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過去,扶動天熾雪白的頭發(fā)。
天熾感受著這股微涼,然后搖了搖頭:“不是沈長天?!?p> 褐衣老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浮生少主出世了?”
天熾點點頭,然后慢慢說道:“出世少主,那就不是少主了,以浮生的慣例,既然已經(jīng)出世,那么原浮生之首就會退居觀察之位,交出一切決定權力。”
褐衣老人看著云海,目光深邃,他沒有說話。
“這次秘盒現(xiàn)世,浮生完全在后面推波助瀾,既然沈長天已經(jīng)退線,那么這次決定就是出自這位新首了?!碧鞜腩D了頓繼續(xù)說道:“世人為秘盒爭奪得你死我活,但是在我天靈一族與浮生眼中,秘盒不過是一個略有價值的東西而已,浮生想要利用秘盒攪動江湖的渾水,趁機清理一部分貪婪之輩,順便引出那些藏頭露尾的家伙……雖然浮生向來不是悲天憫人之流,但是……這個決定,依舊能看出來其中的果斷與冷靜,那個浮生的新首,年紀輕輕……”
“你們見過了?”褐衣老人突然問。
天熾點點頭:“我以為他的目標是猩紅血脈覺醒者,誰知道……他就是用覺醒者引我出來,這個少年……他竟然想利用我破境……”
“你們交手了?”
“交手了?!碧鞜氲难壑虚W著復雜之色:“我發(fā)覺他的意圖以后,就走了……交手并不多,但是僅僅是用常規(guī)力量,他就能與我的域正面對抗,雖說因為此前消耗太大,交手中我只用了六成力量,但是我能感受到那個少年的肉身之強,已經(jīng)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那他的域是什么?有多強?”
“到這種地步了嗎?”褐衣老人低聲說道。
“浮生之首,可怕之處不止在于他的修為,更在于那腦海中恐怖的知識,他能教育出多少可怕的人出來?我天靈一族血脈傳承強大,但是……無論其中多少嬌子天才,皆只能是這茫茫大世界中的一顆浪花而已,他浮生卻可以在整個大世界中去選擇,然后總能找到那么一個兩個可怕的天才……”
“這是我們的短處,也是我們的長處不是嗎?當然更是我們血脈之高貴的條件?!焙忠吕先搜壑芯馑纳洹?p> “放開猩紅血脈,究竟能有什么用呢?他們只能算起偽血脈者……一群低等族人,我們需要的是自身強大?!碧鞜胝f著話,聲音逐漸變得有些大。
褐衣老人突然間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然后斜過臉看了天熾一眼,微微笑道:“所以……其實這次你生氣的更本原因還是在這上面?”
“一部分而已?!?p> 褐衣老人慢慢說道:“總是需要一些打手不是嗎?強大一些的打手沒有壞處。”
“可那些人大多數(shù)根本控制不住這股力量,這也給了浮生一個突破口?!?p> “所以呀,以后選拔方面需要更加苛刻一些,至于浮生那邊……他們不是自以為大夏的守護住嗎?這次秘盒事件,明顯有神廟的觸手,行事能如此快捷,必然有大夏的人在勾結……他浮生會不知道?”
“你知道了?”天熾有些驚訝的看著褐衣老人。
“剛剛得到的消息。”褐衣老人說道:“這不是給了我們時間嗎?也算給了浮生一些牽制……這次……獸潮是什么情況?”
“出現(xiàn)了圣靈社……好像與破軍有些關系?!碧鞜胝f道。
“圣靈社?”褐衣老人皺了皺眉:“這次事件是個掩護?他們想要把破軍救出去?”
“即使不是這樣,那也多少有些關系,信息太少……目前無法判斷?!碧鞜胝f道。
褐衣老人愣愣的看著云海。
良久之后,他突然嘆道:“這天下,已經(jīng)開始蠢蠢欲動,也是越來越亂了?!?p> 他的聲音剛剛落下,兩人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之色,幾乎是同時,兩人轉身過去,眼中精光閃起,向著閣樓的房間看去。
那閣樓上的天空,赫然已經(jīng)變了色。
火紅色的云在閣樓上當匯聚,讓整個山頂變成一邊同樣的火紅之色,原本清涼的風,慢慢變得有些熾熱起來。
兩人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在閣樓大門前定身。
狂暴的靈氣仿佛大海一般向著閣樓房間匯聚而去,在空中拉扯出一條條模糊的扭曲的波。
那股熾熱越來越強烈,閣樓上方那匯聚起來的紅云仿佛快要燃燒起來,紅的極度妖艷極度詭異。
兩人對望一眼,皆看出來眼中的驚喜與震驚。
“這個域……炎域?”天熾眼中駭然。
“不能肯定,再等等……”褐衣老人眼中的激動讓他的聲音都有了一些變化。
他說著等等,可是自己似乎比天熾更加著急。
空氣變得更加熾熱,那一邊原本安靜得池子開始冒著熱氣,閣樓上當?shù)幕鸺t之云越來越暴躁,越來越厚重,慢慢的開始扯出來一個漩渦,漩渦尖尖的向下,像是開始往下試探一般。
這個時候,空中唰唰幾聲,極為寬敞的平坦閣樓前面,豁然間多出來幾個人,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白衣少年。
火紅的光之下,他那一身白色顯得極為醒目。少年眉清目秀,嬌貴中帶著俊俏,一雙眼睛清澈無比。
他著急的上前幾步,又小心翼翼的停下來。
“荒哥入域了?”白衣少年激動無比的說道。絲毫沒有在意他身后的幾名震驚的老人。
沒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被四周的變化所吸引過去,空中的靈氣開始被拉扯得越加快速,那閣樓的房間里面,像是一張血盆大口,在瘋狂的吞噬著被拉扯進去的靈氣。
突然間嗡的一聲,一股詭異的沖擊波自房間而起,向著外面猛的沖出來,那閣樓后面的一顆小苗剎那間被化為灰燼。
站得最近房間的天熾和褐衣老人周身猛的圍上一圈靈氣罩,那沖擊波中夾著一股熾熱的能量,讓天熾眼中猛的一驚,兩人的身體竟然在這沖擊向后滑出去兩步。
后面即使站的有些遠的白衣少年雖然有著靈氣護體,他的身體也在這沖擊波中被掀了出去四五米,身體穩(wěn)住,才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有些狼狽。
那熾熱感讓他們的身上有了汗,呼吸進去的空氣都變得有些難受。
天熾眼中的震驚變成驚喜,有些滄桑的臉上更是多出來一絲微笑,他興奮的大聲說道:“炎……烈炎之域……哈哈……我天靈一族即將誕生千百年以來我族最強之域……幸事……幸事……”
“警戒圈擴大一倍,所有的消息必須封鎖,其他人全部離開,沖域之境,至少是域境中期的力量,你們頂不住……”褐衣老人驚喜得盯著閣樓,沉聲說道。
后面的一眾人應了一聲是,快速離去,白衣少年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難受,也在戀戀不舍和遺憾中離開。
“你左我右,天熾,今日你我聯(lián)手為小荒護道……”褐衣老人聲音落下,人已經(jīng)閃出去。
“幸事?!碧鞜胝绕鹑顺?。
閣樓上方的厚重火紅色漩渦云已經(jīng)快壓到了房頂,一股來自天空的壓力像是想要將整個閣樓摧毀,閣樓那粗壯的橫木都開始有些變形。
天熾的目光中開始又出現(xiàn)震驚,他喃喃的自語:“好強……”
就在閣樓將要崩潰的時候,突然間有一股火焰暴起的嗡聲傳來,然后砰的一聲,一個火紅的人影從閣樓中爆射而出,身體就像是一團恐怖燃燒的大火,剛剛好充到了廣場的中央。
那閣樓的大門飛灰湮滅。
人影剛剛落下,地上的石鋪地面在這無比熾熱的溫度和壓力中,如同蛛網(wǎng)一般出現(xiàn)了裂紋。
那是一名少年,一頭火紅色的頭發(fā),一雙火紅色的眼眸,像是要噴出火來。
他的皮膚上紅火中暴露出密密麻麻的經(jīng)脈,看起來極度詭異。
天空中的火紅漩渦像是突然間失去了目標而發(fā)生了暴動,如同一只憤怒的紅龍,向著少年猛撲過去。
站在旁邊的天熾感覺一股恐怖的威壓沖過來,在熾熱的溫度中,他感覺自己的衣衫開始都開始熔化。
在這恐怖的威壓中,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周身的靈氣罩猛然間加大,他的身體也在這個時候主動往后退。
“竟有這般強大?”他有些擔憂的看向端坐在廣場中央的牧荒。
紅龍像是在無聲的咆哮,空氣中到處扭曲著狂暴的靈氣,它撕扯著這些靈氣,向著牧荒沖去,突然間牧荒身體上蕩起一股火紅色的圓形罩,那些靈氣瘋狂的被這火紅色圓形罩拉扯進去,然后這火紅色的護圈猛然間暴漲。
一倍,兩倍,三倍……
暴漲的火紅色圓形罩上像是有無盡的火焰在咆哮,向著那同樣顏色的天空的漩渦沖去,兩股威壓像是仇敵一般,在刺耳的聲音中,猛然間相撞。
整個天空像是瞬間碎裂了。
廣場旁邊的閣樓欄桿被火紅的能量擊的粉碎,原本如同蜘蛛網(wǎng)一般龜裂的石鋪地面轟的一聲,以牧荒為中心,出現(xiàn)了一個火紅色圓形罩大小一般的圓形大坑。
閣樓整個半邊被漩渦蒸發(fā),留下一部分角落??雌饋碛|目驚心。
現(xiàn)在沒有人能看見這些,那兩股糾纏著的威壓依舊沒有絲毫減弱,旁邊站著的天熾,身體在第一股沖擊中就被震飛出去,他手中的古杖一震,六芒壁壘轟然升起,身體像是大山一般穩(wěn)住。
他緊張的感受著扭曲的靈氣威壓,目光緊緊的盯著中央的牧荒。
每一次沖擊,石鋪地面就被粉碎了一片,天空像是被整個火紅色充滿,空氣中的一切都像是要被燃燒起來。
這時候,整個峰頂,像是徹底進入了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