開始,朱瞻基還有一些話兒要跟張輔說。
而后朱瞻基讓左右侍衛(wèi)出去把守大帳,十步以內(nèi)不許別人靠近。
朱瞻基想要敲打敲打張輔,順便讓張輔歸心。他知道張輔與朱能雖說名義上跟他走得近,但實際上還不能是他的人。朱能跟漢王朱高煦的聯(lián)系一向是很緊密,朱瞻基也沒機(jī)會下手。
“張輔!現(xiàn)在這里沒有外人,孤希望你給孤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天由于你的擅自行動,差一點導(dǎo)致大軍全軍覆沒。要不是順義王的援軍來的及時,咱們這些步兵大概率會被阿魯臺全殲在飛云山的。”
朱瞻基冷著臉,看著張輔有些不善的問道。
張輔聞言二話沒說,將桌子上的馬鞭子遞給朱瞻基。而后直接跪在地上,等候朱瞻基的責(zé)罰。
按理說大明朝還不興動不動就下跪的,尤其是勛貴大臣更沒有沒事就跪太孫殿下的道理。
那朱瞻基沒事就給朱棣下跪,那是大孫子跪大父、天經(jīng)地義的理兒。
而到了正是場合,以皇太孫的身份朱瞻基還真沒怎么跪過朱棣。
張輔這一跪,可不是臣子跪主君。乃是罪將跪主帥,性質(zhì)可是不一樣的哦。
“張輔!孤知道你一直想要建功立業(yè),擺脫那二世祖的名頭??墒菫閷⒄撸枰攒娏顬楸?。
孤來草原,可沒少打仗。哪一仗孤沒帶上你,你拍著良心說。孤正因為知道你的想法,才主動帶著你打仗給你立功的機(jī)會。然后你就給孤來了個不遵軍令,你就是這么報答于孤的?
孤也不求你報答孤什么,但是至少不應(yīng)該給孤來這么一手吧?
得虧啊,得虧順義王馬哈木來的及時。要不然就是全軍覆沒,你還有賀連成、劉真、薛祿都得交代在飛云山那里!當(dāng)然了,孤跟二叔可能就被生俘了!”
張輔聞言十分羞愧的低下了頭,然后居然流下兩滴淚水抽泣道“末將愧對于太孫殿下的栽培,險些讓太孫殿下被阿魯臺所害!”
朱瞻基看著張輔的模樣,不禁輕嘆一口氣說道“孤也不是要責(zé)罰于你,只要你以后長記性便是了!”
朱瞻基的眼角也擠出來兩滴鱷魚的淚水,看著張輔十分鄭重的說道“張輔你是個人才,孤也不能總耽誤你的前程。你總是入宮伴孤習(xí)武,沒有機(jī)會出去建功立業(yè)。
所以說此番好不容易陪孤出來打仗,一時心急想要立功孤也理解。孤待會子就跟大父說,以后不用你入宮伴孤習(xí)武了。把你放到你該去的位子上,或許會更好吧!”
朱瞻基一番表演,成功的讓張輔淚崩了。
“末將誓死為太孫殿下效忠!”
收服張輔任務(wù),完工。
朱瞻基心里十分的得意,看著表忠心的張輔。想著你小子還能逃出老子的攻略,不把你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老子這“好圣孫”可就白干了呢!
“好了,好了。你也別哭了,明天咱們還有大事要辦呢。明日大父要正是與諸位蒙古部落的臺吉、那顏們議事,還需要咱們一起幫忙呢。你要是今天哭懵了,明天還怎么入會呢?”
朱瞻基花言巧語之下,張輔居然不哭了。然后還是一頓跟朱瞻基表忠心,說什么日月可鑒之類的勞什子話。直到朱瞻基聽不下去了,才叫人把張輔給叉出去了。
“蕙玉啊,給你家郎君我備些馬奶酒來。
今兒個你家郎君我高興,要小酌上那么兩杯哦?!?p> 李蕙玉剛才看見從大帳里出來的張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好奇朱瞻基都跟張輔說什么了。這下子聽見朱瞻基說他心情好,李蕙玉登時就明白了她家郎君的心思了。
李蕙玉一進(jìn)來,就看見朱瞻基在那邊不要臉的笑著。
“郎君!您這又騙英國公了?”
“什么叫騙?這叫套路知不知道???”
朱瞻基說著還作勢要教訓(xùn)李蕙玉,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讓李蕙玉不禁笑了出來。
“還敢笑!”
因為朱瞻基的帳篷其實不大,朱瞻基與李蕙玉基本上是臉貼臉的說話的。
這一張牙舞爪差一點就讓二人撞了個滿懷,這可讓李蕙玉羞紅了臉。
太子妃張氏說過,待朱瞻基十五、李蕙玉十六的時候就請個太孫嬪來給李蕙玉。
李蕙玉想到這茬子,不禁滿臉?gòu)尚叩暮吡艘宦暋?p> “你這丫頭不會又在想那檔子事情吧?
我不是說過,女子不到十八我是不會碰的。”
朱瞻基白了一眼李蕙玉,然后故作生氣的模樣點了點桌子上的酒杯說道“快點給你家郎君我倒酒,真是沒有那個眼力見兒!
以后母親說什么你聽著就好,具體怎么樣還是你家郎君我說了算!”
“哦。”
李蕙玉現(xiàn)在是不怕朱瞻基了,“哦”了一聲便端起酒杯給朱瞻基倒了一個滿杯。
“你這丫頭現(xiàn)在是越來越放肆了,看來我不好好的歸攏歸攏你是不行了?”朱瞻基看著那倒?jié)M的酒杯,不由得出言呵斥了李蕙玉一句。一副要打板子的神態(tài),倒是讓李蕙玉告饒了。
“別嘛郎君,妾剛才疏忽了一點還望郎君不要責(zé)罰于妾呀?!?p> 李蕙玉的一雙大眼睛撲靈撲靈的眨了眨,然后一副小女兒作態(tài)的模樣扭了扭了腰。不知道李蕙玉是跟睡學(xué)的這些東西,反正朱瞻基看的是無語了。
“是不是跟那紅秀姐兒學(xué)的,就她不教你些好東西!”
朱瞻基剛喝了一口酒,忽然就想到了些什么。
“不對!你這丫頭肯定是心里有事兒,快跟你家郎君我說說!”
朱瞻基看著李蕙玉的小紅臉,然后一副揶揄的口氣說道“是不是因為那個蒙古女子,就是也先的妹妹塔娜?”
看李蕙玉聞言那一副勢要鏟除異己的模樣,朱瞻基就知道是因為塔娜了。
李蕙玉是朱瞻基身邊兒唯一個平輩的女子,平日里被朱瞻基寵的不像個樣子?,F(xiàn)在看見那個蒙古女子之后,又了解的她還可能嫁給朱瞻基“和親”。
李蕙玉登時就感覺到她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于是乎才開始主動想辦法的。
本來李蕙玉是要找機(jī)會打塔娜小報告的,不過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理由與機(jī)會去說。
現(xiàn)在被朱瞻基看破了內(nèi)心,李蕙玉就更不敢說了。
“你這丫頭別想這些東西,你家郎君可還沒娶那個塔娜呢。而且告訴你一句,大父可沒想把那塔娜許配給你家郎君我。老二才是最佳人選,你家郎君我還差點意思?!?p> 漢王世子、東營郡王朱瞻壑。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塔娜的身世。
朱瞻基是大明朝的法定繼承人,那就說明朱瞻基要娶的妻子必須是漢家女兒、良家出身、門第還不能太高的那種人家的姑娘。而在朱瞻基娶正妻之前,是不可以納妾娶嬪。
除了身份特殊的李蕙玉,朱瞻基要是看上了李蕙玉隨時可以給一個名分。這是宮里不成文的規(guī)矩,也算是天家子弟的貼身女官的一點優(yōu)勢罷了。
不過塔娜似乎是想嫁給朱瞻基,但是也不是因為喜歡上了朱瞻基。
而是為了部族的利益罷了,畢竟皇太孫所帶來的好處才是最大的。
“以后不許再瞎想了,要不然你家郎君我就要打你的板子了!
行了,喝酒吧!
再跟你撤這些事情,煩也煩死了?!?p> 朱瞻基順手遞給李蕙玉一個酒杯,兩個小家伙居然一喝就喝到了天亮。
第二天的大會,朱瞻基遲到了。
還是衣衫不整的遲到了。
朱瞻基和李蕙玉因為起來晚了,就胡亂的穿上衣服就跑過去了。
也不能說是遲到了,著真要是遲到朱棣還不把朱瞻基當(dāng)場就給辦了。朱棣是在大會之前要開個小會,本來是叫上朱瞻基一起的。結(jié)果朱瞻基因為喝酒,就沒趕上。
朱棣本來想著是因為朱瞻基歲數(shù)小,前些日子受了些傷。今日可能是因為這些原因,故而遲到的。
不過朱棣在看見朱瞻基的黑眼圈,還有凌亂的衣服之后。酒差一點沒忍住暴起,尤其是看見朱瞻基身邊兒的李蕙玉也是衣衫不整的模樣。朱棣可就更沒忍住,直接抓起朱瞻基的脖領(lǐng)子就是一頓毒打。
朱棣親口定下的規(guī)矩,皇家子弟男女十五方可行敦倫大禮。
朱瞻基這是明知故犯,必須嚴(yán)懲以儆效尤。
“別啊大父,孫兒就是喝了點酒。然后感覺那酒味道不錯,就分給蕙玉喝了些嘛。
您要是不信,就讓劉尚食去檢查一下?!?p> 朱瞻基指了指朱棣的貼身女官、尚食局尚食劉璐卿,然后一臉正色的直視著朱棣的目光。
因為胡善圍留在徐皇后身邊,朱棣就帶著他的二號女官出來了。
這二號女官明顯是有些怕朱瞻基的,哪敢真的去檢查李蕙玉是不是跟朱瞻基行了那檔子事情。
“行了,朕信你了!”
朱棣放下朱瞻基,然后擺擺手說道“趕緊就做,你這些叔伯們還等著你呢!”
朱瞻基一瞅,漢王朱高煦、淇國公丘福、同慶侯火真、金鄉(xiāng)侯王通、廣漢侯劉真紛紛在座。
英國公張輔、成國公朱能、寧陽侯陳懋由于是晚輩,都在旁邊站著聽而已。
賀連成根本就是品級不夠,都沒讓他來。
還有陽武侯薛祿、信成侯劉通,也沒資格來開小會。
“剛才說道那里了?是不是該說說如何平衡瓦剌部與韃靼部了,丘福你先說說你的想法吧。咱們?nèi)羰前巡粌汉鄙浇换氐桨Ⅳ斉_的手里,該如何扶持馬哈木去對付他?”
“末將以為可以把金山東部的牧場,就是原來歸屬于本雅失里本部的牧場交給馬哈木?!?p> “此策倒是可行,不過也不能讓馬哈木這么輕易的就得到了便宜。讓他把西域的那兩塊飛地劃進(jìn)哈密衛(wèi),以此來平衡馬哈木的力量。
最重要的一點,是新的蒙古大汗絕對不能掌握在馬哈木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