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留守舊都的人選
打從皇上上位,不到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里,他經歷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刺了,李元青還是有些被嚇到了。
比起死他覺得活著反而更為艱難。
“李大人,嚇著了吧!”大概是聽見車內久久沒有動靜,姚文稷隔著車簾問了句,隨后又安慰道,“如今你被皇上委以重任,又得攝政王賞識接了這遷都計劃重中之重的一環(huán),可不得被那些小人惦記嘛!”
李元青默了默,不解道,“攝政王?”這份差事不是皇上交給自己的嗎?這和攝政王有何牽扯。
姚文稷不甚在意道,“對啊,難道你還不知道,你能拿下這件差事是攝政王給皇上推薦的,說你是個有章法且心思純正之人,若是沒有進宮,定然是國之棟梁?!?p> “攝政王殿下真是謬贊了,不過是小時候讀過一兩天書識得幾個字罷了,如今能為國家獻上一份氣力是我的榮幸?!?p> 姚文稷感覺同這人無法交談下去了,文鄒鄒的,客氣的厲害!
一路無言,直到宸王府出現在視野中,二人才各自回過神來。
君鳴鳳坐在窗前看書,可老半天也沒見翻動一頁,一只白色信鴿撲棱著翅膀落在了窗格上,咕咕咕地來回踱步以引起他的注意。
本就沒有心思看書,眼下顧夢龍的鴿子又到了,他索性合上書,將小鴿子輕輕摟在懷里,神態(tài)溫柔,“小家伙,別動?。 ?p> 見他拆下紙條,信鴿又咕咕咕叫了幾聲,好似在問他要不要回信。
“吾至蜃族,聽聞當地百姓說流落在外的公主回到族中,吾察,是小書無疑,卻不認識我,可能失憶了。”
果然是蜃族,很好。大概是晉朝很久沒有開戰(zhàn)了,給了他們不自量力的錯覺。
他提筆寫了一個紙條綁在鴿子腿上,走在窗前,雙手推出,“去吧!”
又是撲棱棱一陣聲響,隨后消失在屋檐后。
“王爺,姚大統(tǒng)領和宮中的李元青來了?!?p> 君鳴鳳聞言推門出去,“安置在何處了?”
“前廳。”
“好,下去吧!”
李元青這是第一次來到攝政王的府邸,相較于“熟門熟路”的姚文稷不免多了些好奇,于是一路走來不免多留心了些。這位攝政王的品味是真不錯,這府中擺設造景雖少,但都擺放的恰如其分,絲毫不見奢華卻也不見單調,正所謂多一分則繁少一分則淡。
“你們來了!”君鳴鳳打了聲招呼便落坐于主位,二人見禮后復又重新坐下。
李元青掏出袖中條陳,雙手遞上,“王爺,皇上就遷都一事細化出了一些條陳,特意讓我?guī)斫o您看看?!?p> 君鳴鳳身側的一個小侍衛(wèi)走了下來,接過這份條陳呈了上去便又安靜立于身側。
君鳴鳳看的很是認真,下首的兩人也不敢打擾,便默默坐著喝茶。一杯茶將盡時,他終于合上了條陳抬首對李元青道,“元青,告訴皇上我沒有要補充的了。”
說罷瞧見下首的二人,索性先問問他們的意見,“二位覺得,最適合留守舊都的人選應是誰人?”
姚文稷想了想,便站起回話,“末將以為,新都城易守難攻,且唯一的入口又只能通過此間都城的后城墻下的水路,所以,只要舊都不破,一路上不會有什么危險。但是舊都到時勢必會內部空虛,若周邊國家突然進攻恐難堅持,所以,留下來的人必須是一個能穩(wěn)定大局之人,在末將看來,這個人選便在您和皇上之間?!?p> 君鳴鳳頷首,“皇上也是這個意思,由我來坐陣舊都,待新的都城收拾妥當,我在邊打邊退回去,接下來,我們就可以休養(yǎng)生息,以保證與周邊那些蠢蠢欲動的國家發(fā)生不必要的戰(zhàn)爭,徒增內耗?!?p> 李元青在一旁添了句,“眼下,晉朝的兵力除去必要的護送遷都之人,所剩余的兵士已經不足四萬,若是周邊這些國家統(tǒng)一起來,那這座舊都城多半是保不住了?!?p> 城門破,就算不能立刻拿下遷入魯地的大部分人,但是,這些留守的兵士勢必會遭受滅頂之災,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那幾個國家的君主聰明一點,那他們一定會聯盟的。
當然這個聯盟并不會長久,只是在此之前需要將他們從內部擊破,聯盟散了,對晉朝自然沒有任何的威脅性,那么整個都城的人都來得及遷入魯地。
“你有什么想法嗎?”
李元青不知不覺陷入了自己的思緒,這時猛地被問了句,他這才回過神來,抬頭看向君鳴鳳,目光堅定,“王爺,歷來兩國交戰(zhàn)都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guī)定,那就是使臣的生命安全有保證,不受兩邊戰(zhàn)火的影響,所以,我想去游說一番,從內部攻破,這樣一來,敵方內部利益不均,這聯盟怕是很難成效,而晉朝便有了更多的時間。”
姚文稷第一次仔細地觀察著眼前這個身份尷尬之人,說實話,若不是攝政王力保此人,且多有賞識,他是不屑于同這樣的人來往的。這樣一個身材纖弱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居然能舍生忘死,甘愿沖進敵軍腹地以己救國,這樣的勇氣就是他也不一定有。
想著便對這個人生了一份好感,不由擔憂道,“李大人此計若成可謂是兵不血刃解了晉朝困頓,此等大功便是我等都難望其項背,只是,恕我直言,那些打算聯盟的國家也都不是傻子,怎么會放過讓晉朝休養(yǎng)生息再行壯大的機會,所以,游說一法行不通。”
君鳴鳳不知可否,轉而看向李元青,“元青,你怎么說?”
李元青聞言放下茶杯,面上仍舊淡淡,毫無一絲擔憂困窘的神色,只見他起身行至堂中跪下,神色凜然,“攝政王殿下,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此事即便不成,也不過是損我一人,況且臣有十足的把握。”
“卿何來如此大的把握?”君鳴鳳饒有興趣地問了句,也不叫他起,只是眼中那一抹寒光,卻亮的分明。